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离痕叫小妹先把轮椅玩转,他声称有事先行一步。
“哥哥去哪里呀?”
“呜哇——”
入手轮椅的离骨实现了双倍速度,比在地上爬行要迅捷不少,移动加成的代价让离痕措手不及。
“不吃早饭怎么行呢?我煎蛋给你吃哟。”
正想逃出门外的少年被妹妹从身后揪住了袍子。
双腿虽残废,离骨却练就出了“坐饭”的本领,顾名思义,鸠山帮她改制了灶台,那黑衣人手工活了得,修整建造无一不精,最初轮椅的构想也是鸠山帮助实现的。
“要吃白白嫩嫩的煎蛋,还是辣椒炒蛋?我会做好几种鸡蛋哦。”
鸡也算是倒了霉,因为少女偏爱肉蛋,只要跟鸡相关的料理她都很拿手。
将昨天剩下的鱼骨蟹壳拿来煮汤,为哥哥亲手熬一碗海鲜汤,离骨哼着小调做饭,显然离痕回家让她心情大好。
昨晚兄妹聊了很久,离痕将虚花门种种八卦事件讲给妹妹听,只是有很多事向她避讳了,接受世外高人指点也好,最近莫名被泣花尊者骚扰等等,不过坠崖奇遇逗得小妹前仰后合,尤其是关于大器的部分。
“那大器后来哪里去啦。”
将煎蛋摆在离痕面前,小妹忽然想起昨夜趣闻。
“吃早餐呢,别说这个!可能被鸠山贪污了吧,谁知道呢。”
十足美味的妹之料理,半熟煎蛋比预想的更松软,边缘却煎得口感酥脆,手艺很不得了!
看起来,离骨找到了让内心平和的方法。
尽管事实残酷,小妹依旧与之抗衡,不爱生活的人,绝不可能煎出这么嫩的蛋,流入口中的金色蛋黄让离痕飘飘欲仙。
“哥哥!你着急去哪里呀,上码头的话为何不带上我呢?”
“妹子,你不能去,知道么?哥哥要去拜访一位人物,非是不愿意带你,而是那人住的地方有些不妥。”
“哦哦,我知道啦。”
离骨脸上浮现出责难的表情。
“是花柳巷里的小姐姐,对不对呀?”
“没错,是的,我要找某个人结账,这也是下山目的之一呀!虚花门那些师兄弟,名义上摒弃凡尘,实际没少干些污秽勾当,欠了青楼钱啦!我负责把帐还了。”
小妹的身子探过餐桌,凶凶地瞪着离痕。
“那,你有没有去过青楼呀?”
“嗨呀,说什么呐,我是那种人么!”
离痕生气地放下筷子。
怎么,你以为去青楼不要钱啊?都穷死啦,哪有心思给那些小姐姐做慈善。
“就这么回事,我很快回来。”
“哼哼,但愿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哦!”
离痕听这话有些不对劲,他问道:“小妹哟,我就算上青楼,也不见得对不起你呀!”
“你敢,你敢!你去的话,我也要去!”
根据常识,青楼女子是不接受百合的,离痕知道她说的气话,起身将轮椅转了个圈,笑道:“我走啦!”
“啊!转不过来了,别走!等等我啊……”
少年也不愿骗她,可情况十分紧急,江湖中离痕谁也不认识,最后借钱也只能借到青楼去。
梅楼有一位女子是旧识。
离痕知她神通广大,跑去商议白银该怎么凑。
花柳巷渐渐成为了海村主打,过往商船旅客经常进去寻欢作乐,青楼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例如梅楼主要唱戏,演些周朝雅剧,到了点蜡的夜半时刻,戏剧也会随之变化,一点点桃色与肉香早不是秘密,尺度还不如城中村里的脱衣舞。
同梅楼相异,兰楼到了晚上主要滴蜡,皮鞭和丝袜是生财之道,刚开放便火得一塌糊涂,常有虚花门的斯文败类去讨打,抖m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哗
刚一踏进花柳巷,侧面便飞来一股水花,刚起床的姐妹向街上倒水,差点溅离痕一身。
“哎唷,客官!您有病吧,这么早就来呀,姐妹们都还没睡醒呢!”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位泼水的姐姐,离痕冷语道:“注意你的素质,别叫人瞧不起了。”
擦身路过一口油锅,肩上披着白毛巾的**大汉叫卖道:“来吃大果子啊!”
“油条就算了,我刚吃过早餐。”
主要是没钱!
离痕低头前行,好容易找到了梅楼,登上石阶,少年推门而入。
“哎呀,你有病啊,吓我一条!梅楼还没营业呢,您来这么早?”
拉皮条的大妈正在厅中换裤子,青楼早晨一派萎靡气息,踏进这里,仿佛钻进了某人被窝,又闷又热,四处轻纱环绕,包房趋于爆满。
“唉唉,咋说话呢,您这干什么的不知道么,这是青楼还是药房,怎么谁看我都说有病呢!”
老鸨撅起嘴巴,上下打量着少年。
“哟,我认出来啦,你不是丘村的离痕吗?休假啦,一休假就管不住下边,这么早可没人伺候你呀。”
“你不是人吗?!”离痕掐腰反驳,“我还真就管不住啦,快,给我唱一段智取威虎山!”
“……那是啥戏,就这么一出吗?”
“唱不出来了吧,哈哈哈!梅楼,不过如此嘛!怨不得干不过兰楼……啊啊啊啊!”
离痕忽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看呐,这是谁来啦。”
耳朵被某人揪着,一路拖行到了屋里。
“……”
床上躺着一位女子,她把离痕拽到房中后,转身拿起烟枪,那女子皮肤白皙,身材丰满而修长,深雪般的双腿翘在床沿,裸足犹如精雕玉器,慵懒中散发的御姐气息令离痕双膝一软。
“哟,干嘛行大礼?”
此女名为雾娘,年芳二十四,在梅楼做驻场歌手,不仅善奏周人乐曲,东夷音律也是雾娘的特殊技艺,她还能跳舞,除了拒绝出台,可谓东海少见的才女。
“雾娘!许久不见,我知道你挺好,咱们不寒暄,因为小弟过得不怎么好!”
“怎啦,在圣山闯祸了?”
离痕长叹一声,告诉眼前的女子:“可以说是祸从天降了,平白无故欠下好多银子!”
“赌了还是嫖了,怎么着,要管小女子借钱么?”
当然不是,否则干嘛不去求邵茜呢。
离痕诚挚地弯下腰,求道:“都知道雾娘神通广大,请介绍几个发财路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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