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香皂…牙刷…杯子…”
我一边把东西从包里取出,一边坐在莉莉刚刚撑开的木质凳子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在好不容易填饱莉莉的胃后,我们用剩下的钱买了几件能用的居家用品。
我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交给莉莉,一份留给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莉莉说着抱起了那些东西,用脚踢开自己房间的门。
看着她走了进去,我也回过头来打量这间不怎么豪华的公寓。
这层…不,这栋楼只有我们这个屋子有住户,我们住在第三层,从窗户看去,远处的几栋楼也只有寥寥的灯光,人稀少地可怕。
这些半旧的建筑应该有一些时间了,可能是什么没有计算市场风险的房地产公司建造的吧,建完后发现市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这些楼自然也就处于一个半废弃状态。
这些姑且不谈,至少这里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而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新闻有没有报道我的事迹我不清楚,但警察在追捕我是肯定的。
想了想刚刚我还大摇大摆地和莉莉在外面瞎逛…幸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我拿起全部的东西站了起来,也像莉莉一样用脚踢开门,把它们扔在脏兮兮的床铺上,回身关上门。
这些东西我可从来没有处理过啊…
牙膏和牙刷应该是放在厕所里的吧…
画报一类的东西明天让莉莉和我一起贴好了…
新的床单应该怎么铺?我不懂啊…
还有刚买不久的新衣服…
应该挂起来还是叠起来呢…
现在我才发现我对这些完全没有接触,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他们。
我不懂这些,那么莉莉呢?
她…会明白么?
不知道…毕竟她从来只穿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换洗的衣物…
我好像对她有点太不关心了…
这也要怨她从来没有给人一个需要别人关心的样子啊…
我躺在积了一层灰的被子上,变成一个大字形。
不,我已经无法躺成大字形了…
总之就是那么躺着吧…
所以,莉莉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这是个很久之前我就在提问自己的问题,从一开始我选择带她上路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已经种下,发芽,生长,现在已经根深蒂固,我需要好好回答自己,我需要把她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人质?朋友?爱人?亲人?兄妹?父女?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相应的,我也不知道我对这些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我很尴尬地发现自己无法定位自己的感情,从小就在笼子驯养里的鸟儿打开笼门也不会飞走,习惯被支配的人扯断了那条线也不会得到自由,体制内的人总是渴望着体制外的一切,而真正得到那些只会让他们失去生活的目标。
就像我现在一样,
失去了家族和父亲,我无法自己做出选择,甚至无法理解自己应该有什么感情。
这可不是上几年义务教育能造成的后果,这是我选择的世界所造就的我吧…
莉莉…应该是…亲人吧…
是这样的吧…那种在她身边就能感觉到的…莫名其妙的的归属感…
和安心感…
我就那么躺着,安静地想,渐渐开始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睡意袭来,我可能没办法抵抗…
模模糊糊的感觉…越来越沉重…
茫然中…
“真的是这样么…?”
我好像听见谁在不知哪里说了什么…但我没有心思去理会,我安然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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