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波拉,中午时分。
宛如母亲轻抚般,风一吹眨眨眼,太阳便被层层白云遮挡住,光线明显变得阴暗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细碎无声的毛毛细雨。然而,逐渐地,雨变得大了起来,夹杂着突然猛烈起来的阵风,无情地驱赶着街道上的行人。
不久后,城门处,驶来一辆由两匹棕毛的骏马拉动的装饰奢华的马车,不需经过士兵检查,直接飞驰而过,轱辘轮子滚过地上的积水,污浊的泥沙飞溅,即便点到身上冰冰冷冷的铠甲上,守城士兵也不敢说一句怨言。
在平时,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为难入城的可怜蛋们,可刚刚驶过的那辆马车,车身上纹着的繁杂的图案象征的是什么,就算给他们十个豹子胆都不敢拦下来把车内的家伙臭骂一顿。
谁叫自己倒霉呢?几个守城士兵心领神会地互相对视,哀叹地摇了摇头。
等到马车到达目的地之后,雨势已经变得愈发狂暴起来,豆大的雨滴莽足了劲头,敲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哒哒的响声,不难想象出打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鬼天气,真的是辛苦您了啊。”
教堂门口早已有人在等候马车的到来,马车刚一停下,一位穿着背后纹有圣廷教徽最外两圈的白色长袍的高瘦男子连忙从身边的仆人手上拿过原本就已经准备好的油伞,顾不得教堂门口的积水便迈开腿,快步夹小步,撑起伞便是走到马车的门口,准备为车内之人打伞挡雨。
“唔……还好吧。毕竟这样的天气,算是光明神的庇护吧。农民们有了这场雨,说不定今年的粮食收成会好上不少。”
镶有金边细纹的马车丝绸帘子被完全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金色短发的英俊青年,毫不在意地说道。
而一边的仆从听到这番话语时,不禁暗暗地腹诽起来:“这么大的雨积起涝来,庄稼都会受不了的,就算明天雨势不减,庄稼汉也要顶着大风大雨去用水桶把田地里的水给排掉,不然今年就不用收成,更何况这种风雨把一些脆弱的木屋老屋吹垮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也只是腹诽罢了,他可不想丢掉这份赖以为生的工作。
虽然不清楚来者是哪位大人,可身上穿着的双纹紧身甲,加上双肩两侧趋近完全的圣火纹章,毋庸置疑,对面肯定是圣廷制裁团的高级成员之一,论地位,要比奥尔波拉教堂的管事人高上不少,也就是撑伞的高瘦男人,更不用说潜在的关系网了。
说起圣廷制裁团,这是一个独立的机构,说是检察官却又不是完全的检察官,他们时不时到各地的教堂审视巡查一下,有时候也会承接圣廷决议会的手谕,去制裁哪个侵犯了圣廷荣光的家伙,或是讨伐哪里新出现的魔物之类。
简单来说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巡查官,但实际上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教廷猎犬。
很不幸的,自从上任圣女私奔之后,制裁团逐渐被激进派掌控,到了现在,一只手就能数尽制裁团里面的保守派成员,这也是保守派处于劣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幸好保守派家大业大,遗产那么丰厚也不至于几十年就能败完被激进派篡位。
“波拉斯大人,不知道您这次大驾光临奥尔波拉,有何意图呢?”
一会儿之后,教堂主教已经和青年制裁官坐在承担了会议室作用的用餐房里,餐桌上点了好几根蜡烛,烛光照耀之下,是准备好的丰盛佳肴。
“我也不绕圈子了,其实我这次来奥尔波拉呢……是想拜见一下贤者大人。”
波拉斯右手拿着酒杯轻轻摇晃,深红色带点浑浊的琼液在波动之余,折射出点点迷人的光芒。
圣廷并不是严格的信仰宗教,相反,圣廷几乎不会要求人们什么,像是喝酒啊杀牲畜啊什么都不作禁止,所以在北陆几乎见不到南陆那种苦修悟道的虔诚者。
“这……不好吧……。”
主教面露难色,含含糊糊地婉拒对方,圣廷内部都说,奥尔波拉这个地方是个奇怪的地方,这句评价并不假。
圣廷在这个地方,先是出了个不动之大贤者,一心虔诚不问俗事,并为此放弃了制裁团团长的提拔,后来连着的几位主教,均是少见的采取中立态度,既不是保守派系,又不加入激进派。
保守派和激进派至今不曾真正爆发冲突,多多少少也有这些中立派在其中周旋调和的功劳。
“嗯?不可以吗?我只是单纯景仰当初能被教皇大人提拔至制裁团之首的男人,并没有别的打算哦……”
青年俊逸的脸容轻轻勾起嘴角,侧着头,一脸笑意地说道,可主教却如临大敌,突然就惶恐起来,低下了头不敢与青年对视,额头甚至渗出了点点汗迹。
被誉为保守派第二人的不动之大贤者,要是和激进派的新秀,圣廷制裁团副团长,波拉斯见面的话,实在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总不会两派突然和好,既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性,那还不如避免两人见面。
主教并非深明大义心系教廷,只是心知,要是今日让激进派和保守派撕破脸皮正式内乱,不管是他不再能在奥尔波拉摸鱼划水收收贿赂过上惬意的小日子,还是名垂“青史”都是他不希望见到的。
该怎么办才好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说他也是能力者,但相比于眼前笑眯眯的波拉斯,他的能力者水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波拉斯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实际上却把斗气汇聚成实体,笼罩在了主教的身上,也就是说,主教的小命全在波拉斯的手上掌控着。
“所以说啊,主教大人若是不想亲自请出贤者大人,那不妨告诉我贤者大人如今身处何方,就让作为小辈的我亲自拜见贤者大人好了。”
波拉斯脸上笑容更甚,可他眼前的主教身子却弓得更厉害了,仿佛见鬼必死的诅咒一般,完全不敢与波拉斯对视。
“哎呀,波拉斯大人您这是干嘛呀,我又没有说您就一定不能和贤者大人见面。”
这个高瘦的男人脑海中闪烁过自己过往美好生活的片段,念及家中娇妻和最近已然学会走路的儿子,权衡再三,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低头,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别的都去见鬼吧,
“嗯哼,主教大人您说的是什么话呀,若是贤者大人不愿意见我,那只能说明在下尚且还没那个资格。”
波拉斯瞬间收回对主教的压迫,笑嘻嘻地说道。
主教像是被捞起的鱼又放回了水里,得以重新和青年对视,波拉斯那副英俊的脸容映入视网膜上,主教却只想骂上几句脏话,然而他嘴上连忙承话道:“哪里哪里,相信贤者大人也愿意见一下这么优秀的后辈,多得了像波拉斯大人您这么优秀的人,圣廷近年来才得以越来越兴盛了啊。”
话毕,主教挥挥手,示意门外的仆从进来,吩咐他去把不动之大贤者叫来。
“哪有哪有,主教大人您过奖了,我还年亲,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和前辈们比,我还差不少。”
波拉斯笑得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很明显,他想的并非如口头上说的那般,主教的这波马屁真心拍对地方了。
……
祈祷室,老神父依然跪在地上默默祈祷着。
其实,曾经有过仆从问老神父,为什么他能够天天跪在那祈祷祷告,要知道,光明神的信仰可不像异界人的基督教那样有着一本厚厚的圣经,圣廷拥有教义,可也不会像是大字横幅那样向人们宣传。
老神父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我的问题不多,祈祷这么久只是因为至今未曾得到光明神的解答。
老神父有种预感,即便是幸运如他,有幸目睹过神迹,然而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能听到神谕,不会得到任何的答复,亦无法知晓何处是正确的前方。
纵然如此,他能做的,只能相信他的信仰,如若光明神抛弃了他的信徒,那便是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
又或者,即将到来的苦难不过是光明神对他的信徒的一次考验。
“嘟嘟嘟……”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神父先生您在吗?主教大人叫你去一趟用餐室。”
门外传来的是青年腼腆的声。
啊,是那个青年啊,好像是个好孩子呢。
老神父记起了这个声线的主人,随后拿起放在膝盖边的拐杖,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祈祷室。
祈祷室的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滴滴答答的水溅在庭院中心的草坪上,又分化溅出更多更细的水滴,一股大风刮来,夹杂着的雨水便如洗礼般扫过人身上。
“霹拉!——嘣!”
天空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随后震动耳膜的雷声通过空气从远方传来。
“神父先生,今年的夏雨似乎早了一点呢。”
青年仆从望着从屋檐滑落的流水,有些忧虑地说道。
“是啊……内心有些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啊!”
老神父漠然地回着话,随后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身子,往用餐室的方向走去。
……
黑夜深处的三月。
阿尔法的房间内,有只可爱的小动物正瑟瑟发抖,如受惊的鸵鸟一般把头埋在被窝里面。
“怎么,绯害怕打雷吗???”
坐在少女身边的青年带着笑意,一边轻抚着少女有些显得瘦弱的背后,一边轻声询问着。
“怕……”
沉浊的声音响起,那是因为少女的声音经过了枕头的特别处理。
“噗哈哈哈……,没想到绯居然会害怕打雷,明明是龙的说。”
房间里,响起了青年肆无忌惮的笑声。
“……过……分……”
沉浊的声音透着不满。
“那我讲故事给绯听好吗?”
不等少女回复,青年停顿一下便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个可怜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却在某一天突然病倒,就算他的家人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遏止日益恶化的病情……”
“治……治愈术……没有……用……吗?”
“那样的设定才没有啦,最后,说得上唯一庆幸的是,这个可怜人没有受太多的折磨,在一个像这样的大雨天里,突然便撒手人寰,等他再次张开眼睛时,他有那么的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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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emm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最快也就周一才会更新 被逐渐逼近的考试逼的san-100
【失智恶 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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