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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首 蜕皮甜酒

第二十二首 蜕皮甜酒

岛上丛林的夜晚非常漫长

他可以睡得很死

不会做其他奇怪的梦

没有城市里令人烦躁的噪音

丛林之家的木屋凌乱不堪

后面的菜地该种些什么植物才行

通心菜吃厌何不试试豆芽

他精神满满想做好每一件事

好让自己支离破碎的生活重现完整

撒下象征幸福的种子

也可能收获到不幸的果实

关键是用怎样的心情去看待

柔弱的少年身上缠着斑斓的毒蛇

若无其事地喝着自酿的椰子甜酒

——《蜕皮甜酒》

斯塔在胡安卡里架船回无名小岛前早就回到丛林之家,自从上次他受胡安卡里和琦的爸爸所托杀死蝮蛇组织的一个蛇头,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后,他就想和胡安卡里还有琦的爸爸脱离关系。回到丛林之家小住几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丛林之家,重新到葡兰岛或者偷渡去其他国家单干。

在丛林之家他睡得很好,幸好这几天胡安卡里没有回来,不然又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今天早上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都装进一个旅行背包里,他决定今天晚上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离开丛林之家架船去葡兰岛。

坐在自己的床上,斯塔想到很多事情,那个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岛屿的外国女孩,大学生兼职地理杂志的记者,脸上有些许雀斑,梳着马尾,年纪比自己大。这个女孩和自己睡过一晚,结果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走了。斯塔送走她的时候还想过如果有缘的话以后她可以来这个岛上找他,结果以后她即使来这里也找不到自己了,又或者别人根本就不会再来这个岛上。

去隔壁房间和老画家古斯塔夫还有古谈说再见,结果进到房间,只看到老画家古斯塔夫不见古谈。古斯塔夫一如往常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画画,白色的络腮胡子打理得比以前整洁一些。斯塔想要开口说话,害怕打扰到老画家画画,又不知道怎么把再见的说辞讲出口,只是呆呆地站在古斯塔夫的背后看着他一笔一笔慢慢地画着画。

老画家古斯塔夫没有回头,但似乎是看穿了斯塔的心思。

“要离开这所乱糟糟的木头房子了?”

“是啊,所以想过来和你说再见。”

“离开也好......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对你是好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又预见了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斯塔想起老画家上次让他杀死一个前来偷画的人,那幅画古斯塔夫送给自己了,刚好是两个人在地下搏击场的擂台上打比赛的画面,其实那个背对自己的拳手就是自己,这两天收拾东西时斯塔看见这幅画才猛然醒悟古斯塔夫的画有这种预示未来的作用。

“总之你听我的准没错,这里太危险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太老了,去哪里都一样,倒不如再这里。我画画的效率越来越低,是时候告别画画,告别这个世界了。”

“你行动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里?我可不想回那个葡兰岛,也不想偷渡去其他国家。”

斯塔沉默了,想想老画家古斯塔夫的话,觉得有道理,就不再劝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好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送我的那幅画,我一直留着,没有把它卖掉。现在要离开了我也打算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我把它卷起来放进背包里了。”

“随便你,反正已经送给你了。”

“我在这里也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还是要谢谢你的关照。”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古谈呢,怎么不见他,今天连他的蛇也不见了。”

“他刚出去不久,应该还在木屋的外面。”

“再见。”

老画家古斯塔夫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而是举起手稍微挥了一下。

斯塔走到丛林之家木屋的外面,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在养鸡的鸡舍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是大热天也穿着那套黑色的薄长衫长裤,他就是古谈。古谈背对着斯塔,看着地上的什么。胡安卡里大叔曾经和斯塔说过,其实训蛇人古谈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古谈却长着一副老头的模样。

古谈其实站来来身高不高但也不矮,一米七几左右的身高,肩膀有点单薄,腰很细。在丛林之家的时候,总是不喜欢穿鞋,只有到丛林里找蛇训蛇的时候才会穿上鞋子。斯塔曾经在老画家古斯塔夫的房间里看见古谈赤脚走动,左脚的尾脚趾少了一个指头。

斯塔走过去,古谈面前的地上有一只鸡和一条蛇的尸体。

“这条蛇刚才在偷吃鸡蛋,还把一只鸡毒死了吸它的血,对于这种不受控制的蛇我肯定是把它杀死的。”

想起来,和古谈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和斯塔说话。斯塔听到古谈的这把嗓音,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古谈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女孩,声音很轻柔。怪不得他经常不说话,估计是怕别人误会调侃他吧。

让斯塔觉得吃惊的不仅仅是古谈说话的声音,还有古谈的样貌。走进一看才知道古谈今天长得一张美少年的脸,平时他都长着一张老头的脸,怎么今天突然又变成美少年了。仔细一看,浓密的头发长长的刘海,遮不住淡而细长的眉毛。

古谈读懂了斯塔的表情,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每个月都蜕一次皮,没有蜕皮的时候就长着一张老头的脸。蜕皮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张脸只能维持两天就又会变成老头的模样。也就是说每个月只有两天的时间能像普通少年的那样......”

斯塔摇摇头说:“普通少年哪有长得这么好看,你现在这个这样子走到葡兰岛的大街上肯定有不少不良少年想向你搭讪。再加上你这身板,会引起误会的。还是再练练吧,像我一样强壮就好。”

古谈摇摇头说:“不行,要维持训蛇的本能就只能维持这样的身材,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而且很难解释。”

“得,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来告诉你,我就要离开丛林之家了。这段时间承蒙你的关照,再见。”

“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先离开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这种人不是只能永远在这种环境生活的吗,你觉得你回到葡兰岛还能被主流社会所接受吗。你所做过的事情,如果警察能找到你他们会放过你吗。”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只考虑当下,当下我不想和胡安卡里再联系了。”

“在你无处可走的时候,是他收留你啊。”

“这点我不会否认,但是他也让我办了一件让我绝望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他见面。如果他回来时我已经走了,你可以和他这样说。”

“抱歉我不会转达你的话,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

“好吧,随便你,再见。”

“再见。”

一天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色彩斑斓的毒蛇爬上古谈的背,似乎和他很是亲昵的样子。古谈把鸡和另一条蛇的尸体清理干净,拿出一个装着椰子甜酒的酒盒,旋开盖子喝了几口,继续训他的蛇。

另一边,胡安卡里此时其实已经回到无名小岛上,只是他还没有回丛林之家。他知道有人跟着他来到这个岛上,而且来者不善。他在海边树林标记好的一棵树下挖出一个事先埋好的枪盒,从枪盒里拿出一支特制卡宾枪。

从枪盒里拿出一块布,把这杆特制卡宾枪擦拭一遍,检查一下这杆枪能正常使用。把子弹装进弹匣里,弹匣装稳。

他把这支特制卡宾枪扛在肩上,在海边的树林走着,想找一个比较理想的伏击地点把跟着他来的陌生人给一枪崩掉。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胡安卡里想起来了,以前斯塔也曾在这里伏击自己。当时自己还在这里盖了一间休闲小房子,斯塔把自己的小房子给拆了。然后在那间小房子的乱木堆附近,胡安卡里察觉到斯塔的伏击,一枪反杀,只是没把斯塔打死,子弹擦过斯塔的脸庞打在斯塔的肩膀上。

不过这次是自己伏击他人,而且自己不会被目标反杀,这点胡安卡里可以确定。他终于选好了一个伏击地点,尝试趴下来举起卡宾枪瞄准海滩,再次觉得这个位置确实不错。他站起来,坐在树下等待海平面出现跟踪他而来的马田的船只。

胡安卡里的肚子有点饿了,但是又不想先回丛林之家的木屋,害怕错过马田登陆的时机。他折下一根身边的酸味草,含在嘴里,想到斯塔自从完成上次杀死蝮蛇组织的一个蛇头的任务后就不和自己联系了,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斯塔和那个露天沙滩酒吧老板的儿子驾驶摩托车成功逃脱了,为什么不去琦的爸爸家里和自己联系?琦的爸爸也没收到斯塔被警察抓住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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