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next-station-is-huang-cun-xi-da-jieplease-get-ready-for-you-arrive。下一站是黄村西大街，请准备下车。”
说实话，最近真的很忙，不光是店里的事情，还有社会上的一些事情。
我向某个政府部门投了简历，不知道他会不会招收我。
“店长！早上好。”
每天店员们都会这样和我打招呼，打完招呼后就又开始各忙各的，现在已经四十二岁的我，除了每天的工作，我也会做一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的格斗训练。
自从三年前虹桥机场爆炸之后，我的潜意识一直没有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这就意味着我自己的潜意识中一直背负着那种没有救下飞机里的人们的罪恶感。
的确看不到星星呢······
下班回家的我，有点迷失在城市里的感觉。
不知道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我总会带着那个甩棍。
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情。
“嘿！那个不是报警的那小子么？”
我在值完夜班回去的时候，遇见了那群以前在店里聚众斗殴却被那个警察赶跑的人。
啊······
真是烦啊。
我装作没有听见并径直的往前走。
“混小子你给我站住。”
他们好像以为当时报警的人是我，并且打算利用这次偶遇报复我。大哥们，这里就是大兴区警察局的大楼后边，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么？
“抱歉，我赶时间，没空和你们玩。”我这么说到，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赶时间么？并不······
我听见几个人跑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背部被踹到的感觉，虽然并不是很疼······
“我说了，我没时间跟你们玩。”
“哈哈，还挺有派头的。”刚才踹我的那个人笑着说到。
我放弃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想法，而选择了冲过去给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横膈膜一击重拳，而他现在只能捂着胸口趴在地上哀嚎。
那些人中，有些掏出了什么刀子啊，有些掏出车载棒球棍什么的······
铁器的声音回荡在警察局的楼后，而不远处数辆车的警笛声音代表着已经为了我们而出动大量警力了。
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年轻的男人拿着板砖冲了过来，然后跳起来拍向我的脑袋。我猛地向后退，然后再向前冲。刚拍空的他站在原地，就像一个木桩一样被我用甩棍打击膝关节。
不过等警察到这里的时候，那十个人已经被我这个四十多岁的颓废中年人打的不成样子了······
“你知道聚众斗殴是违法的么！？”
我被带到审讯室里，然后又被手铐铐在审讯室椅子上。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我没有聚众斗殴。”我看着那个一边审讯我一边喝茶的人说到。
这个人看起来不像身经百战的人，但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角色。
“那么多人在打架，不叫聚众斗殴叫什么？”那个警察拍了下桌子这样说。
“哈？”
如果那群人中有人帮我的话，你们说聚众斗殴我也认了，但是我这是正当防卫。不过说起来，正当防卫要适当，而适当又是什么呢？我当了快二十年警察了，关于“适当”这个词却一直没有搞明白。
“副队，我帮你把这个人的资料拿来了······”
一个女孩推门进来，而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
“哎！？您不是那个麦当劳的店长吧······”女孩看着我，然后脸上显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
她穿警服的样子简直就像曾经网上的一个插画一样，那个插画是一个可爱的少女穿着警服说着，“你再发这些我就把你抓进去。”之类的话。
她真的很可爱。
“让您失望了，这回我没报警。”
她做出非常生气的表情，然后又在一瞬间恢复原样。
“请问这个是什么？”那个被叫做副队的人拿着我刚才用来正当防卫的甩棍问我。
从这个人肚子的大小来看，应该没贪污过。
奇怪，为什么我会以肚子大小来分辨贪污与否呢？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自己的内心直觉就是这样的。
“如您所见，甩棍。”
“这是从哪里买的，现在国家限制这种东西。”
“是一个来自老挝的国际友人送给我的。”我这样说到。
“还国际友人？什么类型的？”
我看了眼那个女孩，而我的视线正好和女孩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她快速转过头去，而我也尴尬地把头转了回来。
“抱歉这事您不能知道。”
副队长把刚准备打开看的资料重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喝了口水。
“您能描述一下事情经过么？我们没有找到相应的摄像头，而且那些受伤的人没一个不需要去医院的。”
“他们打算抢劫我，而我不得已采取了正当防卫，就是这么简单。”
“您的正当防卫导致了七人昏迷三人重伤，其中两个人严重骨折，一个人粉碎性骨折······”
“这算什么······”
说实话我并没有打算下那么重的手，锅是这个甩棍的，因为它打出去的力量太大了，我怎么也收不住啊······好吧，确实是我的错。
“我们现在只能暂时拘留您，然后要等······”那个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推门进来的人打断了。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
“局长，我们刚抓到一个聚众斗殴的人······”
我看了眼这个人，瞬间笑了出来，而我这一笑把全场的人都吓一跳。
肥大的肚子，金丝眼镜，还有这傻子一样的头型。
“你笑什么？”那个副队拍了下桌子之后说。
“给这孙子关起来先！”局长大人看见我的脸之后喊到。
“可是局长，我们还没问出······”
“过后再说，赶紧的给他关起来！”
于是这样，我就被不明不白的送进了警察局的临时拘留所。
······
“所以您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打那群人的？”
“你问我，我也不好说啊······”
女孩以审问为理由进来和我聊了会，她之所以知道我是正当防卫，就是因为之前在麦当劳的时候她记下了那些人的面貌。
她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些比较简便的衣服，就像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我和他们说了你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们并没有信。”她有点自责的说到。
“这不是很正常么。”
“您是从哪里学过格斗或者散打么？还是参过军呢？”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去管自己的手机。
“嗯，说起来是这样。“
“你的名字是蒋海诚对吧？”
“嗯。”
她想了会儿，而且还不时发出“嗯······”的声音。
“说实话，您和我以前听说过的人的名字······”
“这样啊。”
“·······”
“那个和我名字很像的人是谁啊。”
“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女孩和我隔着铁窗聊了很久，这种事情在警局可不多见啊。
“小海你干嘛呢？”
那个胖子局长走了进来，然后问女孩：“你们聊的可不是应该和犯人聊的啊。”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女孩极力的想告诉别人我是在正当防卫。
“好了，先让我和他聊会儿。”
“好吧······”
女孩让出了铁窗旁边的座位，然后看着局长坐了下来，而下面发生的一幕幕让这个女孩惊了个呆。
“你他妈是故意的么？”
我把手伸出铁窗，然后推了下坐在我对面的死胖子。
“叫你不服！？你曾经那么厉害，我遇见你都要点头哈腰的，现在不还是被我这里关了起来？”
旁边的女孩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两个，然后表示无法理解我们在聊什么。
“当年谁啊，为了和我比第一却被我打了个轻微脑震荡？”
“但是你现在还是被我关了起来，哈哈哈！”
女孩实在忍不住了，她瞪大眼睛问道：“局长，你们认识么？”
“对啊，我们以前是警校同一届的同学，而且是上下铺。”
“而且他经常偷吃我的零食。”
“什么？我偷吃你零食？”
“不是么······”
“谁稀罕你的东西吃······”
女孩看着正在争吵的我们，然后扶了下额头，心里大概想着这两个人没救了吧。
“小海，现在被我们关在这里的人是一个著名的刑警。”
“哎！？难道！？”
女孩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代号恩佐，一个著名的喜欢上前线的疯子。”
“蒋海诚！？你就是真真正正的蒋海诚么！”
女孩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
我们聊了会，把看守的狱警都招来了。
不过一群警察和一个被看守的犯人侃大山并且称呼犯人为“您”这种事情简直太少见了吧······
“抱歉，我们查清楚了，是他们先挑事的。”
“那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而且关于这个违禁甩棍我们也可以还给您。”
“对了，你昨天不是问这个东西哪里来的么？其实这个甩棍是从老挝一个毒枭的仓库里找到的，而且我用了快十年了，上面有三条人命······”
······
寒冬
“左！右！左！右！左！”
每天放学之后我都会去那个健身房的拳馆训练，而且鉴于我的身世，他们并不对我收取任何费用。
“寒冬，你就穿这么点不冷？”
我从拳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刚放学的晓涵，而她看见我在这种天穿的那么单薄，就开始了唠叨。
“你穿那么少，万一感冒了呢？最近又有什么流行性感冒之类的······”
“没事啦······”
“什么就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她边说边把自己的纯黑色围巾解了下来并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也都快十岁了，也该知道自己冷热了，别和个傻子一样不知冷热。”有时候我感觉她真的和我是亲生的姐弟一样。
“好吧，好吧······”
我陪着她到她家的门口。
几年来我从没进过她的家，也没见过她的家人，而她对她家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就算我问她，她也不回答。
我听到她锁门的声音之后，悄悄的跟了上去，也许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是几百年来人们总结出来的非常正确的话吧······
我坐在她家们的旁边，然后用我超乎常人的听力来偷听门那边的声音。说实话有时候这种听力也很管用，有时候却烦得要死。比如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能听见孤儿院的大厨房中滴水的声音。
有人走上来了······
我悄悄跑上楼，多亏她家不是顶楼，要不然我就没地方跑了。
那个人醉醺醺的打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并用力撞上房门。
“爸，您醉了······”
“你他妈管呢？”
“······”
我听到了那个男人在殴打女孩的声音，而女孩则忍着疼痛没有叫出来。
“爸！您先······”
我瞬间明白了晓涵腿上和手臂上的伤痕是哪里来的了，而她以前一直是骗我说自己爬墙的时候摔下来的。
我开始敲打她家的房门，用力的敲打。
“哪个**操行的！？”那个男人边开门边喊到。
“抱歉，请您不要再这样做，我已经报警了。”
“哈？你个**崽子说啥？”
那个人的怒火好像被我激发了，而说实话我并没有来得及去报警。
“寒冬，快走······”女孩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门边上的屏风旁边，然后看着我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你个兔崽子认识他？”已经醉了的男人回头问自己的女儿。
“爸，他只是······”
女孩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男人打了一耳光并被打倒在地。
“跟你说，你个······”
我心中的怒气直接涌上心口，冲上去并跳起来给了那个比我高几个头的男人。那个人被我的拳头打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棒球棍，并向我打过来，而我利用自己比较小的身子躲过了他的棍子并向后退了大概两米。
“别打了，爸！寒冬你走啊······”女孩仿佛想制止她的父亲，但是却被他推倒在一边。
我利用全身的力气抄起身边的木质椅子，然后把他砸向了正拿着棒球棍打过来的男人的手。这一下反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对手的棍子我收下了！
如果这种情况下王岩会怎么做？冲上去肘击？用甩棍打头？
不，现在是我的战斗。
我利用转身的力量将棒球棍棍狠狠的打在了那个高大的男人的左膝，而他仿佛像被打断腿一样的跪在地上。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我踩着那个人的身子向上蹬，然后利用下落的力量，自己的力量和棍体的力量，重重的打在那个男人的后脑上。
对手完全被击败······
白梓涵冲过来抱住我大哭，她并不是为她父亲而哭，也不是因为我救了她而哭，她哭是因为我差点被她父亲伤害。
抱歉，姐姐······
三十分钟后赶到的警察们逮捕了这个人，然后把我们也带到了警局里。
“呐，你的爸爸妈妈呢？”一个女警察走过来这样问我。
“我没有爸爸妈妈······”
“哎······”她扶了下额头，然后看着我说到。
“那爷爷奶奶呢？”
“我住在孤儿院里······”
“啊！抱歉抱歉······”
我向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而杨晓涵则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孩子，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的话，请先报警，然后不要去强行的和别人······”
“可是······”
“嘛，真是的，你怎么跟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的性格呢。”那个女警察叹了口气之后这样说。
他们把我送回了孤儿院，而杨晓涵则被留在了那里，关于警局发生了什么，我也就一直是处于不知道的状态。
几天后晓涵住进了她的姥姥家，而她的爸爸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
蒋海诚-玉林烤鸭店-与曾经的教练叙旧
“教练先生，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我在玉林烤鸭店邀请了以前教我自由搏击的教练来一起吃饭，主要就是因为最近太闲了。
“那位女孩是？”老人家指着我身旁的那位穿着青蓝连衣裙的长发女孩问到。
“这是我的准女友。”
“哈，也就是准女友。”小海重复了我的那句话，然后嘟起嘴瞪了我一眼。
“诶，你们认识多久了？”老人看起来和当年一样的八卦。
“大半年了吧······”
“十个月。”女孩这样替我回答。
“看你挺年轻的。”
“我二十六岁。”
“哎！？你竟然能看上这个身无分文的快五十的人？”老人惊讶的说到，然后恶意的看了我一眼。
而我昂首挺胸并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说：“我永远的三十岁！”
“而我就当他是永远的三十岁啦！”小海在我旁边笑着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
“话说教练，您现在还在那个拳馆里干活么？”
“对啊，我还在那里打工。”
不过他也就自己说自己是个打工的，其实那个俱乐部都是他老人家的。
“当时我看你有过人的天赋我才同意你未成年就进入拳馆的，在那之后几年，不对，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特殊招收过学徒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小海这样问到。
“当时你旁边这货才十二岁。”
“哎？”她貌似提起了兴趣。
“我今天告诉你我一直没好意思说的话，当时到现在，我自己教出的学员里，最怕人之一就是他了。”
“为什么啊？”小海露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
“你见过哪个孩子十二岁就做到了全国青少年自由搏击赛事一场不输地打到决赛的？”
“那是很可怕啊······”我自己憋着笑说出了这句话。
“而且这么不要脸。”老人看着我说。
“什么叫不要脸啊······”
“不过说起来，我的母亲以前好像也提到过有个孩子零负打到决赛，而且还和他在官方的酒店观景台聊过天。”小海这样嘀咕着。
“不是吧·······”
我这一刻非常惊讶，难道我现在的女友是我初恋的女儿！？
“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全国决赛时候遇见的那个孩子的名字么？”
喂喂！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给你妈打电话啊！
“蒋海诚是吧，好了我知道了······哎呀，您就别管了。”
小海放下电话，然后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我。
“前途无量啊小伙子······”老人边拍我的肩膀边说。
“说实话，我初恋是你妈。”我并没有打算掩盖事实，而且还不要脸的说了出来。
“而我现在竟然因为我的男朋友初恋是我妈而吃醋了？”
“年轻人啊，心真大······”老人看着我们两个，轻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知道么，我发现了一个比你还要令我害怕的孩子。”老人吃了一块京酱肉丝之后这样说道。
“是么？”
“那个孩子叫寒冬，现在十岁。”
“这样啊，前途无量的孩子么？”
“现在的他打当时的你，就是把你吊起来打也不成问题。”老人的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
小海瞪大眼睛，然后这样问道：“这个孩子头发不是很短，然后眼睛黯然无光，大概一米三，体型偏瘦并且看起来很弱小？”
“你认识他？”
“不是，我不久之前的一个案子中就有这样的一个孩子······”
“哎？您是警察么？”老人惊讶的问到。
“怎么······”
“我感觉您应该是老师之类的，因为这么温柔一点都不想警察啊。”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的缘故吧······”
可怕的孩子么······
算了不管了，至于寒冬这个名字，我好像也从哪里听到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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