无法遮掩的眼泪是因无法遮掩的伤口而掉
我也不太敢扪心自问最真实的想法
但如果你真的能感受到我最真实的想法
请放心你一直在我心里面最重要的位置
为什么告别之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
也许缓慢流逝的时间在考验我的耐心
可是我真的可能会命丧于这个小岛
倘若我真的无法撑个这个炎热的夜晚
无法再与你相见就是最大的遗憾
我可以忍受身上所有的伤痛
只是为了能在阳光明媚的那天再次与你重逢
我的朋友将会带我离开这个纷争之岛
我想见到你就必须忍受黎明前夜的黑暗
——《长夜后的曙光》
“老大,他们不进反退,看来是不会出来的了,怎么办?”
“真他妈一群怂货软蛋,大家抄家伙一起跟上把他们打出屎来。”
蝮蛇组织的余党受到了小组长的鼓舞,每个人都士气大涨,跟着本来是引警察出来的同伙继续前进,“突突突”的枪声此起彼伏,又一个专案组的警察中枪了倒地。蝮蛇组织的这些余党兴奋得像只猴子般举着枪喊叫着口号,得寸进尺地向后退的警察展开疯狂的攻击。
又有一人中枪,警察组的后撤速度也开始变得慢了许多。为了不让这些蝮蛇组织的残党持续接近自己,张琉真让身边的伙计拉着受伤的同伴后退,自己又拉了两个手雷扔向追赶而来的敌人。
一个刚举起枪准备射击的人被手雷炸中,直接死亡,手雷的碎片也刺中一只躲在树后的野猪,野猪只是受了重伤,但是还没有死亡。受了刺激的野猪横冲直撞,把蝮蛇组织的几个淬不及防残党都撞翻在地。殿后的人看见野猪,开枪把它打死才结束这场闹剧。
“作为警察,我们竟然被这些下三滥的货色撵着跑,未免太丢脸了吧。”
“不然还能怎样,谁叫你们战斗力如此之弱,对面还有机枪,还有火箭筒。”
即使受了伤,伤者还是在背扶的过程中拎起自己的P90冲锋枪向后面追来的敌人开枪,枪法准头都比未受伤之前弱了很多。不过还是能有一两枪命中目标,跑得比较快的海警都懒得回头开枪,边跑边拿出无线电让那两艘海警船快点来这里接他们。
“我们的人太少了,如果是在城市巷战,分分钟把那些嚣张的杂碎灭了。”
“得了吧,别说了,省点力气用来逃跑。”
“刚才看到了吗,连野猪都在帮助我们,我们肯定能跑得掉。”
“这种玩笑你还是留在活下来后和你的家人开吧。”
张琉真可能是因为专案组组长的责任感,也可能是因为在逆境中他苦练的枪法和实力得到展现,连续用手中的P90冲锋枪连续打中五个蝮蛇组织的残党。张琉真的优秀枪法让蝮蛇组织的残党追击速度也变得慢了下来。
蝮蛇组织的注意力全被这些警察吸引了,所以胡安卡里得以能够安全一人走到丛林之家的空地上,一步一步走近那所在上个星期还完好无损的木屋前。现在那里只是一个被烧焦的木头堆砌起来的废墟。
胡安卡里在废墟上爬上爬下,自己心里面已经明白其实已经不会有幸存者在这废墟里面,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搜索,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依然没有任何结果的他只能从废墟上跳下来。大叔已经用自己的超强体力把这片废墟扒散了,却只是找到一具具丛林之家的人的尸体而已。有些甚至被烧得只剩黑色的骨头和大量的油脂残留在那里,一阵恶心的胡安卡里只能背过脸,不想面对这片废墟。
一直以硬汉形象示人的胡安卡里这下也差点一个人偷偷掉眼泪,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落泪。他看着那些空地上退干积水后的被蛇毒死的蝮蛇组织人的尸体,又想起自己以前在雇佣军时和原住民战斗的情形,不免一阵唏嘘。
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胡安卡里多年以来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回首过去并不能让自己得到力量,内心的强大是不需要缅怀过去而得到增强的。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回去和古谈、斯塔他们两人汇合。保护他们两个少年不在受到蝮蛇组织的攻击,让他们安全离开这个小岛,忘掉丛林之家重新生活。
斯塔的头发就像是乞丐的头发般发干变硬,甚至还有些味道。古谈用一些淡水把斯塔的头发淋湿后,拿出匕首割掉斯塔的头发,在这么热的小岛上,头发当然是越少越好。斯塔的嘴边也长出了新的胡子,只不过因为右脸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好刮所以只能暂时不理。
古谈把一些碎布收集起来,用淡水反复洗干净,白天晒干让阳光简单杀菌后,帮斯塔包扎他的右脸。布条打斜和头部的左边打个对角绕了好几圈,在右耳边打个结,包扎完成后古谈把斯塔断臂伤口上随便乱缠的布条扯下来,换上新的草药,在用布条重新包扎。斯塔的右脚膝盖已经完全烂掉了,但是此刻古谈已经没有新的草药能给他换上,所以只能这样把伤口晾着。
到了晚上的时候,斯塔终于醒来,他是被饿醒的,嘴巴像鱼一样一张一张,就是说不出话。古谈正在抱着自己的腿在一边睡觉,根本不知道斯塔已经醒来。斯塔只能睁着眼睛看头顶的树木,晚上看不清楚,树叶间的星空有一两点星星。
过了约十五分钟后,斯塔的视力已经适应了这夜晚。有虫子爬到他的左脸上,斯塔尝试抬起自己的左手,成功了,自己的左手恢复了力气,他用自己的左手把脸上的虫子抹掉。
可能是这个歌轻微的举动也惊醒了谨慎的古谈,古谈睡醒两分钟后才恢复正常知觉。他半蹲着走到斯塔的身边,看见斯塔睁开的眼睛,才知道斯塔已经醒过来,而不是在睡梦中举起他的手。
“斯塔,可以说话吗?”
没有回答,斯塔的嘴一张一张,然后就闭着了。斯塔举起自己的左手,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NO”的手势。接着他放下左手,指着自己的腹部,然后张开左手覆盖自己的腹部。希望古谈能明白自己作这个手势是肚子饿了的意思。
古谈把一些干粮捏成如同指甲般小的碎片,放进斯塔的嘴里,斯塔咀嚼了几下,没有吞下去。可能是食物太干了,古谈又把一些淡水用树叶倒进斯塔的口中,用手指把剩下的水抹在斯塔的嘴唇上,至少这样不会让他轻易觉得口渴。
斯塔觉得自己没有受伤的左眼似乎有些湿润,可能是因为右脸和膝盖处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流泪。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不是说能忍着就可以不流泪。反而已经断掉的右手现在没有一些痛觉。
补充完食物和水后,斯塔用左手握了握古谈的手,是感谢他的意思。完好无损的左眼也在看着古谈,虽然眼睛里还有泪水,但是有谢意,不知道古谈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谢意。古谈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让斯塔继续好好休息。
“胡安卡里回丛林之家,到木屋废墟那里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你已经睡了差不多两天了,现在才醒,幸好醒了......大叔说,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葡兰岛,他找医生给你治好身上的伤口。”
斯塔的脸别到一边去,似乎是不想听到胡安卡里的名字。古谈也察觉到了,所以用“大叔”的称呼代替胡安卡里的名字。古谈心想,以前斯塔和胡安卡里的关系很好,为何现在会出现这种状况。先前斯塔还说要离开丛林之家,去葡兰岛,难道就是因为斯塔和胡安卡里的关系出现裂痕他才这样做?
古谈也没继续想下去,当然也不会开口八卦问斯塔这些事情。
斯塔正在努力让自己的全身恢复力气,这样就能站起来自己一个人开小船回葡兰岛了。他从古谈那里得知丛林之家已经完蛋了,已经不需要回去救援。
尝试几次要让身体恢复行动的力气,可是都以失败告终。斯塔想起自己的妈妈,妈妈在葡兰岛的茶门港的一家影院工作,过着平淡的生活,自己没法和她见面,也很久没有打个电话回去了。
想起几天前为了赶回丛林之家支援而埋在这个小岛某处的自己的包裹,里面还装有当初珺百晓送的那个八音盒,珺百晓现在是海王星熊猫乐队的主唱,过上了不需要自己的很好的生活。
想起那个帮地理杂志写稿的,毕业论文还没完成的脸上有雀斑的女孩,自己此刻最想见的就是她,偏偏这个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见面。
斯塔再次看向头顶树叶间的天空,原本刚才那里还有星星的,现在星星已经不见了。天空的颜色也没有刚才那般深,天色开始逐渐变淡,差不多要到黎明了。看来自己还是无法一个人离开这个岛回葡兰岛了。本来不想借助古谈和胡安卡里的帮助,现在想想还是不行。
斯塔在想,自己忍受了这么多的疼痛都未曾有过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以后回到葡兰岛后恢复健康后就能重新生活,厄运不可能一直在自己的头顶盘旋,自己今年才不到20岁,肯定能有好的前程,多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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