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呼……嚇……」杨雨江趴在桌子上大口呼吸。「妈…妈的。差点完蛋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到宿舍,顺着记忆费力地从箱子找出校服冲进浴室。左手洗发水右手沐浴露,最后两桶冷水倒头淋下,擦净穿衣快速往课室跑。18:58,他越过了考查线。
「阿江,你这是游泳回来了吗?」一个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弱的青年诧异地看着杨雨江。
「我正在过渡一段艰难的时刻,让我静静,也别问我谁是静静。」杨雨江头都没抬起来,听着声音他就知道是来人是李洪。这间高中的位置和环境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偏远山区。而跟他同一初中,也是上这所高中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李洪,两人倒是有点惺惺相惜之情。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李洪还不知道他数学课代表一职是杨雨江坑他上去的。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刚入学的时候曾经找上杨雨江当数学课代表,估计跟杨雨江120分制的中考数学考了98分有着不少的关系,在这所低分学校里应该已经算是尖子了。可实际上杨雨江在初中是政治课代表,虽然是被硬推上去的,但因为这个杨雨江兢兢业业足足三年,强迫自己背书,甚至不惜牺牲掉挣扎在及格线上下的英语。为的,就是保持政治科领头成绩,维护课代表的尊严。其实说白了就是要面子,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的英语大概还能抢救一下,不至于在高中彻底成为路人,分数靠随缘。为了不让历史重演,杨雨江婉拒了班主任,并推荐了初中时就是当数学课代表的李洪上去。
「谁是静静是什么意思?」李洪不解。
「当我没说……」杨雨江捂脸。心说也是呢,这个时候,2B还只是一根铅笔;木耳还只是一种食物;菊花还只是一种植物;草泥马还只是一种动物;黄瓜还是用来吃的;啪啪啪还是…妈的!想起就脸疼…
「哇塞,雨江你怎么成落汤鸡了?熟了吗?我能想咬一口尝尝吗?我还带了盐和胡椒粉。」
清脆的女声让杨雨江愣了愣,一时间没能认出声音的主人,不禁抬起头来。堪堪到肩的黑色秀发,带着长方形镜框的眼镜,秀丽的面孔因为处在青春期而印上几颗痘痘,漆黑的眼眸好奇地看着杨雨江。
杨雨江呆了,本来按照他现在的心智,就算是漂亮的女生也不可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更何况比起若晓晴,这个女生的容貌逊色不止一筹,可杨雨江的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刚入学时的杨雨江,人生路不熟,能做的只有埋头念书削弱对时间的感觉。交际能力本就十分弱的他隐隐有些被孤立的节奏。
直到一个月后第一次调整座位,坐在前头的女生转过身来说「雨江,你的学习真好」。杨雨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摇头。女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沉默寡言,毫不客气伸出手「作业借我抄抄!」他有点哭笑不得,心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但还是把作业递过去了。女生拿过作业,沉默了片刻,「雨江,你不会一个月还记不清同学的名字吧?」杨雨江摇摇头,「我记得,你叫林芷橪。」
林芷橪似乎有着一颗阳光男孩的心,尽管杨雨江依旧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她总会没事就上去逗弄几句。殊不知这样渐渐敲开杨雨江心扉的同时,也让对方的心慢慢印上自己的印记。
2009年12月31日11点43分。杨雨江表白了,在林芷橪点头的那一刻起,一段错误的感情开始了。
「雨江?喂喂?hello?」
杨雨江惊醒过来,看见林芷橪正用手在自己眼前上下摆动,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干…干什么。」
「你刚才呆得像看着老婆卷走家产跟别的男人跑路。」
还好杨雨江没在喝水,不然肯定会一口喷出来。「能别举些奇怪的例子么?我…好吧,我只是太冷了。」12月末,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了,虽然自己整个高中几乎没洗几次热水,不过刚回到这里,一下子干一顿冷水澡还是太刺激了,头发到现在还是湿漉漉的。
「谁让你非要洗冷水澡。」李洪在一旁幸灾乐祸。
「哇,你是怪物吗?还是为了在哪个女同学面前显摆?」林芷橪一脸好奇。
「别这么说嘛,毕竟当爸爸的总会在儿女面前显摆。」杨雨江多少恢复了些精神,在阅历优势下比吐槽,他自信满满。
「滚。」李洪毫不犹豫。
「父皇!儿臣之前相中一块翡翠白玉...」林芷橪轻推着杨雨江的肩膀。
「清廉治国方能强国,国库的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国家运营上,朕要以身作则,你身为公主更是责无旁贷。」杨雨江义正言辞。
「我就是欣赏你穷还要装逼。」林芷橪扶额。
「作为补偿,朕送你别的东西,保证你受用无限。」
林芷橪又来了兴致。「是什么?是什么?」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去死吧!」
一旁的李洪捂脸道:「 你俩这么臭味相投怎么不走一起…」
「你才臭!」林芷橪俏脸泛起一抹绯红,眼神有些躲避杨雨江。
杨雨江一怔,突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12月24日了。按照本来的历史,一周后自己就该表白了。而且看林芷橪的表情,好感度显然已经满了,差的,只是一个表白而已。但是…该怎么做?即便两人是互相喜欢,可两人的性格压根就不相合,林芷橪像只野喳喳的小鸟热情好动,而杨雨江却是个沉默寡言的宅。任何恋爱在初期都是无敌、无懈可击的,但时间一长,彼此间相处的问题便会逐渐显露出来。就像当初的杨雨江,虽然内心十分在意林芷橪,可自身性格使唤却让自己一直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耐心被磨光的林芷橪毅然选择了分开。
「雨江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特别呆?虽然平常也是呆气十足。」
「我…」林芷橪的声音再次将杨雨江的思绪拉了回来,只是尴尬的气氛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林芷橪,将她有些暗淡的眼神收入眼中,暗地深吸口气,苦笑道:「我怎么可能配得上芷橪这么好的女孩。」
林芷橪一怔,眼中暗淡散去,没有说话,只是在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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