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地面上,无数层层叠叠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叠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肉山,血污肆横着、流动着,在尸山下,凝聚出一股股的血河。
血腥的恶臭,混杂着花花绿绿肠子里流出的胆汁、粪便,脑浆被肆意地拉出脑壳,白花花地暴露在空气中。
尸体的死状都惨不忍睹,眼白崩裂出眼眶的、或是身体被整个撕裂的、气管被割断而肆力地张开嘴巴祈求着能呼吸到空气的尸体。断臂残肢就这样夹杂在其中,纷杂着各种器官。
“这……这………!!!”
惊讶地我嘶声大叫出来,这一叠尸山奇高无比,甚至,连把我的视野填充地满满当当地,哪怕是抬头仰望,也看不见尸山的上方的尽头!!!!
这死了到底有多少人,上千?上万?!还是………数十万?!!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就这么蛮横地冲进我的眼帘,吞噬着我的理智与思考,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的,都保持着死前的一瞬的动作姿势,有伸出手祈求着,有不甘的呐喊地,也有匍匐于地上哀求着的。
但无一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绝望!!!
“啊…呼…哈哈………呼哈………”
急促地喘息着,恐惧地张大着眼睛,原本因为颤抖的身体,开始平复下来,并不是因为冷静,而是——恐惧到了极致!!
无形的恐惧与压抑,像是压在身上的巨石,发软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啪嗒”地跪倒在地,鬓边的豆大的冷汗不断的滑落,碎在血红色的土壤上。
胃部不断地翻腾着,达到了最后的临界点。再也忍不住了,我双手撑着地面,登时便呕吐出来。
“呕………”
好一会儿后,
“哇……唔………”强行忍下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呕吐感,偏过头去,让自己忘记眼前的一切,发虚的身子晃动地四处走动着。
“呼……呼………该死,这里怎么出去啊!”
仍然颤抖着带有哭腔的声音出卖了我的恐惧,但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就是哭着也要走下去。
我不得不承认,自以为已经历尽风雨的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视线向四周扩散开去,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实:
这里——就是神社内部!
而现在我就踩在参道上,参道的两旁,低矮的石灯笼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被洁白的玉垣忠实地反射着,映出周遭的粼粼泛光。一个又一个石灯笼,整齐地排序在参道上,而参道绵延的尽头,则是被无比血腥的尸山阻隔着,看不到后面的社殿。
“呕……”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堆倒胃口的东西,下意识地干呕着,当然了,这次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擦去因为害怕而闭眼导致不自觉迸出的泪花,我急忙把视线收回,按捺住心头的恐惧。
就当我犯愁的时候,我的心中似乎感应到了心中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
“你来了…………”空灵的少女声音不知传于何处,惹得我警戒地望向周围。
不由得脊背发寒地嘀咕:
“是什么声音啊………”
虽然如此腹诽了下,但这个声音却令我无比安心,像是……沉溺在亲人的怀抱当中。
又是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却令人心安地传来。
“左拐,沿着参道一直走,去手水舍洗洁一下吧。”
“诶诶?你是谁啊,为什么不出现。”
我自讨没趣地叫喊着,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这个声音也没有应答,只有周围无边无际的死一样的空寂和沉默。
虽然说,在经过刚刚差点那只怪物给干掉的事情,再看到眼前那么大的尸山,还有闲心思去洗洁自己的做法,无疑是傻x行为,但是……
那个声音很温暖,这就够了。
在血色的月光下,参道两边黑黝黝的社殿就像是狰狞的怪兽似的,看着就心里发毛。
不过,那只怪物说的我害死了他们,这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呢?还有这座尸山………
啧,脑子里一片混乱,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联想起什么东西了,但记忆又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快要想到的时候,总会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扯回去,并且给予我持续的头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水舍终于到了。
抑制住翻腾的念头,我解开了门口挂起来的红色柱连绳,里面也却不似外面那样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嗯,里面的石灯笼发出的光虽然也很昏暗,但是,还是好于外面的了。
手水舍内挂着大幅的书法,上面分别写着:“洗心”和“净心”,虽然纸看起来也很陈腐了,但还是,有着安心的感觉呀,就像是鸟归丛、鱼曳渊一样,安心。
不过,为什么这个盥水台居然那么高,高到我的肩膀和它的边缘平行。有点不爽,鄙人好歹是天朝的身体健康的非截肢性残疾人员好吧。
话说,玩意儿居然那么高,这神社抽风了才设计这种东西吧。
我踮起了脚,拿起盥水台上的柄杓,突然,我愣住了。
因为,在灯光的照射下,清澈的水映出了一张脸:
鬓角的头发缠绕着,垂落到水面而泛起一阵波纹,小巧的檀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碎齿不安地咬着下嘴唇,黑色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眉梢错愕地上挑,带着婴儿肥的脸庞白净而又——可爱!
可爱可爱太可爱了吧,这只小萝莉。
简直是世界的萌物,以前,若是让我捡到的话,绝对会当成珍宝好好保护,不过现在嘛………
“这是——我来着?!!”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是被刚刚的那只黑恶怪物给吓出错觉了,对,就是这样。
不断地进行自我欺骗后,我还是开始了净手,虽然我手上的动作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但……还是好好地按照步骤来的。
嗯嗯,记忆没错的话,这仪式应该是这样吧。
先是………用右手持柄杓,取水,浇向左手,好的,完成了。
然后,再换用左手握柄杓,取水,浇向右手,也完成了。
话说,这水好清澈啊,浇到手上,莫名地带来凉凉的感觉,而且,连带着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我又换用右手拿起柄杓,继续取水,但这次并不是浇手了,而是——净口。
换用左手接水后,小心地不让口腔碰到柄杓,送入口中。
唔,这股奇妙的感觉是什么,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口中直冲向大脑,在大脑绽放开来,感觉,就像是洗去了身体的污垢版,那样的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就连一直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哈哈,我差点就把这水咽了下去呢………
虽然差点没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但我还是把这口水完璧归赵了。
把左手承着的水送往排水处后,我便有点无聊也有点期待地等待着,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突然,一阵光团在眼前绽放开来,等光团散去后,我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套的巫女服,外加前天冠和神楽铃。
“穿上它吧,然后走偏门出去。”
又是这个声音,哼,想让我穿女装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干坐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肚子也传来了饿意。
不行啊,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好歹得有所行动,不过………
看着眼前的巫女服,我紧张地咽下了口水,果然,心理上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啊,毕竟可是根正苗红好男儿。
“这只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这是自救………这是自救的方法………”
在不断的碎碎念声中,我的手伸了出去,然后就——
“真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以前从来没有穿过,但是潜意识里却非常欢迎这身巫女服,这是一种,久违的眷恋吧?
快速地把身上原本的衣服脱了下来,这才发现在之前由于极度的因为死亡的恐惧而引起的紧张下,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自己原本的裤子的裤脚显得比腿长了好一大截。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错怪关于手水舍的设计师了,原来不是盥水台太高,而是——我变矮了。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萝莉啊,估计身高被狠狠地砍了一大截,撑死也就一米五了………
当然了,我整个脱衣过程都是一直盯着朱红的天花板的,毕竟,万一……自己突然有大欧派呢?当然了,很明显没有欧派,一路上走来也能感觉到,可是,还有男孩子那重要的东西呢………啊啊啊啊啊啊!洗马塔,这样想就更绝望了,不要想了,在没有确认之前,它都是处于混沌状态,所谓“薛定谔的O儿”说的就是这个了吧。
当然了,仔细地感受一下的话,其实它还在,也算是好事,起码保存了我身为男孩子的凭证。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快点穿上这巫女服就完事了!
未知的本能驱使着我,熟练地穿上了它,先是肌襦袢,然后是披在外面的白衣,最后是绯红色的袴裙,手指娴熟地把袴的白色麻绳绑好;套上袜子,最后把小巧的脚丫伸入红纽的草鞋中。
白色的檀纸绑起了纷乱的黑色长发,灵巧的结微微晃动着,戴起金辉熠熠的前天冠,握起神楽铃,轻轻地打开扇子,金色与黑色的扇面,缓缓打开。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然于心,如同早已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心中,原本的羞耻完全不存了,而充盈着的,是面对神明的圣洁与虔诚。
大脑中的记忆划过一道身影——穿着巫女服的少女,在尽意地,用对神明纯洁的崇敬、祈求、虔诚,以神楽舞表现出来,这一幕的记忆里,这舞蹈,优雅而又华美……
……那个少女,长得好像现在的我啊,更像是我的成长版。
又回荡起了,还是那个空灵的声音:
“穿戴好了,就进来吧。”
随着话语落下,身边的景色迅速轮转着,再一睁开眼睛时,映入我眼中的,是深蓝色的夜空,虽然是夜,却丝毫不暗,反而……如此明亮,让人心安。
我看呆了——
因为眼前漫无边际的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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