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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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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走进教室,我就感觉班级里的氛围怪怪的——跨入门前的一瞬教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锣鼓喧嚣,踏入门槛后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身边的同学似乎都在我的背后冲着我指指点点,但只要我转头看过去他们就会立刻收敛表情作一无所知状。

这太煎熬了。好在坐在我旁边的苏灏玮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一门心思全扑在眼前的辅导书上。我只能选择效仿身边的榜样,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心里却早已心乱如麻。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我还没得及收拾书包逃出教室,黄昊突然窜到了我的跟前一把拦住我,“放学后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我瞪着死鱼一样的双眼盯着他的脸,他面带微笑,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善意,反而有一丝不寒而栗。

“我……”我还没来得及想个借口拒绝他的邀请,他就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的肩膀,“好啦,走吧。”手上的劲头大得像是想把我的肩胛骨捏碎。我努力挣脱了一下却发现毫无效果,真不知道这小白脸哪来的这么一股蛮力。我们俩勾肩搭背地一同走出教室,在旁人看起来似乎亲密的不得了,但我心里很清楚这货肯定来者不善。

黄昊拽着我一路来到了我们学校第三教学楼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这个地方旁边是厕所,离教室和办公室都非常遥远,估计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又身不由己,只能不断自我安慰,想着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黄昊把我拽到角落以后终于松开了手,但他却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一直张着双臂拦住我逃逸的路线。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屡次期望突破他的防线,但都被挡了回来,只能用商量的语气恳求道,“到底有什么事,我要回家了,让我回去吧。”

黄昊听了我的哀求只是一味的冷笑,并不做任何回答。没过多久,我发现几个穿着打扮都流里流气的小痞子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我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拼了命地朝前冲去,却被黄昊一把抱住,“你们快来!别让这家伙跑了!”

那几个混混听到黄昊的指令像打了鸡血一样,原本吊儿郎当的走路姿态一下子化为下山的猛虎朝我袭来。我很快被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墙上,一个看起来像是混混头子的家伙叼着根烟,毕恭毕敬地向黄昊请示下一步的指令。黄昊左手一挥,“不用太狠,好好打一顿就行,别打伤了留证据,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就行了。”我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扯开嗓子就开始嘶吼,“救命啊!~~救——”没喊两声就被另一个混混按住了嘴,这哥们不知道是不是上完厕所从来不洗手,手上的异味冲得我差点没晕过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也许是我的记忆在那一瞬间断了片,也许我只是不愿意去回忆这段糟糕的经历而已。总之我被修理的很惨,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因为班级里似乎有好事之徒跟在我和黄昊的身后围观了整个过程,却没有一个人向我伸出援手,反倒是将我的遭遇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在班级里传开了。有人说我猥亵了凌雨绮才遭到此待遇,也有人说我是因为得罪了那个混混老大,更有人说其实黄昊家里有黑道的背景,别说指挥几个小混混,就连一般的地痞流氓都和他称兄道弟的。无论传闻如何,总之在这个故事里我都充当了一个极度不光彩的角色,一个彻底的loser。

正当我终于从班级上的隐形人进化为班级上最惹人厌恶的一份子时,第一次模拟联考来临了。

这次考试是市级教育系统联合组织的,整个考试流程完全按照中考流程安排,规格很高。我惴惴不安地坐在考场里,这个月我的脑子光顾着去应付接踵而至的流言蜚语,根本没功夫去复习准备考试的事情。当我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门化学离开考场回到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活力。这也难怪,考试结束的那一瞬间永远是学生最欢乐的时光,无论是对于考得好的还是考得不好的。

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边的同学正在兴高采烈的对着答案,“我靠,我就说过这题应该选C的吧,你看凌雨绮都选C!”“完了完了,这回要不及格了……”

“考得怎么样?” 苏灏玮居然主动向我搭话,不过在我恶意的揣测之下他应该是想刺探我的考试分数吧,不过无论怎样也好,有人能主动和我对话我就已经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了,“不咋地吧。你呢?”

“哎,我也是啊。” 苏灏玮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充分说明他考得应该挺不错,“刚才我对了一下答案,发现错了好几道选择题,大题也答漏了两个点,估计拿不到A了……”

我压根没心情听他回忆自己的考试经历,就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别过头去。他见我没什么回应,也就没再絮叨下去。突然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你和谁对了答案?”

“我……”苏灏玮语塞了,我看见他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见的是一脸漠然的季晓晨。她正机械地整理着自己桌子抽屉里的东西,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好吧。看样子这个班级里唯一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是我了。我心灰意冷,也没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背起书包就朝外走去。走到教室门口迎面撞上了班主任老刘,他诧异地拦住了我,“诶你去哪儿呢,我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考完试要留下来开一节班会课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瞬间成为了全班瞩目的焦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能听见黄昊笑的最大声也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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