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冷风VS静
在那个昏暗的殿堂里，静跪在中央，绿大桃和鼻屎红站在一旁。被阴影遮住容貌的伏特加高高在上地坐着，翘着二郎腿。
“静啊，你原本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伏特加开口了，粗犷得吓人的声音差点让人以为是一只熊在说人话，“不过听说，你近来频频失手。”
静低垂的头稍稍拧过来，迷离的紫色瞳孔瞥了旁边的鼻屎红一眼。鼻屎红马上装作四处看风景。
“老实说，天目君身边的人死了多少个？”伏特加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
“一个也没有？”
“……”
“砰！”
静飞出了几丈远，重重地摔在光滑的地板上。然而没有人看见伏特加怎样出手！
“……呜……伏……伏特加大人……”
静吃力地爬起，努力恢复到跪着的姿势。她的身体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着，迷离的双眼带上了水汽。
“我对你的信任已经产生动摇了，静。”那把高高在上的粗犷声音说道，“我希望你尽快完成任务，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
“……是……”那幽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苦。
阴影里的伏特加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
一辆载着高高稻草的马车正在向一座庞大的圆柱形建筑物缓缓进发。那座建筑物离马车很远很远，马车走了半天看起来它的大小还是没有明显变化。
一块这么巨型的白色圆柱体坐落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感觉不是一个“突兀”能形容得了的。是奇怪，神秘，加上一点诡异。而在这巨大的圆柱体顶部，安装着一个透明的半圆形罩子。透过半圆罩子往里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物的顶端。其中最高的是一座银色的摩天大厦，似乎坐落在最中央。
马车上坐的，正是天目一伙人，还有那伙从包包村带来的小P孩。小孩不用说自顾自地在一起玩着，而天目一众则躺在稻草上，静静地听着马车主人的说话。
“那座奇特的巨大建筑便是上海市。”马车上坐在驾驶位的老翁说道。他带着一顶斗笠遮着半边脸，眼中流露出些许畏惧，“那白色的圆柱其实是很高很高的围墙，与顶端那个透明罩子一起把整个上海市封闭了起来。所有的车船行人，只能进不能出。本来包包村有到上海市的专线列车，因为上海市只能进不能出的规定，列车被扣留在了里面，因此专线便中断了。”
“岂有此理！害得我们足足走了几天！”志飞气不打一处来，“管理上海市的那伙混蛋在搞什么！”
“你们不知道吧，”老翁前后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偷听似的， “上海市名义上有管理委员会，其实早就被上海市的革命委员会架空了。现在上海市的实际掌权者，是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委员长兼首席执行官，名叫威尔逊。而且，听说他也是个革命者。”
“什么？！革命者当上了革命委员会的委员长和首席执行官？！”拉比安露丝高叫起来，其他人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天目和小雪一脸茫然，不明白其他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小雪就算了，天目你身为革命者居然也露出这种表情？！”拉比安露丝竖起食指，用教训的语气说道，“革命的顺利进行，需要革命委员会的监督。换句话，革命委员会在革命中担当的是警察和裁判的角色。如果革命委员会的委员长兼首席执行官自己就是革命者，就相当于既做裁判又做运动员，既做警察又做罪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输，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所以，法律规定委员会的人不能参加革命。但是，这个威尔逊却公然破坏法律，且革命委员会总部不闻不问！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尤利西斯皱着眉头说道，“身为革命委员会的委员长，他就代表了革命委员会，也就是代表国家机器；身为执行官，他就有权调动防暴力量。革命者与他战斗，就等于对国家宣战一样！这样一来，他必定会当上终焉革命者！”
“革命委员会总部肯定出了问题。”拉比安露丝总结道。
冷风却似乎想到了另外的事。他问老翁：“那个执行官的全名叫？”
“伏特加-威尔逊。”
老翁说出这个名字时，众人无一例外大吃一惊！
“怎么又是伏特加这个名字？和袭击我们那个伏特加是同一人吗？”志飞攥紧了拳头。
“不只这样，”拉比安露丝说道，“伏特加-威尔逊，是排名第9的革命者，称号‘神之革命者’！”
“排名第9？！”众人再次震惊！
“天目现在排名第10，光看排名就可以威胁到这个神之革命者了，这样就有了袭击的动机。加上伏特加这个名字……可以肯定，袭击我们的圣歌三重奏，就是这个神之革命者派来的！”拉比安露丝说道。
突然，天目和冷风率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天而降！两人同时大叫“危险！”跳出车外。可是天目非常不走运地被脚下的稻草绊住，吊在了马车边上。众人刚刚反应过来，空中已经降下一道紫色光柱，将马车吞没！
当冷风从地上跳起，紫光已经熄灭，原野上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紫水晶，天目一伙连同马车都被包裹在里面。天目还吊在车边，车上的人想要救他起来的样子。可是，他们的时间全部已经停顿，不能再动那怕一丁点了。
“谁！”冷风的双眼像狼一般四处扫视，“滚出来！”
“……可惜……跑掉了一个……”
那块巨大的紫水晶后飘出一个头扎咒文发带，身穿宽大黑袍，手握长柄镰刀的十四岁萝莉。迷离的紫瞳带着一丝哀怨，幽幽的声音从那小巧的嘴巴里吐出：
“……为了让伏特加大人重新信任我……你们必须死……”
“听天目说过，圣歌三重奏中有一个使用长柄镰刀的黑衣女孩，叫静-悄悄的来……好长，不想了，就是这个女孩吗？”
冷风边想着，边从披风底下抽出不死剑。宽大的剑身发出瑟瑟寒辉。
“怎么做才能让天目他们回复自由？”
“……打倒我……”静举起鬼镰，弧形的刀刃反射着幽幽紫光！
“那你去死吧！”
冷风突然身形闪动，眨眼间剑尖离静的咽喉不过半米！
“……我的生命……属于伏特加大人……”
静迅速后退，避开了这骇人的一剑，然后迅猛地扑了上来，手中鬼镰画出一道紫色幽光！
“她的身手绝不在我之下！”冷风侧身避开，然后一抖剑柄，不死剑中的子剑伴随着清脆的金属声出鞘！子剑首尾相连，组成一条长长的节鞭。
“七剑连环！”
冷风舞动不死剑，节鞭霎时化作一团银光，将少女笼罩在内！
“你不叫你的神吗？你的部下都有神，你自己不可能没有吧？”冷风一边说一边攻击，七剑连环如发疯的银蟒，扭作一团将静包裹！
“……我不用神……”
静突然出手，漫天剑影顿时消失。只见鬼镰钉在了地上，七剑连环被扣住了！
“竟然能在纷乱的剑影中辨出剑身，还能把剑扣住？！”即使是孤傲的冷风也被静那过人的眼力与身手震惊了。
“为什么不用神？”
“……因为伏特加大人……”
“嗯？”
“……要是用了神……我就不能变得更强……伏特加大人就不需要我……”
尽管是敌人的话，但身为剑客的冷风在心里也暗暗赞同。的确，别人赐予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量。要真正地变强，就不能迷恋赐予的强大。
“那个伏特加，是不是就是排名第9的伏特加-威尔逊，神之革命者？”
“不许直呼伏特加大人的名字！”
静突然恼怒起来，握着镰刀尾部的左手一拧，拔出一截刺刀，狠狠地戳向冷风的心脏！
“这把镰刀与不死剑一样藏有机关？！”冷风急忙剑尖一挑，子剑分离，不死剑横在胸前。“当——”一声悠长的剑吟，刺刀与不死剑抵在了一起。
“还没完！”静右手一拧，鬼镰尾部射出一条铁链，仿佛毒蛇一般缠上了不死剑！鬼镰刀刃上闪出了紫色电火花，冷风顿觉手腕发麻，连忙抛开不死剑。静一甩鬼镰，不死剑飞到了远处，插在了荒野之上。
“咔嚓！”铁链回缩，静将刺刀重新插回鬼镰尾部，紧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挥动鬼镰钉向冷风胸口！她那曾经迷离的紫瞳此刻变得锐利而充满杀气！
“嗤！”
鲜血流了出来。
鬼镰**了冷风左肩！
“……你不闪躲？！……”静呆住。
“不这样的话……”
冷风闪电般出手，抓住了静握在鬼镰上的右手！
“……怎么能抓得住你！”
“……你要干什么……”静惊慌地挣扎，却感觉手腕像被钢钳夹住那样动弹不得。紧接着“嗤”一声，一把子剑从静的胸口冒了出来！
冷风用风卷残云将地上的子剑托起，刺进了静的后背！
“你输了。”冷风嘲弄地看着她。
“……伏特加……大人……”
静不甘地闭上眼睛，软软地倒下了。
冷风确认静已经无法造成威胁后，才放开了她，并且将鬼镰从自己肩膀上拔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皮肤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但也仅此而已。
“幸好她刚才挣扎时忘记启动电流……还有迷茫吗……”他看了看地上的女孩。
巨大的紫水晶块消失了。
***
静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马车的稻草上。天目一众正围在她旁边，一个白衣少女手上发出点点银光，没入她的伤口。她顿时一阵惊慌，挣扎着想逃离，却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无法动弹。
“不用怕，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资料，应该也知道小雪的满月星光是治疗用的吧？”拉比安露丝说道，“我原本不想救你，但是冷风坚持要救你。这次我们的命都是冷风救的，唯有依他一次。所以我们暂时不会对你不利，你放心躺着好了。”
静不再挣扎，迷惑地看向冷风。
“……为什么……要救我……救了身为敌人的我……”
冷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伏特加在上海市的什么地方？他的实力怎么样？用的什么特殊能力？手下有多少？”
静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看来是真的，你把命都交给了伏特加。”冷风似乎早知道问不出结果，也不着急。
“已经弄明白伏特加的身份，进上海市不太好啊，天目。”拉比安露丝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那可是别人的地盘，而且那个伏特加想要你的命！”尤利西斯也跟对天目说道。
孩子们担忧地望着志飞，志飞嚷道：“喂，天目，到底继不继续走？再往前你可能会丧命哦！”
“说什么傻话！”
天目回头，眼神凶得让人打了个冷颤。
“频频袭击我伙伴的人，我怎么会放过他！走！进城去！”
“哈，早知道你这小子会这么说！”志飞大笑起来。
“哎……”拉比安露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招惹的人一个比一个大啊……”尤利西斯哭笑不得。
冷风没说话，擦拭着不死剑。那神情很明显，只要是天目去的地方，哪怕是地狱，他也会跟着走一趟。
静本来静静地躺在稻草上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天目的话后她一下子愣住了，耳畔响起了过去的话语：
“……输输输，老是输！养你就像倒米缸，次次参赛都是输。别人养的新人类都赚钱，你却总是送钱！扔她出去！扔得远远的！……”
“……你想变强吗？……唔，肯下这种决心的人一定能变得更强。我需要这种人，我需要你。你肯跟我来，我就让你变得更强……”
“……我对你的信任已经产生动摇了，静……”
两行泪水不知不觉从她眼角流出来。
“……如果我也像天目的伙伴那么强……伏特加大人……就会像天目重视朋友那般重视我了吧……我果然……只是个弱者……”
天目那大咧咧的神经当然没有注意到静的微小变化。他从稻草中站起来，遥指前方：
“目标不改！向上海进发！目标是——上海菜，以及，打倒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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