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汀是“红风车”会所的大姐大，俗称老鸨子。瓜子脸，尖下颌，奶咖色的大波浪长发，身材没什么好说的，有点乏味的那种前凸后翘。厚重的脂粉让我很难推测出她的真实年龄，但眼角的三根鱼尾纹可能代表着她已经年过三十。
螺旋楼梯一路直通六楼顶层，我坐在整个“红风车”最豪华的房间里，从阳台可以俯瞰卡城南部夜景。芳汀开了一瓶粉红露酒，手里夹着两只高脚杯向我走来。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这很重要吗？”
“嘿嘿，当然很重要啊，我有必要知道在店里随便花掉3万多的客人是什么来头~”
接过半满的酒杯，我向芳汀轻轻点头，一口气喝干了樱桃味的清甜液体。
“我没什么来头，只是个白塔堡的小商人。”
“白塔堡的小商人会像你这么阔绰，我可不信。”
“那我要说我是谁，你才会相信？”
“至少也得是瓦尔德家族的大少爷吧？”
芳汀勾着血红的嘴角，大方地靠在我的身上，白花花的胸脯有点晃眼睛。
“布瑟曼也来过这里吗？”
“嗯，几个月之前来过，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
“看来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闲话说的再多也没用，我来红风车是为了享受，不是跟芳汀聊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花了多少钱，芳汀作为一个风尘女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让我们干正事儿吧，想聊天的话，我还不如去一楼坐着。”
“你就那么猴急吗？小伙子？”
芳汀推开我放在她腿上的手，极度妩媚地跨坐在我的身上，接着一点点把身体的重量压下来，耳边气若游丝的女声穿过耳膜，化作无数条能把理性啃食得精光的蛀虫。
“花了那么多钱，我当然要给你最棒的享受。”
“话说我突然觉得我赔了......”
“是我赔了才对，要知道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像这样抱着我的。”
“你只是拿我来排遣寂寞吧？”
“难道你不是吗？”
欢场无真爱，我只是因为得不到薇薇的身体，才来红风车解决生理需求。对于30多岁的芳汀来说，能跟我放纵一晚很划算，各取所需罢了。
“小伙子，要来点特别的吗？”
“特别的？能有多特别？”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像是习惯性地把口红蹭在我的脖子和她的嘴角之后，芳汀露出了坏事得逞的表情，将我的裤腰带抽出来扔在一旁。
......
精灵会魔法很正常，邮差会魔法我也能理解，可为什么妓院的老鸨子也会魔法！
背后巨大的魔法阵图案正发出刺眼的白光，一股推力让我以平躺的姿势悬浮在空中，高度超过两米......
我竭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芳汀骑在我的腰上，坏笑着俯视我，解开了大红色丝绒晚礼服的背带，任由礼服垂直滑落到地上。
“你怎么也会魔法？！”
“呵呵，这很奇怪吗？”
“不、不，我是说......”
“说什么？”
诱人的**在我的胸膛摩擦起来，芳汀弓着身子，吃吃地笑。
“芳汀小姐，我说......你要做，下来做，下来地上做。”
“噗......哈哈哈。”
笑毛线啊！我承认浮空的感觉很特别、很刺激，但是老子现在都快被你搞出**障碍了！
估计是怕我难堪，芳汀很快就用魔法将我放回了床上，我怂，但我不是变态，刚才冷汗都吓出来了，这种特殊服务老子消受不起。
妈的，以后可别问：“你咋不上天呢？”人家真能上天！
在床上，我找回了自信，翻云覆雨自不必说。芳汀很投入，我的注意力就没那么集中，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床上的这个妖艳贱货想象成薇薇。
关于事后烟的迷信说法有很多，什么“在混杂着喘息声和未干汗水的甜蜜交缠过后，吞云吐雾是神仙才有的享受”云云，其实房事过后抽烟，跟进行大量体力劳动后抽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男女**这种事本来就很累。
芳汀夹着我给她的烟，在床上意犹未尽地舒展身体，我披着衣服在阳台吹风。
“没想到你也会魔法。”
“这有什么~”
“你们好像把魔法看得很平常啊？”
“对啊，本来就很平常。卡城里平均每五个人，就有一个人会魔法。”
“那你的魔法是从哪儿学的呢？”
“以前我是个杂耍演员，这是师傅教给我的。我也只会这一种魔法，如果真的想好好学魔法，就要去魔法学校。可惜我没钱交学费~”
芳汀靠着枕头，语气稀松平常。
“那现在你有钱了，为什么不去学校里学魔法呢？”
“呵呵呵，我是有钱了，但我现在也要养活父母和供弟弟念书了，我去学魔法，谁来顾家？要是我像你那么年轻，还有可能考虑学学。”
“真辛苦啊。”
“所以今天晚上就当陪姐姐放松一下，别摆出那副表情了。”
“什么意思？”
“你的心不在这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有些尴尬，轻轻挠了挠头，又递给芳汀一支烟。
“如果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就多陪陪她。”
“我知道。”
“知道了就快走吧，别在我的店里犯相思病~”
“唉，我的表情有那么诚实吗？”
“诚实得跟报纸一样~”
果然谁都不能代替薇薇，薇薇就像长在心脏上的一颗肿瘤，牵挂伴随着每一次心跳。
等我找到丹斯的时候，这货就像吃了幸福的紫菜包饭，满面桃花。
夜里两点四十，我回到店里，薇薇已经睡了。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亮，我盘腿坐在薇薇身边，唉，你说我怎么就偏偏爱上个暗精灵奴隶呢？这事儿传出去我还怎么在异世界里混？我再厉害，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改变薇薇的身份啊......
“主人？您...回来了？”
明明没吵到薇薇，她还是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啊，我回来了。”
“您要休息吗？我来给您铺床......”
“不用。”
“那您要喝水吗？”
“薇薇，我为啥总要喝水呢？你就不能问点别的？”
老早以前我就忍不住想吐槽了，薇薇身为一个女仆，喝水这种问题她一天能问我八遍，我又不是水桶。
“那...您要吃东西吗？”
“艹......”
除了喝，就是吃，服了气了。
“薇薇，除了吃东西、喝水以外，能不能问点别的？”
“嗯......要帮您脱衣服吗？”
“不用，我自己会脱。”
“那您要穿衣服吗？”
“薇薇，我错了......”
不行了，我有点开始怀疑薇薇智商有问题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问关于吃水......呸！喝水、吃东西、穿衣服和脱衣服这四件事了！”
“好的，主人。”
“继续想，动动脑子，问点有用的。”
“哦......那、那主人想让我打扫房间吗？”
“那是明天的工作，今天不用。”
“这样的话......主人您一定是......想洗澡了？”
“薇薇啊......除了这些，你不会做其他事情吗？你以前的工作都是什么啊？”
我认输了，这不怪她，因为我让她做过的事就这么多。
“以前每天早上要服侍主人穿衣洗漱，还要把公馆里所有的衣服洗干净，然后打扫所有房间，中午和晚上要准备饭菜，还有很多工作我都能干。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主人您什么都不让我做......”
“那又怎样，我怕你累。”
“为了主人，劳累是应该的。”
“在我这儿，让你受累就是不应该的！”
“为什么？”
......
大脑一下子就短路了，这或许是薇薇一生中第一次大声地对她的主人说出“为什么？”
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对她好，就像我不理解她曾受过的那些礼仪教育。跟我在一起，薇薇不用再去洗成筐的衣服，不必捂着鼻子生火做饭，我认为这是对她好，可这相当于剥夺了薇薇存在的意义。
“因为我......”话到嘴边，却被我咽了回去。
我不想抬出主人的身份压倒她。
我也不想再重复毫无意义的“我爱她”。
太难了，让薇薇明白我的心意，要比做生意难一万倍。
“薇薇，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只要说说话就好。”
“......”
“在遇见你之前，主人很害怕，害怕孤单，害怕背叛，什么都害怕。”
“......”
“但是买下你之后，我就不孤单了，因为你会陪着我，你不会离开我。所以请跟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说，我都会听的。.”
最怕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薇薇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主人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的情况。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无助感终于得到了宣泄，我靠在薇薇身上，突然觉得她的肩膀很宽，很安心。
“主人？”
“嗯。”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白兔住在山洞里，他每天都去拔萝卜。”
“然后呢？”
“然后日子久了，萝卜越来越少，小白兔只好去更远的地方拔萝卜。”
“哦......”
“有一天，小白兔遇到了小猪，小猪说只要翻过远方的那座山，就有数不清的萝卜。”
“......”
“小白兔听了，就走呀走走呀走，终于翻过了山，可是却没见到萝卜。”
“嗯......”
“大山的后面有个小屋，屋子里住着老山羊，老山羊对小白兔说......”
“老山羊说什么？”
“呼......”
薇薇睡着了，柔软的长发垂在我的胳膊上，睡相可爱如常。我把薇薇轻轻放躺，盖上被子，偷偷吻了她的额头。
我失眠了，心里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一件事......
谁能告诉我老山羊到底说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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