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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正视

第二十六章 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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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旨安视角:非第一人称】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在闹什么别扭。明明都这么大一个人了。

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西西最近沉默寡言了很多。那个样子,有点像刚到元家时那个怯生生的小孩子。

什么都不说,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的任何一个人不快。

都十年了,元旨安还以为那个温柔开朗的元旨栩才是真正的她,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她依旧是那个有点内向,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藏进心里,喜欢把苦都咽进肚子,喜欢自己默默承受的西西。

自己好像一直都不够了解她。

不,也不能这么说……

元旨安悲哀地发现,不是自己不够了解元旨栩。而是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试着去关心她,去了解她了。自从她决定送元旨栩出国开始。而且,元旨栩明明就还是西西,还是那个小孩子。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元旨栩的落寞,难过。朝昔相处,元旨安自认为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元旨栩。

可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想到西西会伤心,会难过,她也很心疼。可是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潜意识在告诉她,不该这样子疏远西西,小家伙肯定会乱想,这样会吓坏她的,可是行动却不受控制。等她反应过来时,二人早已渐行渐远。

她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对元旨栩有影响,只是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感情用事。成绩也退步了这么多…元旨安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该好好与元旨栩谈一谈了。

一路二人无话。回到元家别墅,元旨安没有回头,也不敢,怕看到元旨栩黯然的表情:“你先去洗澡,然后到书房来找我。”

听元旨栩低低地“嗯”了一声,她稍稍放下心来。鬼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是应该好好谈谈了,西西。

让我们把一切都说清楚吧。

【元旨栩视角:非第一人称】

元旨栩呆呆地盯着浴室的天花板,双眼失了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要找她谈话了吗……

将湿哒哒的头发随意擦了两下,换上在家里常穿的白色运动服。反应过来不应该让姐姐久等,匆匆带上房间门。

站在书房门前,元旨栩轻轻敲了两下门,手都是抖的。

“进来。”里面的人这样说道,元旨栩推开门。

元旨安就坐在檀木的书桌后,桌上放着宣纸和笔墨,落地窗的光洒进来,模糊了她的表情,只是她素白手指捏着毛笔,令元旨栩有些出神。

仍记得当父母还在的时候,元旨安在这书房里做过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练字与看书。元旨栩与她不再生疏之后,做过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在这书房,见她素手执了毛笔,一笔一画地练习。

本是枯燥乏味的事情,元旨安却是有那个耐心去慢慢地练,而元旨栩也有那个耐心去慢慢地看。元旨安总是会见她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就发问:“不无聊吗?”回答她的只有元旨栩的笑。

后来,不知从何时,元旨安练字的内容,就变成了人名。准确来说,是她和元旨栩的名字。元旨栩看她笔力遒劲,字体也是自成一派,清隽而带着一丝丝凌厉的笔锋,二人的名字一经她的手,怎么写怎么好看。元旨栩看得两只眼睛亮亮的,只是想到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体,一张小脸瞬间苦了起来:“呜。”

元旨安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安慰她,干脆举起毛笔:“你要学吗?”只是无论如何,元旨安也只是让她照着字帖上的字临摹,绝不让她模仿自己的字来写。后来元旨安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元家,更是没有时间去练字了。至少,元旨栩是许久没见她再坐在书桌后了。

而她自己,还是练出了一手好字。只是笔画之间,依稀可见元旨安的风格。

元旨安见她眼中的惊讶,轻笑一声:“过来。”

元旨栩走过去,在她身侧站定,在这个角度她看到雪白的宣纸上沾了两滴墨汁,不是很大,但在宣纸上很显眼。

诶,姐姐是发呆了吗?元旨栩不敢吱声,只是等着元旨安下文。

元旨安见她拘谨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无奈:“来,写你名字我看看。”

元旨栩接过毛笔,却不知道怎么落笔。

最后,她看着纸上那三个都快丑哭了的字,自己也要被丑哭了。

元旨安也有些微妙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地放缓了语气:“太紧张,又太犹豫……西西你到底怎么了?”

元旨栩一听,几乎是马上就咬住了下嘴唇,她怕自己哭出来,眼眶发酸告诉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

也不过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疏远,冷落;也不过是小心翼翼地想要去触碰却发现那人早已连一片衣角也不曾留给她了;也不过是想着努力去追赶却发现二人之间似乎横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了;也不过是她最喜欢最重要的人不再那么温柔了;

……也不过是姐姐开始只是姐姐了而已。

她知道姐姐是为了自己好,她反复告诫自己,提醒自己这一点。同时也没有办法去生气,去生姐姐的气。

可她还是忍不住委屈,甚至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抱着被子哭的时候,想着哭完也许梦里会有那人温柔的笑脸。

她在求些什么?

元旨安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元旨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搂住对方,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西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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