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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最初的梦

第六章 最初的梦

身处一个奇妙的空间,感受不到任何物质,这里是真正的“无”,伸展四肢,用游泳的姿势想要移动,却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无法感知是否在移动。

大脑一片混乱,这是哪里?我又在干什么?我是谁?这么思考着,思维渐渐清晰起来,对了,我是黄程熠,我来到玄木来解开青木幻梦的,然后我现在应该是坠入梦境了!

想到了这里,眼前一下明亮起来,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开始充斥着朦胧的——雾?

这就是我的梦境吗?但是在梦里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还是头一次,这也是青木幻梦的效果吗?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黄程熠开始挣扎着移动起来,似乎依旧是浮空状态,脚下没有踩着东西的实感,四周和刚才的虚无相比只多了浓郁的青绿雾气,这么一来依旧辨不出方向啊,不过和刚才相比自己有了方向这个概念就是了。

“但这到底是什么梦啊!?”黄程熠不禁叫出来。

按照小兰的说法,不是应该做噩梦吗?难道所谓的噩梦就是指这个?这一期说是噩梦不如说是一个无聊的梦,或者对我来说最恐怖的梦就是指这个吗?

“无论美梦噩梦,好歹给我有点内容啊。”一边嘀咕着一边开始妄想各种梦的内容起来。

这时黄程熠的周围开始浮现出光点,这是什么?黄程熠盯着一个光点凝视起来,感觉到了,光点里似乎有熟悉的场景。

“这不是我刚才在想象的场景吗!?”

换过一个光点观察,黄程熠发现又是另一个他所想象的场景,自己的想象在这里能化作光点?这是怎么回事?

出于好奇心,黄程熠将手伸向一个光点,触碰的一瞬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引力将其吸入光点。

“呜啊!”黄程熠挣扎着想要离开,却无法挣脱,最终只得失去意识任由身体被光点吸入。

黄程熠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荒原之上,四周是空空荡荡平坦平原,抬头看去是一片灰暗的天空。

晃了晃脑袋,开始仔细回忆至今为止的事情。

梦!对了,我正在梦里。

多亏了先前罗兰将自己当做测试唤梦的实验体,使得自己如今对这种强制入梦有很高的抗性了,能立刻意识到这是梦境。

但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

毫无疑问,如此空旷的地方别说坤平镇附近,放眼整个纳土,不,甚至整个龙神大陆都不会有的,也就是这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场景,自己也应该从没见过才对。

“不对,这地方好像是……”黄程熠猛然想起自己出征那一天早上做的梦,唤梦实验给他带来的不仅是能在强制入梦时分辨梦境现实,自然入梦时梦境的情形在他醒来后也不会忘记。然后,他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轰隆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起来,尘土从四面八方卷起,无数魔物奔窜着向他涌来。

啊,是啊,先前在那片浓雾中被吸入的那个光点,那个场景不就是自己的那个梦吗。然后现在是要再现那个梦境啊。

“这就是所谓的青木幻梦?可恶,早知道刚才就选一个轻松点的梦了!”条件反射般将手搭在背后地裂的剑柄上,用力抽出!

“诶?”

没有任何反应,加大力气全力一拔,刺啦一声,绑在背上的带子断了,收在剑鞘里的地裂正握在手上。

“忘了这里是无法出鞘的了!”黄程熠回想起了上岛时的那一幕,不过为啥到了梦里这个限制还在啊!

就在这当口,魔物们已经来到了眼前,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和先前做梦时那些虚无缥缈的魔兽不同,现在在他眼前的,都是他这几个月来在战场上亲眼所见确实交过手的异兽。

“看来也不是完全重现梦境嘛,因为我的认知所以魔物的形象具体化了吗。喝——”大吼一声,化身开启,右手甩出,虽然地裂无法出鞘,但以山壁的硬度,当一把锤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甩出的地裂砸向最前方的异兽,将它们全数抛飞出去。

“哼,怎么样!”

异兽呜咽了一声,抖了抖站起身,盯着黄程熠。

“诶?”按照自己的梦境,这一击应该将它们粉碎了才对。

吼——

第二批到达的异兽与先前那一批一齐扑向了黄程熠。

“可恶!”将地裂猛地插入地面,瞬间,无数沙尘涌起,聚合成岩刺刺入异兽的体内,遗漏的异兽则举起地裂朝它们全力砸去,即便因为剑鞘的原因成了钝器,但威力可不会减弱。

“还好法术还能正常使用。”黄程熠心里一下有了底,他一挥手,卷起地上的尘土聚成无数岩刺环飞射向朝他奔来的兽群。

勉强打退了一批后紧接着又一批冲了上来,打退了十来批黄程熠意识到光站在这里防守根本没完没了,虽然眼下自己并没有疲累的感觉,但他不敢保证在梦境中灵能是无限,梦中被这些怪物吃了也不会有事。

总之,首先要冲破这个包围圈,虽然不知道这片地方是不是有出口,但一直被围着的情况肯定是最危险的。

“那么就~”认准一个方向后,黄程熠将地裂架在身前,身体前屈,下一瞬间如同离弦之箭向前冲锋出去。

“闪开闪开!”黄程熠手中的剑鞘山壁展开成一圈岩层将自己包裹起来,前方的岩层形成一个锥形,表面上布满尖刺,与异兽大军相撞的瞬间就将它们剐地血肉横飞,就这么不停歇地全速冲刺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踏着一条血路冲出了包围圈。

然而身后的异兽并不打算放过他,张牙舞爪的魔物们像两边散开,欲再一次张开包围网将黄程熠包围起来。

黄程熠瞟了一眼身后正在追赶自己的魔物们:“不仅力量更强居然还有智商了吗。”

他一个刹车急转身面对着潮水般的魔兽高举地裂。

即便是刚才那么剧烈的施法外加猛烈的冲刺也令黄程熠没有丝毫的疲惫感,他感觉到在这个梦的世界中自己的体力灵能是无限的,既然如此,以其不停地逃跑还不如赌上一把更符合自己的个性,也符合自己的那个梦境。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那招不出鞘能否发动的问题了,可别给我掉链子啊,伙计。”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地裂的灵能与自己相融合。

“开天辟地之刃!”

灵剑挥下,剑气透过了剑鞘,在眼前苍茫的大地上扩散开来,魔物脚下的土地分崩离析,剑气夹杂着碎石如同风暴般撕扯着魔物的躯体,转瞬间,天塌地陷,眼前的魔物被四分五裂,暗红的血肉四散飞舞。

“看来是赌赢了呢。”黄程熠甩了甩手中的灵剑,即便是使出了这一试禁忌之招他没也有感觉到一丝的疲惫,梦境中他是没有体力限制的。不过一击就将所以的魔物全歼,这一招果然相当可怕啊。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放眼望去,四周的地面已经被刚才那一击斩地支离破碎了,扫了一眼手中的地裂,发现山壁居然开了几个口子。

“喂喂!不是吧!”自己的最强防具居然千疮百孔了,黄程熠连忙端起地裂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脚下大地再次剧烈颤动起来,随后立刻坍塌,就在黄程熠反应过来前,他便坠入了深渊。

“哈!”猛地睁开双眼,黄程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平地上,他支起身子,晃了晃脑袋,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的经历。

“刚才……啊,对了,进入了一个糟糕的梦呢,虽然成功脱险了,可剑鞘却……”自言自语着,他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向一边想要拿起地裂看看剑鞘的损坏程度,然而手边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摸着。

“诶!?不会是丢了吧!”黄程熠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开始搜自己的身体,然后他立刻发现,地裂好好地背在他身上,他低头一看,胸前好好地系着绑剑鞘的绳子。

“刚才不是断了吗?”满脑子疑问的他解开绳索,将地裂放到眼前观察,地裂好好地收在山壁中,刚才千疮百孔的剑鞘仿佛是梦境般。

不,要说的话刚才确实是梦境,难道说因为是梦境所以剑鞘的损毁也只是幻象么,这么说在梦里无论怎么使用即便是损毁了也只是幻觉,一旦梦境结束又会恢复原状咯?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力抽出地裂,然而依旧纹丝不动。

还是不行啊,抽不出来。

黄程熠有些沮丧地将地裂背回背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的梦算是结束了吧,我是回归现实了?还是依旧在梦里?”

黄程熠这才想起观察周围的风景,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座断崖,向前走两步,眼前出现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然后他回过头看去,身后是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恩,这地方怎么没有印象,黄程熠疑惑地朝着浓雾中走去,待他走进后,眼前的雾便散开了,然而,路却没有出现,浓雾的后面依旧是浓雾。

就这样,如同被牵引着一样,黄程熠朝着雾中走去,脚步不停地走了许久后,他终于不耐烦了。

“这到底有没有头啊!”黄程熠吼了一句,不耐烦地转过身,看见了意外的情景。

断崖依旧在他身后,原以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能惊讶,不能惊讶,这里是梦境,这种事情很正常,恩。”黄程熠愣了一会儿后努力地说服自己。

看来这里只有这么一小块地方落脚了,黄程熠索性来到崖边一屁股坐下,眺望起海来。

蔚蓝的大海是那么宽广那么平静,黄程熠自小生长的坤平镇是一座内陆小镇,四周只有山和林,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海还是在前不久参战时期,那时正是与魔军死斗的时候,根本无暇静下心来看海。

第一次详细的听闻大海的事情还是从罗兰口中,罗兰的故乡有一座断崖,每当她有烦恼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向大海倾诉。

“恩?断崖?”想到这里,黄程熠突然发觉,这个地方,这个梦境……

“不就是那天罗兰和我说她的故乡后当天晚上我做的梦吗!?”

真是的,这么重要的回忆怎么给忘了嘛,黄程熠苦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恩?好像那个梦没这么简单才是。”黄程熠回忆起了梦的后续。

实际上那天罗兰不仅仅只向他描述了故乡的美丽,也说了不少海中的危险生物,那些现在看来稀疏平常的鱼啊动物啊什么的,在年幼的黄程熠脑中却融合成了一只……

原本蔚蓝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平静的海面也开始沸腾起来,狂风呼啸地肆虐。

“又是这样!,为什么想到什么就会来什么啊!?”

一只体长数十米的青色海怪从海面一跃而出,全身的鳞片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身体两侧的鳍如同翅膀一样扑腾着,硕大的脑袋上,那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黄程熠。

“开什么玩笑!那次梦里可没这么大啊!”黄程熠忍不住吐槽起来。

而那只海怪,则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黄程熠俯冲下来。

黄程熠朝着右边奋力一跃,总算躲开了海怪的攻击,并乘此时机解开胸前的绳索将地裂握在手中。

“虽然剑拔不出来,但既然在梦中怎么乱来都不会损坏的话那这个大块头也不足为惧了。”

刚一落地,黄程熠立刻将地裂高举,然而,强烈的地震却另其站立不稳。

“诶?”

虽然黄程熠躲开了,但海怪并没有停下俯冲,那巨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地撞击到了地面上,原本就不大的断崖立刻支离破碎。

好在下面是海水,一头栽进去的黄程熠也没受什么伤,只不过仅存的落脚地如今也消失殆尽,放眼望去,原本覆盖着浓雾的地方也消失了,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海面。

“可恶,本来那个海怪扑上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啊!既然是梦的再现现在就让我醒过来啊!”

这样的抱怨并没有什么作用,紧闭双眼再次睁开后,黄程熠看见的依旧是同样的风景,而后,他感觉到了海水再次开始翻腾起来。

“又来?”

嘭的一声,海怪再次冲出水面,而这次,它鼓着腮帮,朝黄程熠喷射水流。

“好恶心!”在难以行动的水里躲闪是办不到了,黄程熠值得架起地裂格挡,好在山壁的防御性能还能使用,挡住这么点水流不在话下。

见喷水无用,海怪再次俯冲下来进行舍身攻击,虽然黄程熠奋力游离海怪的落点,但海怪掀起的海浪却把他抛飞至半空中,而紧接着,海怪的尾巴如同巨大的扇子一样扇向黄程熠。

乓的一声巨响,尾扇打在了及时架起的山壁上,不过没有支撑的黄程熠依旧整个被扇飞了,在半空中的黄程熠好不容易调整好身体以最安全姿势栽进海里。

“可恶,一点土都没有法术完全用不了,地裂又无法出鞘,即便想用开天辟地之刃也没有时间准备……这么快!”

还没浮上水面的黄程熠看见海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自己游来,他慌忙上浮出海面。

刚露出个头,级感觉自己全身开始飘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海怪直接托着他冲出了海面,如今他正站在海怪的头顶上,海怪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他。

“……你好。”愣了一会儿,黄程熠挤出一个微笑。

不过海怪并不买张,它立刻又高速俯冲超海里栽去。

“呜啊!”感到不妙的黄程熠立即全力一踩高高跃起至半空中。

而还没等他下落,海怪就再一次冲出海面,血盆大口张开着,对准了在半空中无处躲闪的黄程熠。

“就这么想要吃我吗!不过我可,一点都不好吃啊!!!”

将调动全身灵能注入山壁之中,瞬间将山壁完全张开,化作一座巨大的山峦朝着海怪压去,海怪的大嘴理所当然地啃在了山壁上。

“乌拉乌拉乌拉!!!”双手推着大山将海怪压入海中,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只是一味沉入海底……

这一次,黄程熠是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下他的思路还很模糊。

“哈——”打了个哈欠,黄程熠做起身来。

又是打魔物又是打海怪的,虽然身体不会疲惫但精神却会,但在他醒来之前要一直往复循环这些经历吧。

“是因为我太爱胡思乱想所以总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吗?”黄程熠沮丧的抬起头:“那么,这次又是什么。”

这次一片树林,只是和平常的树林不同,每颗树都发出淡淡的荧光,这些发光的树组成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森林。

想起来了,这是姐姐在自己小时候讲得故事,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当时的黄程熠以为真的有这种树而吵着要亲眼去看,不久后黄悦真的拿出来了,虽然是她搜集了大量的荧光粉涂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上,而当晚,自己便梦见身处光林之中。

而且当时似乎因此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黄程熠努力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不觉中,黄程熠在这光林间漫步起来,这个梦他记得是,没有魔物也没有怪兽,只有这些树木,无尽的森林,要怎么才能脱离自然是无从得知了,不过这么美的景色不好好欣赏就太浪费了呢。

然而,黄程熠始终开心不起来,因为无法离开梦境而担忧吗,亦或是因为无法回忆起在意的那件事……

胸口处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将手放上去,触摸到了一片挂饰,拿出来一看,是一片树叶。

登岛前罗兰给的叶片护符,对了,这个东西就是脱离青木幻梦的钥匙,看来姜郝已经将灵能注入了呢。

“快点就好了嘛——”将叶片举起,一道光线射出,在其尽头,是一扇发光的门,黄程熠朝着门快速跑去。

睁开双眼,周围是青绿的雾气,周身感觉到有一丝凉意。

“我这是……回来了吗?”周围能看清的只有树木,人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也是,罗兰说过不要等,醒来后就自己行动的。

黄程熠站起身来,侧过头一看,不远处一道青绿的光柱正耸立着。

“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吗!?不好,我得抓紧了,可不能输给其他人!”稍事整理了下衣服,黄程熠朝着下一块区域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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