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季晓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我明显感到凌雨绮的视线频繁地看向我,但我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想和她深情对视的冲动,而是一直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座位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一般。正当我沉浸在激烈的精神世界神游时,坐我旁边的书呆子突然开口了:“这周六你要来我家读书么?”
我大惑不解,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愣愣地盯着苏灏玮的脸,他认真的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这周六你要来我家读书么?”
“啊?啊,哦。”我连续用了三个语气词作答,他似乎认为我是肯定的意思,就转过头去继续看书。我突然想起昨天季晓晨说的那些话,她是怎么搭上苏灏玮的?
我看了看季晓晨,她正在低头看书,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殷切眼神。我目光一转,出乎意料地和凌雨绮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连忙下意识地撇开目光,觉得有些太过刻意,又偷偷看了看,发现她还在看着我这个方向。我心里对她的怨恨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那种柔软而温暖的感情瞬时间填满了我的内心。我的心情一下子突然好到过分,只能大口深吸了两口空气,试图平复自己骚动的内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恨不能马上拉住季晓晨问个究竟,不过这家伙还真有一套,我不由地佩服起她来。
放学以后,我下意识地瞄向了凌雨绮的位子。黄昊这混账一刻不停地骚扰着她,似乎是在催促她快点回家,而她似乎不太情愿,收拾东西的动作比平日明显慢了许多。黄昊的另外几个姘头焦急地围在一旁窃窃私语。正当我准备收回眼神时,凌雨绮又莫名其妙地望向了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能明显读到关切的意味。
哎呀,人生真是美好。我心情好到无以复加,连黄昊这害虫也变得无足轻重了。正当我陶醉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季晓晨居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教室。我猛地想起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但又实在不敢大跨步追出去,生怕班级里其他同学给我再扣一顶“脚踏两只船”的帽子。
“你应该不知道我家的地址吧。”苏灏玮收好书包突然没头没脑地冲着我来了一句。我摇摇头,心想老子压根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你少在这里添乱了。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都写在上面了。”我没好气地接过来一看,妈的还真远,坐公交过去估计得半个小时了。苏灏玮把地址给了我以后居然连声“再见”也不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和我一样没有朋友了,因为我是不愿意和人沟通,而他是压根没有和人沟通的能力。
说起来要不今晚再给季晓晨打个电话?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季晓晨小姨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立马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明天再说吧。我开始收拾东西,突然注意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凌雨绮两个人,她正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的心念一动,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该不会是在等我吧?我的嘴唇变得干燥,呼吸也莫名地急促起来,虽然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和她两人独处,但这种情况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是紧张地像是被押赴刑场的犯人一样六神无主。
“你昨天说的……”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凌雨绮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细不可闻,我甚至不能肯定她是在对我说话,因为她压根没有看我,“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我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接近她的机会,鼓起勇气径直朝她走了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不不,不,没什么事情。就是昨天,你说的事情……”她看见我走近,总算是抬头看着我的正脸。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她神色紧张,嘴巴微微抖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昨天……”我猛地想起昨天季晓晨与我的对话,脑子飞速地开始转动——难道这也是她弄出来的事情?可惜这妮子跑得飞快,我还没来得及问个究竟。现在当事人与我当面对质,我该如何是好?“嗯……”我装出一幅思考的样子拖延时间,心里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凌雨绮见我半天不答话,突然站了起来。我看见她的面色有些泛红,胸口中突然涌出泛滥的温情与快意。
“是的,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你能答应我吗?”
她似乎被我的态度所震惊,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我没有像平常那样可以逃避她的目光,而是坚定地望着她的脸,即使我并不清楚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好吧。”她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拎起书包就走。我像个傻子一样目送着她离开,半晌都没有迈开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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