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use me?”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说话啊。”
“你……你会说话？！”吓得曾识燕捧起小荤差点丢出去，吓得自己赶紧又抱紧。
“你才不会说话。”小荤推开曾识燕的手，站立在她的腿上，拧着小眉毛老气横秋，她想要靠在前面座上。
“我没想到……”
“诶，你小心啊！”曾识燕扶着小荤，让她顺利避过座位之间的危险距离。
“哼，愚蠢的凡人。”
呃？曾识燕歪了嘴。
“妈妈，么么哒~”小荤靠着前座上，伸手向前面招着。
曾颖微着笑转过侧脸，伸手抓了下小荤的手。
曾颖看着前面继续说:“其实小荤对说话已经很熟练了，只是小吴没有发觉，真是迟钝呢，明明是自己带的孩子……”
“曾识燕，你也是这种人吗？”
曾识燕意外地红红脸，“我……我才不和他是一种人！”
曾颖笑笑。
“就~是~啦~爸爸实在太笨了，而且一句话都教过我的说……都是妈妈教我最多。”小荤嘟着嘴说。
“妈妈，最喜欢了……”小荤从后面轻轻箍住曾颖的头发，“可惜爸爸那个笨蛋，总不能把握住妈妈的心。”
曾颖又回头莞尔。
“那么……现在知道错了吗？识燕。”
“……对不起。”曾识燕慢慢低下头。
“嘛。看在你能迅速发现，运用为商机这一点，就不责怪你了。”
“小姑……”曾识燕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妈妈~啦啦啦~”
曾颖微笑回首握住小荤的小手，温馨感瞬间虐狗。
错觉！一瞬间，她们变成了世间最无邪的一对亲子。曾颖刚才的严厉、小荤超越年龄的腹黑都消失无踪，像都没发生过一样。
***
轰轰轰！
吴锌从一个街口连滚带爬滚出来，只见烂街的一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呼——幸好没事……”吴锌躺在肮脏的墙壁上，松了一口气。
然而——
他精神立即紧绷起来，只因他听到「哒哒」轻盈又不失力度的脚步声。
吴锌赶紧爬起来，向另一边跑去。
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举着一把长刀，缓缓向吴锌走来。
“这家伙怎么回事？从我离开游乐园就开始袭击我，而且——这家伙是人吗？”
“喂！Eros快支支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们’不应该这么就找来啊……」
“Eros？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啊……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吴锌，这次你听我说，我们……」
黑袍人却挥动了武士似的长刀。
「趴……」
没等Eros提醒，吴锌猛的往地上一扑，原本他腰以上的墙裙全部被削掉了内部结构，灰尘粉粉，碎石爆的到处都是。
吴锌蜷缩在地上，慌张地看着这个袭击者。袭击者面目隐藏在帽子下，吴锌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袭击者无语再次优雅地举起屠刀。
“喂……喂！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袭击我？！”
可惜「他」并没有听信吴锌的意思。
一刀。
吴锌赶紧往一边滚，原本躺着的地方已经被破了一个大洞。
“你神经病啊！！”
「小子……你听我说，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我也想跑啊！能跑到哪里去？城这么大。」
「那就跑出城！远远地跑出城，也永远不要回头！」
「出城？小荤怎么办？」
「我叫你不要回头！不要管她了，她比你安全的多！」
「……」
「但是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这次袭击者连沉默的停顿都没有，提刀连续劈向吴锌。
吴锌使尽吃奶的力气，连滚带爬，用杂物格挡，用尽各种手段抵抗。同时，袭击者每一次挥刀都会造成烂街的大破坏，虽然还没有直接打在吴锌身上的，要是有，他也肯定不死也残了。
最后一击，吴锌终于闪避不了，双肘撑着地上仰着上半身躺着，眼看着刺向面目的直刀！
停了。
吴锌脸上地冷汗也跟刀尖一起停在半空。
“杀戮之子……Babylon……在哪里……”
吴锌剧烈地喘气，“啥？”
“Baby……lon……在哪里……”清冷的语气。
这次的仰视角度吴锌倒是看到袭击者的模样了，很清冷的一张脸，左脸上还有一颗不大明显的黑痣，是个美人。金色瞳眸。
他之前当然没想到是个女子。
那么，如今他要怎么回答这个奇怪女子的问题呢？
“你在说……”
「小子！千万别供出那孩子的下落，否则我们输定了！」
吴锌心里一凛，原来是她——他的女儿，当然口头上还是接上了上半句的语气。
“什么？”
“……”她，沉默了。
「Eros，什么输了，赶紧给我说清楚点。」
「……你说什么啊，吾就是说现在的情形而已。」
「你当我是白痴吗？现在的情形跟输赢有毛关系？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欺瞒着我的，这个袭击者是怎么回事？」
「……」
“看来……是吾搞错了。她，并不和你，在一起。”女子把刀的刀尖指着地面，如是说。
吴锌抹了一把汗，“所以说——你是找错麻烦的人吗？！赶紧给我道歉！找错人就算了，居然还让我承受这么多惊吓！……对了，光是道歉还不行，你要赔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
「……小子，你在说什么……」
「听着，这家伙明显是教廷的乖宝宝，出来执行任务都很规范地参照传教士行为准则。比如要从凡人身上得到什么信息，先要用暴力彰显一番，但不需要伤及凡人，只是恐吓一番就很容易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吴锌咬着牙僵着勉强的笑容，心想:「这对我的确很有效，我都腿软了。」
“算了算了，”吴锌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想站起来，“这次叔叔就原谅你，不收你钱了，毕竟中二的年纪谁都有过。你可以走了，但是下次别随便找错人，攻击错人了。”
「小子，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吴锌却发现刀又指着他。
“诶？”
“你，不能走。”
“小孩！我说我不陪你玩中二的游戏了！”
“……神子失散了，神器，没有。留下神器，滚吧。”
“？”
矮小的黑袍人怕吴锌不明白，继续解释说，“解下，你捡到的手镯，走吧。”
吴锌看了看Eros，眼里倒有些许不舍，再怎么说，Eros曾经这么帮助他，吴锌虽然无耻，但一般的知恩图报，言而有信还是会做到的，现在Eros有难，别人说留下就留下？
「小子……不要这么做啊，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的。」
“我……”
Xu——
长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女子直接把刀尖指向吴锌的咽喉，“交，离开;不交，死。”
吴锌直接双手合十，“我交！”
「……」
「我看错你了！这么没骨气！」
「闭嘴！骨气和羞耻心一样，都是没必要的东西。我只能对不起你了，你对我有恩我会记住，但是我可不想和怪物对立啊！」
「我不需要你记住！」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这样的人……」
「……Listen，你交吧，你交了我保证她也会一样杀死你。」
吴锌看了看女子清冷稚嫩的脸。
「不信？你以为她长着一张萝莉脸就不会心狠手辣吗？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别看她这副模样，她杀过人比你见过的还多！神族就是这么血淋淋的德性，里面随便一个小孩都是杀人高手！」
「……不信。姑且不论你描述的真实度，你说的话前后矛盾——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所说的教廷是怎么样一个组织，但是就按你之前所说‘乖宝宝’，‘准则’，想必她不会轻易杀死一个凡人，那么我可以借此逃过一劫。我猜的对吧？Eros？」
「……」
「你猜的对……但是，还有一点，交出我你将永远无法和小荤团聚！」
吴锌眼睛一睁。
「你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完结吗？不会，小荤他们一天没找到，这事就没完。拒绝吧，反抗她吧，因为你一旦交出我，你将失去，唯一可以与他们对抗的武器！再下一步，他们要抓走……」
吴锌趁Eros没有将可怕的事实说出来之前，屏蔽了它的讲话。
双手按在地上，满头冷汗。
以后小荤被他们抓走，他将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可怕吗？吴锌无法想象失去小荤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不……或者没有这么严重……吴锌嘴角弯了起来。而且面前摆着的危机先化解了，不是最正确的做法吗？
对……会没事的，反而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吴锌左手开始摆弄右手上的手镯。
有些人看起来很有主见，很稳当的一个人，其实一到关键时候就失去了分寸，他们会选择依赖别人的决定，或者干脆放弃选择，见一步行一步，即使下一步是最最错误的落脚点……
你有没有这样的侥幸？
女子拿着刀分毫不移，看着吴锌解着。
吴锌有点紧张，生怕这个杀手一个不高兴把他解决了，他抬头看了女子一眼，一边弄着问:“这个怎么解开？”
“很简单——”
吴锌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这个答案。
“把*手*砍*掉。”吴锌看着女子高冷的金色瞳眸，说出这四个字。每个字都是单独的，在她嘴里，就好像不会拼起来形成字面的意思。
吴锌停了下来。低头。
砍掉……？
的确，第一次见Eros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他默默接通了Eros的频道。
“Eros……看来，我们又是同一个战线了。”
“随时恭候。”
吴锌噗地从地面上跳开，一撒手，“砍掉创作人的手？开什么玩笑！”
女子默然盯着吴锌，「奇怪……这么无害的条件为什么不接受？」
她伸手摸了摸盖住身体的袍子，上面因为单方面的破坏也有破损，她只是碰了一下，衣料自动「长」了回去。
“……你真的，不交？”
她的诡异行动吴锌看在眼里，但并没有感到惊奇，惧怕什么的，只是感到有趣，他现在很兴奋，恨不得一头埋去把她砍了，或者让她给砍了，虽然怎么想都是后者可能大一点。这种犹如新生的勇气他不知道从何而来，他认为也可能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但是他觉得就算死了，能对所谓的神族这么硬气，死也值了。
于是，他直接对神族吼道:“闭嘴！不过是个未成年的事小屁孩而已，让哥哥教教你对人的礼貌。”
「Eros，现在有什么对策。」吴锌是很兴奋，但不代表他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他的眼珠四处转着，大脑高速运转，摒弃所有一切情绪因素，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只为了达到目的，达到从神族传教士手中存活下来的目的。
以后的，关于小荤的再说，因为活不了的话，没有资格图发展。
吴锌是这么兴奋，从大脑皮层跳动着兴奋的神经元到全身上下十亿的气孔都舒张冒出兴奋的热气，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冷静。他的心境相反是非常的静，极端兴奋的身体和极端理性的心境作为他这一次战役能够做到最大发挥的重要要素。
理性——吴锌想起刚才的侥幸是多么不堪啊，竟然放弃选择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如果他有现在的状态绝对不会那样，除非他这一秒就脑子烧坏了。
放弃抵抗！多么愚蠢的行为！
小荤的事冷静一想，失去Eros这件唯一可以对付神族的武器是不可能守护她了，吴锌认真确定，他想要保护小荤，并与之生活下去。而且，想到能活下来又不交出Eros的可能，吴锌也get到了。还有，谁能保证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少女会不会在他交出之后又杀掉他？不能信任。
仔细一想，满是破绽的行动。
不像是自己的行为。
那才是凡人该有的行为。
吴锌嘴裂着，左手抓住了右手，「那就，告别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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