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我们已经吃饱了，再送过来的话也吃不完，红薯这个东西，不好带走，只能送给大叔了。”
在旁边看了许久的李仁川忽然出声，浇灭大妈的热情之火。
“那就算了。”大妈有些丧气，小声嘟哝着：“怎么能便宜他……”
染坊主人的表情已经崩裂，楚楚似乎能感受到他要喷涌而出的怒火，连忙出来，挡住大妈。
“啊哈哈哈哈，那个、大叔已经答应合作了，我们就不打扰他了，我先送您回去，谢谢！谢谢！”
楚楚推着大妈往外走，路过李仁川身边的时候，给他飞了个得意的小眼神。
李仁川捂住胸口，有些摇摇欲坠，楚楚只当他是伤心新材料被自己抢走，得意地挺起胸膛，送大妈出去了。
两人离开后，染坊主人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拿起之前垫在茶杯底线的合同，粗略地看了看，便皱起眉头。
李仁川站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看，对这么不正规的合同也是无语，见他的表情不愉，想了想，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染坊主人的眉头舒展开，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楚回来正好看到他们说悄悄话的样子，立即紧张地冲过来，将李仁川拉开。
楚楚张开双手，挡在染坊主人前，护食的举动，有点打击人。
李仁川垂下眼，深深地看着她，忽然抬眼看向她身后的染坊主人，道：“真的不能让给我么，我可以出更高的价。”
楚楚气得要冲上去挠他，但是更担心染坊主人真的被他的金钱攻势攻下，紧张地回头。
染坊主人的表情很愣怔，似乎对他说出的话很意外，楚楚担心他真的反悔，想要说点什么，染坊主人已经摇头，拒绝他。
“做生意要讲信用，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能让给你，染坊的产量有限，不能同时供应两家，出再多钱也没用。”
染坊主人说的正义凛然，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楚楚看看他，再看看李仁川，觉得他们有什么瞒着自己。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染坊主人拿起桌上的合同，往书房走。
楚楚跟过去，发现他已经把合同签好，这也太快了！不仔细看看条款么？
楚楚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遭到他的白眼。
“这些条款，你有自己看过么？”
“这个……”当然有看过，只是看不懂。
楚楚不敢说这是网上下载的模板，低着头，等着挨批，没想到对方只是狠狠将合同塞到她手里，便走了。
楚楚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羞愧之色已经敛去，换成疑惑，沉吟道：“李仁川……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不管怎么样，这个合作谈成了，这趟总算没有白来。
楚楚已经归心似箭，想要回去大展身手了。
入夜，染坊主人又和李仁川喝酒。
清风明月相伴，本是饮酒的佳境，但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光，两人不约合同地叹息。
“那份合同真是让人不放心啊，那小姑娘真的会做生意么？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我不想把自己的事业赔进去……”
“有咪咕公司担保，您大可以放心。”
李仁川拿出协议，与楚楚那份不同，这是份担保协议，如果染坊主人在与楚楚的合作中有任何损失，都由他的公司赔偿。
染坊主人看到协议，满意点头，小伙子做事讲究，不愧是他看好的人，和这种人合作，他才放心。
“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知道又怎样，总不能凭这个要她回应我的感情，那样太卑劣了。”
“她都不知道你的感情，你们年轻人啊……我们那时多简单，喜欢就说，同意就结婚。”
李仁川见他说得这么简单，有些不服气。
“我来这么久，也没见过老板娘。”不会是你还是个老光棍吧。
“她啊……去年上山采木耳，不小心滑下山崖，去世了。”
“抱歉……”
“没关系，她现在的地方，我过不了多久也会过去，没什么好伤心的。”
虽然这么说，李仁川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抹不去的思念，以及被这思念染出的浓浓的悲伤。
谁不想与相爱的人相伴更长时光呢，人生短短几十年，可以浪费的时间太少了。
李仁川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眼中浮现几分醉意，看向楚楚所在的厢房。
染坊主人给他倒酒，不顾他已经现出醉意，一杯接一杯，直把他灌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才把他扶起来，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年轻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染坊主人见他没有走错方向，径直往楚楚的厢房走去，满意地点点头。以他醉酒的程度，应该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表白下自己的心意，能成最好，不成也不会记得，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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