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1409年，十一月十六日。帝都
帝都，位于整个帝国的中心，是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心脏，也是帝国璀璨文明的最好体现。
自从公历416年路德维希大帝决定在此建都后，一个伟大的国家便在此崛起了。在他在世期间，并没有对帝都大搞建设，而是专心培养他的军队和人才。他过世
后，留给他子孙的是一支世界上最强的军队和无数杰出的军事人才.他的儿子为纪念他的功劳，在帝都宫殿前为他建了一个巨大的铜像，以此铭记他为帝国所做的一 切。
帝国人民在此留下了一个传统，所有成年的帝国青年都要在大帝的雕像下对其宣誓，发誓为帝国奉献自己的才智。
之后帝国陷入了漫长的对外征战时期，但也因为战争掠夺了其他国家大量的财富。帝皇们用其中一部分来整修帝都。在一代代帝皇的建设下，帝都渐渐成为了世界上
最雄伟的都市。每个外国人穿过诺曼草原，就能看到被城池包围的帝都。高耸入云的城墙让人产生一种无力的感觉，没有人类能轻易地登上去，每个军人看到这雄伟
的城墙时，都不禁身体颤抖，因为如果要攻陷它的话，到底要堆满多少具尸体才能达成目的？没有人愿意去想象。来到城墙下，就能到达通向城内的唯一一座桥。这
座桥净宽度就能容纳10多辆汽车，是一座当之无愧大型桥梁。穿过桥梁后迎面而来的一条宽敞的大道，这是帝都的主干道，它连接着多条干道，道路两边是数量众
多的白色大理石房子，这是帝国特有的一道风景线。
主干道将帝都一分为二，分为两个功能区。道路左边是以最吸引人注意的著名的帝都大学，主题各异的博物馆，帝国最大的歌剧厅，还有一些贵族的住宅为主。另外
一边则是商业活动频繁的商业区，这里有全国最好的首饰专卖店，有最出色厨师开的店铺，还有商品最齐全的帝都大型商场。道路尽头就是帝都广场，广场正中央就
是闻名于世的路德维希大帝的铜像。他在这里默默地看着自己一手造就的帝国，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最后，通过广场后就是帝国权力的中心，帝都宫殿，当今掌
握了世上最强军事力量的帝皇就住在里面。
虽然第一次来到帝都的人会很惊奇地发现马路上马车比汽车还要多，但以前帝都的环境却是和现在完全相反的，这样的转变包含了一段有趣的历史。
帝国很久以前是被当做一座工业都市的。那时的皇帝以帝都庞大的劳动力为基础，建立了不计其数的工厂，为帝国前线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和加工后的燃料。虽然帝都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但带来的后遗症也是非常严重的。那时候因为工厂排出的众多黑烟，使帝都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雾”，起码当时的 居民们是这样认为。他们也没有对这“雾”有太大意见，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别样的美----藏在“雾”中的宏伟都城---在当时可是激发了不少作家，画家还有 音乐家的创作欲，甚至很多少男少女也把帝都称为“浪漫之都”。但过了不久后，人们发现好像出了点问题，很多人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似乎空气变成 了粘稠的果冻一样。一些人在早上户外活动时，不到一会儿就感觉胸口气闷，头晕脑胀，有的甚至直接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过人们对此并不关注，最多只是作为饭后闲谈的谈资。但过了一两年后，帝都大学的医学院院长忧心忡忡地上交了一份报告给当时的帝国皇帝，报告上的数据显示
近年来帝都各种呼吸道疾病的病例呈指数性增长，原因不明。皇帝陛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立刻命令详细调查这件事。经过短短半个月时间，皇帝陛下收到了一份完整的报告，报告上表明罪恶的源头就是那些被音乐家们讴歌的“雾”，皇帝陛下可是大吃一惊。
因此皇帝陛下决定开始整治帝都的环境问题，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保护好臣民的健康至关重要。他几乎是用毕生的精力来解决这些先辈留下的问题，他把工厂大量地迁移出去，种植大量树木，用国库来为没有余钱的家庭付医药费，这样的举动赢得了帝国人民的爱戴。但后世的经济学家认为这为现在帝国财政困难的现状埋下了伏笔，当然，这是后话。他提倡帝都人们少用汽车，而是使用传统的马车，但对于帝都这样的大型都市来说，不使用汽车这样快速的交通工具有点不实际，所以这提议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实施。这位皇帝陛下逝世后，他的儿子似乎遗传了他的执着，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继续将帝都仅有的几间工厂迁移了出去，按他原话说就是“它不再是工业都市，那么留下那些碍眼的烟囱要干什么？帝都以后将作为文化和政治的中心存在”。
这句话似乎为他的子孙树立了一个榜样，他们对帝都的环境净化热心得有点令人觉得有点过分了，甚至其中一个皇帝陛下在他在位期间禁止汽车上街。到了近几十年，皇室更是无视财政大臣声嘶力竭的抗议，拿出大量资金建设地下铁路，目的是减少人们汽车的使用量。
至今，帝都已经完美的成为了帝国的“文化与政治中心”。文化方面，它拥有世界一流的大学，美术馆拥有很多珍贵的作品，更别说有多种多样主题的博物馆了。政 治方面，因为现代网络的普及，得以使帝都的影响辐射全国，让帝都对地方政府的控制力增加，从而大幅提高全国的行政效率。因此，各地的年轻艺术家和目标为政治家的年轻人都把它当作心目中的圣地。
帝都宫殿内。
宫殿中一个豪华的房间内，一个穿着华贵的手工长袍的中年男性坐在一张扶手椅子上，他留着淡金色的短发，稍微有点长的刘海下面是一对目光十分和善的蓝色眼睛，但一举一动间，都不禁意露出了上位者的气质。他现在正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几位单膝跪下，表情严肃的男人。
“现在不是上朝的时间，用不着这么庄重，”他苦笑道，“让我也有点不自在了。”
“陛下，这是礼仪。”一个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礼服的男人说，“如果我们太过随意的话是对陛下您的不敬。”
“你们这样义正辞严地拒绝我的请求才是对我的不敬吧。”皇帝陛下没好气地说，“好了，都起来，自己找个位置坐吧。”
“谢陛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又动作整齐地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虽然皇帝陛下以前也见过他们这样的动作，但无论看多少次还是感到莫名的滑稽，他的嘴角微微地翘起来。
皇帝陛下把手上的衣服裹紧，虽然这间房间已经有暖气供应，但帝国的冬天总是这样寒冷，就算是穿上再厚的衣服，寒风好像总能找到空隙欢快地钻进来。他没有和那群毕恭毕敬的大臣说话，反而定定地看着钟。“时间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语道。众人莫名其妙地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跟随着一个悦耳的女声说：“尤瑟夫，准备好没有，我们要出发了。”话没说完，众人就看见一个美丽的女性穿着过冬的毛大衣走了进来，看见有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她不禁吓了一跳。“尤…不，陛下你正在开会吗？”她惊奇地问道。
“没错。抱歉，安娜。伊顿他们突然说有事汇报，关于今年的财政预算的。”皇帝陛下指着座位上一个长着一字胡的男人说。
伊顿瞪大眼睛，对皇帝陛下露出疑惑的眼神。皇帝陛下则是把头微微向安点了一下，他一下反应过来。
“非常抱歉，殿下，”他匆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对安娜躬身施礼，“但是我今天实在有急事需要和陛下商量，恳请原谅。”皇帝陛下在旁露出“孺子可教”般的表情，虽然伊顿按年纪来说已不算年轻人了。
“这样吗，”安娜显得非常失望，“那就不能去看歌剧了。陛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失陪了。”她对皇帝陛下行了个礼，便把门关上了。房间里顿时雅雀无声，皇帝陛下屏息听到安娜远去的脚步声后，松了口气。
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然后把眼光投向那群似乎头上都挂着问号的大臣们。“安娜刚才是来找我去听歌剧的，但你们也知道，我一向对那玩意没什么兴趣，而且
今天外面的天气简直是噩梦，”他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旁边的窗户，窗外似乎飘着雪花，“所以只能临时开个会议把它推掉了。”
众人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似乎对皇帝陛下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推掉约会感到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陛下，恕我冒昧，”伊顿露出胃痛般的表情，皱起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但你用我作为借口，我怕安娜殿下会因此怪罪于我。每年度的财政计划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抱歉，陛下，我不该在这抱怨的。”他急忙补充道。
“你抱怨是正常的，”皇帝陛下大度地说，“毕竟这是我的先辈们留下的烂摊子，怪罪别人就说不过去了。”
“先皇们是为了帝都的人们才决定整治环境的，所以….”伊顿的话还没说完，皇帝陛下不耐烦地打断道：“别拍他们的马屁了，他们留下个烂摊子是不争的事实。”伊顿立刻闭上了嘴。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伊顿的话看来撩起了他的思绪，他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手指头开始有节奏地敲着扶手椅上的扶手。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断陛下
的思路，房间内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皇帝陛下敲椅子发出的“笃，笃”的响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皇帝陛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臣们似乎已经
被他彻底忽视了。就在这时，窗外的风突然像是牛看见了挥动的红布一样，狂野地撞击着窗户，窗户被呼啸的狂风震得颤抖起来，发出的声音撕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皇帝陛下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见谅，刚才发了一会呆，”皇帝陛下一边说一边看着还在颤动的窗户，窗外的雪花像是风中的妖精一样迎着狂风翩翩起舞，“既然我临时召集了你们，也不能就这 样干坐着。反正这里有几位总督在，我们讨论下近来要处理的事宜吧，事情越早处理越好。”说完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个铃铛，把它摇响了。随着“铃铃铃”的声 音，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老人走了进来。
“陛下，”他先是对皇帝陛下弯了弯腰，“还有各位大人，”接着对坐在椅子上的大臣们弯了弯腰，“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皮德，给我们每人上一杯酒….啊，不过早上就喝酒不太好，”皇帝陛下摸了摸下巴，“那就每人一杯咖啡吧。你们没问题吧？”他对大臣们说，众人摇了摇头。
“明白了，请稍等片刻。”皮德又弯了弯腰，便关门退了出去。
“那接下来我们就别废话了，有什么要紧的事现在拿出来我们讨论下。”皇帝陛下说。
话音刚落，众人中的一个头发有点稀疏的人站了起来。“南方有什么问题吗？布里奇。”皇帝陛下问道。
“回禀陛下，这几年的冬天都来得早了点，对南方的种植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布里奇总督用有点尖细的声音说，“因此这年的粮食产量可能也会像上一年一样有一 定程度的减少。”他说着望了一眼隔他两个座位戴着眼镜的人，“恐怕今年也会对北方的粮食供应产生影响。”戴着眼镜的男人听到这话后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只是 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样啊。看来今年的冬天的确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虽然说也有一点好处，起码帮我逃了一场无聊的歌剧，”皇帝陛下笑道，“那么关于北方的粮食问题，要不就 用国库为北方购买….”话说到一半，他瞄了一眼伊顿，这位可怜的财政大臣好像突然对自己的手指产生浓厚的兴趣，正在专心地把玩它们，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注意
听他们说话。皇帝陛下苦笑了下，改口道:“虽然本来是这样想的，但看来我也没多少钱了。”说完他想了下，又说：“要不高伦你就出钱买帝都的粮食吧，反正帝 都的粮食一向有剩余，应该能填补南方输送量的空缺，我会叫人将帝都剩余粮食的数量制成表格给你，你看一下需要多少。价钱方面你就和伊顿商量吧。”他看着眼 镜男说。
“遵命。”高伦总督说。伊顿这时才终于把头抬起来，把眼光投向高伦总督，眼睛眯成一条缝，那神情就像色狼看见美女一样，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狠狠地从高伦总督手里敲一笔来充实国库。高伦总督把他狰狞的表情看在眼里，所以即使室内温暖得很，高伦总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敲响了，外面传来皮德的声音：“失礼了，陛下。”说完便把门打开，然后把一小推车推了进来。推车上有按人数计算好的杯子，和一大壶咖啡，咖啡的香味立刻在这房间里蔓延开来。
“还有什么事吗？”皇帝陛下问道。皮德这时正把杯子放到皇帝陛下面前，并拿起咖啡壶将它倒满。
“陛下。”高伦总督开口道，“是关于我们北方油井的开发的。”
“出了什么问题？”皇帝陛下吹了吹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
“不，陛下，今年的采集到的石油足够供给帝国所有城市的需要，但是…..”高伦总督看起来有些迟疑该不该把下半句说出来。
“高伦，你的工作一向干得很出色，”皇帝陛下和蔼地说，“你并不需要顾虑什么。”
这句话似乎打消了他的顾虑，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根据我部下的报告，油井因为近年来的大幅度开采，储量已经所剩不多了。按照现在帝国现在的使用量，最多
只能…”他顿了顿，观察着皇帝陛下的表情。后者似乎一点也没为听到的消息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对他催促道：“别磨叽了，快说。”于是他继续说：“最多只能撑 40年了。还有如果发生紧急情况导致需求量大幅增加的话，”说到“紧急情况”这个词时，他吞了吞口水，“这时间还会进一步缩短。”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冻结了，有的人还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但大多都不是心情愉快的表情。只有皇帝陛下表情不变，仿佛早已料到一样。
“虽然很早以前已经有人提醒我了，”皇帝陛下表情严肃，“但没想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紧张。”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堆低声细语，他们都在对此事互相交换意见。这时候，布里奇总督用嘲弄的眼神看向高伦总督，并开口说。
“这是真实情况吗？还是只是你喝酒喝多了看错了报告？”他讽刺道，“你要知道，你只有睡觉时才不会手上拿着酒杯。如果你把错误的数据汇报给了陛下，那就是你的严重失职了。”
高伦总督脸色涨得通红，他眼睛狠狠地瞪着布里奇总督，仿佛要把这个说话惹人厌的家伙吞掉一样。但布里奇总督脸上写满了藐视，根本不把他的眼神威胁当回事。
“我绝不会用这样的事来蒙骗陛下。还有，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高伦总督冷笑道，“不过事实上是，我清醒的时间比你的头发还要多。”
布里奇总督的表情好像刚才高伦总督把一堆烂泥扔在他脸上一样。伊顿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迅速地将它转变为一阵响亮的咳嗽，一个坐在窗边，穿着整齐军装的人
突然把脸转到窗那边，肩膀微微抖动，皇帝陛下面无表情，但嘴角像抽筋一般不断地抽动，只有皮德没有嘴抽筋，发出怪声，或者肩膀抽动，但刚才他端着的茶杯不
小心把一些咖啡撒到茶碟上。
刚才飘荡在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消失不见了。直到皇帝陛下举起手制止了布里奇总督，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好像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手上的杯子甩到高伦总督脸上。
“你确信这是准确的信息？”皇帝陛下正颜厉色地看着高伦总督。
“我以我的生命作担保，陛下。”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风声似乎变得更大了。众人好像被这个消息吓到了，纷纷得了失语症。
“别在那呆坐着，”皇帝陛下不耐烦地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话音刚落，坐在窗边的人动了动，皇帝陛下把目光转过去，“有什么意见吗？罗林恩？”
穿着军装的男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陛下，按目前的状况看，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能源问题，将会对我们的军队产生致命打击。我们国家的主力部队大都需要石油作为燃料，如果我们的石油枯竭了的话，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将大大减低。”
“这的确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皇帝陛下露出严峻的表情，“帝国军队如果失去大部分战斗力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帝国无论现在怎样注重发展文化和科技，都弥补不了1000年前从路德维希大帝开始，就不断地偏重发展军事这个事实。因此帝国作为一个以武立国的国家，一向
很注重军队的发展，不仅把大量的金钱用于训练军队，购买武器，还出巨资建立军事学院，培训优秀的军官。文化上也推崇尚武精神，鼓励年轻人参军。科技上也更
偏向研究新式武器而不是开发民用科技。总体来说，帝国就像一个善于制造武器，而且极度好战的肌肉男。因为以上原因，帝国才能在面对邦联军队时扭转劣势击败
他们，也是那一次战争帝国才奠定了“世上最强国家”的地位。
也因为帝国前期这样的畸形发展，所以帝国的文化，科学研究远远落后于现在的联邦。对于帝国来说，它的优势就是强大的军队和庞大的人口，以及广袤的领土。所以如果军队的战斗力遭到削减的话，对于帝国来说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皇帝陛下问道。
“陛下，石油的枯竭已经不可避免，我们现在只能做一件事。”罗林恩说，“就是拖长枯竭前的时间。”
“具体方针？”
“在目前的油井枯竭前，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新的油井，或者人工制造出能广范围使用的新能源。”
“我觉得人工合成新能源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可能是急于想摆脱自己刚才的窘态吧，布里奇总督急不可耐地发言道，“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燃料能取代石油，所以合 成能源看上去很有前景也很有必要，但各位也知道，现在帝国这方面的研究可以说是停滞不前或者直接说是毫无进展。我们花费了大量的资金好像并没有起到应有的
效果，反而培养了一群蛀虫。所以我认为就算真的能够合成一种可用的能源，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所以就目前来说，我觉得找到新的油井更能快速解决我们的问
题。”他语速非常快，好像生怕有人打断他一样。
“新的油井…”皇帝陛下想了想，说：“帝国国境内的油井大都数都已经被开发出来了。所以我们目前的方法是只能去外国进口了？”
“塞米恩公国人口少，也没有配备大规模的军队，”布里奇总督见皇帝陛下认真开始考虑他的意见，看上去似乎精神一振，“他们的石油需求量不高，而且和我国关系良好，我们能从他们那里大量进口…..”
“容我打断一下！”伊顿突然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之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布里恩脸色显得很难看，就像是自己的精彩表演被人打断一样，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督了督伊顿，但伊顿似乎没看到。“非常抱歉，陛下，但我必须在这说句话。”伊顿向皇帝陛下弯下腰。
“不用多礼，”皇帝陛下笑道，“能各诉己见是一件好事。布里奇总督，我们先听一听伊顿的意见吧。”
“感谢陛下宽宏大量。”伊顿说。
布里奇总督愤愤不平地翘起了二郎腿，眼睛望向别处，好像对伊顿的马屁不屑一顾。
伊顿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说：“陛下，我知道我们现在正处于资源枯竭的危机下，而且情况很严重，但我希望陛下对进口石油这事要三思。”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国库已经支撑不了这件事？”皇帝陛下一针见血地说。
“陛下，这几年来我们的财政收入一直在缩减，因为我们不仅在全国各个重要城市普及铁路，而且还进一步扩建了军队。另一方面，我们还新建了几座研究所，并花
费大量资金研究看上去并不具备投资资格的研究。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我们现在的赤字状况将会进一步增大。”伊顿语重心沉地说，“如果我们不采取有效的 措施进行补救的话，不用等到石油枯竭，我们在未来的20年内就可能会直接破产！”
众人没有像刚才听到石油枯竭的消息那样惊愕，但也没有人露出觉得伊顿说的话是危言耸听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而且我们已经在周边的公国里贷款了一大笔钱，”伊顿继续说，“以我们目前的财政状况并不能在短时间偿还！所以我并不赞成再动用国库进口石油。”他越说到 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大，最后的音量简直可以说是吼了。而且说到最后他已经不知不觉中站起来了，并且把身体朝皇帝陛下的方向大大地倾斜过去，看上去似乎要扑向
皇帝陛下一样。
“可笑。”布里奇总督讥笑道，“我们帝国是何等的国家？那些公国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们还敢追上门要钱吗？”
“这是野蛮人的作为！”伊顿斥责道，“既然身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就应该更加注重自己在国际上的声誉！”
“荒谬。”布里奇总督对伊顿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一个国家拥有远超其他国家的实力，还用得着在意什么声誉吗？那只是懦夫会紧张的东西。”
伊顿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坐回他的椅子上，好像觉得布里奇总督实在是不可理喻。“陛下，所以我恳请您再考虑一下，想一想其他办法。”他对皇帝陛下说。
皇帝陛下的手指又开始敲起椅子来，看来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所有人都机灵地闭上嘴巴，连正在帮罗林恩倒咖啡的皮德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怕发出一点杂音。他们都静静地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决定。不到一分钟，他便停止了敲椅子的动作，把放在桌上的杯子拿起来，一口气喝掉。
“我有一个想法，”皇帝陛下把杯子放到桌上，皮德快步走过去把它倒满，“想听一下你们的意见。”
“洗耳恭听，陛下。”伊顿说。
“我们帝国的特产有什么？”皇帝陛下突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看上去不太理解他们的陛下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陛下既然问问题了，他们不得不答。
“松露？”布里奇总督第一个答道。
“我们也盛产茶叶吧？不过联邦好像也有….”伊顿思索道。
“杜松子酒？”高伦总督说。
“还有穿短裤的火辣女人吧？”皇帝陛下插嘴道，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并发出粗野的大笑。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附和着皇帝陛下的笑声。
“你们说的的确算是特产，”皇帝陛下止住笑声，说，“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是选择性失忆还是打算有意隐瞒。”
布里奇总督看上去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
“我们不是还有钻石吗？”皇帝陛下轻轻说，虽然声音很低但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房间里的笑声匝然而止，就像每个人的喉咙突然被一直强有力的手捉住一样。
“怎么没人说话了？”皇帝陛下笑着说，语气并不和表情同步，他的眼睛显得冷冰冰的。
“陛下，”打破这诡异沉默的是伊顿，“我想您应该知道，现在唯一有钻石矿脉的只有….”
“只有禁区，是吧？”皇帝陛下说，声音里隐隐带着火气。
“陛下….”伊顿还想说什么，但皇帝陛下举起手，伊顿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了。
“我们现在该回到正题了。”皇帝陛下面带笑容，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仿佛刚才怒气冲冲的声音只是一个幻觉，“如果我们要重新开采钻石，我们就有必要重新把 禁区掌握在手里，那时我们就能组织大量人力去重新开发那里的矿脉。然后我们就能拿这些钻石出口到国外，就能获得足够的资金去购买石油。你们认为如何？”
“可是，陛下，我们周围的公国可能没有足够的市场消耗大量的钻石。”伊顿说。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还有一个我们一直忽视的巨大市场吗？”
伊顿挑起眉毛，显得非常吃惊，他问道：“陛下说的是…联邦吗？”
皇帝陛下点点头，以缓慢的语调说：“自从30年前我们结束了与联邦的战争后，我们几乎所有的与联邦的商路都断裂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们 现在的商路大都市是与艾尔自治州连接的，这对于我们来说远远不够。我们要重新开拓直接与联邦相连的商路，我想这样能避免我们的经济轻易崩溃。”
“但是，陛下，”高伦总督提出疑问，“联邦会那么简单与我们通商吗？毕竟我们在以前的战争中让他们损失不少士兵。”
“所以我才要重新开采禁区的矿脉，”皇帝陛下说，“联邦的国土内没有钻石矿脉，艾尔自治州也没有，但我们有。而且你要知道，女性对钻石可是非常情有独钟，所以我们要将钻石当做先锋军，为我们重新打通商路。一旦我们成功了，我们就能凑集到足够的资金去进口石油。”
“陛下，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伊顿说，“但前提是我们要将禁区重新夺回手里。”
皇帝陛下听到这话后突然收起了笑容，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说到这个问题，我想，有很多人会很惊讶，为什么到了今天，帝国居然没有对禁区采取任何措施？就任凭它像一块腐烂的肉片那样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伊顿呆住了，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转换语调。罗林恩则是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布里奇总督。
“那真是一个神奇的地区，不是吗？”皇帝陛下继续说，语气冰冷，“国家的毒瘤，罪犯们的监狱，小孩的噩梦，还有，”他顿了顿，环视了房间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权力者们的聚宝盆。”
皇帝陛下说完，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只有布里奇总督躲避起皇帝陛下冰冷的目光，他显得惶恐不安，好像害怕他的皇帝陛下会突然吃掉他一样。
“布里奇。”皇帝陛下点名道。布里奇总督被突然点名，像是一下子触电一样在椅子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但皇帝陛下好像没看到一样，以平淡的语调说：“我想听 听你对禁区的看法。毕竟这个问题已经搁置多年了，你认为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什么措施呢？比如用武力强行把他们一窝端了？”
布里奇总督惊恐地吞了一口口水，低着头不敢看皇帝陛下的眼神，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个，陛下，我认为……我认为如果强行…如果动用军队处理的话效率可能会达不到预期效果。”
“哦？”皇帝陛下好像被布里奇总督的话吸引住了，显得很有兴趣，“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认为我们帝国军人会输给一群只会谋杀小孩和妇女的人渣吗？”
“当然不是！”布里奇总督急忙否定道，“他们怎么可能和帝国军人比！他们只是群欺软怕硬的废物而已。”
“那么你为什么认为用军队处理他们会达不到效果呢？”
“陛下，我…”布里奇总督脸上已经布满了一些细细的汗珠，但没人会相信他是因为热而流汗的，“我虽然承认他们只是一群废物，当他们毕竟在那里居住了这么久，地形上会比我们更熟悉，而且……”他欲言又止，表情显得十分害怕。
“而且什么？”皇帝陛下问道。
布里奇总督知道自己不能回避这个问题，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道：“他们手上也有大量的枪支。如果他们配合上地形的话，将会对我们的部队造成巨大的打击。”
“真令我吃惊，”皇帝陛下说，但他的表情却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样，“我记得我们对枪支的管理好像挺严格的。民间根本不可能会有大量枪支流通，更何况是
在一个罪犯的集中地？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我在六年前就存在的疑问----那些该死的枪是从哪里漏出来的？”到了最后皇帝陛下已经毫不掩饰他压抑的怒火了，他 以杀人的眼光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布里奇总督，布里奇总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然后跪倒在皇帝陛下面前。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了吗？”皇帝陛下问道。
“臣……不知道。”布里奇总督声音颤抖地答道。
“你错就错在太看小我了，”皇帝陛下“哼”了一声，“我能牢牢把这个庞大的国家控制住，不只是拥有大量的军队，最重要的是，”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用只有布里奇总督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知道的东西，就一定会知道。”
布里奇总督不敢回话，只是全身发抖地趴在地上。
皇帝陛下没有再去看布里奇总督，而是重新抬起头，望着其他显得不安的人说：“既然我们已经中途跑题，那么不妨再插几句话。”他把目光投向罗林恩，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驻扎在禁区？”
罗林恩瞪大眼睛，似乎猜到了皇帝陛下想做什么。他沉思了一下，开口说：“我们在禁区有一个步兵营在那里驻扎，而且还在那里部署了100人的预备队。在最近的城市里还留有10辆装甲车。”
“这应该足够了。”皇帝陛下显得很满意，他接下来说：“虽然很唐突，不过我现在打算在这宣布一个决定。”
众人都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显然已经猜到了皇帝陛下想说什么了。可能今天这个会议并不是皇帝陛下的一时兴起，而是陛下有心举办的，为的就是现在宣布的这个决定。
“为了防范一群罪犯，我们居然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物资供养一支军队，这实在太可笑了。帝国不会再容忍这些毒瘤的存在了，我要明年之内，让那里的人渣们全部消失。罗林恩，这件事交给你了。”
“遵命，陛下。”
接着皇帝陛下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布里奇总督，说：“我想既然禁区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你一定会配合好罗林恩的工作吧？”
“……是的，陛下。”布里奇总督提心吊胆地说。
“很好，起来吧，我们还有一些东西要讨论，时间长得很。”
“谢陛下。”布里奇总督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如死灰。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进口的问题。”皇帝陛下说，眼睛在没有再看布里奇总督。
“陛下，虽然这是个好主意，但我认为这不是长久之计。”高伦总督说，“毕竟我们再怎么从外国进口，总会有用完的一天。”
“那么你的意思是？”皇帝陛下问道。
“按照布里奇总督的话来说，研究新燃料是一件很长远的事情，”高伦总督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布里奇总督，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所以我认为从现在起就要加大这方面的研究资金。因为我们无论怎么延长时间，石油总是要枯竭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从现在开始。”
“恕我直言，高伦总督。”伊顿再次打断道，“你这样说倒是轻松，但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花费大量资金在研究新型燃料了，再增加资金并没有必要。”
“虽然我不是研究员，但我也知道研究这玩意需要大量资金，”高伦总督反驳道，“我也看过预算报告，每年花费在军用科技的资金太多了。所以，陛下，我认为应该让新燃料研究放在和军用科技同样的位置。”
“你疯了！”伊顿生气地说，已经放弃了礼节，“我已经讲了很多次，就算现在重新把钻石加入帝国的贸易网络，也只是缓了一下赤字的状况，如果再加大研究经
费，那我们每年的支出也会大幅增加！如果想要钱的话，我认为裁军更合理，我们的军队过于庞大了，每年你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维护费！”
“扯谈，”在一旁沉默的罗林恩加入了对话，“裁军？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东方有一个联邦吧？你难道忘记了30年前的战争的结果吗？他们的科技已经超越了我们，他们士兵的装备比我们不知道先进多少倍，而我们剩下的优势就是数量。你要把这个优势去掉吗？”
“现在是和平时期！”伊顿说，“养那么军队摆在那里为了什么？好看吗？”
“愚蠢！你以为联邦会这么想吗？”罗林恩大声说，声音盖过了伊顿，“我们要时刻准备好！”
“那你们要准备到什么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都吃了一惊，谁会在这种权贵会议里随便走进来？更何况是随便插嘴！但看清来人的下一刻，没有一个人大声谴责他，因为他完全有资格加入这个会议。来人是
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但依然能感觉到他健硕的体格。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看上去充满了深邃和逼人的气势。因此他一站在
那里，所有人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不仅因为他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压，还因为他的名字叫威廉•奥斯本，帝国的的现任宰相。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奥斯本。”罗林恩冷冷地说，“难道你认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也见识过联邦的军队，你不会认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联邦的军力会停滞不前吧？”
“当然不，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我反而认为他们已经进一步强化了他们的军队了。”奥斯本宰相慢慢地说，“所以我才想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能完全碾压我们的军队为止吗？”
罗林恩立刻想张口反驳，但奥斯本宰相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不得不承认，以我们现在的军队实力，想短时间内解决联邦是根本不
可能的事。不花费巨大的代价我们别说是胜利了，连保持优势都做不到。如果我们还继续给时间他们发展的话…”他顿了顿，以意味深长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眼，然 后才开口说：“可能连惨胜都做不到。”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罗林恩以吓人的眼神看着奥斯本宰相，愤慨地说：“那你认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即使结果可能是数十万人的牺牲？”
“那也比未来牺牲数百万人好。”奥斯本宰相轻声说。罗林恩站了起来，表情愤怒。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一阵拍手声响了起来。皇帝陛下一边拍手一边说：“好了，先生们，到此为止了。难道你们还想在我面前打架吗？”他表情严肃地看着两人。
罗林恩只好坐回座位上，但还是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奥斯本宰相。奥斯本倒是没有任何表情起伏，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无伤大雅的谈话而已。
“那么，首先欢迎你回来，威廉。”皇帝陛下笑着说，“我记得你好像去了雷特公国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负陛下所托。”奥斯本宰相淡淡道，“和科特大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进展很顺利。我们现在能以低价买入他们那里的铁资源。”
“很好，很好！”皇帝陛下高兴地说，“你果然有一套。我还以为那个顽固的老头宁愿从城墙上跳下去也不愿意卖铁给我呢。”奥斯本宰相微微弯身以表谢意。就在这时，房间里的一个摆钟发出了“咚，咚，咚”声音。皇帝陛下转身一看，看到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皇帝陛下说，他对众人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余下的事我们晚上再谈。”众人对陛下弯腰致礼，并鱼贯而出地离开房间。
“威廉，你留下来。”皇帝陛下喊住正欲离开的奥斯本宰相。
这时布里奇总督和走回来的奥斯本宰相不小心撞在一起，布里奇总督忽然显得非常害怕地闪到一边，并且用恐惧的眼神督了奥斯本宰相一眼后就匆匆离开了。而罗林恩则是狠狠地瞪了奥斯本宰相一眼后便离去了。
“皮德，给他一杯咖啡。”皇帝陛下说，“威廉，坐下。”
奥斯本宰相坐到皇帝陛下对面，皮德把一杯咖啡端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咖啡，问道：“请问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与其说是吩咐，不如说我想要建议。”皇帝陛下说。
“愿闻其详。”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皇帝陛下说，“明年之内我决定把禁区里的人彻底清除掉。”
奥斯本挑起眉毛，神色十分凝重。“陛下你是认真的？”
“我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吗？”皇帝陛下也严肃地答道。
奥斯本宰相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那么，陛下，你也认真考虑过那里纠结的众多利益关系了吧？”
“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
“一刀切的方法未必能起效，反而会引起反弹。”奥斯本宰相说，“那里的水太深了。这样急促解决问题只会引发很多后遗症。”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皇帝陛下问道，“难道就一直让那些社会残渣一直呆在那？”
“我们以前也谈论过这个问题，”奥斯本宰相说，“我记得您好像赞成我当初的方针吧？”
皇帝陛下烦躁地摇了摇头，说：“你那个方法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个换掉他们？那该花多长时间？”
“但也保险。”奥斯本宰相说，“那个地方涉及的人不少，陛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皇帝陛下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上去疲惫不堪，他点点头，说：“你那份名单还摆在我的书桌上呢。真是想不到，差不多整个南方的权贵都在那里有买卖。”
“毕竟禁区那里最重要的是食物，相比之下，钻石在那里和石头一样毫无价值。”奥斯本宰相低头看着杯子里不断地摇晃的水平面，“如果你能以食物换来钻石，谁不愿意呢？”
“说得也是。”皇帝陛下苦笑道，“这样怪不得那里的利益交织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地方贵族，军方…就算是你也用了六年时间才摸清他们的底吧？只要是食物和 毒品什么的，走私到禁区那种地方倒没什么，还能换回一些钻石，但是枪支？他们可真够胆，以为我无视了他们的小生意居然就敢如此猖狂。布里奇这黄鼠狼，居然
搞出这么多事，算得上监守自盗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最令我吃惊的是他居然没有染指枪支的交易，我以为他绝不会放过这捞钱的机会呢。”
“枪支走私利润可观，但事关重大。他贪婪，但不愚蠢。”奥斯本宰相说。
“我看他只是没那个胆而已，这倒是保了他一命。不过他的胃口的确很大，除了枪支外，其他的毒品，拉皮条，食物走私他都有份。”皇帝陛下冷笑道，“那就怪不得每年运输给北方的粮食都打了折扣，原来都被他换了钻石了。”
“当初我也的确没想到会涉及这么多人，还这么深。”奥斯本宰相说，“那里的内幕就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啊。”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因此，陛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说您的行为太操之过急了吧？如果您把禁区夷平了，他们的小生意也就破产了。想必他们会十分窝火吧。”
“让他们试试吧。”皇帝陛下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这刻才能体现到他是一个手握千万军队，顺昌逆亡的气魄。
“我当然不会怀疑陛下你的手段，”奥斯本用平稳的语调说，“但陛下您要明白，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一不小心会引起不可想象的后果。”
“怎么说？”
“在拥有网络之前，为了保证国家良好运行，先皇们启用了“总督”的制度。”奥斯本宰相说，“这个制度就目前来说运行得不错，起码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那么，你想说的是？”
“陛下，总督的候选人都是从当地贵族中诞生，虽然这是为了让当地的民众更加服从，但也留下了隐患。”奥斯本说，“毕竟帝国的国土实在过于辽阔，除了靠近帝都的几座城市，其他的城市离帝都太远了…准确地说是离陛下您太远了。”
皇帝陛下眉头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影响力不及当地的政府吗？”
奥斯本宰相点点头，说：“毕竟我们的命令大都是让当地的总督发表的吧？在民众看来，总督的命令相当于我们的命令。另一方面，我们很多的国土都是靠战争扩张起来的，所以很多地方的人民其实并不买我们的帐，加上他们的总督在当地的号召力……”
“叛乱？”皇帝陛下冷冷道，房间里的气温似乎因为皇帝陛下这句话下降了好几度。
“这就是总督制度的隐患，虽然在刚开始时并没有体现出来，反而起到了稳定帝国的作用。但时间一久，这问题就不容忽视了。”奥斯本宰相说，“因为帝国皇室当 初想要得到广大地方贵族的支持，就允许地方贵族保留小量的私人军队，各自的数量都不多，但加起来的话整个南方总计有…10万人。”
“这可真不少。”皇帝陛下讥讽道。
“陛下，虽然帝都近卫军加上直辖市的军队，数量接近20多万人，但请陛下想一想。”奥斯本宰相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让他们死在自己人手里有意义吗？他们虽然是贵族的私军…但如果爆发了战争的话，他们那时将会都是帝国的军人。”
皇帝陛下沉默不语。
“我们现在谈论的都是假设性的东西，陛下。”奥斯本宰相说，“一切还来得及。”
“你是劝说我放弃铲除禁区吗？”皇帝陛下静静地说，“就因为你的假设？”
“可避免的东西还是避免吧。虽然他们狗急跳墙的可能性近乎零，但，陛下，这世上最难预测的就是人心啊。”奥斯本宰相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沉，“所以您没必要为此冒险。”
“但我们需要钻石，”皇帝陛下说，“如果我们一天不解决禁区的问题，我们就不能重新开矿采集。”
“我认为这不难解决。”奥斯本宰相说，“禁区有现成的劳动力。我们只要利用南方贵族们的渠道，就能驱使禁区里的人为我们采集钻石，而代价只是足够过冬的食物。这样的话我们既能保持南方的稳定，也能以低价获取钻石。”
“效率太低。”皇帝陛下摇摇头，“没有专业技术和组织性的话只会让他们毫无秩序地开发钻石，那样我们一年能开采的数量不会多到哪里。”
奥斯本宰相看着不为所动的皇帝陛下，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咖啡喝掉。“皮德，能帮我拿些牛奶来吗？我不太习惯黑咖啡的苦味。”他对皮德说。
“我明白了，请稍等片刻。”皮德说完便走出房间。
“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牛奶吧？”皇帝陛下说，“你总说它有酸臭味。”
“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那么，你想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陛下，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奥斯本宰相说，“我们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皇帝陛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想说的是禁区下面的东西吧？”
奥斯本宰相点点头，说：“禁区的无秩序状态是它最好的掩饰，没人会特地去那里冒险，也没有人想到那里获取什么情报，另一方面驻扎在禁区的军队的物资运送也
很好地掩盖了那里的器材运输。但如果陛下您重新将禁区夺回来开采钻石，需要大量的人力吧？无论多小心，总会有漏网之鱼混进去，毕竟联邦无孔不入的眼线您也
是深有体会的。”
皇帝陛下听完他的话后，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踱步到窗边，看着窗户上的冰花，似乎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但奥斯本宰相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决定。
“威廉，你还记得三十年前我们在北方军的时候吗？”皇帝陛下说。
“记忆犹新，陛下。”奥斯本宰相似乎已经习惯了陛下的话题跳跃。
“在那天，我们都一同见到了地狱。”皇帝陛下阴沉地说，“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战争究竟有多可怕。我还一直以为身为一个帝国人，血战沙场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是所有男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更是一个帝国太子应该做的事情。”
奥斯本宰相继续听着。
“我曾经以为战场是男人成为英雄的地方，是能让所有看轻自己的人都刮目相看的地方----所有那些认为战争是可怕的，愚蠢的人我都称他们为懦夫----但 他们没有说错，战争从来都是一只怪物，它以吞噬生命为生…而且它从黑暗年代起就从没有改变过本质。这让我很困惑…战争它有存在的意义吗？”
“陛下…”。
“我当初之所以启动研究计划，是想知道我这个问题的答案。”皇帝陛下说，“但我错了，那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世上…它只会让现在的大陆重新卷入战火。”
他转过身，看着沉默不语的奥斯本宰相，眼神显得耐人寻味。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掌控的玩意…我十年前就应该知道了。”
“陛下，”奥斯本宰相终于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停止研究计划吗？”
“世界需要改变了，威廉。”皇帝陛下含糊地回答，“铁与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打开那个魔盒。就让它永远埋在禁区的地底吧…”
“陛下，我想，‘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奥斯本宰相说。
皇帝陛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他们的话我会处理好的，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明年之内禁区必须重新让我掌握在手，然后研究计划无限期冻结。需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威廉，愿意帮我吗？”
奥斯本宰相低下头，沉思了不到一会儿，便恭敬地半跪在地上，说：“当然，陛下。一切为了帝国。”
皇帝陛下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发现威廉•奥斯本一瞬间闪过眼中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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