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表哥的求援电话是在昨天晚上。
那个时候警方正好找到第三封杀人预告要杀的人，同时通过预告里的照片确认了未知的第五人被做成了尸棺。
虽然马上在网上可能有关联的圈子里查询了尸棺这个传说，但并没有实质性进展，只是确认到几年前真的发生过尸棺事件。
不过案件只有一次，死亡人数是两人，是一对母女。这案件至今未破，所以不排除同一个犯人重复作案的可能。
目前也就只有这点情报了。
走进了公寓的电梯，我来到了这栋十层建筑的第七楼。朴素的建筑样式，只能从门的华美上看出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有着成功人士的称呼。
在这层楼的走廊上，五六个警察散开守着路口和窗户。上下两层和房间内部也配置了足够多的警察。这种阵容下，想把人无声无息地劫走是不可能的。起码我没有想到任何办法，警方也没有想到任何方法。
就算第一次事件可能是警方的疏忽，但后一次确实是在完美的封锁下让保护着的人凭空消失。这种绝对无法做到的事，被犯人理所当然般做到了，真的是像鬼怪或者魔术师一样的存在。或者应该叫作“尸体魔术师”？
“你总算来了，”走出电梯后，我的表哥枫言引着我进入音乐教授的家里。
房间里的警察一共6人，比外面的警察的表情要轻松些。他们友好地跟我打了招呼，然后表哥想直接把我带到教授的隔音工作室里。但是被一名警员阻止了。
“长官，教授刚才出来叫我们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又来了……这灵感也太多了吧。”表哥听后只得把手从门把上放下来，带着我回到了客厅。
“今天已经说了几次了吗？”
“没错，每次都非常凶地提醒我们绝对不能打扰他，不然就把我们赶出去。明明我们是来保护他的啊，这种人也真是让我受够了。”
“玩艺术的人总有一点怪癖，而且不被打扰也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现在已经确认了教授还在房间里。窗户和门口都被监视着，隔音室内并没有其他出口。所以这是完全的密室环境。
“那你可以先四处看看，我去把有关的资料给你拿来。”
我颌首示意，然后走了表哥的相反方向。
房间的空间大概在160平方米，稀奇古怪的家具和乐器随处可见。观察了一遍，我发现这个教授好像非常偏爱木制品，可是跟案件相关的情报就完全没有发现了。
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他？虽然这次连环杀人案看起来就是愉快犯所为，并不一定会跟被害者有仇，但是总该有逻辑联系存在。
杀人预告和前两次尸棺究竟留下了什么线索，我必须仔细考虑。
……
一会儿，表哥把几张复印纸拿了过来，说道：“这些就是警方掌握的所有资料，死者的个人资料和现场照片都在里面。看后不要随意透露出去。”
“只有这么一点？”
我翻阅了一下，文字资料加起来也就五张4K纸。就以遇害5人的杀人案来说，这点量完全是异常。
“这就是我们最头痛的地方，实际上案件相关的情报并没有发现多少，勉强凑出五张就已经算多了。犯人真的做得非常干净，最好不要太期待会存在遗漏的证据。”
警方的综合调查能力总比我一个人强太多，真有明显的证据也等不到我去发现了。
“你先看着，我再去看看教授的情况。”
表哥有些坐立不安，说完就离开了客厅。
……
手上的资料，关于死者：
梁伟，18岁，性别男，身高181cm，体重74公斤。生前正在为了这周的高考进行最后的复习。死亡时间是两周前。居住地在城南。
梁伟是第一个收到杀人预告的人，虽然严格上来说收到的人是他的父亲。本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警方在这之后派人进行保护，并展开调查。但是当时并没有太认真对待，派人保护也只是因为杀人预告里有尸体照片而象征意义上派了两个便衣警察。
而结果，就是这样变成了第一起尸棺事件。经过对尸棺的解剖，发现梁伟的尸体被绞肉机绞成碎肉，并被装入了第一名死者体内。
而第一名死者，经后续确认发现是梁伟的生母。但是她已经和梁伟的父亲离婚了快十年，生前有着虐待孩子的恶行。
梁伟生母的尸体内脏被犯人全部挖空，并且经过了防腐处理和整容，使其看起来像一个胖子。和之后的第二具尸棺一样，高超的防腐技巧和整容技巧让普通人很难分辨出这是尸体。尸棺被放置在一个广场的角落里，环卫工人第二天才觉得不对劲。
第四位死者是一名公司老板。田中城，42岁，性别男，身高172cm，体重70公斤。生前还在忙着一个不能放手的大业务。死亡时间是上周。居住地在城北。
田中城是第二个收到杀人预告的人，立刻请求警方进行了人身保护。基于第一次的疏忽，警方这一次的保护和调查得不留余力，但本人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神秘消失。
把第二具尸棺的解剖后，发现田中城的尸体也被人完全绞成了烂泥。第二具尸棺的发现地点是一个公交车停靠站。第三名死者，就目前的调查所知，貌似是田中城包养的小三。
于是警方就想到，一具尸棺的两名死者间会有关联。可是这对案件并没有多少作用，第五名死者仍然在警方束手无策里出现了。
很快确认到第三封杀人预告，被做成第三具尸棺的第五名死者是一位跟教授关系亲密的女大学生。虽然尸棺被整容过，但是教授还是认出来了。
以上就是我认为勉强算有用的死者情报了，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警方的搜查仍没有任何成果。在一个没有线索的案件里，我也无法想到任何可行的计策。
“有点麻烦啊……”
必须找到突破口，否则这个案件将一直处于单方面的僵局。
看完死者的信息，又继续查看其他的资料，但没有再发现有用的东西。
关于杀人预告。每次都是信封里放着一张开膛破肚的空尸棺照片。
以及不算提示的宣言：
【生者腐朽于诅咒】
【死者舔舐着祝福】
【荒谬的事被愚蠢的大脑默许，所以生者救不了任何人。】
目前我的理解是挑选的人肯定是恐惧着死亡的人，该死的人还没有死，你们不可能破解我的杀人方式。
但这些理解能否起到作用？我仍然无从可知。我只从这三封不变的杀人预告推测，犯人可能还没有达到他真正的目标。当然前提条件是有那个最终目标。
所以除了保护教授，还得寻找被犯人盯上的最终目标么？
“越来越麻烦了……”
现在被盯上的生者应该是两人，甚至三人、五人、七人，但是我们却只能保护一个人。
而且就算成功保护了教授，一时截断连环杀人案的连环，却没有办法终止这个连环。
在下一次杀人预告出现前抓住凶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在房间沉首踱步，但是越思考越陷入迷茫。
也不知我道独自空想了多久，下意识抬首看向窗外，才发觉暮色已经降临。
“教授还没有出来吗？”
“刚才出来了一会，把晚饭拿进去了。”
走到教授的工作室前，表哥向我示意目前一切正常。
“我还是希望能面对面交谈下。”
“我们也想，但没办法啊……”看了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表哥也只有不住地叹气，“不说这个，你调查得怎么样？”
“除了理解到了案件，我仍一无所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麻烦多了。这就是调查结果了。”我摊手表示无奈，目前我也成为输给了犯人的一人。
真的做得太干净。预告没有可用的多余废话，也没有将可疑之处暴露在案件相关的摄像头里，更没有留下可进行追查的作案规律。
“没事，也不算太意外，同样的资料得出同样的结论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以警方以外的角度去调查。”
表哥并没有对我的回答失望，之后跟我一起回到客厅对案件进行了详细讨论。
……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犯人的目标是两个有着异常关系，互相认识的人。对要杀的第二人会上送杀人预告，而且第二个人一般是不会离开自己生活范围的人。可是这些结论对案件的侦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表哥坐在木椅上，先来了一段连自己都觉得是废话的总结，“破案的基准是找到犯人不知道的情报，或者犯人遗漏的证据。我们无法取得进展的原因就是目前所获得的情报也全都是犯人知道情报，也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
“我想这充分说明警方的调查方向已经错了。”
从犯罪现场和被害人的调查里并不能找到有用的情报，警方现在仅仅是一定程度上了解到尸棺事件，但死者已经出现五人，不可能再慢慢悠悠地寻找突破口了。
“那么我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了。”
“怎么，尹立你有其他调查方向吗？”
“一开始就有，不过我还是问一下，为什么没有几年前第一起尸棺事件的资料？”
刚才表哥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发现几年前的尸棺事件，一般来说两者总会有一些关系存在才对。
“因为那只是都市传说。”
“不是确实发生过吗？”
“是发生过，不过并不是尸棺。”
表哥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向我述说几年前的“尸棺”事件。
“这次的尸棺事件，最关键的就是有一具尸体被做成了人体棺材。第二具尸体会填充在被挖空内部组织的尸棺里。这跟六年前的尸棺完全不一样，或者应该说六年前的案件根本就不是尸棺。”
“有这么大的差异吗？”
“六年前，死的两人是一对母女，确实女儿的尸体在母的身体里，但是那还只是一个母才怀了五个月的婴儿。母的内脏也没有被掏空，婴儿只是因为缺氧胎死腹中。也没有经过防腐处理。而且母的死亡原因是服毒。”
“被害者选取和杀人手法都不相同吗？”
这也难怪警方会认为没有关系，我有点担心自己的调查方向是不是真的有用了。
“对，可以说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外面流传的只是谣言，所以我们并没有太重视。你难道要以这个方向调查吗？”
“差不多吧，我想找下杀人动机，可是现在有点犹豫了。”
如果六年前的“尸棺”并不是尸棺，那么我的推测就毫无作用了，不过调查本来就需要一定运气，现在放弃还太早。
“我还是去以我的角度调查一下，能把相关的资料给我吗？”
“嗯……我来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拿出来。”
在楼下的面馆简单地解决晚饭后，从表哥那里得到了想要的资料，我的调查也得以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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