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与院长的谈话后,尼奥回到自己住所中,关上门,继续在思考着,思考着自己究竟忽视了什么。思考着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了解的。他相信院长是没有理由骗自己的,但他苦思良久却一无所获,于是他决定久违地重新开启自己天赋。
“天赋:贤者的时间。发动!”思维加速,感性抑制,理性掌控一切,尼奥的脸上渐渐没有了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死物。“回忆过去对于自己天赋的探索,重新经历。未发现区别。”尼奥喃喃自语,“院长称我的天赋或许与那他自古籍上发现的‘贤者’有关,目前最佳选择应是阅读该古籍并进行分析。”尼奥做出决定,随即欲踏出房间。
刚打开门,尼奥便发现门前地上竟放置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物件,看大小,可能是书籍一类的物品。尼奥俯身拾起,打开白布,里面是一本书。那本书封面处布满了犹如蛛网一般的细纹,装订处也是快要散开,看着便可以感觉到它的古老,不过明明是一本古物,一眼望去却又有种整洁的矛盾感,书本封面的右上方还有着四个尼奥不认识的文字,尼奥翻开了书页,发现在书中夹着一张纸条。
我猜测着可能对你有用,就留给你了。——院长
纸条上如此写着。
尼奥知道这就是院长所提到的古籍了,也不再往房外走了,随手关上房门,反身回到屋内的桌椅旁,将纸条收好,把古籍放在了桌上,坐下,准备细细翻阅。
然而令尼奥没想到的是,打开后书中确实记满了文字,但都与封面上相同,是尼奥无法看懂的字体。“这是什么文字?”尼奥信手翻着书页,“这种文字我从未见过,即使是学院图书馆里也没有这样的字啊...不行,没有对照完全无法解读出来。”当尼奥一筹莫展时,手上的古籍被翻到了最后。与前面写满文字不同,最后一页上仅仅用不知名的颜料画了一个黑色的图案。
尼奥定睛看去,书页上图案呈一个圆形,其中花纹繁复,乍一看还不觉怎的,一旦看着久了,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一些发胀。尼奥意识到这个花纹必定有奇特之处,盯着它的纹路,希望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好啊...”一个听不出感情起伏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尼奥脑中,“你是谁?”尼奥发现这声音仅仅出现在自己脑中,并不是外界传来的,他却也不慌乱,只是四处观察房间内有无异样,并开口问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知道‘贤者’了是么?”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你应该知道‘贤者’是被掩盖的存在,而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的。知道太多事情的下场,你可以想象...”
尼奥听着,知道那个声音肯定会接着说下去,于是也不急着回答。果然,“你的天赋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必定与‘贤者’有关,否则我现在也不会与你交谈。我可以感受到你心中对自己无力的不甘,虽然你好像将自己的感情抑制住了,但内心深处始终是你无法欺骗的地方。”
“你究竟想说什么?”尼奥皱着眉头回复这个声音,同时开始思考,它所说的是否代表它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你不必担心,我对你没有危害的。相反,我是来帮助你的?”平淡的声音却莫名让人产生一种信服感。“帮我?你连我的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怎么帮我?还有,你的身份究竟谁什么?”尼奥却没有相信那个声音所说的,而是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只是前人留下的一丝痕迹罢了。至于帮你,我能够感受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你,似乎在渴望着力量,能够让你与同伴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力量。”尼奥被说中心事,沉默了一会,然后发问:“那又如何?你自称是一丝痕迹,那又能对我有什么用...”
“呵,”那声音轻笑,“我是无法给你力量。但这本书,或者说这个纹章不同,它是‘贤者’留下给后人的。如果你愿意,通过这个纹章,你可以获得‘贤者’的传承。你愿意吗?”
尼奥思索着,尽管对方说的对自己有很大吸引力,但却不能判别真假。在他迟迟无法决定之时,身边突然点点光芒闪烁,随后学院院长出现在房间内。
尼奥正疑惑为何院长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它的声音却在屋内回响,“我可以说好久不见了么?星之圣人福斯?”
难道院长和这个声音认识?不对,它说它是前人留下的,而且从那本书的古老程度也可以判断一定经历了很长岁月,院长怎么会和它认识?还有,院长之前告诉我他看过了古籍的内容,可那文字在近百年根本未曾出现过,否则我不会不认识的啊。
尼奥脑内思索不断,却看见院长并没有回复那个声音,反而看向自己,“尼奥,我果然没看错你的天赋。现在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你需要的是一个选择。”
“选择?”“没错,你可以选择听它的劝说,通过这个纹章获得‘贤者’的传承,从此你就走上了‘贤者’的道路。”院长一点点解释,不急不缓,“你也可以选择不听从,靠你自己摸索着前进,但这样一来,你或许会再次走上歧途,或许会一生无法取得半点进展。”
“虽然选择权在你,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继承‘贤者’的遗产,这样你会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不会始终呆在同伴背后,而且,我们这批上一辈的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还得靠你们接下我们的担子啊。”语重心长地,一字一字被院长吐出。
是么,‘贤者’的传承啊,可以让我和同伴并肩,不必在他们的背后做些琐碎的事情;若是放弃,靠自己还不知道能走多远,靠自己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那,就这样吧。“我决定了!”尼奥直视院长,“哦?你想好了么,是否继承‘贤者’的遗产?”
“不!虽然我对前路一片迷茫,虽然我对自己没有自信,虽然我渴望能够与他们并肩。但是,我无法想象接受前人馈赠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或许我可以变得强大,或许我可以做出与前人一样的功绩,或许我可以挺身而出保卫身边的人...我很期待那样的未来,但我终究还是我。”
“前途迷茫又如何?心有不甘又如何?一生碌碌无为又如何?至少我可以清楚地知道我自己还在这里,至少我所得到的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我敬仰那位贤者,因为他不仅在生前为守护这一方世界而奋力,也因为他死后仍惦念着他所热爱的地方。我敬仰他,不代表我会成为他!我的天赋似乎与‘贤者’有关,于是你们便认为我可以继承他的遗产,认为我可以成为下一个贤者,成为下一个他!”
“我不愿意!偌大世界,绝对不止我一人能够继承这所谓的遗产,交给那个人吧,如果他愿意就让他成为下一个贤者,让他去担负起未来。你们可以说我胆小怕事,逃避责任,可那又如何?”
“我将尽自己所能,成为我自己!因此,院长,还有古籍中的前辈,我决定放弃这一踏上通天之路的机会。我可能错了,我可能后悔,我可能在未来自怨自艾,但现在我问心无悔!”
尼奥第一次表现得如此直接,或许他将埋藏了十几年的情感一时爆发了出来,即使是天赋带来的抑制也无法阻挡他的真情流露。
“我很惊讶,孩子。”院长没有对尼奥的话做出过多反应,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尼奥的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己出的少年,“你既然已做出了选择,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我相信你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也相信,你未来必定不凡。”尼奥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由地哽咽一声,“我...”院长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院长收回手,从桌上拿起了那本古籍,似乎预备回去了。他将古籍交给尼奥就是为了让他继承那遗产,既然无果,那这本书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就在院长准备向尼奥告别时,“福斯,等会,把书留下。”沉寂了一会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他没有选择继承,但作为前人,我还是想助他一臂之力。明天早上,你再过来拿走这本书吧。今晚让我和他谈谈。”
院长看向一边有些听了这话后有些欣喜的尼奥,说道:“也好,你为他指点一下,对他的成长确实有很多好处。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尼奥,你努力吧...”
尼奥目送着院长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耳边再次出现不知名的声音,“现在,你把你的天赋是什么告诉我吧,我来与你共同探讨,相必比你一人摸索要好。”同样的声音丝毫未变,尼奥却感觉这里面好像多了一些感情?欣慰,还是遗憾?无法说清。
......
第二日清晨,尼奥将古籍拿去了院长处。一抹疲惫挂在脸上,但院长还是从尼奥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
尼奥向院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福斯,你的这个孩子不可小觑啊。也许他这样选择反而是对的呢。”院长淡淡一笑,关上门,“是啊,不然我怎么会选他继承你的遗产呢?贤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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