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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潋

月潋

夜雪

夜雪

月夜。白察自己一人站在自家卧室窗前,手扶着防护栏,向外眺望。

天上,一弯月亮高高的悬著,带着种冷漠而孤高的韵味。几点星光,疏疏落落的洒在黑暗的穹苍里,似乎在冷冷的凝视着世间的一切。他看这道上的树影,沉默的数着树影的数量。仰首看天,俯首看地,俯仰之间,这天地似乎有了大不同。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缓缓的向一方未知走去。秋天的夜,原本就有一种醉人的清凉,何况,这已是暮秋时节,夜风是凉意深深的。

他魔怔似的只顾窗外,他抬头,来自冷月的清冷朗月光在刹那间照遍了他的全身,浸透了他的肺腑。一时间他竟起了哭意,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很想说出来,可不知道从何儿说、对何说起。

卧室倒也还算宽敞,放着两张单人床,上面整齐的铺著雪白的被单、毛毯,和干净的枕头套。床和床中间有一张小书桌,桌上,有台灯、书籍,和一个镜框,镜框里是张照片。白察走过去,拿起那镜框,里面是白察一家人一张合影,在海南旅游时拍照的,脚下便是灼热的海滩,全家人站在一棵椰树前面,父亲当时大约是三十五、六岁,母亲是三十四岁,自己呢?才只有十一、二岁,吊儿郎当的,半倚靠在父亲身上,白察挺神勇的样子,一脸调皮的笑,手挽着自己母亲的肩膀。他放下照片,鼻子里有点儿酸酸的。

他一个箭步窜跳在床铺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迟疑着今夜要不要开夜车把那本未看完地小说看完,抬头看向墙壁上的钟表。十一点半了,不早了,该睡了!

其实,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是梦到尹静,自己这个一直都不怎么熟悉的同学。

尹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花,家里也是富裕得很,最出众的是她的容貌。她那一双眼睛有着充满神秘思想般的深邃,闭上时又显得很舒适;她的腮边总是盈盈带着浅笑,她很容易害羞,害羞时,两颊红的像浸了胭脂一般;她还有两道乌黑的眉,很清楚的直向鬓角分列;她的脖颈象牙般白皙……

白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这种状态说明了什么,像他这种工科NERD,还是逻辑理性较强一点的。自然,这其中所含,他也没有理由在意。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每次考试拿第一,竞赛第一,不落下学校每年的奖学金,让自己的父母自豪,这就足够了。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他又做梦了,不过梦中的主角不是尹静。

“你是……夜十三?”有位素衣女子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惊疑不定地问着他。

夜十三?夜十三又是谁?

白察抬起头来,两道如寒星般的眼光就射向他,那乌黑的眸子,那样深,那样黑,又那样明亮,那样晶莹,里面还盛满了凄楚、哀切,当然更多的是冷厉。这是一对似曾相识的眼睛呵!那种眼光,那份神情!恻恻然,盈盈然,却又冷冽如冰,动人心魄。白察费了大力,才能让自己的眼光,和她的眼光分开。

“你是谁?夜十三又是谁?你为何能出现在我的梦中?”话?”白察强忍住心头的惊恐,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略微沉默之后,他口齿清晰的询问出了关键问题。

“定力还不错,竟然没有多大反应,若是常人怕是早已吓哭了吧,不过你的问题太多了!”白察碰了个钉子,便止住口,不再追问,只是凝视着她。

眼前的这位女子怪得很,浑身缟素,从头到脚,一色的白,白衣、白裳、白腰带、白缎鞋,发髻上没有任何珠饰,只在鬓边簪著一朵小白花。手中还握着一柄三尺青锋,看上去就像个仙子一般。

可是,这一色的素白不知怎的竟使他心中陡的一动,联想起了什么与白色有关的东西,他用力去想,却好像与那东西之间隔了一层帘子,怎样也想不起来。

“是不是很好奇,我这身白缟。”女子缓缓的逼近他,三尺青锋似有所指,白察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嗯。”

“那你可知,我这又是为谁穿的?”

“不知。”白察老实地摇了摇头。

“是为我夫君。”

夫君?

白察内心深感震撼,他抬高头来看着她,起初,素衣女子没有靠近他的时候,他只能看到她那曼妙的身姿。现在他可以看到她那小小的鼻头和那两排像扇子般的长睫毛。他注意到了她那份非凡的美。虽然脂粉不施,她的皮肤细腻如雪,再加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更显得眉目分明。她有那份纯净,也有那份清雅。

他凝视着她,心头一紧 。

“可是你的夫君,又怎么会死呢?他应当也是神仙啊——”白察嗫嚅着。他明白,这个素衣女子可以任意出现在人的梦境之中,是神仙无疑了。可是总感觉有种细碎的、温暖的、潮湿的感觉穿透了他那已经略微麻木淡漠的心。眼前只有一团白雾,看不清楚,他潜意识里也不想看清楚。

他好像更怕着其他的什么……

“谁说神仙不会死,只要灵魂彻底地散灭,一切也就完了。”素衣女子颦着如墨似漆的细眉,冷淡地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夫君死于谁手?”

“谁?”白察下意识地接过话去,而后又觉得不妥,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于是不再作声,等候着对方的下话。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上排牙齿咬着下面的嘴唇,瞳孔微缩着。

素衣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冽如冰,极尽冷漠,用着黑白相间充着血尽是无机质的眼珠看着他,厉声说道:“便是夜十三!”

说罢,手中的三尺青锋轻挥了一下。

“啊——”白察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巨斧,向着自己的头盖骨狠狠地砍下! 一道难以言喻的极致痛楚,从他的头顶向着身体四处蔓延,他的脸色苍白,双唇颤抖,竟是痛的喊不出来声音!

分明是在梦中,为何痛觉如此真实!痛苦还在持续,那把巨斧还在不停地砍着他的头盖骨,仿佛要把他的脑袋劈开,痛的他抱着头在地上不停翻滚 !因为剧烈的痛楚,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裳,神思混乱。

白察脸色苍白,目光散乱而痛苦,仿佛随时会死去。

“这是为什么!啊——”白察强忍着痛苦,紧紧咬着嘴唇,颤抖而嘶哑的声音,从齿缝里渗出来,显得格外惨厉,喝道:“你个混蛋啊——”。然而一切并不停止,剧烈的痛楚从头顶向四肢蔓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被无数根细针扎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剥了皮,然后洒上了无数把海盐。

又是一斧横空直劈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白察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心脏也被劈成了两半。 他虽然咬着嘴唇,也无法阻止一声极凄惨的痛嚎从唇间迸将出去。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吐血,身体不停扭曲,就像是被塞进热锅里的泥鳅,身上很快变得血迹斑斑。

“这是为何?”白察嘶哑着嗓子,眼睛充着血,一双血红狰狞地眼睛欲要择人而噬,“我并不是夜十三啊!”

“要怪就怪你是那混账的后代吧,那个混账竟敢杀我夫君!”女子眼睛里毫不掩饰流露出刻骨的怨毒,一口白齐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而这,便是你的原罪!”

“我分明姓白,你为何说我是夜十三?”白察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能察觉到,你有着他的血脉!!”

“那你为何不去寻那夜十三,而是来找我!”

“那混账妄自揣测天意,忤逆君上,早已身受五刑死掉了。”

白察不解地问:“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你的杀夫之仇岂不得报?”

“不行,他毕竟不是我杀的!!我原本要亲手逮住他,要让他挫骨扬灰!!”素衣女子疯疯癫癫的,手中青锋剑四处挥舞。

“那你的夫君是谁?”

“春官大宗伯,司礼上神:离忧。”白察提及自己夫君时,顿时冷静了下来,眼神也是温和下来。

“咳咳咳——”白察忍不住咳出几口血来,素衣女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已经如此,却还能够撑着不死。”

“只是一只抗击打能力比较强的小强罢了,咳咳——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你与你夫君的事情。”

她蓦然抬起头开,眼睛里多了些惊愕,她似乎想笑一下,但终究是没有笑出来,只形成了一个凄然惘然的怪异表情。

“你很有意思……”说罢,她做了一个手法,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暖风,一道至为纯净强大的神性,从暖风中传来,瞬间占据了白察的身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恢复如初。

“你知道吗?我找离忧找了快千年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不过,我知道,只要我一息尚存,便不会放弃寻找。”

白察从绝望的处境里摆脱,衣襟上满是血污,脸上也带着血水,好奇的问道:“你当才不是说你的夫君死了吗?”

“有吗?”

“嗯。”

“……那你就当没听到过。”

“好。”

白察怔怔的看着吟霜,她神色哀怨,语音凄楚,那眉目之间,一片哀愁和委屈。

“那么,你的夫君到底是怎么了?”

“他应当死了。”素衣女子淡漠说出那句话,但,眼泪却溢出了眼眶,沿著面颊滚落下去了。她悄悄的举起袖子,拭了拭泪。白察望着她,她的腰间系着一根白缎的腰带,说不出的雅致与飘逸。白察静静的凝视眼前的这个痴情女子,那感动的情绪,在心灵深处激荡,而逐渐升华成一种近乎尊敬与崇拜的感情。不为别的,只为她的痴情。

“他一定还活着,毕竟夜十三让他彻底地死,还没那么容易。”

“那我?”

“当年,夜十三曾经投胎转世为凡世一个大宗族的族长,因此身怀夜十三血脉的人并不少,有你一个并不稀奇。”

“可是你却说我是夜十三……”白察没有再说下去。

“在我眼里,谁都可以是夜十三,你懂吗?”

白察微微颔首。

素衣女子微微摇头,眼神忍不住地流淌出些许痛苦,她停了停,眼底掠过一丝苦恼的、挣扎的、矛盾的神色。她吸了口气,勉强的笑了一下:“这爱,难免痛苦。然则怎能因为一时的痛苦,就这样放手?你懂吗?”

“我不懂。”

“看来你这人很迟钝,”素衣女子又是轻吐一口气,“谢谢你,我的心里好受多了。”

“没什么,我终究是夜十三的后代……”

“夜十三的后代多了去了,我总不能都杀掉吧。方才对你的那些,只是我一时的发泄罢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方才那痛苦白察估计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谈何好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便是愤愤不已,天底下哪有这样性格无常做事全凭性子的神仙?

看着他那充满抱怨恼怒之意的眼睛,她也是歉然,颇为尴尬的笑笑,白察的眼睛纯净得犹如一泓清寂优雅地泉,她心头一动,这个时代,这种干净地眼神不多见了。

“这把青锋剑,随在我身边多年,给你了。”她也挺不舍的,毕竟是贴身之物,即使青锋剑于她作用并不大,但也十分珍视。

“给我?”

“不错。”

白察正想开口拒绝,她伸手示意他不必再推辞,“欠了离忧一辈子,我不想再欠别人什么了,那样太累了。”

而后,她将手中的剑掷向白察,他利索地伸手接过,手掌间那把横置的青锋剑开始嗡嗡鸣叫,鞘内的剑身不停碰撞着内壁,似乎急不可耐想要出世饮血。

嗡嗡——

锃!

一声清鸣!雪亮的剑自行脱鞘而出,在他身前一横,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剑光,裂风化为流光而去,有一道隐约可见剑身的灰影呼啸而去!

白察对此感到惊奇,浑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那抹如梭如电的剑影,前一刻还在遥不可及的高空中,突然调整方向,剑尖直指向白察,后一瞬,便已来到白察正前方,最开始的低沉嗡鸣在眨眼不及的时间段内变成风雷般的咆哮。青锋剑无声凛冽直白察而来,欲要将他的身躯直接贯穿。

青锋剑速度奇快,所携的威势逼人,看着那道已成风雷之势的剑影,始终如石雕般枯立旁观的素衣女子终于面色微变。

她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冰郅!”

“冰郅”二字出自她口后原本嚣张跋扈的青锋剑顿时停了下来,直接坠落在白察肩上。

白察急忙伸手,牢牢抓住,不敢松开半分。他恼火咕哝道:“这剑的脾气可真……”

“冰郅的脾性还是比较温和的,只是落在生人手中,就我这个样子了。”素衣女子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手中的那把青锋。

可是白察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他暗自揣测着,莫非这把青锋随的是自家主人,怎地主任如此的不讲理,这么无常,宠溺的这把剑也不老实了,日后,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了它,它不得往自己身上捅个窟窿?

“像我这样空活着,真是……”她自嘲着,“还是曦晟说的对啊,生命是最无用的,因为它只会让人痛苦。”

白察不赞同的说:“人虽然不幸有了生命,就不应当再使自己不幸,而是要好好地活着。”

她了他一眼:“你不懂我……”说完后,身影淡去,氤氲成一片白雾。

他的眼帘里渐渐地弥漫了一片雾气,遮住了他的视线,远处的山丘变得朦胧模糊,一条条小道被遗忘掉,树林隐没在千变万化地幻影中——白的如浮云满天,黄的是阳光灿烂,红的如晚霞一片,最后却被一团黑雾所笼,一切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一切的一切终归于死寂。

素衣女子离去后,白察失声笑了出来,“呵呵——我不懂你?月潋,我怎么就不懂你了……”

……

……

……

又是一天啊——

“儿子,该起床了!!”

“哦——知道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朝阳已经从远处地平线上升起,将金辉渗过白杨枝丫的缝隙透过玻璃窗铺在他的卧室内,并不温暖,反倒沁着凉意。

她走了吗?看样子,是走了。

忽然就觉得有说不出的孤独,说不出的惆怅,说不出的苦涩和迷惘。烟霭似的遐思与怅惘,在他那岑寂的心上缕缕地升起来。

“她走了……也好,日后行事也可以方便一些。”白察低声嗫嚅着。

“白察,快起来了,该吃饭了。”白察母亲又在门外催促着。

“来了——”

他整理好仪容后,来到了清洁宽敞地客厅,坐在窗明几净的客厅里,这里有他喜欢的恬静。

坐在那里的白察父母,也是那么温文尔雅,安安静静。白察的父亲是国家数学研究所的一员,他的母亲则是市人民中心医院眼科的副主任。

白父总是保持着学者的风度,挺直的脊梁,和蔼的面容,金丝眼镜后面一双含笑的眼睛,头发梳的很整齐。雪白的衬衣,漆黑地呢子大衣,乌黑锃亮的皮鞋。

而坐在他身旁的白母比较朴素一点,尽管已经不算年轻,但她仍然眉清目秀,身材纤长。染过的黑发经理发师稍稍冷烫过,既蓬松又不显得轻浮时髦,十分得体。身上穿的是普通样式的女西装,但质地考究,剪裁合身,整个人都很有精神,她的腰间还系着一件白色围裙。

从白察一出现在客厅里,白父的目光就跟踪着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

“爸,你这样子看我做什么,有什么不对吗?”坐在桌子一角处的白察纳闷着,他就餐的位置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片烤好的面包,一块奶油,两个煎蛋,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不用猜,白察也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给自己搁在这里的。

白父依旧没有说话,仍是打量着他。

“别管你爸了,全家就属他事情最多,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饿了,快吃吧。”白母笑吟吟的说,她的眼光那样温和,而又那样诚挚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满足。

“哦!”白察看着面前的食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烤面包和煎蛋的香味绕鼻而来,使她馋涎欲滴。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快吃吧!待会就凉了。”

白察拿起面包,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丝毫也没有顾虑到“斯文”及“秀气”,一点也不做作。

“苓珛,白察现在是十八岁了吧?”白父有些不确定地对白母说道,眼睛还是审视着白察。

“是啊,1998年,也有十八年了。”白母屈指算着,十分认真的样子。

父亲问这个干什么?十八岁又怎样了?

白察深知自己父亲说话的秉性,总是遮遮掩掩,只说到一半。

“爸,我十八了,这个又怎么了?”

接过话茬的不是挑起话头的白父,反而是白母:“没什么,只是你已经成年了,我们很早就想问你个事了,只是苦于时机未到,现在可以了。”

“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老实交代。”

白母殷切地看着他,缓缓地说着:“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谈女朋友?”

“还有,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孙子孙女的?”白父从旁不紧不慢地补充着。

“噗——咳咳,咳咳……”白察满嘴的煎蛋,差点儿喷了出来,自己的父母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白父的眼睛却仍然停留在他的脸上,睁这一对炯炯发光的眸子,微笑着看着他的囧样,白母也静静的望着他。

“现在,谈这种事情有些早了吧。”

“是有些早,”白父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可是,我的儿子,你从小到现在,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不愿意亲近你的那些女同学,你这样的孤僻,我真的很担心。”

白察愕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摇摇头:“我不会谈恋爱,更不会结婚。”

白父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一向温柔和顺的儿子,忤逆了自己的意愿,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白察怔怔地的望着面前托盘中的的煎蛋,又惶惑的摇摇头。

“儿子,你总该谈个朋友好吧?你这样,妈也能够稍微宽点心。”白母热烈地说着“那个叫葛姗的姑娘看样子不错,有空你多与她交交心,慢慢升温嘛……”

白察狼狈地三口两口吃完了面包,喝完了牛奶,到洗手间去擦了擦脸,就迅速的拿着自己的书包,推开门,欲要出去,走时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那个叫葛姗的女生,我对她没意思。”

说罢,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消失在楼梯走廊的拐角处。

白父与白母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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