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的很,乡下的土路潮湿极了,土壤仿佛吸饱了水———雨却还没有下起来。
晚的奶奶独自坐在昏暗一室的角落里,专注地缝补着衣服。裹携着泥土腥气的风,吹动了悬挂在防盗窗户上的两只“水斗儿”,一时间响起的“吱嘎,吱嘎”的声响,打断了奶奶的工作。
路边泥地里尽是被风吹得凌乱的稻茬,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奶奶依扶着门框,面无表情,眼神对着门外的光景,却并没有仔细地去看。她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又深了许多。她在想着事情,小声地嘀咕着。
“晚应该……已经……不记得蓝了吧……”!
……
奶奶又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了。自打晚重新找到多年前的那一本书的时候起,她就总想起晚小时候的事。具体的情景实在记不清了,只零星地记得一点片段……
“我可以把‘陀螺’带到地铁上吗?”
个子不及1米的晚,张着大大的眼睛,急促的问着。获得准许后,晚兴奋地跑开了,赶到站在墙角的那个女孩子身边,愉快地聊了起来。
爸爸瞅像奶奶,问道。
“两个小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有事的,两个孩子都很听话,不会乱跑的。”
尽管奶奶这样说,但爸爸还是不肯放心,三人走远了,爸爸还追出去叮嘱。
“晚,路上人多,你要牵好蓝的手,跟紧奶奶!”
“知道啦……”
晚没有回头,大声回应着。奶奶一手领一个孩子走去了。
蓝是晚邻居家的孩子,和晚在一个小学读一年级。在郊区南苑住的人多很繁忙,晚的家长平时也不常在家,晚是在奶奶的照顾下长大的。蓝是晚的好朋友,常常会到晚的家里,即使晚和家人外出,蓝也常跟在一起。
又是一个阴天,即使在布满日光灯的地铁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昏暗感。也许是起来得过早了吧———一上地铁,晚和蓝就停止了嬉闹,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气氛之中,男孩带来的“陀螺”一动不动的躺在一边的座位上。
一切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男孩发着呆。忽然他注意到,靠近门口的一处座位上,有一本摊开放着的书。
“奶奶快来看!”
———刚才,这个空位上仿佛还坐着一个裹着宽大黑色外套的男子,他手中好像还带有一块怀表。这时人已经走了,大概是不知在何时下了车,空出的位置上却多出了一本书。
蓝和奶奶听到晚的声音都赶了过来,晚把刚才夹着书本里的一张字条交给了奶奶。
“刚才那个人留在这里的。”
奶奶拿起书,又读了读字条上的话,
“赠……嗯……有缘人,哎呀,晚,这本书是别人要送给晚和蓝的奖励喔~”
“我们可以留下这本书?”
“嗯!”
晚接过奶奶手里的书,又递给了蓝。
“我不要的,是晚捡到的,还是晚留着吧!”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送给你了。”
蓝依然不肯收下,只是以借走的名义拿去了,不过几天,又还给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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