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小女孩躺在床上,一束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也照亮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异常苍白的脸颊,柔弱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睛也紧闭上,一切表明这个女孩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东方人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女孩的小脸。
“很奇怪。”东方人心里想着,“我与她素不相识,但把她从狼人爪下救走时却无丝毫犹豫,就像……本该如此一般。为什么?”
东方人握住了女孩的手,她的手小巧柔软,但带着冰冷的温度,那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应有的。他只能紧紧地捂住女孩的手,虽然他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去温暖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女孩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灰红色的瞳孔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随后缓缓转向一旁坐着的东方人。她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个笑容,他被女孩的笑容所感染,心里慢慢地涌上更多的情绪;这种感觉使他吓了一跳,而不自觉地将女孩的手握得更紧。
女孩闷哼一声,东方人一愣,赶忙放开了手。他不擅长安慰其他人,这个佣兵可以面对几倍于他的强盗而面不改色,而面对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甚至连一句顺口的安慰都无法说出来。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东方人想起了以前曾经见过的那位虔诚的女神神殿祭祀,试着模仿着她的语气安慰女孩。
房间的门被推开,药剂师走了进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东方人认识他们,收拾了下心情,从椅子上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丹德里恩,你们来得真快。”
走在后面的吟游诗人做了个鬼脸,将他的帽子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杰洛特,他听见有关狼人的消息之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你知道的,猎魔人一向对此很敏感。”
最后面那位利维亚的杰洛特,他慢慢地走到东方人的身边,背后的两把长剑铿锵作响。这位在业界内小有名气的猎魔人看着东方人的脸,开口问道:“把经过从头到尾和我说明一遍,要详细的,我要了解那头狼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东方人点点头,详细地和猎魔人说了,猎魔人听闻点点头,“所以说,狼人已经被你自行解决了,现在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解除那个狼人设下的诅咒?”
“差不多是这样。”东方人回答,从角落拉出两张椅子来,二人就在床边坐下了。
杰洛特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解除诅咒这种事还是巫师这种人比较可靠,而猎魔人只擅长斩妖除魔。东方人,我不确定是否能破除这个诅咒,不过现在,让我看看那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把头转向床边,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灰发女孩,而女孩也在好奇地看着他。但猎魔人的反应逐渐开始奇怪,他的瞳孔突然骤缩,背部绷紧起来,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孩子。东方人本能地感到不妥,还未等他有所行动,猎魔人已经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哐当一声推倒在地。
“全部退后!”猎魔人低吼,右手已经伸到了背后的银剑剑柄。东方人看见这一幕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但还好眼疾手快,立刻一把拦住了猎魔人已经放在剑柄上的手:“你在干什么,杰洛特!她可不是怪物!”他怒吼。
“也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猎魔人没表情,冷冷地说,“你隐瞒了些事情,东方人,难道这是来自你们故乡的什么习俗吗?”
“那个女孩,她现在没有威胁,反而有危险。”东方人有些抓狂:“该死的,现在的戒魔人动不动就要拔剑砍人么?我请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他杀了雇主,而是让他来解决她身上的狼人诅咒。”
“那她会是什么?精灵?水芙仙女?还是吸血女妖?”猎魔人嘲讽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到底在做着什么愚蠢的举动,东方人。你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那东西可骗不了我的徽章,佣兵,它从不说谎。”
对于能够感知魔力波动的猎魔人徽章,东方人早就有所耳闻。他瞧见了杰洛特脖颈上挂着的那枚狼头徽章,此刻它正微微地颤动着,并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在猎魔人的专业领域中东方人不敢说得太多,但他相信自己与生俱来的直觉,因为这种直觉帮助他逃过了太多劫难:“杰洛特,我知道这很荒唐,但这个女孩,我本能地感觉到她对我没有威胁。而且听埃弗雷德说过,这个小女孩的生命力特别强,而且你要知道,生命能量也是魔力来源之一,这样你的猎魔人徽章有反应也是正常的事。拜托,杰洛特,帮帮她。用你的法印、猎魔人咒语或者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剂。算我求你的,杰洛特,帮帮她。”
东方人几近哀求的语气令猎魔人沉默了,他放在剑柄上的手也缓缓松开。埃弗雷德已经被这一幕吓傻了,丹德里恩尚能保持冷静,但也有些不知所措。诡异的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杰洛特突然抬起手,一个模糊的法印在他手掌中形成,正对着床上的女孩。
“杰洛特!”东方人大吃一惊。
“闭嘴。”猎魔人只抽空说了一句,法印能量喷发而出,被吓傻的小女孩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床上。东方人试探了下她的脉搏,比原本的稳定了许多,才慢慢地放心下来。
杰洛特放下手,扶着额头:“虽然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维护这个非……孩子,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无权插手。关于解除诅咒这个问题,我无法解决,诅咒很难成型,而一旦完成就会非常棘手。只有巫师或术士能够快速解决这个问题,我会帮你联系,但钱你得自己解决。”
“哪个术士?噢,是叶妮芙么?”一旁的丹德里恩插言道。
“该死的,丹德里恩,给我闭上你的嘴。”杰洛特骂道,“东方人,别听家伙的鬼扯。特莉丝·梅丽格特,相信你不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和她有点交情,或许可以请她来帮你。但能否解决问题就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毕竟情况太过特殊。”
“要多长时间?我觉得她现在的情况撑不了太久。”东方人望了一眼身后的女孩。
“你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杰洛特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在此之前,我会全面检查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但别抱太大希望,我只是一位猎魔人,这个领域不是我所擅长的。”
东方人咬了咬后槽牙,看着杰洛特的脸,“拜托你了。”
猎魔人身形滞了一下,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我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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