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帝都战斗学院圣职者训练地,在这里有一座专供祈祷的圣堂,平时这里只有训练中的祭祀才会来,但是正如圣堂大门上所镌刻的圣言一样,这里的大门对任何人敞开。
月亮已经高悬头顶,借着月光洛克斯教官走到了圣堂门口,在圣堂里有一个人坐在最前排的长凳上摆弄这一个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瓶,微弱的烛光照出了他的脸,他正是威尔逊。
“威尔逊元帅,您该休息了。”
洛克斯教官径直走向了威尔逊,威尔逊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他深藏着满心的苦恼,背对着洛克斯问道:“你已经在这里七年了洛克斯,每次把那群孩子送上战场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洛克斯:“我将他们视如己出,但是我从不去想那之后的事。如果不是这样,人是会疯的。”
威尔逊元帅释然的笑着,转过身来晃着手中的酒瓶说:“你也买过这种酒对吧。”
洛克斯一脸尴尬,诚实的点了点头。
“三年都没有暴露,顾客遍及整个学院,真是个能干的小鬼,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洛克斯:“他们三个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那是当然的,他们可是我选的人!”威尔逊转过身,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只是我至今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天晚上,那个小鬼会说自己没有能力找到这个东西?”
“阿嚏!”一定有人在说我坏话,绝对没有错!一天来喷嚏连天,甚至连我打牌的时候都不能让我专心。
“怎么了小哥,状态真不好啊。需要找个人帮你暖暖床吗?”
“少废话,我赌五十枚,开牌吧。”
幸运之神帮我了一把,我手上的一副连牌赢下了这局,对手一共六人瞬间收获了三百银币。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好,我去休息了,酒肉都算我的。”
虽然这一把进账三百多,但是我留下了一半银币作为请客钱。出行已经四天,我们已经离开皇族治下,进入到了其他领主的领地。
因为留下了钱,我没有被人找茬顺利的脱身了,而在我离开后楼下赌局照旧。
“一百、两百、三百、四百……”我在房间里细数着今天所得,然后铺开一张地图盘算着我们前进的路线。
从帝都境内离开,我们离西部边境还有七天左右的行程,现在我们正位于门多萨领主的领地。
“不妙啊。”
地图上的往西一直到下一个村庄,起码有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我们马上要面临露宿野外的问题。
“咚!咚!”
正在我仔细研究地图的时候,我的房门被人敲响了,也许神经绷的太紧,我竟然直接将佩剑拔了出来。
“谁?”
“深夜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是驳克先生吗?”风情万种的声音,要是没有点抵抗力,听到她的声音骨头都会酥掉。
“没错是我。”我想隔壁那对小夫妻还没有睡熟,于是干脆拉高声音回到道:“我要休息了,而且我习惯一个人。”
“你误会了,我不是妓女是演出团的舞女。既然驳克先生累了,那就明天再说吧。”用带着微怒的语气说完这句话,门口的女子便离开了,情节好像突然倒转了,反倒像是我的不对。
“咚……咚……”
隔壁墙上传来两声闷响,很明显那是用剑柄在木墙上敲击的声音。
我没有心思玩什么隔墙游戏,收好剑叠好地图走出房间,叩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快开门,有急事。”
维克多:“稍等。”
“终于开始干正事了啊。”
维克多把门打开了,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我,解释道:“只是门锁有点紧。”
我没有理会维克多的辩解,走进了房间,直接将地图铺在了双人床上,这四天来他们虽然共处一室,但是从没在床上睡过。两人把双人床当成了分界线,各自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靠墙睡的。
“明天开始,我们要做好露宿的准备。”
维克多:“嘘!”
“嘘?”我一抬头,发现卡罗尔已经靠在墙边熟睡,维克多正在轻手轻脚的绕到另一边。
维克多:“她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又是明天再说,今天一切都很反常。
维克多:“或者去你房间说。”
“想都别想,你必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她身边,离开半刻都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有点沮丧,好像今天晚上是我破坏了所有人的心情。
“那就明天说吧,早上我可能离开半个小时,别再把我当逃兵。”
将地图一收,我迅速离开了维克多的房间,今天晚上我的心情很烦躁,连续五天的行程都在一站站的旅店接力中进行,而明天我们将要面对野外变化莫测的情况。
无形的压力从启程的第一天开始就如影随形,它从没有消失过,它怎么可能消失,我们三个人背负的是终结战争的使命,持续二十年战争持续二十年的僵局,历史之轮将锁链抛到了我们的手中。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若只是一个我,我此刻的心情也不会这么糟糕。
“嘣!”美酒开瓶了。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酒入愁肠的瞬间令人的神经得到了麻痹,更奇妙的是这种麻痹感还会转化成充实感,让人一口一口停不下来。
“切!我还没有堕落到那一步!”
大概是无法逃避的责任感,迫使我将喝到一半的酒丢掉了,酒瓶在地上打转,美酒不停的从酒瓶里溅出来,有几滴洒向墙角,洒到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身上。
“呜……呜……”墙角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我三步走了过去,本想道歉,眼前的情景却迫使我立刻把头扭向了一边。
月光照出了蜷缩在墙角里的人,那是一个舞女打扮的女孩,她披在外面的斗篷被撕烂了,舞女服也褶皱不堪,一侧脸颊已经被人打肿。
我脱下一直罩在身上的连帽斗篷,递给了蜷缩在那里舞女,说:“先把这个披上吧。”
“我不是妓女!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可怜我!”
倔强的女孩子用已经沙哑的嗓音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然后从我眼前跑开,在空中留下一道闪烁的泪痕。
“这个声音,好熟……”我愣了一下,然后猛拍自己的脑袋,果然学院的安逸生活已经让我退化了,这个就是刚才敲我房门的那个舞女吗。
第二天的见面是尴尬的,至于尴尬到何种程度,就连维克多都已经看出了异常。
“昨天……”
“昨天……”
不行了,完全卡壳了。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和她居然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
“昨天你敲我房门的时候,我正好……你应该知道的……”
人不要脸就能解决一切,在舞女身后那十几号演出团团员,几乎每个人眼中都透出一丝已经了然的神色。
维克多:“昨天?”
“我就不能寻欢作乐吗?你很不尽人情啊,少爷!”
维克多和卡罗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知道他们脑子中产生了什么想法,至少先瞒过现在,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我是渡渡鸟演出团的团长,拉拉。”拉拉的声线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女的范畴,她的语气十分老练,而且比同龄人高一头的身高,让她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因为继续往西要有三天的路程没有投宿的地方,所以我想集合更多的人一起走,你们有意愿和我们一起走吗?”
笑容,并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真挚的笑容。真是不可思议,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一朵脱身淤泥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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