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汽车鸣笛声响起。
琉璃翻了个身,紫色的长发如水银般在枕头上散开,从床边垂下。卧室里的灯没有关,床头柜上放着夜光表,电子表盘上显示此刻是凌晨6:00。
“嘀——————!”“嘀——————!”“嘀——————!”又有好几辆车同时按响喇叭。
琉璃堵住耳朵,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嘀——————!”“嘀——————!”“嘀——————!”“嘀——————!”“嘀——————!”“嘀——————!”无数的鸣笛声汇成噪声的**,穿透卧室的隔音玻璃,钻进琉璃耳中。
没法继续睡了,琉璃一骨碌爬起来,在床边坐起身。走进卫生间,琉璃睡眼惺忪地站在镜子前。每次看到自己的样子,琉璃就有些苦恼。1米6的娇小身材,水汪汪的大眼睛,淡紫色的瞳孔,再配上他那嫩白的肌肤,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大概审美正常的人都会将他误认成女孩子。直到昨天生日,还有不少贺卡上写着“祝琉璃妹妹生日快乐”,送贺卡的人一半是故意调侃,另一半是至今误会着琉璃的性别。
虽然是生日,琉璃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琉玲,他的姐姐,已经失踪了三个星期。准确的说,琉玲,连同她所在的实验室,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三个星期了。
洗漱完,换上白色的短袖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将紫色的长发束成马尾辫,琉璃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凌晨的街道上停满了车,它们堵在一起,车头挨着车尾,汇成一道钢铁的长龙,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司机们焦躁地坐在车里,死命按着喇叭。街头的交通灯是绿灯,却没有一辆车向前移动。
应该是有几辆车把道路封上了,琉璃想,后面的车越来越多,都堵在这条街上。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落地窗上冰凉的玻璃,琉璃的视线扫过长街,很快就找到了堵车的罪魁祸首。5、6辆车横着停在路上,一动不动。里面的司机被安全带绑着,身体在座位上剧烈地扭动,头四下乱甩着,似乎是在挣扎?
过了十几分钟,似乎是累了,司机们停止了按喇叭,街道暂时地恢复了安静。
一声惊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从远处跑来,慌乱地穿过堵满车辆的街道,转眼间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过了几秒,又有一群人狂奔而来,其中有穿西装的白领,也有背书包的学生。他们奋力从车与车的间隙中挤过,甚至有人慌不择路地跳上车顶,如同动作片般在车顶间飞驰。他们脸上带着带着惊慌的神情,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他们一边跑一边喊叫,琉璃勉强能从中听出“丧尸”“救命”“快跑”几个词。
一些机灵的司机和乘客已经从车里下来,加入到逃亡的队伍中,剩下的人还坐在车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前方。
几秒种后,无数的追赶者出现在十字路口处,它们浑身长满肿瘤,不断往外流着黄褐色的脓水,牙齿间淌着涎水,褴褛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它们撞进堵在街上的车辆之间,往车窗和挡风玻璃上疯狂地扑咬着。一些司机打开车门,提着钢管骂骂咧咧地下车,转眼间就被扑倒在地,尖利的牙齿立刻刺穿他们的身体。一辆警车里传出枪声,几个警察隔着挡风玻璃射击趴在发动机盖上的“丧尸”,固然打死了几个,但也让最后的屏障千疮百孔。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丧尸从破碎的挡风玻璃中鱼贯而入,车里顿时响起惨叫声和咀嚼声。
卧室里,琉璃跌坐在窗前的地板上,小手吓得冰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琉璃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到来电显示上是姐姐的号码。欣喜暂时盖过了恐惧,琉璃赶忙拿起话筒。
“咳咳咳,喂,是琉璃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姐姐的声音
“嗯!”琉璃的心跳加快了,淡紫色的眸子泛着激动的光泽。
“咳,琉璃,时间不多了,你听好,”姐姐的语速非常快,中间夹杂着咳嗽声,琉璃集中精神才能听懂,“外面现在应该到处是行尸走肉,但不要害怕,它们没有视觉,靠着听觉和嗅觉捕食,只要不发出声音就很安全。千万不要出汗,风会把你的气味带给它们。你赶快,呃,咳啊。。。。。。”喉咙的抽搐打断了姐姐的话。
“姐姐!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担心代替了重新跟姐姐联系上的喜悦,琉璃的声音变得焦急。
“咳咳咳。。。哈啊。。。”姐姐强行止住咳嗽,深吸了口气,以极快的语速接着说下去。“不要管我,已经来不及了。。。你赶快往郊区跑,沿着出城的高速公路一直走,那里现在已经没有车了,很安全。。。咳咳。。。出了城市就往山里走,那里有安全的基地市。。。”
琉璃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生怕漏掉姐姐说的任何一个字。
“咳。。。噗。。。哈啊。。。琉璃!”一段猛烈的咳嗽后,姐姐似乎吐出了什么东西,她艰难地吸了口气,温柔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不要攀登生命阶梯,等你见到它就会明白那是什么。。。现在你只要记住,如果看到它,千万不要走上去,不然就没法回头了。。。咳咳咳咳咳咳,呕。。。。。。”连续的咳嗽刺激着姐姐的嗓子,造成喷射性呕吐,这个时候如果继续说话,呕吐物可能会呛到气管里。
剧烈的呕吐后,姐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琉璃,以后姐姐不能陪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呜呜。。。现在,快跑吧。”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出单调的嘟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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