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身穿白色短袖,下身是一件短牛仔裤,洁白的双腿紧紧贴在一起。她衣服上有一只皮卡丘图案,她的胸部把皮卡丘带有两个红点的脸颊撑了起来,让它看起来变得立体,生动起来。我在网上看到过这种衣服,但没想到平常挺矜持的小芬敢穿。
“你在看什么呀?”小芬举起一只手护着胸口,装作生气地说,“你真讨厌!”
“没有啊,我觉得你衣服上的皮卡丘挺可爱的。”
她很单纯地笑了。她笑得时候常常用手捂住嘴巴。
接着我和她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一边走去学校,一边讨论着神奇宝贝——我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的——反正我们从第一部一直讨论到了最后一部,之后她说她最喜欢波克比,说它有多么可爱,看着她蓝蓝的眼睛,我只好点头同意。其实我已经忘记了波克比长什么样子,只是大概记得长得像个蛋。
“那你呢?你最喜欢谁呀?”她转头问我。
有个路人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我们。
“超梦吧。”我想了一下说。
“那种东西呀?”不知怎的,小芬抬眼望了一下天空,我也跟着她望去,我看到有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长串白色的痕迹。
“喂!胖子!”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看到黄毛林志铭在后面叫我。平常时间他叫我胖子我不介意,现在的我有点火大。
“那我先走了。”看到有人叫我,小芬有点尴尬地说,她做了一个要走了的动作。
我只好点头。
“回头见。”她说。
“嗯,回头见。”我不自觉地抿起嘴,感到一阵夏天的风吹在自己身上。看着小芬离去的背影,我感到一阵落寞。
“哟哟哟,你还和她还搞上了呀!你的目标不是校花吗?”不知什么时候,林志铭来到我的面前,像是一只老鼠看到食物一样盯着我的脸边瞧边转,他也朝我看的方向望去,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用低贱的声音说道:“身材够好的呀,胖子。”
他边说还边动起手来了,我把他的手一把撇开。
“搞你妹!”我粗声地骂道。
我看到他明显地吃了一惊,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骂他。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很假的微笑,随即他用他的瘦胳膊环住了我。
“听说你看到了整个过程?”
“什么整个过程?”
“就是前天在后山发生的那件杀人案呀。”他一边拥着我往前走,一边讨好似地说,“怎么样,很刺激吧!听说你一直跟着他们的车?”
我点头。
“然后呢?”
“他们上了山坡,去了湖边。他们在那里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我缓缓地说,接着我们一起转了个角,看见了学校。然后林志铭停下脚步。
“奇怪的事?什么事?他们在那里打起了野战?”
“不不不,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湖边散步。”
“湖边散步?就这样?”
“嗯哼。”我摆出一副“就是这样”的神态晃了晃脑袋。
“接下来呢?”
“她男朋友被一个从旁边的森林里出现的男人用枪打死。子弹射中了他的心脏,他浑身是血地向后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就死掉了。他流了很多血,都流到旁边的湖子里了。”我添油加醋地说。
林志铭眨了眨眼睛,大概在想象那个情形。
“真他妈惨。”他咕哝道。
再往前走几步的话就快要到校门口了,我看见很多学生陆续地走了进去,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不怀好意地远远看着我们俩。然后林志铭问我现在几点了。
“七点五十二分。”我看着摔裂了的手机屏幕说。
“还早。来,我们去那边说一说。”说完林志铭独自走到校门外的一棵大树下,树下一个人也没有。他就在那里站定,我走了过去。
“嘿,听着,兄弟,要是我碰到了那样的情况。我的意思是——换做是我,拼了命也会冲过去保护那个男孩。”他拿着食指指着我,“我这么说可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逞能。你可能不知道,他不仅是校花的男朋友,家里还有一座金山。他爸爸可是搞房地产的。把他保护下来,接下来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我哼了一声,口气硬了起来:“说得容易,那你怎么不上?”
“我没在那里。”
“你没在那里。就算你在那里又怎么样!你没看到那个校花的男朋友是怎么死的!他甚至一点反抗都没有就死了,死得像一只蚱蜢。我发誓我看到他死的时间不超过三秒——你说,我他妈的能做什么,你他妈的又能做什么?”我感觉自己气炸了,“什么都不管,直接冲过给那个男人一拳?告诉他别动手?”
“我是说——”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校花!”我把手一甩,差点打到林志铭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把头躲开。
之后他又把头转回来:“这关校花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他。
过了一会,他似乎有所触动地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吧,你说的对。”
然后他指着了那边的学校。
“好了,该上课了。”他说。
我们一起走了过去。
我和林志铭走进校门,距离上课还有一多分钟。我们走过林荫校道的时候,他忽然说要去上厕所,我也有这个意思。
男厕空无一人。过了一分钟,冲厕的水流声“哗哗”地响起,林志铭提着裤裆的拉链走了出来,我紧随其后,然后我们并排站在洗手台那里洗手。
“你知不知道校花旁边有一个嘴角长着一颗痣的女生?”黄毛一本正经地问,“大概有这么高。”
他横着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下面一些,表示那个女生的身高。
“好像知道。”我有些印象,记得这个女生长着一副萝莉样,眼睛画有很浓的眼影。
“泰哥叫我搞定她。”他关了水龙头,斜视着我的眼睛透露出蓝色的光芒。
“搞定她?”我不解地问。
他点点头,接着右手指着脑袋比出一个手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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