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街头
叶归从街边售卖机的出物槽里取出一罐黑咖啡，放在手里上下掂了掂，试了试分量，觉得比上次出门买的轻了不少。她上次出门是在半年前。
天上飘着小雪，洋洋洒洒。
这条街的街名是未央。
离售卖机十几米远的地方是街头。街头另一侧的尽头是一家名字可以老套到忽略不计的咖啡馆，透过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人。
好像是快圣诞节了吧。叶归心想。又是一个可以搞事情的节日。
但是整个城市一点节日的样子都没有。十年前就是这样，不过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
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咖啡馆的一侧玻璃门划出一个四分之一圆的弧度。一个身穿黑色羊绒大衣的人走出来。
叶归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她隐约看到了一双异色的眼睛。红色和蓝色，三原色中的两种，调配在一起是紫色。
真是一双极其张扬的眼眸。不过确实很漂亮，像收藏的蓝宝石和红玛瑙。
在冬天颜色比较鲜亮的东西总会引起注意。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会引发雪盲症。
夜陵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他没有加快脚步，而是从容的走进一家规模较大的火锅店。
叶归歪着头，没有梳理的棕色长卷发向一个方向倾泄，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她轻轻喷出一口气。靠近唇边的发丝飞舞，紧接着落下。
被她捏得变形的罐装咖啡被丢到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后被一脚踩停。
棕黑色的液体从罐头破损的口子中流了出来。
在雪地里极为明显的颜色让她想到了血。她把罐头踢远，向那头的咖啡馆走去。
雪地里又留下一排清晰明显的细高跟的脚印。
常璐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女人棕色的长发色泽很是漂亮，不像是漂染的，但是造型的确让人不敢恭维。她穿着水红色的羽绒服，下身是白色的铅笔裤，脚上是一双高约八厘米的吓人的棕色长筒靴。她一进门就把灰色针织帽摘下来，扯了扯头发，径直走到柜台前坐下，环住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一边偏着头问常璐：
“你们老板呢？”
好诡异的声音。声线清澈，但音调透出的妩媚入骨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常璐看她十八九岁的样子，像是在校大学生，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脸线条流畅，眼角上挑，鼻翼很是丰满，鼻梁高挺，稍后的下唇使整个唇型状若一颗饱满的樱桃。宛若三月阳春水的翠色眼眸掩映在微卷的睫毛之下。
常璐目光下移，盯着女人饱满挺翘的胸部。
“小姑娘，看什么？再看也不是隆的啊。”女人笑眯眯地问她。
常璐急忙把目光收回来。
小姑娘？明明是她比较大好不好。
“新来的店员不懂事，叶总见谅。”老板秦牧不知什么时候闪了出来，微胖的体型又让常璐想到了肉肠。
“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嘛，无碍无碍。”叶归笑道。
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啊。秦牧暗暗为自己的店员捏了一把汗。
“那你吃饱了撑的来这里干什么？”角落里的李茵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李茵是秦牧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跟叶归这样说话还能完好无缺的人。
其实在李茵心里，叶归就是一个喜欢睡觉和玩男人***。
“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红蓝双色瞳的年轻男人？腰挺细的，腿也够长。”叶归选择性无视了李茵的话。
常璐刚想说“没有”就听见老资格的店员李茵刻薄的声音:
“隶属风神集团的杀手夜陵，怎么着，你又想······”
叶归玩着指甲：“想泡，但不想撩。”
“叶总，我马上提供风神的内部资料。”秦牧急忙道。
“不用，我觉得我没对他感兴趣到亲自看个人档案的地步。”叶归吹了吹指甲，扭头问李茵：“有药么？”
“什么药？”常璐很茫然。
李茵面不改色道：“药？你家不是有一柜子么。”
“不好用。”叶归直言不讳。
“他只是个孩子。”
“你想提醒我他是处么？”
“······当我没说。”
叶归站起身，揉了揉羽绒服：“我觉得我以后会常来这里。”又看了看秦牧：“我需要夜陵的全部资料。”又瞄了一眼李茵：“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对吧？”
“我不认识你。”李茵说。
叶归转身走了。
“慢走。请问您要去哪儿？雪越下越大了。”常璐关切道。
“回去睡觉。”
“啊？”
“睡觉，”叶归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要不你陪我？”
“啊，注意路上滑。”常璐低下头。
看着叶归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李茵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牧：“他找你惹你了么？”
“谁？”
“夜陵。他对不起你了吗？”
秦牧默不作声。
李茵手一抖，一杯咖啡撒到柜台一小块，污渍晕染开来。
“他会被她玩死的。”
第二章前奏
“你那边，是不是有个叫夜陵的杀手？据说是扛把子？”叶归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问眼前的高大男人。
“是，是个好苗子。”言旭道。
“不过叶总若是喜欢，在下也可以着手安排。”
“呦~这么快就想把你手底下的人送上我的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好未成年这口？”叶归眯起眼睛看着言旭。
“哪里，夜陵这孩子就是讨人喜欢。”
“不过嘛，还是没有你女儿可爱——将令爱送给我如何？”叶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言旭头上冒出汗来。
“看你吓的。”叶归慢悠悠地将空酒杯放到桌上。
“哈，叶总见笑了。那夜陵-----”
“我就随便问一句。”
“那在下就不奉陪了，见谅。”门被拉上的声音。
叶归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灯火辉煌的城市。
手机屏泛着莹莹的光。
“看来，你并不好过。”叶归垂着眼帘盯着手机屏幕上异色瞳的男孩的照片。
她吻了吻手机屏幕。
隶属风神集团旗下的图书馆。
夜陵每周都会来一次。
夜陵在图书管里翻开一本书，看到了某个扁扁的东西，上边有“durex”的字样。
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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