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江南的细雨仍旧淅淅沥沥的落着,照理说这个时候正是结伴游玩的时节。可西湖却不见平日的才子佳人。倒是充满了江湖人的身影,他们或三三两两顶着斗笠站在屋顶,或靠着窗边品着美酒,但是目光都死死盯着那苏堤,眼神火热,仿佛那堤上有着一个绝世美女一般。
但堤上没有美人,却有一男子附剑而立,男子任由细雨落着脸上,旁人看来却是有一股子不羁与洒脱,却不知那人握住剑鞘的手都在颤抖。
湖边客栈二楼,一女子也如众人一般望着苏堤上的男子,眼中却没有那般火热的神情,反倒是充斥着仇恨的火焰。时不时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
时间行至末时三刻,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像刚才那般安静,开始吵闹起来。
“你说那个家伙是不是玩我们啊,到现在都没来,怕不是怕了这周大当家的。”
“有可能,但这时辰还未到,一切都不好说。”
“也是,反正是来看戏的,那无名小卒不来,我们就当来这江南快活一番了。哈哈哈”
女子听着客栈楼顶的江湖人的谈话,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但又想起那人承诺会来,反倒是莫名的安心下来。她却忽视了,她和那个答应会来的人也不过只见过一面。
时间缓慢的流逝,马上就是申时了,有人已经准备离开,站在苏堤上的周桀也松了一口气一般,开始打量四周的江湖人。作为杭州数一数二的帮派青联帮帮主,他是打心底看不起这些江湖人的,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些草莽流寇。想到自己因为一封连署名都没有的挑战书,只怪那挑战书上写的太过诡异,一个死字便镇住了他,想到这里却是连自己都笑了起来。笑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江湖却被这种计量唬住了,周桀正准备迈步离开苏堤,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甚至他脑子里都开始计划今夜去那个花楼喝酒的时候。苏堤那头有个人影在茫茫的烟雨中缓步而来,立刻,四周的人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仿佛几个月没洗澡了一半,被这细雨一淋,更是显得邋遢不堪。一身布衣满是破洞,显然是主人根本连打个补丁的想法都没有。左手里拎着一个不知是铁是铜的酒壶,右手拿着一柄无鞘的剑,剑也如人一般满是污垢,已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那人便慢慢悠悠的从堤那头向着周桀走来。
“那就是下挑战的人?怕不是路边的乞丐哟。”
“这种剑,能砍得死人么?”
“看他这样子,拎着酒壶,还以为自己是个大侠呢。”
这样的言语此起彼伏。但着实说的不错,在场的人都认为这个家伙是来寻死的。
片刻,那人走到离周桀大约十多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周桀最开始也是和那些江湖人一般的看法,认为不过是个寻死的家伙,这样的家伙每年都会遇到几个,他已经习惯了。但是在那男子站定的一瞬间,作为剑客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虽是有些狐疑,却未放在心上。
周桀对着那男子抱拳道:“敢问阁下为何像我发出挑战。”一副大家风范。
男子仰头想喝一口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瘪瘪嘴道:“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周桀听到这话,已经不在轻视面前的邋遢男子,因为他知道在江湖上敢吃杀手这碗饭的人都是豁出命了的。但是他自己显然不可能就这么与一个不知深浅的人轻易开战。便又转口问道:“我知道你们行内的规矩,也就不问阁下的名号和雇主了,我只想问,那人出了多少钱买我的命?”
邋遢男子把酒壶拴在腰间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还是说十万?”
邋遢男子只是放下手拍了拍腰间的酒壶:“一壶酒”
周桀显然没有想到这人会如此狂傲,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壶酒?好大的口气,阁下可能是没办法享受这一壶酒了!”
话音未落周桀手上的利剑便已出鞘,利剑带起的剑气吹开空气中的雨滴,直奔邋遢男子咽喉而去,在这烟雨中暴起大片的白光。一出手便是杀招。周桀只想马上弄死这个无知的家伙。就在剑尖马上要贯穿男子喉咙的时候,周桀却发现人,不见了!虽是惊诧不已,但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立马发挥作用,变刺为扫,横扫一圈,这样那邋遢男子不管闪躲方向是往左往右,都逃不过剑的轨迹。但是旁人看来却是周桀突然变招,把大好的机会错过了。明明那邋遢男子只是退了小半步,周桀却转攻为守。着实让人迷惑。却也有个别高手看懂了这男子是怎么让周桀强行变招的。男子在剑即将刺到他的时候,后撤一步,并用内力激起大片的雨滴,迷惑了周桀的视线,让周桀以为进攻失败。进而变招。虽不是什么好的计谋,却也不失一个好的对敌技巧。
周桀的宝剑回转一圈之后,并未击中任何物体,他便急忙后撤两步来开距离,决斗中丢失目标,这可是大忌。待他站定,却发现那男子似乎并未怎么移动,不过是后退了一小步。
周桀立马想通了此中关节,下一剑便没有灌注那么多的内力,却加上了更多了巧劲,依旧直刺咽喉,男子此时第一次用上了剑,只见他右手举剑格挡的同时,左手运着内力拍向周桀。周桀也不退让,拿着剑鞘的左手迎上,两人你来我往的互拼了数十招,邋遢男子似乎略微落了下风。便又故技重施,激起堤边的湖水,遮挡了周桀的视线,然后脱身退去。待到视野清晰,两人又如同最开始那般对立而视。周桀已然对于这个对手有了些了解,下一轮就是这家伙的死期。周桀挺剑而上,又是直来直往的刺击。这一击看似没有多少内力。似乎随手便能挡下,却暗藏后劲。只要对手选择格挡或者又如上两次那般遮蔽视线然后伺机反攻,那么他就死定了。果然邋遢男子并未选择格挡,而是用内力激起大片的水雾。周桀不禁冷笑一声。剑速非但不减,而且还用后劲加快了速度,剑入游龙一般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水雾缭绕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围的人都在等待着周桀的出现,在他们看来一个招数用老了,自然就没办法起效了。诚然是这样的道理。但水雾散开后,留下的却是周桀那定格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和他喉咙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而那邋遢男子,早已不见身影。众江湖人震惊之余,也不忘飞速的传递消息,特别是那些门派弟子更是飞鸽传书不断。所有人都知道,这杭州要变天了。
次日,杭州城内到处都在谈论昨日苏堤之上的决斗,周桀到底怎么被打败的,那个邋遢男子又是谁,各种流言也传播开来,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而昨日主角之一的男子,却靠在城外一颗老树底下等着人来付报酬,不一会昨日那个在客栈观战的女子独自一人来到树下。女子着素衣,长发盘起用一只簪子定住,虽秀眉凤目,玉颊樱唇,但眉宇见透着一股英气,一看便知是个江湖人。女子抱着一坛酒放在邋遢男子面前,很为果断的跪下对着男子磕了个头
女子抬起头望着似乎在打盹的邋遢男子说道“恩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苏芷以为仅以一壶烈酒无法报答恩公,如恩公不嫌弃,苏芷愿以身相许。”
男子听闻这话只是拿出酒壶递给这名为苏芷的女子,苏芷以为恩公是要喝酒,自然给他满上一壶酒,男子接过酒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街角。
苏芷赶忙追上去:“恩公,你这是要去哪?如不嫌弃请到我那休息吧。这杭州城内到处都在找你呢。”
男子却用剑指着苏芷淡然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我两清了”说罢,转头走向杭州城的方向,只留苏芷一人在原地。
青联帮总部,周桀的夫人冉梦抚摸着怀里的猫,抿了一口冷掉的茶,望了望仍在飘落的细雨。片刻一个帮众急急忙忙的赶进门来:“报!那个男子已经进城了。”
冉梦挥了挥手:“我知道了,苏芷在哪?”
“那个根据城门口兄弟的回报.....今日见苏芷离开杭州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嗯,给我盯紧了,她一回来,立马给我报告”
“是,帮主夫人。”
冉梦盯着这个帮众,似乎在打量些什么。
帮众立马改口:“帮,帮主”
冉梦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帮众如获大赦一般急忙离开了。
冉梦依旧抚摸着手里的猫。但猫却在瑟瑟发抖。
雨,还在下。但杭州天已经变了。
(这里是作者的废话: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这个奇怪的作品。 这是个想起来就更。说不定那天弃坑。没有写大纲的作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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