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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空间神

第六章 空间神

我真是失败,在做诱饵的时候被人偷袭了。还被绑住手脚,连米歇尔交给我的红龙也被对方捕获。不甘的情绪在心中回荡着,红龙也一样,被钉在地上还不断地抽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红龙的鳞片有部分变黑了。它成功挣脱锁链,将看管它的人一口吃掉。它应该只吃米歇尔做的黑暗料理才对。我顿时感到不安,它把周围的人吃完后会不会把我也吃掉?

果不其然,黑龙吃完黑袍子的人就往我这里看了。糟糕糟糕,我还不能动啊!「不要过来!快滚开!」我故作镇定,把鞋子踢到黑龙的头上。

黑龙已经近在咫尺,绝望感从心中生起,同时似乎有另一种东西在内心的深处觉醒了。愤怒、嗜杀、暴戾……这些情绪蒙蔽了我的双眼,夺走了我的意识。当我恢复视觉时,黑龙对我低着头,就像臣子面对君王。

「稍微有点渴望鲜血了呢,外面好像有很多小孩子。」

我来到大厅,两边有蜂巢一样的牢房。我命令黑龙破坏栅栏,里面的孩子们满心欢喜地叫着,以为我们是来救他们的?那来感受绝望吧。黑龙不用我下令,埋头贪婪地用餐,欢呼声转变为尖叫的海洋。真美妙啊。

陆续吃掉几个牢房的孩子后,两个人出现在门口,金发蓝眼的女人和黑色头发的小女孩。该吃饭后甜点了……

当我恢复意识,身体正在坠落。被小白和红龙接住。小白的背上还有那个森林里遇到的小女孩。背部和肚子疼痛难忍,我低下头看到米歇尔在我怀里,正在哭泣。一把刀从我的背后贯穿我们的身体。

「米歇尔……我们怎么?」

「前辈……我果然还是想让你活下去。」她抬起颤抖的手拔出刀刃,把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腹部,伤口逐渐愈合了。「我爱你。」她没了呼吸,身体逐渐冰冷。

「米歇尔!米歇尔!不要吓我,快醒醒!米歇尔!」我的声音沙哑,哭着重复米歇尔的名字。

从来也没感觉到她对我是如此的重要,当我意识到时,一切都晚了。

降落到地上,我抱着米歇尔尚未完全冰冷、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尸体,泣不成声。两头龙伫立在两旁,悲伤地望着它们的主人,为她吊唁。小白突然警觉,朝天空吼叫。是魔术师又来了吗?

「被发现了,龙的嗅觉真不是浪得虚名的呀。」一个巨大的女人的影像投射在天上,声音传入我的大脑。「波文·巴齐尔,我是米歇尔·格林的上司,空间神。你不要太过伤心,米歇尔是还有救的。」

「有什么办法?」我连忙问,也顾不上她来路不明。「只要能救活我的米歇尔,干什么都好。」

「米歇尔也是一名转生者,同样享受神界的福利,能够在“梦境”中复活。可是,她的身份又太特殊,本身就是创造“梦境”的人,她死了就没人能创造新的“梦境”。」

「那怎么办?」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你的“梦境”里把她复活,只不过会变成婴儿,而且失去所有记忆。你出去之后她才能恢复记忆和原本的面貌。」

「只要她能复活。」

「好,但是得给她一个身份,这是神界的规定,没有身份的人无法在“梦境”中生存。我看……就把她当做你的女儿吧,米歇尔……就叫她小米。」

「女儿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待在我身边,平安地活着。」

「真是痴心啊,好,开始转换。个体米歇尔转换为个体小米,身份认证为xxx的女儿,转换完毕。」

米歇尔的尸体漂浮到半空,转化成光之粒子,变成一个小婴儿落在我的怀里。安稳地熟睡着,惹人怜爱。「太好了……米歇尔,不,小米。」看着婴儿的脸,我忍不住再次哭泣,泪珠滴落在婴儿的脸上,她醒了过来。蔚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胖乎乎的小手抚摸我的脸,「是要擦干我的眼泪吗?谢谢……」

「虽然不想打扰你们父女俩的气氛,但这里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空间神发话了,「你们被魔术师结社盯上了,正在全世界的分部里通缉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追兵来得很快的。」

「我一直有个疑问,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魔术师出现过啊,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呢?」刚准备跳到红龙的背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向神问道。

「这个……」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梦境”的自我整顿,米歇尔应该跟你说过,“梦境”是完全按照你的记忆创造的,只会重复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米歇尔本该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但她活了下来。你们虽然没怎么感觉,但这关系到整个“梦境”的存亡,为了防止自身崩塌,“梦境”展开了新的世界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哦,大致懂了。」

「哎呀,时间不够了,总之你看着办吧。」空间神的影像变得透明,转身要离开。「对了,鉴于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处境,我就大发慈悲地把随机生成魔物的设定解除好了,好好加油哦,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助你的,尽管叫我哦!」说完,空间神的身姿消失在天际,留下淡淡的清香。

话唠神终于走了,感觉清静了不少。我跳上红龙的脊背,怀里的小米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那个小女孩。把她也带上吧,我心想。「来,把手给我。」我向她伸手,接引她上红龙的背。

「这样真的好么?」小女孩没有回应我的邀请,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说∶「我和你们互不相识啊。」

「这好办,我叫波文·巴齐尔,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黑袍的人都叫我六十一号。」她迟疑片刻,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那就叫琉依好了,上来吧!」我向她发出第二次邀请,这次她主动伸出了手。

待我们全部坐好,红龙扇动翅膀准备起飞,小白紧随其后。刚开始有点颠簸,我一只手抱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小米,另一只手抓住龙的鳞片,没有掉下去。琉依的平衡感极差,坐在我的后面几次差点掉下去,抓住了我的衣角才勉强稳住身体。我让她不用拘束,抱住我的腰,她腼腆地照做了,从手上传来温暖的感觉。

两头龙一下攀升,来到空中,往西方飞去。也许是为了照顾熟睡中的小米,红龙飞得很慢,我们在龙背上坐得很安稳。飞离陆地,我们来到大海的上方,天空与海面构成一副蓝色主色调的画卷,几座小岛就是画卷的点睛之笔,美丽而又壮观。

小白忽然俯冲下去,快碰到海面时又飞快地拍打翅膀,冲上云霄。在海面上卷起高高的浪花。它也很调皮啊。红龙也想这么玩,但我严厉制止了它,因为我们还在它的背上。望着小白欢快嬉闹的样子,红龙发出不高兴的呜呜声。我只好摸它的背来安慰,并保证说下次再让它玩。

偶尔起风,温和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很舒服。在我们的下方盘旋着几只海雀,它们看到两只大“鸟”的影子,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都落到了水里。也有几只胆子特别大的,和我们并排飞行,甚至悠闲地飞在我们前面。但这造成了我们的困扰,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几次喊叫无果后,驱赶海鸟的任务就交给小白了。

这头白龙不改调皮的本性,本来只想让它吼叫的,居然和海鸟玩了起来。只是可怜了那几只鸟了∶三只被龙尾扫到,沉入大海;四只被鼻息烧掉羽毛,差点被烤焦;最后一只侥幸从龙爪下逃脱,却被从海里跳上来的鲸鱼一口吞下。

小米不知何时醒来,在我怀里不安分地乱动,险些害我从龙背上跌下去。她又哭又闹,显然是饿肚子了。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天上,让我上哪去找吃的?可她还是在哭。无奈之下,我让红龙加快速度,在附近的群岛上着陆。为了避免骚动,我暂时叫两头龙躲到云层里,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把它们放到匣子里。

我和琉依在沙滩上徘徊,试图找到人家,借点奶粉。小米哭得更加厉害,手脚捶得我胸口疼。这时有一个和琉依差不多大的女孩找上我,急切地说着什么,语速太快,我一句也没听懂。脑海里响起空间神中二的声音∶「该我出手了,语言翻译!」

我这才听懂女孩的话∶「快救救海阳吧,他溺水了!」

海阳?好耳熟的名字。不管了,救人要紧。我跟着女孩沿着海岸线走,果然看到一个男孩溺水了。水没过了他的脖子,在水里拼命地挣扎着。我把小米交给琉依抱着,立即跳到冰冷的海水里,游到男孩的身边,将他拖上岸。

此时男孩已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我让他仰卧在沙滩上,为他做急救。按压十次胸口后,他终于醒来,嘴里不停地呛水。

「真是非常感谢!」女孩向我鞠躬道谢。

「不用谢,那个……」我从琉依手里抱回小米,她还在哭。「请问附近有超市吗?这孩子饿坏了,要买些奶粉才行啊。」

「既然这样,就请叔叔来我家吧,小弟弟吃的奶粉可以分她一点。而且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吧,到我家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怎么样?」被我救的小男孩对我发出邀请。

「这怎么好意思呢?」

结果拗不过两个小孩,我被带到附近的别墅前,门牌上写着“天城”两个字,是别墅的名字吗?再怎么说也太炫耀了吧。别墅的女主人听说我救了她儿子后,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不仅允许我使用浴室,还请我们在她家里吃晚饭。

这个家的经济条件很好,女主人穿得很有贵妇相,做饭有专门的厨师,还有管家和女佣。室内装潢十分豪华,连浴室的喷头也是镶金的。

「衣服合身吗?」女主人给我送来换洗衣服,是她丈夫,这别墅的男主人的。他身材和我一般,我刚好能穿的下。

「谢谢,很合身哦。」

晚饭吃的是咖喱,真怀念呐。琉依没有吃过,端着白饭不知所措。我帮她把咖喱淋在饭上,跟她说这样就可以了。奶粉泡好,我把奶瓶敷在脸上试温度,确认无误后给小米喂奶。小米真的饿坏了,她一口含住奶嘴,贪婪地喝着牛奶。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奶瓶,生怕她喝呛着。

吃完晚饭后,我向他们告别,女主人却要挽留我住宿,「反正有很多空房间,让女佣把被子抱过去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天色已晚,别墅的男主人刚好回家,走路摇摇晃晃,酒气很重。他一见我就像见到了敌人,提着空酒瓶向我冲过来。被女主人拦下后给带到里屋去,过了十多分钟,他从里面出来,酒已经醒了。顺便整理了衣装,是一个文雅的中年人。如果他没有向我下跪的话。「真是对不起!」

「不不不,快快请起,在孩子面前做什么呢。」我赶紧空出一只手搀扶他。

「不,请务必接受我的道歉,明明您是救了我儿子的恩人,我却以为你和我太太那个……真是对不起!」他还跪着。

「好好好,我原谅你了,请起来吧!」他这才重新站起来,去吃晚饭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里美酱也留下来住吧,我给你家打个电话招呼一下吧。」女主人对女孩说,原来她叫里美。

「那麻烦你了,阿姨。」

「没关系,毕竟你和我们家海阳是青梅竹马嘛,从小先弄好关系长大会轻松点的。」女主人开玩笑地说,女孩的脸瞬间通红。「管家,给成濑家打个电话,说里美酱要在我们家住宿一晚,她妈妈也一点会很高兴的。」这两家已经把孩子的将来绑在一起了。

我和小米还有琉依同一个房间,睡在床铺上,有一股榻榻米的气味。小米睡得很快,睡脸非常可爱。琉依没有睡,她直望着窗外。我让她快些睡觉,她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要照顾两个女儿,今后的日子会很辛苦啊。

窗户上有什么东西闪着蓝光,我把它拿起来,发现和米歇尔腿上的那块一模一样。说起来小米的腿上没有任何东西呢。上面附带一张字条,是空间神写的∶『绀碧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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