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用膳。”
侯爵放下手里的诗集,眼睛一扫桌上。一小碗米饭、小菜汤与三五碟简单的素菜摆在上面,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豆腐、竹笋,几乎所有东西都很随意的摆着,看着很自然很舒服。
“哦,今天的菜是美沙做的吗?”
“是,难为您能认出来。”乐正欣可微微俯身,略带笑意地道。
正在一旁候着的尤菲米娅插了一嘴。“呵呵!其实也很好认吧,毕竟府上能把菜做的这么难看的,似乎也只有美沙不是?这么说起来,她是怎么拿到乙级证书的,难道是负责考核的神父眼睛不好?”
“呣!尤菲,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哦。”
麻生美沙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神父也说过,味道和营养搭配是关键,不能只追求外表。”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哦!”
“我想你微妙的误解了神父的意思。”瞟了一眼乐正欣可,尤菲米娅在为侯爵添水的同时随口道,“不过,这里就姑且当你说得对吧。”
“毫无诚意!”
侯爵埋头餐桌,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在车上还没感觉,一下来就很饿了。
“怎么回事···该死的,拦住他······”
“让我进去!”
“······上啊?!······该死的······都给我上···别让他进去···谁把他放出来的···天杀的···快抓住他、快·······”
“你们是谁?这是我家。”
“···妈的,一群饭桶···赶紧去找······”
······
突然,花园的入口处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没有抬头,侯爵全身心地投入餐桌,以简练而优雅的动作谱写出和谐的乐曲。每一次夹取的量都恰到好处不洒落半点,偶尔低头咬下一口馒头,端起碗喝一口汤,而且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动。
倒是尤菲米娅皱起了眉头,她侧过头跟右侧一个女仆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便小跑着出去了。
“心乐!心乐!心乐你在哪?······”
还未等派出的女仆回来,一个奇奇怪怪的老头被几个黑领西装的大汉追着闯了进来。老头左闪右躲,灵活地避开抓捕四处乱窜着,一旦被抓住就死命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一阵杀猪似地惨叫,对方怕伤着他就又松开手。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十几个精锐的护卫投鼠忌器居然还拿不下这个干瘪的老头。
尤菲米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她越看越不满,侯兴昌嘴角一抽,急忙解释道:“非常抱歉,我等刚才在外边执勤,老爷不知怎么的跑了出来,然后······”
尤菲米娅眉目一挑,颇为和蔼的继续问道:“然后?”
“······已经派人去请红玲小姐了。”侯兴昌头皮一麻,上半身一俯再俯几乎要垂到地面去,说话的音量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就没声了。“一会儿就好,只要再稍微等一会儿······”
“够了,都停手吧!”
尤菲米娅制止了这场闹剧,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侯兴昌,直看得对方心里一个咯噔。
女仆视个人情况或多或少都会进行一些战斗训练,而作为女仆长,武艺起码要达到一种超常的水准。所以她看得出来,场上刚才的情况看似是老人肢体灵活,但实际上呢?是这群侍卫在那磨洋工!他们一个个的几乎都是老人一往自己这边走便主动退让,看着就让人窝火。但你要说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不对,他们确实限制了老人的活动范围,不然老人早就冲到侯爵的面前大闹一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大约就是这种狡猾的做事态度。
啊~啊!这帮混蛋······
侯兴昌直恨得牙痒痒,他当然知道这会惹得尤菲米娅不满,但就实际上来说,孤身一人,无有亲族帮衬的他暂时拿这些人是没有办法的。
可恨啊!若是自己资历再深一些,有几个亲信在手哪里会落到如此下场?
侯兴昌想到这里,忽地一愣,整个人颓然下去。纵是亲信在手又如何?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这根本不是个人资历深浅的问题。如果上任头领未被撤职,他便能使得动手底下的人了?
别开玩笑了,这种情况谁来都不好使,就算是侯爵下令让他们不用顾忌,谁又能真的不顾及呢?
当今社会虽然壳子上西化了,但内在还是未变的,百善孝为先依旧是不可轻忽的社会准则,祖灵崇拜的盛行以及关于帝乡神土的传说便是其标志亦或者说证据所在。在这种社会态势下,谁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侯府的侍卫不说个个能独当一面、文武双全,但绝对没有笨人。事实上,他们聪明得很。现在随老爷闹闹顶多受点罚,可要伤着他那就真没命了。须知,老爷子六十七岁了,身体机能不比常人,发生意外的风险很大。虽说侍卫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有把握能在擒住他的时候一点也不伤到老人,但没人敢保证老人会不会受到惊吓。
他这边正想着,那边的老爷子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左右乱窜着,侍卫们也被逼着继续随他乱跑。
眼见闹剧再开,尤菲米娅很生气,相当生气。然而,她和其他两位女仆长也拿不出好办法,只能狠狠地瞪着侯兴昌,仿佛要用锐利的目光将他整个人都穿透一般。
救场的人呢?怎么还不来,快来救命啊,你再不来我就······
侯兴昌一脸苦色,一点都没有早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特别是注意到女仆长尤菲米娅明显是要秋后算账的眼神后,一张脸更是苦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不妙啊!这一回真的不妙啊!
侯兴昌偷瞄了一眼侯爵。似乎,侯爵从刚才开始就没抬过头,一直埋头苦吃,不管周围闹得再凶都是一副天塌地陷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这让人很为难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生气还是不生气?侯兴昌的问题一大堆,然而他并还没有那个胆子去问个究竟,只好回头准备去收拾烂摊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谁告诉我,这特么该怎么整?!
侯兴昌没辙了,字面意义上的真一点办法也找不出来。这要是换个对象,别说老头,哪怕他是身高八尺的壮汉也早被一个照面拿下了,可谁让这是侯爵他爹呢?谁敢碰?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更何况侯爵就在那坐着,谁敢放肆?
侯兴昌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冤枉到家了,刚上任还没到一天就出了这种幺蛾子,这是摆明了不让他过好日子啊!
如果是可以克服的问题也就罢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偏偏是这种棘手的问题,而更糟的是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平息事态,让老爷一路闹到了侯爵面前,不管事情怎么收场,一个失职之罪是免不了。
说不得侍卫统领就要再换一人,好不容易到手的纹章也要让出去。
他不甘心啊!人的一生能有几次机遇?错过了这次,可能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能一路平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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