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1）
一九九一年。
七月十七日。
晚上十點。
臺北市萬華區昆明街道上，地面正在被小雨敲打著，想起「唦唦」的聲響。
不過，這「唦唦」聲響很快被某個「咿嗚咿嗚」的聲響蓋過。
那是救護車的「咿嗚咿嗚」的鳴笛聲，在整條街道迴響著，一輛救護車在快速地在路上駛過，車頂上閃著的專用警示燈的燈光。
然後，救護車在一家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外面的一個醫院擔架員馬上走到救護車後面的車門處。
「要開門了！」
擔架員說完這句話，用手向上抬起車門，抓住上面躺著一個少年的擔架的一邊，裡面的擔架員也一邊幫忙抓住擔架的另一邊，一邊手持以針插進少年手上的點滴管連接起來的點滴瓶。
兩個擔架員將擔架抬出救護車，擔架下面的輪子碰到地面，少年的頭因擔架碰到地面的震動而晃了一下。
少年臉上全是血跡，劉海微微遮住了右眼，身上的原本白色的睡服因血跡染紅。
「快快快！」
醫院裡面的兩個醫生、護士們以及都來到門口並催促道，兩個擔架員將少年交給他們後，醫生們和護士們立刻將擔架上的少年推進醫院。
在前頭拉著擔架的醫生簡短的說道：
「情況如何？」
「意識水平JCSIII-3，觸診血壓60。」
護士回答，緊接著醫生立刻說道：
「準備點滴管，準備心電圖監視器！」
「是！」
醫生邊走邊叫到：
「聽得到嗎？七夜先生？聽得到我說話嗎？七夜先生？」
在前頭拉著擔架的醫生、護士，以及兩個擔架員和不一會兒就把少年送到了重症加強護理病房(ICU)。
「一，二，三！」
兩個醫生嫻熟快速地以抬起擔架墊的方式將少年移到ICU的病床上。
少年和擔架抬到病床上的同時，開始將呼吸機的鼻面罩放在七夜的鼻子和嘴巴處。
另一個醫生用戴了手套的手將七夜的眼皮張開，用手電檢查瞳孔。
「點滴管到位！」
護士準備好後說道。
「生命跡象如何？」
「血壓很低，其他幾項穩定。」
「進行交叉適合試驗！」
「是！」
在護士準備之時，醫生開始做其他的急救措施。
「家屬同意，進行術前處理！」
「那麼七夜先生，現在要剪開你的衣服了！」
護士如此說到後，便用剪刀剪開了七夜的睡衣，再衣服被剪開的那瞬間，身上滿滿的血跡從七夜那嬌小的身軀顯現。
「出了好多血啊！」
「準備大號輸血包吧！」
在ICU外面，一個手上拿著一隻香菸，戴著一副方框眼鏡，外面穿著一件橙色大衣，留著馬尾辮女子看著ICU的病房門。
「晚了一步嗎？」
橙色大衣女吸了口香菸後，對後面的西服男說道：
「秋龍，那小子的爸媽呢？」
「這個……」
西服男——秋龍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
「所以還是晚了嘛！真是的！」
「是啊！雖然我已經報警了，話說諸葛小姐妳怎麼突然去『七夜家』拜訪了？」
「啊！這個啊！我和萊斯特是老朋友，他用重金請我教他兒子『魔術』！但沒想到剛去到他們家就看見已經一片狼藉了。」
「要不是我路過看見，他們全家可能就要……『那個了』。」
「啊不不！他們家除了『主家』外還有其他的嘛！這個世界上除了『主家』外還有其他姓『七夜』的嘛！」
「先不說這個，為什麼萊斯特先生會在這次事故去世？吸血鬼不是很難對付的嗎？」
諸葛青看了一下秋龍，說道：
「你既然知道『吸血鬼很難對付』這點，你還覺得這只是『事故』那麼簡單嗎？」
「是誰乾的好事嗎？」
「這點我也不清楚，貌似香港那邊的分部『陰陽四蓮會』已經到現場代替台灣的公安取證了，只是聽說那裡貌似有『歐陽家』的『爆彈咒符』的碎屑。」
「難道是『歐陽家』幹的嗎？」
諸葛青再次吸了口菸後說道。
「不，那個大家族已經在『退魔十一家』集體逃往港澳臺那年之前散掉了。而且，以動機來講就沒有，『七夜家』應該不會和其他家族有什麼恩怨才是。」
「啊對了！那小男孩怎麼辦？畢竟已經沒有父母了。」
「那小子由我負責吧！」
「哈？」
「我以前也受過萊斯特不少幫助，而且我認識他比其他妻子還早。怎麼說呢！我也經常上門造訪他們，那小子我還滿喜歡他的。反正我剛想找個徒弟，就當是換萊斯特的人情好了。畢竟一個人這麼久了，我也滿寂寞的。
再說萊斯特給的那些錢也不能白給對吧！但願就希望那小子的腦子不要炸傻掉了。」
「這樣啊！還滿符合妳的性格呢！諸葛小姐！」
×
×
X光板上掛著一些顯示人類大腦的X光片。
心率計傳來「嘀嘀」的聲音，上面顯示著一些綠色數字和不停變動的綠色折線。
躺在比床上的少年被裝滿一些點滴管和叫不出名字的管子。嘴上還**上了呼吸機來勉強保持呼吸。
×
×
時間到了深夜，外面還在下著雨，而且越下越大。
醫院接待處，墻上掛著的的時鐘，剛好顯示「00：00」的字樣。
躺在床上，劉海微微遮住右眼的少年，雖然微微有感覺，但無法思考。
我是誰，我在哪裡等在腦海閃過。
自己明明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卻感覺得到自己卻在漂浮著。
接著，睜開眼睛，有一束藍色的光在自己眼前出現。然後，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圖案。
那是太極的圖案。
那個太極一直在旋轉著，周圍有一些類似於電影片段的東西閃過，但那不是記載著自己的片段，而是別人的。
就在這時，少年看到自己的片段。
啊！對了！原來我叫七夜……什麼來著？
七夜源，這個名字在腦中閃過。
然後，自己的片段後面模糊不清，而片段後面連接著有很多條很多條模糊不清的片段。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什麼地方？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
×
×
×
×
一九九三年。
一月十七日。
早上下著微微的小雨
諸葛青拿著一把傘，旁邊還有一個茶色頭髮，劉海偏向右邊，但頭上卻紮著紮辮方向向左的小麻花辮，位於左邊的辮子尾端用一個十字架髮飾固定住，大概只有十幾歲的少女在旁邊，手上拿著一束剛剛買的花。
走到七夜源的病房後，少女嫻熟地將花瓶裡面的換掉，時不時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個名叫七夜源的少年的臉。
床上的右手少年手上插著一根連接點滴瓶的點滴管針頭，瓶中液體沿著管子進入少年體內。
心率計的「嘀嘀」的聲音在病房內顯得格外清晰。
諸葛青原本想拿出香菸，但想了想，又放回褲袋裡。
「唉！這小子，還沒行嗎？都已經兩年了！對吧！大小姐！」
「請不要這麼說嘛！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
「嗯！也是呢！」
房門突然被打開，傳來兩個護士的聲音。
「我們是來幫病人擦身的，請兩位出去等一下吧！」
「我們出去吧！大小姐。」
映日將一張便貼紙貼在七夜旁邊日曆上，接著手起原子筆。
「嗯！」
×
×
啊，好像有人在我身上做什麼事似的。
七夜源不禁想到。
在這個只有個太極的空間，明明沒有人，卻感覺得到有人在動自己似的。
真是奇怪！剛剛還看到一些類似電影片段之類的東西。
還有，那個太極圖案是怎麼回事？
這時，某個片段出現了似曾相識的場景。
沒錯，那個是自己在進入這個空間前見到的場景。
周圍一片火海，那個曾經是父母專門用來研究的工作坊突然發生爆炸，由於自己就在那個工作坊附近，所以被爆炸衝擊波彈飛，頭剛好撞到了墻壁上。
只記得被撞的那瞬間感覺到的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覺之外，還看到自己所在的家裡都是被火燃燒的場景。
然後，就不知道怎樣了。
這是我的記憶嗎？如果是這樣，我爸和我媽怎樣了？他們沒被那爆炸所傷嗎？他們現在到底怎樣了？
這時，七夜見到自己的父母也在這個空間。
父母見到七夜之時，對七夜說道：
「兒子，長大後要好好做人！做人要盡量謙虛一點，知道嗎？老爸已經沒時間和你再談話了。」
「是啊！對不起啊兒子，我沒時間再教你一些新的魔術了。以後要好好跟著諸葛阿姨學習。知道嗎？」
七夜聞言感覺很不對勁。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說的像永別似……」
話還沒說完，本來在自己不遠處的父母，一起往下面的黑暗墮去。
七夜像走過去追趕父母，但卻連碰都碰不到他們。
那個太極周圍出現了類似紅色的光。
由於太耀眼，七夜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那些紅光突然動了起來，繞著自己的身體開始迴旋，接著進入自己的左眼之中。
這個時候，七夜後面出現了白色的光，接著自己往那片白色墮去。
×
×
眼睛睜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還聽到下雨的聲音。
這對於剛醒來的人來說太喧鬧了。
怎麼回事，自己剛剛還在一個很奇怪的空間那裡啊。
這裡是，醫院病房嗎？
七夜想起身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但是身體卻沒有力氣，不聽使喚，連用手撐起身子都很困難。
而且，病房沒有任何人。
這時劉海遮住了眼睛，七夜才發現自己的頭髮變得像女生那樣長。
七夜先把手伸出來，看了看。接著繼續撐起那有如綁上鉛塊的身子，但是還是不行。
七夜突然發現自己左手邊有一張個日曆，上面貼著一張便貼紙。上面寫著；「護士叫我和青姐出去一下，我待會再回來！記得要加油唷！（映日）」
「映……」
日曆旁邊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穿著白色病服的人，但是一會後又消失了。
「嗯？」
眼前的那個白色病服的人在七夜眼中若隱若現，接著，七夜發現這個房間裡面不只一個這樣的人，再認真看著他們，發現他們下面都沒有影子。
那些人在盯著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開門聲突然響起，兩個護士和兩個熟悉的人從外面跑進來。
「騙人的吧！」
「請兩位在這裡等一下，我們叫醫生過來！」
接著兩位護士跑出病房。
七夜指著眼前的空氣叫到：
「……不…不要過來！！」
「七夜！你終於醒了！好久不見啊！」
一個帶點嬌氣的可愛聲音吸引了七夜注意，這時眼前的那些「人」又消失了。
「映…映日…」
「喂喂！也別把我忘了！小子！」
「…啊…諸葛……阿姨……」
那些「人」再次出現在，就在兩人後面。
「那…那些人，一直盯著我。」
映日一臉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什麼嘛！就我們兩個啊！」
「不，你們後面…」
諸葛青的臉色開始嚴肅起來，說道：
「小子，你看見什麼了？」
「就是那…」
七夜話還沒說完，外面的醫生和那兩個護士就走進了病房。
「不好意思，兩位！我是負責病人的醫生，可以請兩位先出去一下嗎？」
×
×
七夜一直在捂著眼睛，不願看到眼前的景象。而旁邊的醫生卻一直問個沒完。
「請問，您覺得現在如何？小源？不用害怕的！我們醫生叔叔和護士姐姐會保護你的喲！有沒有哪裡痛？現在一九九三年一月十七日，您在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七日的那天遭遇了爆炸事故，這些還記得嗎？」
「啊……我爸媽呢？」
「啊…那個！總而言之你記起來就很好啦！小源您在事故中腦袋受到了衝擊，但身體沒什麼大礙，腦部也沒什麼異常，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能再次醒來可是先例啊！」
「不過，居然能恢復意識，簡直是奇跡啊！真是太好了！」
「現在醫生叔叔現在要幫你把脈！別亂動哦！」
接著，七夜看見自己的手被醫生拿在手上。
有種感覺，感覺得到自己的手哪裡是最虛弱的，那種感覺告訴他該如何破壞這隻手一樣，再專注一點看看上面的血液如何流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檢查結果出來後再制定康復計畫吧！妳們看看結果出來沒，我幫病人把脈…」
耳邊的話語不想再聽到，只見到眼前的這些不正常之物。
七夜邊發抖邊把手移到眼前。
「真是的，不要頑皮嘛！乖！聽話！來把手……」
「不要！不要看著我！」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七夜用手掌往自己眼球用力按下。
病房內出現一個小孩的吵鬧聲，還有三個大人的勸阻聲。
×
×
走廊裡兩個護士邊走邊交談。
「哎？妳是說那個家裡爆炸結果大腦受傷的那個吧！」
「阿對對對！就是那個姓名很特別的那個小男孩。」
「哦！那個啊！那小男孩長得滿可愛的嘛！」
「我不是說這件事，我聽說他今天剛醒來，妳猜他剛醒來幹嘛了？自己用手用力把眼睛按下去，差點把眼睛弄瞎了。」
「不會吧！明明長得這麼可愛！眼睛瞎了太可惜了！」
「真的！我從負責那孩子陸醫生說的。據說那孩子用手從眼皮上使勁按下去！」
「等等！那孩子不是一直昏睡著嗎？一醒來就有力氣幹那事？」
「按道理說是這樣，但是那孩子貌似很有錢，有個好像是他阿姨還是誰來著的，一入院就要求做特別護理，所以關節什麼的不會太僵硬，但畢竟不是他本人活動，關節也沒靈活到自由轉動的地步啦！多虧如此，他的眼睛總算保住了。」
「對了，他現在那個……眼白出血的那個叫什麼癥狀來著？」
「眼結膜下出血。」
「那個啊！一般下都會痊癒的！但就是現在看不見東西，所以依照患者意思就把眼睛包紮起來了。」
「從黑暗再到黑暗嗎？真不尋常呢！」
「唉！話說回來，上個月歐孟蓮醫生不知為什麼突然辭職了，明明乾的好好的。醫院為此憂愁不已呢！明明是個這麼能乾的醫生。」
「是啊是啊！雖然話不多，但感覺很有大叔feel呢！算了！還說再談談那個姓七夜的小男孩……」
其中一個護士還沒說完，另一個護士用手拉了拉那個說話的護士的袖子。
那是因為身穿橙色大衣的女子——諸葛青，從兩個護士對面走過來。
「別說了！那是那小孩的家屬！」
「哦好的！」
諸葛青打開門標牌寫著「207」的病房房門。裡面的少年雖然眼睛包紮起來了。但是，眼淚從被包紮起來的眼睛流下。還時不時地哽咽一下。
諸葛青故意裝出另一種聲腔說道：
「喲喲！你就是七夜源對吧！是我喜歡的類型呢！不要再哭了！你現在眼睛再哭會很疼對吧！嗯！那長髮醫院裡的人已經幫你剪了嗎？雖然像女生那樣長髮的你也是很可愛啦！」
七夜沒有搭理這個女子。
「我是語言療法師諸葛青！我是來幫你治好失語症的！」
諸葛青在七夜眼前揮了揮手。
「那麼，請多多關照！」
七夜不耐煩地說道：
「妳說誰失語了！？」
「沒關係我明白的！我的服務包括了以後教你知識和護身，還有順便把你那說話難聽的壞習慣改掉。所以……」
諸葛青豎起了右手食指：
「你這樣可不對哦！因為大腦受傷就一直不說話的說！別人肯定會把你當成失語症的吧！
那麼，我為何在這裡出現呢？那麼說來就話長了……」
這傢夥真是很煩！說一堆廢話！
七夜真想把這句說出口。
但是，行動比說話本身更有效率。於是七夜將手伸到床邊呼叫護士的電鈴。
然而，諸葛青飛快的搶過電鈴
「哇哇！好險！差點我就要被趕走了！」
「妳可以別再這麼無聊好嗎？扮成醫生很有趣嗎？再說妳根本就不是醫生吧！」
諸葛青聞言笑了一下，恢復自己原本的聲音。
「嗯！本職是魔術師！」
七夜哼了一聲笑道：
「我可沒心思看妳變魔術！」
「咦？居然會開玩笑了啊！你這孩子！但是呢，我想你應該注意到了吧！你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了。你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哦！」
「我知道不用妳說！！」
七夜大聲吼道。
「所以，我今天就想在你入學前先給你講講課預習一下，免得到時……」
「不需要了，現在做什麼也不能讓我爸媽回來！反正我這麼弱，就是因為我弱，所以我爸媽才會…」
說到這裡，七夜哽咽了一下。
「你真的，什麼也沒有，只剩下一個『空殼』了嗎？」
「你說的，什麼意思？」
「啊別在意！只是自言自語罷了。開門見山進入主題吧！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還是要講課的。」
七夜歎了口氣。
「今天我講的課，考慮到你的狀況，不會講太多，你應該知道『魔術』的概念吧！」
「就是那個，通過『魔力』、『姿勢』、『口訣』三要素引發的『現象』對吧！」
「只對了一半！準確的來說，是以三要素和體內的『魔術線路』開通為基本的情況下，暫時性地接觸一切事物的根源，也就是世界的根本——『太極之渦』來改變事物發生、打破物理法則的現象。就是說，我們使用魔術的人，相當於計算機裡面的漏洞的存在。不過放心。我們雖然是『漏洞』，但卻被禁止做出危害世界法則的事情的。這也是整個魔術界自從魔術組織成立之時就要求的。雖然，魔術師存在原本的目的，就是到達『太極之渦』。」
「為什麼禁止？」
「啊！你爸還沒說對吧！那是因為，要是所有魔術師都到達那裡的話，肯定會有魔術師為了一己私慾改變世界的。魔術師也是人，除了個別的吸血鬼之外。畢竟『太極之渦』記載著過去和未來的一切，這個詳細我到時再講。」
諸葛青看了看手錶：
「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對了！你現在會幾個魔術？」
「符咒的基本用法。」
「也就是說還沒學，只是會了一點皮毛嗎？真是的，也不順便教你怎麼畫基本的符咒。算了！」
諸葛青對著七夜揮揮手：
「那麼，明天見啦！期待下一堂課吧！」
「誰期待了？反正不上也無所謂不是嗎？」
諸葛青拉開門，離開病房。
×
×
外面還下著雨，諸葛青撐起傘。
看來這小子，身體裡面的那部分已經覺醒了！真是的！萊斯特！你總是為我添麻煩！這次還給我這麼大的麻煩！算了，就破例收接觸過「太極之渦」的徒弟吧！
諸葛青如此想到，接著點燃一支香菸
×
×
當天深夜，醫院接待處墻上掛著的的時鐘，顯示「00：00」。
走廊有束手電的光閃過。
那是一名護士正在巡視，護士走到一個走廊交叉處，然後拐彎通往還沒巡視的區域。
在她眼中，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在深夜，積聚在醫院那些東西，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們通常很難普通人看見，當然也有例外。
他們慢慢集中在「207」的病房內，貪婪地看著七夜。
在他們眼中，這是個陰陽完美結合，不會因為進入體內而活人身上的陽氣產生排斥反應的肉體。
床上的少年因為害怕而發抖。
為什麼？明明已經暫時看不見了。居然還能看得見？
那些東西慢慢聚集，變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在普通人眼中可能沒什麼東西，但是，就算眼睛看不見，眼前還是能感受得到的「人」。開口了：
「讓我進去吧！」
「走開！」
「反正你什麼也沒了！」
「走開！」
那個「人」明顯比白天的明顯得多，白天看到的只是斷斷續續地出現而已，但現在可是持續出現在眼前，沒記錯的話，那個就是今天睜開眼第一眼出現在床頭邊的那個「人」。
但是在「人」穿過七夜的身體之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那個「人」，然後那「人」就消失了。
醫院的其他位置，也有那些「人」在地上出現。
而此時此刻，諸葛青正在一個街邊的自動販賣機旁，嚴肅地喝著咖啡。
×
×
「喲喲！今天的課程又開始了！」
諸葛青帶著歡快的聲音進入病房。卻發現七夜正準備把眼睛戳瞎。諸葛青見狀立刻跑向上前阻止。
「幹嘛啊？幹嘛這麼傷害自己？」
七夜沒有回答。
「怎麼，不說話？難道真的是失語症？喂喂！這樣的話我可是很為難耶！」
諸葛青觀察了一下七夜，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
×
×
七夜將昨晚所感受到的告訴了諸葛青。
「果然，是這樣嗎？」
「我不想……看到那樣破爛不堪的世界！有些本來就不應該讓人看到的那些東西！我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原來就像人心一樣這麼醜陋！」
諸葛青歎了口氣說道：
「『解明魔眼』嗎？就算對於本來就有『魔眼』的吸血鬼一族來說，也是很罕有的能力哦！就這樣沒掉很可惜啊！最關鍵的是，就算眼睛沒掉，你也能感受得到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說的沒錯。
的確，就算蒙上眼睛還能感覺得到，就算是眼前已經是黑暗一片，還是看得到那些東西。
「我來教你那雙眼睛的用法吧！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普通肉眼看不到的，比如能量的流動、生物的熱量、甚至是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等等。」
七夜甩開諸葛青剛剛阻止自己的手。
「由於你的靈魂曾經在『生』與『死』之間的空間徘徊，也就是『太極之渦』，那個不停輪迴的萬物之源。萬物有始皆有終，在終結的那瞬間本質會回到『太極之渦』，然後再次開始。你的大腦…應該說是靈魂，在那個可以說是『本質的空間』理解了自己的『本質』，讓某一部分潛能在那個空間覺醒了。也就是你在兩年前的那場事故中，無意中開發了你的潛能，也就是讓你意外的獲得了這種能力。依我看，你應該在那裡見到自己的父母吧！」
七夜點了點頭。沒錯！自己在那個地方的確見到自己的父母，自己既沒有死，但又是以活人的身份見到自己父母的，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是個不正常的人了。
「所以才在那個地方見到爸媽嗎？」
「不過這很正常，不少人在變成植物人醒來後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諸葛青點燃了一支香菸吸了一口後說道：
「沒錯！吸血鬼這種生物本來就很容易讓大腦，也就是自身接通『太極之渦』，和普通的人類魔術師只是『接觸』比起來厲害得多。再加上你是半人類半吸血鬼，本身就是陰陽結合。就更容易了！快點接受現實吧七夜源！沒了父母你就沒了活下去的意思了嗎？傷害自己有用嗎？你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就算你蒙著眼睛還是會看見那些東西的！倒不如讓我教你怎樣用這雙眼睛和使用魔術，這樣的話你也許可以抑制那眼睛的力量而暫時看不見那些東西哦！」
「我可以嗎？像我這種學什麼都半桶水的人…」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對啊！我不行的啊！與其看到這樣的世界，還不死了就算了！到處都是那些鬼！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線，還有就是這雙眼睛會告訴我對方哪裡最虛弱！為什麼我要知道這些？看到這些？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看到再進醫院之前的那個世界！」
「那你有種自殺啊！」
諸葛青把一把銀質小刀放到七夜的手中，七夜抓住那把散發著銀色的神聖光芒的刀。
銀製品可是唯一能殺死吸血鬼的東西。
但是在往頸部刺下去之前，又停了下來，因為自己根本沒那膽量。
「就這點事你就逃避現實，放棄自己？說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也就這點能耐了呢！你就連自殺都做不到！」
諸葛青一把抓住七夜的衣領：
「『明明沒有活下去的意志，卻又不想死。明明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卻害怕死亡。』你就是這個狀態對吧？要是你真的是這麼懦弱，那昨天為何堅持把課聽完？以你那種性格不想聽的東西是聽不進去的吧！我可是從小看到你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事實上你就是因為自己的一些不好的經歷而逃避罷了。告訴你吧你這點小事在我眼中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你自身太渺小經歷太少才會這樣！」
七夜也一把抓住諸葛青的衣領，瞬間就把諸葛青抓到面前，諸葛青差點站不住腳，這讓諸葛青一時之間下出了一把冷汗。
雖然七夜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孩，但由於自身有吸血鬼的一半血統，體能比成年人還要大。
「別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一樣！最瞭解我的只有我自己！」
但是這句話剛說完，七夜眼前本來漆黑一片突然看見一個女性身體的輪廓，接著那個身體的弱點、血液的流動等信息一一映入眼簾。使得七夜嚇得「啊！」了一聲，立刻鬆開了抓住諸葛青的手。
諸葛青整理了一下衣領，以極其嚴肅的語氣說道：
「我就說了還是能看見的！因為『解明魔眼』能力發動不是在眼睛，而是在大腦。所以你還是接受現實！不要自欺欺人！你就算戳瞎自己，眼球還是會長回來的吧！別做那種無意義的事！」
說完這句話後，諸葛青轉身走向病房房門：
「今天的大事，是明天的小事，也是明年的故事！不要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在受苦！所以說……」
諸葛青轉過頭，對著七夜說道：
「……你某方面的確很成熟，但是你卻是個『空殼』！你的那份空虛，需要有普通人來拯救！順便告訴你，你那個陰陽結合的身體，對於這所醫院的怨靈來說，你的身體是最棒的容器。再不接受現實，你就會被附身而死。」
諸葛青再次說出話語中，那個對於現在的七夜不能理解的詞語再次出現。
接著轉身離開。
「『空殼』……」
這個詞語，一直在七夜腦海中蕩漾著。
×
×
深夜，醫院接待處墻上掛著的的時鐘，顯示「00：00」。
『……你某方面的確很成熟，但是你卻是個『空殼』！你的那份空虛，需要有普通人來拯救！順便告訴你，你那個陰陽結合的身體，對於這所醫院的怨靈來說，你的身體是最棒的容器。再不接受現實，你就會被附身而死。』
那傢夥，說的「空殼」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這人，很空虛嗎？
不過，最瞭解自己的，還是自己吧！
七夜源如此想到。
這時，七夜源通過魔眼感覺得到，有東西在靠近這裡，在靠近自己所在的病房。
感覺和昨天的怨靈很像，但這次不同，這次是有個實體的東西進來的。但是，卻同時又有著那個怨靈的感覺。
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
那個東西已經進來了。
接著，那東西一進來病房，就抓住七夜的脖子。
冰冷的手掌，想要折斷七夜的頸骨一般的力度漸漸加大！
「啊！！」
七夜開始掙紮。
頸部的壓力，讓七夜不能呼吸，接著，應該在七夜暫時死亡的那瞬間侵入身體，並將其奪走吧！
不，應該是在呼吸困難前，脖子就斷掉了。
七夜用看不見對方眼睛看著對方。
這傢夥，不是人類！不，應該說，不是一個活人！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啊！就算死了也沒關係吧！反正，這個世界並不適合我。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過來的，學什麼都半吊子，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再加上不會說話，被欺負被排擠的經歷可真不少呢！
我有活著的意義嗎！活著，只能看到所謂「集體好好相處」的虛偽人心，而且，還有這雙眼睛。看到一些更加醜陋的東西。
那個東西的手指甲嵌入七夜的頸部皮膚，使其流出血液。
突然想起，以前曾經聽老爸講過，吸血鬼的靈魂和人類是同等分量的，因為吸血鬼，其實是屬於人類的亞種，也可以說是稀少種。畢竟有不少方面和純種人類不一樣。但是如果被怨靈附身，不將其及時驅趕出來，吸血鬼本身的靈魂是會被驅趕出身體，被視為死亡。
吸血鬼，最怕的就是銀質品，以及怨靈。
啊，為什麼想起這句話？
因為我還活著！
最好的證明，就是我還在流血！
「空殼」……
……
至今以來，我為何還是獨自一人？
雖然這讓自己看清了人類的本質，為何要集體在一起，集體又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我為何做不到，和別人在一起？除了父母外。
……
……映日末那
為什麼我會想起她？
映日末那，據老爸說，她是個非常開朗的女孩，很容易和別人玩得開，說我要向別人學習學習。
她為何能做得到。
『事實上你就是因為自己的一些不好的經歷而逃避罷了。告訴你吧你這點小事在我眼中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你自身太渺小經歷太少才會這樣！』
是嗎？啊！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只是逃避！死了就不能證明，或許我也能直面面對現實，可以和別人好好相處，即使不能，也至少可以不讓「大家」排擠。
而且，我對魔術還是很感興趣的。
因為死了，就不能證明，死了，只是在那個空間等著何時才能在來到這個世界。
多虧了你呀！諸葛！把那個「太極之渦」的知識點告訴我！我這人，就是要靠別人罵才能醒過來！
我還不能就這麼死了！
這個世界，還是有著很多有趣的東西！
七夜一手抓住那東西的冰冷雙手，從下面單足踢向對方的腹部。
透過看不見的眼睛，可以看到那東西被七夜將那東西踢到撞到對面墻哪裡去了。
「嗚哇哇！！」
那東西發出野獸般的叫聲。
七夜趁機從床上起來，看來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
多虧了自己有吸血鬼的血統啊！
七夜感覺得到，對方是比自己高上兩三個頭。
七夜意識到自己後面有個可以逃走的窗戶，雖然自己有超於一般人的體能，但這傢夥也不例外，因為對方根本不是人，剛才抓住自己脖子的力度，也不屬於人類該有的。
但現在沒辦法了，這個策略是剛才想到的。和這傢夥近戰不是個好選擇。
「呃哇哇！」那個外表是人的東西朝七夜走了過來。
不能再猶豫了！
七夜抓起身旁的窗簾向那東西甩去，試圖一時遮住對方的視野。
但這策略貌似那東西無效，那東西抓住七夜的脖子，七夜順勢向後仰，接著，七夜和那東西一起從窗戶掉落下去。
在剛剛落下去的一瞬，周圍的時間貌似變慢了，而且，雖然雙眼被蒙住，但這時七夜眼前感覺到的，不只是那東西，連周圍的環境都能感覺得到，就像是自己根本沒有蒙住眼睛一樣。只是現在看到周圍的顏色和其他細節的和以前眼睛還正常是看到的不太一樣而已。
七夜感覺到自己頭是往下的。
這對自己很不利。
七夜抓住對方的脖子，將其甩在下面，使得七夜身出其上的狀態。
之後七夜就憑著直感用腳往上一蹬！
地面近在眼前。
那東西就直線墮向下面二樓的陽臺上，接著再掉在最下面的蓄電池上。而七夜則則在落地前躍了出去，以四肢著地，有點像貓掉在地上的姿勢落在了相當距離外的草叢中。
雖然在以前受過老爸的體能訓練，但是從三樓落下來的的重力還是使七夜的四肢麻痺，接著生疼。
除了四肢生疼，最痛的還是剛剛被掐住的脖子比較痛。
因為我還活著！七夜如此想到。
對啊！一直以來在逃避，漸漸地不知道自己本來的面目，真是個笨蛋呢！我啊！
在臨死前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既然在自己內心得到的答案是不想死的話。那麼該做的事情也就立刻明白了。
蓄電池「劈裡啪啦」的冒出火花，接著冒煙。
看來那東西直接掉在上面，接著觸電了。
「嚇了我一跳！你是貓嗎？」
這個聲音從七夜身後傳來，原來是諸葛青，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諸葛青沒有穿上橙色大衣。
「是你嗎？你怎麼在這？」
對於這個問題，身為魔術師的諸葛青用無聊的語氣說道：
「這都不知道？當然是來保護你唷！我不是說了，你的身體對於醫院裡的怨靈來講是個絕好的容器。所以為了防止那些怨靈殺掉你附身，才在你周圍用符咒佈下結界，以防萬一每天在外面看著你。」
原來如此，怪不得昨天怨靈想進入身體時好像被什麼東西趕出去一樣。
「既然佈下結界，為什麼那東西還能進來？」
諸葛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嘛～！不好意思，這的確是我的誤算！沒想到那個怨靈居然繞開結界去借醫院裡面的屍體來暫時活動，藉此來避開結界對他的傷害。順帶一提，我的那個結界只對靈體有效。一般來說，那些傢夥應該沒有這種程度的智慧才對。」
就在這時，那被怨靈操縱的屍體發出「嗚哇哇！」的叫聲，在把蓄電池圍起來的鐵欄停住，接著抓住鐵欄門向外推，鎖住鐵欄門的鎖因此斷掉。
門打開了，屍體向諸葛和七夜的方向走去。
「那妳現在做點什麼吧！」
「好的！」
諸葛青立刻「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接著拿起手上事先點燃的香菸，用香菸上的火在空氣中比劃著，一邊將「口訣」從嘴巴裡釋放出來。
「Fehu，Ururz，Thurisarz！」
好像在寫什麼東西，由火焰組成的魯尼(Rune)文字停留在空中，而對面的屍體的身體上也出現出現魯尼文字，接著，那屍體開始燃燒起來。
但這樣卻並未能阻止屍體前進，被熊熊火炎包圍的屍體身上的一部分衣物開始化成灰掉落在地上。
火炎，不一會就消失了。
「嘖！現有手頭的媒介太弱了嗎？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帶一些消耗魔力較小但威力還可以的符咒過來的！」
「喂！他還在過來耶！」
「我也不想阿！靠現有的媒介消滅像人這麼大的物體可是很難的！我可是基本上天天熬夜來看著你耶！到了上午又要來為你上課！本來熬夜就很傷神，令自身的魔力大大減弱導致現在魔術質量降低。假如活著的話，隨便燒掉大腦或者心臟就可以解決。這可是被怨靈附身的屍體，就因為死了，沒有心臟腦袋也就沒關係了！那種程度的威力不可能把屍體抹消掉你懂麼？要讓他停止，除非要以火葬場那樣的火力才可以！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本身魔力很強的高僧……」
「也就是說，妳沒那樣水平吧！」
七夜的發言，讓諸葛很受傷。
「你也沒那水平吧！死者已經死掉就是說殺不掉，偏偏我現在的武裝只能殺人但不能讓人消失，雖然手頭有符咒但我現在魔力又不夠，現在來講，還是先逃吧！」
諸葛青向後退去。
但是，七夜卻沒動。
不是因為害怕到不敢動。
此刻，他的表情像是嘲諷一般對著那個屍體。
「既然靈魂還活著，也就是說沒死透對吧！」
從那貓一樣的姿勢站起來，接著手觸碰一下自己的脖子，剛才自己因被屍體的指甲刺入的傷口流出來的血還在脖子上。
七夜用手擦去脖子上的血，舔了一下，鮮血的甜味在口中擴散。
那種感覺，讓人懷念，啊！好像自己好久沒喝過血了。
屬於吸血鬼的心臟開始因為嘗到血液而開始加速跳動。五感開始擴散。
我還活著！真好！還可以感受這一切，活下來就對了！
就因為活下來，才能找出答案。
死掉，只是逃避罷了。
輕輕地將蒙住眼睛的繃帶解下，接著睜開眼睛。
「既然沒死透，那我就讓他死個痛快！」
「解明魔眼」在黑暗中就在那裡，七夜的左眼變成了紅色，那只屬於吸血鬼的赤色。
七夜纖細的雙足踏著地面，衝向那個屍體。
魔眼發動，使得七夜體內的那本來就超於一般人的體能完全揮發出來，七夜手就像子彈一般刺入屍體的心臟處。
七夜將手從屍體內拔出來，手上拿著屍體的心臟，一手就將其捏爆！
這一重擊貌似對於屍體來講，就如同搜到重創一般，但這殺不死屍體。
屍體口中留著口水，旋轉身體開始反擊。
這點七夜早就看出來，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屍體的右手上。
就在這時，七夜眼前屍體的拳擊動作開始變慢，時間流動仿佛快要停止一般。
就像電影裡面的慢鏡頭一樣，七夜看清楚了屍體是如何攻擊的。
原來這才是「解明魔眼」的真正厲害之處。
七夜將身體往下，很輕鬆的躲開了那拳擊。
屍體見攻擊不成，立刻以右手使出一個反手拳，但這次還是被七夜靈活地躲過了。
七夜趁著這個破綻，一拳打進屍體上，屍體也因此被擊飛，翻了還幾個跟頭趴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屍體，現在地上掙紮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
就憑一記重拳是無法將屍體消滅的，但這時，諸葛青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
眼前的時間變回正常。
「七夜！」
諸葛青在說出的同時，做出一個拋物動作，一個印著太極圖案的小盒子在空中旋轉。
七夜一手抓住，打開盒子。
裡面是一把刀柄刻著太極圖案的小刀，小刀旁邊放著一張對折好的符咒。
「『口訣』就是上面的字，『姿勢』是『劍訣』！自己好好利用吧！」
七夜將小盒子的符咒抽出，以『劍訣』的手印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符咒，接著右手抓住盒子，衝向屍體。
「魔力」從「魔術線路」流通，注入符咒之中。有一股青藍色的氣體在符咒邊上飄動。
眼前的屍體越來越近，屍體這次以腳踹的方式攻擊七夜。
眼前的時間再次變慢，而這次，七夜看到的，不只是眼前的屍體攻擊變慢。
還有的，就是屍體頭部除了屍體本身的臉之外，還出現一個透明的人臉。
七夜認得出，那透明的人臉，就是昨天想附在他身上的怨靈。
一切，皆已「解明」。
要消滅這種敵人，就應該直接攻擊本體！
七夜躲過屍體的踹擊，將符咒貼在屍體的頭部，接著左手以「劍訣」的手勢念出咒語：
「『軍荼利明王咒！』」
符咒突然冒出青色氣體，屍體突然不動了。
「結束吧！」
青色的氣體突然從屍體的七竅噴出來，屍體的頭部，就如同被無形的手捏爆一樣爆裂。
頭部突然就就像花朵綻放般爆裂出巨大的血花，頭骨等碎片掉落在周圍，大量的血液，淋到七夜身上。
就在這時，屍體腦袋已經不見了的頸部，突然冒出類似霧氣的東西。
「糟了！」
比起諸葛青的詞語從嘴巴說出還要快，那團霧氣像是逃生一般進入了七夜的身體。
「————！」
七夜跪倒在地上。
之前一直在屍體內操縱屍體才能攻擊的怨靈，趁著七夜以為戰鬥已經結束的一瞬間進入了他的體內，七夜的眼睛因此變得空洞。
「不會吧！」
諸葛青如此叫到並走了過來。
七夜做出了一個手勢，示意諸葛青不要過來，諸葛青停下了腳步。
「我要嘗試著改變，我還不能死！」
七夜將小刀從盒子內拿了出來，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將已經空洞的眼神恢復過來。
「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吧！」
七夜將小刀插入自己心臟，原來是要對付已經進入體內的怨靈。
胸口處在插入的那瞬間，裡面的怨靈被貫穿，接著從胸口處流出來。
霧氣就像洩了氣一般從胸口處噴出，消失。
等待霧氣流盡，反射月光的小刀被拔了出來，胸口流出的是心臟的血，不一會胸口被刀插進的傷口就癒合了。
七夜甩了甩到，揮去那不乾淨的靈。
「青姐，我願意當妳的徒弟！」
「那還真是太好了！突然想通啦？」
「嗯！現今為止，我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但我從未做出改變，只是覺得該不該也無所謂。現在我不想就這麼死了，因為我只是在逃避，只是一個不懂世態的少爺罷了，我還有好多東西不知道。包括如何與人好好相處，還有自己說話難聽的缺點等等。我想嘗試改變。反正，我父母已經不在了，我跟隨的，也只有妳了。」
「是嗎……」
悲傷的七夜，就這樣倒在了地上，是因為剛才初次戰鬥的疲勞，還是用小刀刺穿自己造成的呢？
諸葛青抱住七夜源，注視他沉睡的面容，和略帶微溫的身體。
「能跟隨的只有我嗎？那可是不只有我哦！只有一個人能跟隨的話，那也就太悲慘了點啊！你內心還是個『空洞』啊！」
七夜的身體十分安穩地睡著。
「內心的『空洞』可以用很多東西填補的，能填補的，只有普通人。真是個容易幸福的傢夥呢！」
諸葛青將內心所想講出口，看來自己也是個不成熟之人呢！明明已經忘了很久了，從自己做出那種自己一輩子也無法原諒的事情之後，有多久沒這麼想過了？
自己以前，也只是一個為達目的的「空殼」。
「你的未來，究竟是怎樣的呢？」
第七之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修成谪仙的我却变成了女孩子》、《谁能来救救我》、《拥有变性能力的我可以为所欲为》、《千反田的超高难度重生攻略》、《想要变成鹰的鱼》、《药娘日记》、《夫妻以上恋人未满》、《别当欧尼酱了》、《变身后的幸福生活》、《瑶的恋爱物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