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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友的请求

第九章 老友的请求

走回大门口,接浮士德来的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地,等待着浮士德。

但是浮士德并没有立即上车,反而转过身来,对着依旧侍立在一旁的那位引路人问道:“你,应该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吧。”

听到这句话,那位似乎是二之宫家管家的人浑身一颤,然后叹了一口气。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那当然,你也不想想,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啊。你的很多举动背后所蕴含的意义,我都能窥之一二,所以说吧,你想问什么?”

看着这位穿着灰色和服,外面套着黑色羽织,头发早已完全花白的管家恭恭敬敬对自己鞠了一躬之后,管家才继续说道:“刚才,家主大人,和您究竟说了些什么?可否告知在下一二。”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正人那个家伙呢?”

面对浮士德的反问,对方抬起头和浮士德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低下头去,继续说道:“家主大人并不希望我再去管太多事情,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你啊。”浮士德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把正人当成‘正人少爷’了吧。”

“我…”“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把他当成家主大人,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把他当成多年以前的那个‘正人少爷’吧。毕竟每一代二之宫,都死得早。从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他半个父亲,父亲担心儿子,天经地义。”

看着沉默下去的管家,浮士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侍奉了三代二之宫,也该休息一下了。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

“说简单一点,正人放弃了责任,放弃了荣耀,为这个即将破灭的家族牺牲了自己,然后让这个家族重获新生。大概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毕竟你也是知道妖刀。”

“我的话听起来有些刻薄,你可能会感觉到我对生命的漠视,但是…”“我知道的,我听过你的事情,你只是看淡了生死,并不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看着满面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的管家,浮士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是他的选择,他也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忘了,他已经是一个父亲了,而且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你想想看,历代里面有谁能这么幸运么。”

“您,就没有什么办法呢救救他吗?虽然我经历了三代,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看他多活一段时间。”

面对着老人充满希冀的眼神,浮士德很难拒绝。

但是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拒绝的,比如说生与死。

思虑再三之后,浮士德还是满脸无奈的回答道:“我也很想救他,但是如果我出手,就会打破一些规则,如果再去试图弥补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

“所以,很抱歉。”

坐在车上,浮士德回头透过车窗,望向依旧站在门口目送浮士德的管家。

那个原本挺拔的身影,此时站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佝偻。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也显得有些暗淡,失去了原本的灵性。

看着管家失魂落魄的样子,浮士德只能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

虽然两个人从相识开始已经走过了近六十年的光阴,浮士德也不想看管家现在的这幅模样。但是现在,这件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人情,能够解决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浮士德,就够了。

到了晚上,浮士德坐在吧台里面清洗着杯子,而少女则在拖咖啡厅的地板。

“话说,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被老师点名批评了。”对于上学这件事,少女似乎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是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情,毋需在意。”

之后,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了,老…”“对了,今天我去见你的父亲了。”

然后,世界再度沉默了一瞬,之后听见一阵急促的步伐声以及物体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我父亲,他和你说了些什么?”少女冲到吧台前,质问着浮士德,语气十分激动。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和他并没有说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探讨了一下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他似乎同意你暂时住在这里了。”

“你在撒谎!”

看着眉毛完全拧在一起的少女,浮士德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按在少女的额头上,想要把少女额头上的皱纹按平。

然后少女并不领情,一把将其打到一边,继续问道:“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告诉我实话。”

“我…”“他是不是威胁你了,让你不能说出来?”

说到这里,少女猛地一拍吧台,然后气愤的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理论理论。”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看情况不对,浮士德直接半个身体越过吧台,拉住将要离开的少女,然后强行把她拉回吧台边上。

“你放手,这件事情我必须去找他好好说说。”少女一边挣扎着,一遍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够了!”浮士德朝着少女低吼道。而听见浮士德低吼的的少女也停下了挣扎,望向浮士德。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然后浮士德说道:“你先上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

少女看着无比郑重的浮士德,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准备上楼。

就在少女即将出门的时候,少女似乎听见了浮士德的低语:

“没有人,不会爱着自己的子女,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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