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楼在淮扬的山上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将父亲埋了。她不敢立碑,怕达通的人发现给掘了。坐在坟前,手边放着一本线装的古书与一柄沾满了泥土的普通长剑。
“等我杀了达通,再把你的坟迁到娘的身边。”唐小楼拍了拍那土堆,笑着说:“你就看着我练成剑法之后,如何将达通斩杀的样子吧!”说着就自己先笑出声来,仰头朝天望去,只见天圆地阔,云层厚重,彼此间隔了千山万水,浩大无边,不由只觉得人如蚁尘。
唐小楼叹了口气,抬手拿出那本剑谱,线状的书籍,只有薄薄的一册。只有二十来页,看起来还是崭新的。来回翻看着,那一招一式的剑法在脑海之中走马观花的掠过,不多时已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合上书,一提手中长剑,流光挥洒着在坟前舞动。霍霍剑光涌动,剧烈的风声中隐隐带有风雷。旁溢出的剑气纵横在林间,不知坏了多少树木。
接连舞了半个时辰,唐小楼全身都被汗湿透了。唐小楼停下来,提着剑又回到了那座孤坟前,盘膝坐了下来。恢复着流逝的内气。别离十三剑,在这短短一个小时里就被参悟的小半。一来唐小楼此时已身怀绝世的功力,二来也是因体质与药物的关系,练什么武功都是突飞猛进之势。要是如今的这身功力叫达通见到,一定不等服下其余的舍利丹就会将唐小楼变成他练功的鼎炉了。
达通的武功路数很邪,要修至大圆满还需阴阳相济才行。纯银之体的鼎炉是最好不过的练功工具了。要是落在他手里,恐怕这一身功力都要被那妖僧来采补个干净。到那时他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世上再没人能打得过他。
唐小楼驻剑站了起来,手腕灵活的挽了道剑花,接着练剑去了。
就一直这样,犹如一个苦行的僧人一般,日日辛苦的练着剑。长剑挥动间,隐隐也带了一丝意境出来。自古多情伤离别,从穿越至今,唐小楼也算是饱尝了离别之人了,这套剑法竟是犹如给唐小楼定做的一般,深合本心。
有时候在夜里,一觉睡醒时回忆梦境,然后就不分昼夜的抓起剑又是一通猛练。饿了就抓几只野味充饥。实在找不到什么(因为没有在野外生活过的经验,碰见什么抓什么已经是运气的事了。)就会去山脚下的小镇小村里收购些干粮。
日次就这么辛苦又忙碌的过着,要是以前的唐小楼决定是坚持不下来这种艰苦的修炼的。但是唐风死时刻就像一条停在身后的鞭子,不停的在我神思懈怠的时候抽打着,刻苦如初,这才有了进步神速的唐小楼。
日子在专心致志的修行下,飞快飞快的过着。那心里隐隐作痛的伤口也渐渐没了起初的那么刻骨。唐小楼时常会带着一坛酒上山,大多都倒在了坟前。直到他死了的时候唐小楼才意识到,竟然连他平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能做的唯有给他上些酒水贡品,虽然唐小楼知道他是喝不到的。
之后的几个月里,唐小楼陆续的收到了白雨田与宋玉的消息。
白雨田自从逃出了雁门之后,回了海上白云岛。之后王命下达斩除白家与其在中原的所有党羽。白家在中原的势力几乎被朝廷以雷霆手段全部拔除。但是主要的根本力量却还在海外的白云岛上。那是开国之初,楚王送给白家的。如今百年经营下来,俨然已成为了一个小型的国家。自有一套制度。朝廷多次派兵,都被白雨田打退,之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兵驻防。民间传言,白家有自立为王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宋玉,他因武功高强,灭白家势力之时也是奋勇当前的急先锋,在这场混乱的活动中立下不少功劳,加之以前又是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因此颇受当今皇上的信任和赏识。已是封赐了官职,圣眷正隆,可谓是前途无量。
就唐小楼一个,反倒是成了孤家寡人,过往的地方都被人夺了,莫名其妙的练了一身的武功。
坐在坟前,摇了摇头,阳光从树顶上照下来,被叶子挤得碎碎的,散成斑落在身上。身后,一阵风轻轻拂过,啥那件抚弄过了无数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
忽然,唐小楼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扭头往身后看去,半晌才有一个身着破旧的月白僧袍的老僧,缓步含笑而来。
几乎是见过达通之后,唐小楼对这类和尚就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于是站了起来,脸上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有了一个妖僧一样的达通做榜样,难不保天下所有的光头都在心中成了妖魔的形象。但是看他脚步轻若足不点尘,人虽苍老,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精气神在那其中,叫人不又生出敬仰之情。
“阿弥陀佛!”宣了一道响亮的佛号,对唐小楼问道:“可是唐小楼施主?”这和尚低眉善目却也难保不是妖怪假装的。这些日子来,受了许多的欺骗,对人不仅有了一丝提防的心理,特别是对陌生人。
唐小楼握着手中的铁剑,随意摆了个随时都可能出鞘的动作,问:“你是谁?我好想没见过你。”
老僧呵呵一笑:“我与你父亲唐风早年曾有一个人情未了,如今是来受他临死之前的托付,前来照看与你的。别离十三剑就在山脚下的风雨亭中,你可曾取得了吗?”
别离十三剑唐小楼已大致掌握,凭那比唐风还要高出一线的功力,想起来战力也是不俗的。只是在剑意上,还无法掌握到完美的境界。也许只有像唐风这样经历过许多故事的人,才能将剑法发挥到这种地步吧。
“小施主莫要惊疑,贫僧只是指点你剑法修为,对这门剑法,当年唐老施主不弃,曾与贫僧讨论过一二。”老和尚说的诚恳不已,但是唐小楼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心中的警戒已经大大的降低了。因为能知道别离十三剑在风雨亭中的这等密事,无论怎么讲那都是与生前唐风关系好到可以生死托付地步的好友了。
“贫僧上山之际,已在亭中查看过一番,发现剑谱已被人取走。唐小施主可曾在亭中取书?”他这么一问,唐小楼最后的戒备也松去了,这件事情的隐密程度,凭唐风纵横江湖数十年的经验,是万万不可能被外人轻易得知的。
“贫僧法号圆融。小施主神元气足,内气大成,想来是我那位老友的最后遗赠了吧!”圆融说道这里,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唏嘘之色,目光放到了那孤零零的坟茔上面,长长一叹:“达通魔头的血手印,在边塞威名赫赫,其凶煞怨力,几乎无物不破。天下武功,恐怕少有像别离十三剑这般能胜而杀之的。小施主可要好生勤修,贫僧自然会鼎力相助。”
唐小楼听后一愣,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要拯救世界,打败小怪兽的超级英雄奥特曼了?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被大家用药物就能轻易牵制的小角色,任人宰割而无力还击。
唐小楼忽然惊醒过来,服下舍利丹之后,有多久没有接着服用伏心散了?这么一个消息轰然在脑海之中炸响,那缠绕了那么久的毒,究竟是被什么样的原因解去了?
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绿儿。
远处,风声清啸在林间,树冠上的碧绿迎风摇动,仿佛一个远处的婷婷少女在向人招手。阳光被叶子遮掩的更加细碎,落在地上,景色如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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