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街边路灯发出的光芒打在人们脸上,一张张脸庞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森罗万象。有的在诧异,有的在惶恐,还有的互相窃窃私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
人们张合嘴唇发出各自的声音。
艾德斯与莉莉娅窜进人群里,向里围走去。
然后听见了人群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来。
“哇啊啊……”
那声音断断续续,凄然无比。
终于挤进了前面,看到眼前一幕,莉莉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同时紧紧握住艾德斯的手臂。
在人们包围中的是一名跪坐在地面上哭泣的女性,对方的肤色透露出一种病态般的白,发丝凌乱,衣着破旧,一张脸庞看上去毫无血色。
此刻她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眼球都快从眼眶中凸裂了出来,泪水将整张脸都打湿了,像是从坏掉的水龙头里不断奔涌。
女人怀中的是一个男孩,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皮肤有些枯黄,脸上的神态看起来就像是安然地睡去了。
本该是这般祥和,然而画面却凝固在男孩胸前的那一大片暗红的色彩,仿佛在胸口处盛开了一簇妖艳的曼陀罗——那是一个涓涓的血窟窿。
“快醒一醒啊……”女人将男孩的脸抱在自己胸前,死命地呼喊着男孩的名字,可是早已失去生机的男孩无从回应她。
人群中传出了叹息声。
许久,女人终于认清男孩已经离去的事实,身形颤抖,不住悲泣。
艾德斯毫无表情,只是默默注视着人群中的母子。
“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四周的人们议论纷纷。
忽然这个时候,有人将视线对准了他。
“那个家伙!新居民!”
“对,那家伙一来我们这里就有人死了!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是谁附和了一声,于是周围的人们全都将视线投向艾德斯。
人群中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猜忌甚至是憎恨,好几个人捏紧了拳头,双眼中出现了愤怒的血丝。
艾德斯看了一眼那位跪在地面上抱住自己孩子的母亲,只见她轻柔地拨开了自家孩子额前的头发,吻了男孩的额头。
“快说出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人群中激动的吼声一波接一波,夹杂着人们的愤怒向艾德斯袭来。
但是他没有说话。
就在一个男人捏起拳头,怒不可遏地向艾德斯走过来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莉莉娅?”
现在少女正在他身前,用她那小小的身体替艾德斯抵挡那些恶意。
“大家,请听我说……”处在人群中的她说起话来有些怯懦,颤颤巍巍道,“这与艾德斯先生没有关系。”
“为什么?”
“因为……”莉莉娅不假思索地说,“艾德斯先生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小孩子的话能相信吗?”
“谁知道,说不准这女孩也被他骗了呢。”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莉莉娅的话。
人们的视线越来越密集,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
那是艾德斯捂着嘴发出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事情,但是又极力遏制自己不发出大笑来。
“你们这些人啊……噗……哈哈……”
结果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于是笑出了声。
莉莉娅不解地看向他:“艾德斯先生……”
被他这么一嘲笑,那些想要围上来的人们脸上更加难看了。
“你这混蛋……”
人群中突然飞过来一只酒瓶,那个瞬间艾德斯将身前的莉莉娅一把推开,只见那只瓶子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胸前,褐色的酒液与玻璃残渣四下飞溅。
“艾德斯先生!”莉莉娅惊慌地看着他。
然而他只是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人群中。
“想要找死吗?新居民。”
面对人们的恶言相向,艾德斯金色的眸子中掠过一丝玩味儿,轻声开口道:“果然是这样,人就只会在比自己弱小的对象身上寻找支配感……”
“够了!别再听那家伙胡说八道了!”只见一个人这么号令道,“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可是……”莉莉娅还想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艾德斯将手掌轻轻放在她头上,以柔和的语气道:“可以了,莉莉娅,我很开心你在人前为我辩解,不过现在……”
莉莉娅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忽然间他松开了牵在一起的手,转身对某个方向开口道:“差不多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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