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是白色的。”
“那些人给她下了药。”
“她的体温在下降。”
“找个暖和的地方。”
“那里有间窝棚。”
“快走。”
不一会的功夫火堆就被点着了，女孩被灼热感唤醒了意识，却无法睁开眼睛。
小到单手可以提起的身躯蜷缩在大衣里和稻草铺成的床上，憔悴的面庞和稚嫩的肌肤被火光照的通红。
银白色的长头发。
“她很虚弱，她需要很多东西。”
“恩。。。。”
“我知道你从刚才的地方拿了瓶。”
“但你不知道它已经被消耗在刚才的路上了。”
“还有些伏特加。”
“给我。”
朦胧中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直到嘴唇碰到了些辛辣的味道，才明确的感知到了周围的一切。
“她被呛到了。”
瓶口从干草堆和大衣里不停咳嗽的女孩的嘴边拿开，清醒过来的女孩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是用树枝搭建的窝棚，身前是一堆点着的树叶和杂物。从树枝的缝隙中看到被挡在外面的雪白的世界，可以清晰的看到快速飘落的雪花，被雪掩埋的树木，一幅很冷的景象。
穿着大衣的大哥哥和秃顶的叔叔坐在面前冰冷潮湿的土地上。
那个大哥哥有着黑色的卷毛头发，和好看却平静的没有其它表情的脸蛋，看不到一点脏的地方，露出的皮肤非常的白，却不是苍白的颜色。
那个叔叔有很光滑的脑袋，上了年纪的面孔，但是却感觉非常和蔼，非常的亲切，胡子被剪干净了，只留下很短的茬。
秃顶的叔叔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而那个大哥哥则是用很端正的姿势端坐着，面色平静的看着手上拿着装了四分之一透明液体的瓶子。
“几点了？”
看着瓶子的大哥哥问道，声音就像是邻居里的那些喜欢偷酒的大哥哥一样。
“下午五点十二分。”
秃顶的叔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看向大哥哥的方向回答道，秃顶叔叔的声音即成熟有非常可靠，就像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来自父亲的声音。
“得做点晚饭了。”
那个大哥哥把瓶子放下，从屁股底下拿出了一个背包翻找着。
回过头的秃顶叔叔继续微笑着看着自己，褐色的眼睛里一直是自己的身影。
妮娜于是也睁着蓝色的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秃顶叔叔。
“你的眼睛真漂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妮娜，妮娜·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
“你好，妮娜，我是伊万，大伊万，这个年轻人叫克格勃。”
微笑着的自称为伊万的叔叔，指着身边一只手翻着包，一只手拿着小个的土豆的被叫做克格勃的大哥哥。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呢，小妮娜？”
妮娜完全想不起来，因此只是看着伊万半天都没有回答。
“还记得家里人在哪吗？”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想不起来了吗？”
依然保持着微笑的伊万把包住妮娜的大衣裹得更紧了些。
“那就好好休息吧，等着好好吃顿晚饭。”
被包的舒舒服服的妮娜露出开心的表情。
“大概是被拐来的，现在很多人这么干，不管什么身份。”
克格勃拿着翻出来的土豆和黄油放到地上，把包放回原来的位置，面色平静的说着。
“到托木斯克再说吧，其它地方恐怕不会收留这样的孩子。”
伊万看着克格勃点点头。
火并不旺，甚至照不亮那两个人的面部，因此放在离女孩更近一些的地方。
克格勃把土豆带着皮放在火上烤，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妮娜的目光始终被这些土豆吸引着，一直盯着眼前的火堆。
“她大概几岁了？”
伊万悄悄的问着身边的克格勃。
“七岁左右。”
土豆的外表变得焦糊，香味也慢慢的飘了出来，克格勃直接把手伸进了火堆里。
“可以了，啊，貌似烧伤自己了。”
克格勃拿着一个土豆，仔细的看着被热力烧灼的手。
“不要暴露了。”
伊万从克格勃的手里拿过土豆，剥了起来，偶尔还看向盯着自己的妮娜，露出和蔼的微笑。
“卡西切。”
看着流出口水的妮娜，克格勃却说出了别的东西。
“那些魔鬼真的是在这里吗？”
伊万一边问着，手上依然在剥着土豆。
土豆露出金色的里面，伊万把表面凹凸不平的黄油涂在上面，随后递给对面的妮娜。
妮娜接过后就直接不顾一切的咬了上去，黄油和土豆的混合物仅仅经历了牙齿最简单的加工就被咽了下去。
“从一八年到今天，已经死了太多人，这反常的天气，饥荒还有到处都能碰见的恶魔。”
克格勃看着狼吞虎咽的妮娜，没有什么表情的说着。
“怪物们已经确定在这里，托木斯克市，我们要趁局势可以控制的时候把他们解决掉。”
伊万继续剥着烤好的土豆，并且涂上黄油，再送到妮娜的手上，速度刚刚跟上妮娜的节奏。
“你喝了多少酒？今天。”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上。”
克格勃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你管不着的嘲讽姿态。
“酒可是恶魔的一员啊。”
看到克格勃的态度，伊万只好摇摇头把目光又转移到妮娜身上。
“哦，孩子，不能吃太多。”
妮娜已经吃掉十二个小土豆了，伊万不得不制止她，防止她可怜的小肚皮撑破。
妮娜听话的把伸向土豆的手收了回去，再次把自己裹紧了大衣里。
确保妮娜温暖后，伊万开始整理着火堆，本就不多的黄油都已经抹完了，而土豆。
“还剩两个。”
火堆里只剩下两个没有抹过黄油的土豆。
“动作小一点的话，皮肤所需要的营养还能再少一点，明天再出发吧。”
克格勃看着因为吃饱了而显得很开心的妮娜，淡淡的说着。
毫无征兆的一声“嗝”。
“吃的太着急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面瓶子递了过去。
妮娜用嘴巴叼住酒瓶，手臂在吃完土豆之后就缩回了温暖的大衣里，贪婪的不愿意流失一点热量。
克格勃轻轻地抬起酒瓶，让液体流进妮娜的喉咙。
“小孩子可不能喝酒。”
伊万看着妮娜蠕动的喉部在一边提醒着。
“没有热水。”
克格勃耸着肩收回了瓶子，看了看里面的存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
十五分钟后。
“她怎么不睡呢，伊万？这应该是吃完饭后最好的流程。”
此刻的妮娜在稻草堆上翻滚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她是孩子。”
伊万说着。
只是吃过一些土豆，但是妮娜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憔悴和苍白，整个人显得非常有精神。
“她很有精力，她也许想要出去玩。”
伊万微笑着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妮娜。
于是两人从树枝的缝隙中看向外面。
雪花在风中像是石子般被倾倒，刚刚掉在地上的树枝很快被淹没了。
“这将会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伊万同志。”
现在他们继续盯着妮娜看，这个小家伙发出着毫无意义的咯咯声，脸像是被烫过一样变得通红。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像是小猫一样的妮娜依然在地上打着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喝醉了。”
伊万依然在微笑着。
“这是小孩子在耍酒疯。”
两个人的眼睛跟着妮娜的滚动的方向走着，每分钟两个来回直到一百二十个来回后。
妮娜依然没有停下来。
“是不是孩子们听了故事以后就会停下睡觉，对吗。”
伊万看着手表上指向九点钟的指针说道。
“值得一试，有神话色彩的童话故事怎么样，还有达勃各。”
“达勃各？。”
“那可和我们的宗旨不同啊，不能宣传任何与神话有关的话题，我们不能讲童话故事给孩子听。”
“只有童话故事才能让孩子们入睡。”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思考。
“小妮娜，想要听故事吗？”
克格勃坐到在地上打滚的妮娜身边，妮娜停止了打滚，睁大天蓝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克格勃，随后点了点头。
“好的，听好。在古老的乌拉尔山里，有一个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人。”
“是列宁同志吗？”
伊万看向克格勃，出言打断。
随后迎来了克格勃毫无情感的面部直视。
“请便。”
接着故事继续被讲了下去。
“他的母亲叫他把家里唯一的牛卖掉去换一些钱。。。。结果他却换来了一些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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