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众人驾车载着凌竹涵启程离开洛云。离开甚远,慕容飘飞还看见小枫在雪鸢身前冲着马车挥舞着手臂,恋恋不舍。
小枫也将自己视作他的大师兄了么,慕容飘飞暗想,如果可以,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们。
清亮的晨光中大晟的都城洛云风光无限,时而秀丽繁盛,时而雄壮威武。蓝欣约和慕容飘飞一行人却无暇细看,匆匆而行。城门之侧虽有军士守卫,但毕竟蓝欣约一行人数不多,出城时倒也没被阻拦。众人在城外会合了蓝欣约带来的魔族弟子,迤迤然向西行去。马车之中凌竹涵昏睡依然,慕容飘飞细细照料,将清水米粥灌入其嘴,只盼其早日醒来,再度唤自己飘飞哥哥。
这日一行人尽在官道上行走,往来洛云的车马行人虽然繁多,却没有见到铁血门的追敌;晚间在一小镇宿下,远远散开魔族弟子查探,也是平静异常。几人商议来去,料想是铁血门尚不知道灵珠已经回到魔族手里,所以尚在城内搜索。
为了防止铁血门从官道上得到线索,从第二天起,车马便离开了官道,专寻小路向西行去。
车马沿着小道又行了一日,便来到了洛云城西百里之外的暮云涧。
从洛云去往西域,若不走官道,便必然要经过暮云涧。暮云涧实则是一道山谷,两侧高崖耸峙,只有一条窄道在山谷中间蜿蜒向前。窄道旁是一条颇为湍急的溪流,名作盘溪。山涧中林木茂盛,幽深清寂,每到傍晚,涧中往往会腾起水雾,是时满涧迷蒙,故被当地人称暮云涧。
魔族一行人赶着车马在山涧中缓慢前行。突然之间,山涧中竟响起了无数的马蹄声,众人停下车马向前看去,只见前方唯一的道路已经被一彪人马挡住了。
魔族众人各自抽刀稳斧,围着马车和蓝欣约排了一个弯月形的阵法与敌人对峙。对面当中一匹黄骠马,高高的马背上一名虬髯大汉持一杆长枪,正看向魔族的这一队人马,一言不发。
慕容飘飞定睛细看,发现此人竟然是自己混入长风镖局做师爷时,与郑镖头在天香楼交易灵珠的龙虎山响马头目成浩。
慕容飘飞策马上前,抱拳向成浩说道,“那日天香楼一别,成大当家别来无恙?”
成浩表情古怪,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看向身后离自己最近的那名马贼。
被成浩看着的那名马贼头上戴着一顶兜帽遮住了额头和眼睛。见成浩看向自己,那名马贼便骑着马慢慢踱到慕容飘飞的前方,向他问道:“你便是慕容飘飞吗?”
“正是在下,”慕容飘飞看不清对方的眼神,“请问阁下有何指教?”
“这么说,天实之珠在你手里?”
慕容飘飞微一迟疑,只见一道寒光从马贼的腰间闪过,径直向自己袭来。
“小心,是程保保!”
闵部看到那道熟悉的刀光,向慕容飘飞喊道。
始终警惕着对方的慕容飘飞,用手中钢扇挡开了冷月的第一次斩击,转眼却看到程保保已经换成反手持刀,长刀竟从自己身侧挥了过来。
慕容飘飞随即在马上向后仰身,只见冷月从自己的上方划了过去,堪堪躲开了第二击。
趁程保保收刀回鞘之际,慕容飘飞驱马回到了魔族的阵列中。
“程保保,我们是西域大荒部的人马,你们铁血门无缘无故地多次袭击我们,不怕这样的举动引发人魔两族的战争吗?”
蓝欣约大声向程保保喝问。
“哈哈,”程保保立马横刀站在原地,“你们魔族在洛云城内杀人放火,连续屠灭了胡尚书,凌大学士两家全族。我们作为人族的军队,缉拿凶手又怎么算无缘无故?”
“屠灭胡家,凌家是你们铁血门自己做的,你们铁血门只是想嫁祸于我们魔族。”
“只怕你们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吧。”程保保将头上的兜帽取下,看向蓝欣约。“况且,只要你们全部死在这里,就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了。另外……”
程保保转过身子,向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只听到一声惨叫,龙虎山的头领成浩从马上掉了下去。倒在马下的成浩颈间喷出大量的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成浩身后的另一名马贼将手中的佩刀擦拭干净,收回了鞘中。原来整队马贼除了成浩以外,竟都是铁血门弟子装扮的。
“……西域魔族大荒部蓝欣约携部下前来洛云,以寻找所谓魔珠为名屠灭朝廷重臣胡宜雪,凌羽息全族。返回西域途中却遭龙虎山马贼伏击,竟致全军覆没。我铁血门闻讯迅速行动,剿灭了龙虎山一众贼寇,阵斩贼首成浩,维护了洛云城周边的安宁……就是这么回事。”
程保保伸出一只手指在身前微微晃动,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慕容飘飞闻言,心中暗暗惊叹于铁血门的阴狠。如果果真按照程保保所说,即使将来魔族和人族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纠纷,魔族也会因为“凶手”已经被肃清而失去复仇的理由。
“那么……”
程保保再次将手举起来,似乎就要对身后的军士下令。
“你以为凭你就能将我们尽数杀死吗?”魔族人群中一个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闵部手持锁链长刀排开众人来到阵前,盯着程保保面无表情的说道,“别忘了你曾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啧,看来那天晚上我砍你砍得还不够多啊。你以为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因为怕了你们魔族而撤退的吗?”程保保砸了一下舌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既然你们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当时去屠灭凌羽息全族的人马居然让一个小女孩被其他人救走了,我收到传令只好放了你们即刻赶去那边。这个小女孩可是个隐患,泄露了消息可不得了。好在我们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的那个小女孩,此刻就在你们身后的马车里,而且自那以后一直昏迷不醒,真是天助我也。”
“居然是你……”
慕容飘飞听了程保保的话,脸上充满了愤怒的表情,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况且……”程保保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慕容飘飞,笑眯眯的说道,“我这边还有一个致胜的法宝。墨鹂,动手!”
所有人都听到程保保的呼喊,惊慌的看着四周,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生。
“啧,”程保保又一次咂了下舌头,“难道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墨鹂?还是说,应该叫你……星盏!”
连同慕容飘飞和闵部在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名叫星盏的少女。
星盏双眼紧闭,紧紧握着软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之中。
“没想到吧,在自己身边侍奉了自己五年的侧侍竟然是别的门派的卧底。”程保保再次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而且,她还有一个另外的身份……”
“不要说啊!”几乎崩溃而大喊出来的星盏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跪倒在地上,“不要说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星盏用哀求的声音喊着。
“她另外身份嘛,那可是……”程保保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在享受着折磨他人的乐趣,慢悠悠的卖着关子。
“千羽的杀手,墨鹂。”
蓝欣约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却异常坚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诧的看着蓝欣约。
“曾经是千羽的杀手墨鹂,如今是大荒部的卧底,偷走天实之珠的贼人,同时也是我的侧侍,陪我一起长大,始终在照顾我的同伴,星盏。”
蓝欣约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子将星盏慢慢地扶了起来。
“这些我都知道,那又怎么了?”
蓝欣约扶着星盏,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程保保。
本打算以星盏的身份来要挟对方的程保保,此时一脸正如吃东西被噎住了的表情,一个字也接不上来。
同样一脸惊诧表情的星盏看着搀扶着自己的蓝欣约,也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的父亲蓝翼早在星盏来到大荒部的第二年便调查清楚了她曾经的杀手身份。那时的星盏还只是一个侍奉我的小丫头,每天为我端茶送水,伺候我的饮食起居。父亲曾经问过我要不要将她逐出出大荒部,那个时候一向没有违背过父亲的我拒绝了父亲的建议。
父亲问我原因,我告诉他:‘我有父母,有那么多同门,也有很多朋友。可是星盏只身一人来到大荒部,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只有我这一个少主。我不必管她过去的身份和来到这里的理由,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她是一个孤单的人,深知孤单痛苦的我如果因为自己的利益而驱逐了她,那么我将会永远痛恨那个自私的我。’
而这次,父亲在闭关养伤前曾经私下告诉我,大荒部的卧底和偷走灵珠的人最大嫌疑人就是星盏,如果将她抓起来严加拷问,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灵珠的情报。
但是我再次拒绝了父亲的建议。
我依然相信着星盏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她之所以偷走灵珠,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原因,可是她却对我只字未提。五年过去了,我没有得到她的信任,这是作为她的同伴的我的错,又怎么能让她来承担这一切呢?
所以,从西域到洛云的一路上,我从来没有提过卧底的事情,也禁止手下追查那个事情。因为我在等,等到终有一日星盏能够和我坦诚相待,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我。
那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笑着对她说——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把我当成你的同伴。”
“少……少主,我……”
听着蓝欣约的话,星盏早已泣不成声。
“以后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蓝欣约同样脸上挂着泪珠,微笑着抚摸着星盏的脑袋,“现在,我们先来一起解决眼前的那个家伙。”
“大家一起上!”程保保见计划失败,恼羞成怒般的命令手下发动攻击。
训练有素的铁血门弟子一齐抽出佩刀,策马冲向了魔族人的阵列。转眼间已经是杀声震天,两方血战在一起。
程保保坐在马上观望着战局,突然察觉从背后有一道寒光刺向自己的后颈。虽然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软甲,但是颈部却没有防护。此时拔刀已然来不及,程保保只得向侧面躲避,狼狈地从马上滚落到了地面。
“果然便是你派人杀了凌竹涵全家的吗?”
一名穿着马贼服装的少年从战马上翻身跃下,手中一把游龙软剑,竟是以马贼样子混进程保保队伍中的马零。
马零趁程保保无力反击,急速的举剑向倒在地上的程保保连刺。
程保保一时被压制的无法起身,只能努力护住要害,借由身上的软甲挡住马零的攻击。
战团的另一面,铁血门弟子已经纷纷从马上下来,三五一队的和魔族勇士战成一团。蓝欣约,慕容飘飞,闵部和星盏四人或持武器,或用法术,一面守护着凌竹涵所在的马车,一面奋力的对抗着铁血门弟子。慕容飘飞和闵部发现马零突然现身战场并且成功压制住了程保保,惊喜之下,便冲上前去帮助马零。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怒吼从马零和程保保所在的地方传了过来。再看时,马零竟然被程保保用拳头击飞了出去。
“你们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吗?”程保保不知什么缘故,突然之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面孔涨的通红,从马贼服装中露出来的手臂和脖颈更是青筋暴现,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儒雅气息。
“全都去死吧!”
程保保从战马的马鞍上摘下冷月,抽刀出鞘后竟将刀鞘随手扔在了身后,单手持刀冲向赶来协助马零的闵部和慕容飘飞。
冷月在程保保手中大开大合,几乎没有任何招法可言。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攻击却也使慕容飘飞和闵部陷入了苦战。
若论武术而言,慕容飘飞的武艺在几个人中无疑是最低的。虽然几天的战斗让他领悟了几个厉害的法术,但是此时战斗的地方距离溪水颇远,完全没有慕容飘飞的用武之地。
程保保冲过来时,第一刀便是斩向了慕容飘飞。慕容飘飞慌忙中用钢扇去挡,结果扇子瞬间便被斩作两截。失去武器的慕容飘飞只能空着手和程保保纠缠,攻防的重任几乎全部落在了闵部的肩上。
闵部挥舞着链刀和程保保的冷月碰撞了几次,只觉得程保保的力量不知为何竟然大大的提高了。身为魔族本来在力量上占有优势,可是两人武器每次碰撞,闵部都觉的自己的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居然是在力量上输给了对方。
相比之下,慕容飘飞的情况更加困难,失去了武器的他甚至无法靠近程保保。此时的程保保不但力量变得更加强大,身法竟然丝毫未见变缓。极高速的挥刀,几次险些砍中慕容飘飞。
程保保和两人缠斗了几个回合,发现两人露出胆怯之色,随即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程保保双脚顿地,猛地向慕容飘飞跃了过去,手中冷月直指慕容飘飞的胸口。慕容飘飞自然是不敢硬接,连忙向后躲闪。一旁的闵部见程保保全力攻击慕容飘飞,奋力将长刀掷向程保保以求为同伴解围。
程保保却丝毫不顾飞向自己的长刀,腰间突然发力,硬是将自己冲刺的方向转向了闵部。飞出的长刀击中程保保的胸口却被他身上的软甲弹到一边,没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看到程保保居然是将自己的软甲当做盾牌使,闵部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转眼间,冲向闵部的程保保将冷月从左向右平平斩出,却是铁血门中犀利的杀招“铁斩”。闵部长刀来不及收回,只好拿手中的锁链挡住斩击。
程保保脸上依然是诡秘的微笑,转眼间,冷月已被他换做反手持刀。闵部暗道不妙,完全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程保保还可以用出“断月”这种武技。
冷月刺入闵部的小腹,刀尖从背后穿出,竟是贯穿了闵部的身体。
程保保看也没看对手,随手将冷月拔出。鲜血从被贯穿的伤口中如泉水般喷出,闵部随即倒地不起。
“闵部!”一旁的慕容飘飞发出惊呼。
然而只是稍一分神,程保保便已冲到眼前。冷月自上而下斜着斩落,慕容飘飞不能格挡,只能顺势在地上翻滚以躲避来袭。
程保保这次却没有变换持刀,只是飞起一脚踢中慕容飘飞的胸口。
这一劈一踢的攻击方法与那日在城南驿站中的铁血门捕快如出一辙,但力量却比那名捕快大出甚多。
慕容飘飞被踢出丈许,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程保保连续的两招击败两名强敌却不上前追击,反而是奔向了下一个目标,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
程家武学的绝学,逆血强袭。
人体之内有一种物质名为“逆血”。每当人遇到危险时,体内便会自动产生这种名叫“逆血”的物质。逆血在人体血脉中运转,便能使人体的能力和反应大大增加。借助这多出来的力量,往往便能使人脱离险境。
而所谓“逆血强袭”便是武者通过秘术强行在体内产生“逆血”,借此令使用者的能力得到提高,并最终达到机能的极限。武者在这种极限状态下,无论是力量还是身法都将达到人体的极致。
然而这样的状态并不是永恒的,它能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不仅如此,当体内“逆血”的效果消失以后,使用“逆血”能力的人很快便会陷入虚脱的状态。
换而言之,是否能在“逆血”的状态下击倒所有的敌人,将是使用“逆血”者生死的关键。
对于程保保而言,他必须在“逆血”的状态下击倒更多的敌方高手,为自己的队伍打开胜利之门,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蓝欣约。
“少主,小心!”
星盏发出了惊呼。
此时的蓝欣约正在指挥魔族人组成的战阵,当她转身发现程保保从背后冲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程保保依旧是将冷月平平挥出,蓝欣约勉强向上跃起,弯刀在空中却扫中了她的小腿。
蓝欣约落地后腿上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程保保迅速换成反手持刀,径直向蓝欣约的胸前刺了下去。蓝欣约眼看着冷月向自己刺下来却无法躲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少主!”
星盏猛地扑向程保保,将整个身体撞在程保保持刀的右臂上。冷月弯刀脱手而出,在最后一刻偏开了蓝欣约的身体。
近身格斗是却是曾经身为杀手的星盏的特长,在接近程保保的一瞬间,星盏已经将自己的软鞭缠在了敌人的手臂上。
程保保没有想到星盏居然会贴上来和自己近身战斗,只能伸出手去抓星盏。星盏挡开了程保保的一抓,运用绝妙的步法绕到了程保保的身后。
只觉得喉间一紧,程保保脖子上已是多了一条软鞭。星盏从程保保身后用全身的力气鞭勒住了他的脖颈。
程保保用两只手拽住喉间的软鞭防止自己窒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逆血”的力量正在消失,他十分清楚如果不能在这里击败最后一个对手,那便是全面的失败。
拼尽最后的力量,程保保双手同时发力,伴随着一声怒吼,颈间的软鞭竟被他生生拽断。星盏来不及躲闪,被程保保转身抓在手里。
程保保单手抓住星盏的领口将她举在空中,奋力将她抛了出去。星盏薄弱的身躯撞在马车的车厢上,竟将车厢撞碎,巨大的冲击令星盏顿时晕了过去。车厢的碎片四散落下,昏迷中的凌竹涵自马车中显露出来,身边正放着那个装有灵珠的玉盒。
程保保从地上捡起来冷月直直走向马车,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行动。
“逆血”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几近虚脱的程保保左手拿起玉盒,右手缓缓的将冷月举起准备斩向毫无防备的凌竹涵。
程保保手中的刀却没能挥落,鲜血从他的肋间迸出。游龙软剑穿软甲刺入了他的左肋。虽然没有灵力灌注的软剑只刺入数寸,但是对于出于虚脱状态的程保保而言,这一剑却足以令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保保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肋。
软剑卡在软甲中,马零右臂再度发力却不能将软剑继续刺入程保保体内。
身受重伤,嘴角挂着血痕的马零站在程保保身后面无表情,冷冷说道:“这件软甲本属于我大师兄龙右,当年我大师兄见织成这件宝甲的天蚕丝柔韧而细微,便从其中抽取了一些作为我的辅助武器。因此这件宝甲的左肋之下,便是寻常的材料染色而成。想来大师兄临终之前将这件宝甲交付给了什么人,而我不知道为何宝甲最终会到了你的身上。而我能因此杀了你,却一定是大师兄在天上看着我!”
同样是到了极限的马零缓缓的拔出软剑,脱力般倒在地上。
程保保醒悟般的点点头,他的目光涣散,左手中的宝盒掉在地上,仰面栽倒在马零身边。
看见主将倒下,生死不明,仅剩的数名铁血门弟子高声呼叫着“保保公子”,拼尽力气摆脱魔族人的缠打抢到程保保身前。其中一人随便牵过匹马,爬上马背便带着程保保向远方飞奔而去。其他人一边掩护着撤退的主将,一边慢慢向后移动直到离开战场。
魔族的众人无心追赶,一时间整个战场竟是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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