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啊，你真的你死命拒绝的是数百少男少女做梦都不敢想的福利吗？”
我对着话筒摇摇头，感觉自己跟不上散夜的节奏。
“那可是我亲姐姐啊。”
我感觉电话那头的散夜也很崩溃。
“那不是更好吗？！”
我提高了音调，不可思议的说出了至理名言。
说完话后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半晌才传来一声叹息。
“你的脑回路真是惊奇，我认输。”
散夜轻轻叹息后无奈的说。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啊！”
我顿时心情大好，握住门把的手压了下去，眼看就要推开门走到外面。
“等一下。”
还没等我把脚迈出去，我本来以为已经被散夜挂了的电话又响起了声音。
“对方可是有好几十啊，而且个个手持武器凶悍异常，你真的要去？”
散夜口风一变，轻声对我说。
我握住门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散夜的这句话，让我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那个夏天。
……
那是一个我感觉能把沥青烤化的夏天。
宣布我高中生活开始的开学那天，正是阳光最毒的那几天。
本来我觉得那天只有校长的全校讲话而已，编个理由请假，明天再去也罢。
可是双叶生拉硬拽，一哭二闹三打我，终于把我拽出了冰凉的空调房。
那头的太阳毒的像是要把我身上每一滴水分榨干，等我和双叶拎着书包到了学校，连本来积极的双叶也变得异常后悔。
被汗浸透的衬衫黏在我的后背上，让我感觉浑身上下都非常非常难受，礼堂里也不可能有空调，人挤人的情况下本来就闷热的场合变得更加无法让人忍受。那个像是在衣服里塞了一座山似的胖校长念起稿子没完没了。在一片哀怨声中，我悄悄挪动脚步，终于从礼堂后门溜了出去。
就在我靠在礼堂后小树林里最粗的那棵树，呆在一片阴凉的树荫里打盹时，那个**的拎着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孩来了。
他把那个男孩拎起来，再丢向地面，拎起来又丢向地面，一直反复的同时还不断说着些什么，当时我还以为这个壮小伙子在说话讹诈那个瘦男孩的钱财。我藏在树后面，心里微微做苦，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本来准备藏着不跳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被那个摔在地上的男孩发现了。
他没有大喊大叫，只用异常绝望的眼神向我求助。
真是的……我可不想当什么英雄啊。
“喂，别打了。你没看见他很疼吗？”
我深呼吸后从树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到树前，嘴里念叨着这句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话。
“别狗拿耗子，小子。”
萧遥把那个男孩又一次抓起来丢出去，这次我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说“还敢不敢了？”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个男孩挑战了壮小子的权威，所以就要挨打吗？
我的内心脑补出这个故事的瞬间，身体已经准备要扑将上去。
【对方可是比你高半头啊，而且体格也比你壮，真的要扑上去？】
当时我的内心问出了这句话，而我的回答是……
“嗯！”
就在萧遥第不知道多少次揪着那男孩的领口把他揪起来时，我还是轮着拳头大喊一声扑了上去。
“别因为自己个子壮就随便欺凌弱小！”
那是我当时喊过的话，现在一看这话说的简直像是中二病还没毕业。
“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
萧遥把手上的男孩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肩膀，目光不善的看向我。
“喂，小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现在就回礼堂再当没看见这事儿，那我就当你没打我这一拳。”
萧遥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堵墙。
我平静的看向这个壮小子云淡风轻的说：
“滚！”
帅不帅，酷不酷？是不是感觉我当时就是场面的主宰、隐藏的高手？
如果下一秒萧遥的拳头没砸在我脸上，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疼疼疼疼疼。
这真的是人类的拳头？
我趴在地上，捂住自己开始流血的鼻梁想。
现在我感觉自己能去逼乎回答一下【装B后被一拳撂倒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了。
感觉真是丢人啊。
“逞英雄的小子。”
他一拳撂倒了我后，留下一句话又向那个瘦男孩走去。
“站住！”
我也分辨不清当时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信念支撑身体站起身来，再向萧遥发出怒吼的。
也许是愤怒，也许是不甘心，或者也有可能是那所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吧。
我再一次扑了上去，用尽力气拿拳头乱无章法的抽砸萧遥。
“滚开！”
他吼叫后大力挥手，我就又被像是个布偶一样丢了出去。
“历史上你这种没实力还爱出头的人，永远死的最快。”
我听见他十分不屑的声音在头顶传来，手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居然握紧了拳头。
再一次，我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不过这次我应该更惨一点，新换上的校服满是沙子和小石粒。
“对啊我可是个没实力的，可是哪有没实力的爱出头啊？”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边念念叨叨的说话边抬起头看向萧遥的眼睛时，他的眼睛多出了些敬重。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他这样的人啊！我要是不给他出头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我不出头，谁还会为他出头？”
我指向躺在地上尸体一般的瘦男孩，大声嘶吼。
现在一想，自己的话果然好中二啊……
萧遥看着我的脸愣住了，而就在他愣住的瞬间，我挥出一拳打中了他的正脸。
砸入肉体的感觉在拳头上传来，我感觉自己的拳头不像是砸中了萧遥的脸，更像是砸中了一块钢板。
这家伙就连脸都这么硬啊。
我揉着自己发红了的拳头，摇摇头想。
“既然你那么喜欢逞英雄，那我就好好让你从中二病毕业一下。”
萧遥一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说完他就轻轻活动了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我清楚的听见他浑身上下骨骼的爆裂声，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那就来吧！”
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男孩，深呼一口气说。
……
两条死狗一样的我们被场外巡视的老师抓到时，已经过了快要半个小时了。
我还记得那天身体有多痛，但是萧遥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眼睛边不仅被我成功打的青了不小一块，也累的趴倒在地上只喘粗气。
那个男老师本来想一手一个把我俩拎回去，试了试发现太重只好叫了四五个人才把我和萧遥抬到了学校医务室。
然后等到第二天，我们俩在全校师生面前做了不亚于校长讲话长度的检讨。
除此之外，还附加把学校里所有花坛打扫干净。
我和萧遥干了整整一天，然后在黄昏时，我们两个累到坐在学校外的马路边，互相看了对方满是泥土的脸后，很有默契的笑了起来。
萧遥先开口跟我道歉后，讲了那个被他殴打的臭小子的故事。
那家伙看上去瘦弱，实际上他撑着有一个混社会的表哥，从初中开始就在班里横行霸道欺凌同学，萧遥接到举报后一直在找他，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和萧遥升上了一所高中。
他说完这些，又开始扭过头看着夕阳讲自己以前的故事，我还记得他大手一挥，说什么【既然正义和法律惩戒不了他们，那就让我来吧】这种中二的话。
正值中二时期的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被他的话鼓动了，直接加入了他的反暴组。
那就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用诸葛老爷子特别有逼格的一句话改过来说，那就是【尔来二年有一月矣。 】
……
“岳父啊，你玩过GTA5吗？”
我握住门把，没有正面回答散夜的问题。
“那个打砸抢游戏？没玩过啊，怎么了？”
他冷静的声音在扬声器中传来。
“那个游戏哪儿都蛮有意思的，就是剧情模式的最后一个任务，让我非常非常不爽。”
我感受着门把上丝丝寒意，眯起眼睛说。
“在那儿游戏的最后剧情中，你要从两个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中选出一个杀死，因为他们一个得罪了FBI另一个得罪了一个大黑帮，要是你不杀掉他们其中之一，你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尽量让声音平稳的叙述着。
“我谁都不想杀，所以那个游戏给了一条还算不错的选项。”
手机被我下意识的握紧，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就是不管黑道白道，只要想要夺走我的朋友，那就全都把他们干翻！”
我朝向手机吼着，像是个疯子一样。
“我游戏玩的菜，存档读档存档读档试了整整五个小时，玩到自己恶心吐了三趟，终于还是把游戏通了关。”
喘了口气的我缓缓对话筒说着。
“可是萧遥这次和游戏不一样，他这档子事不能存档也不能重来更没有金手指，就算我只是一时热血上头，也必须去救这个只会惹麻烦的臭小子，不为别的，至少不留遗憾罢了。”
我说完后握住手机等他说话，我早就做好了中二后被散夜笑话的准备了，可那边一直没有声音，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挂断了。
“你门外的垫子下，有一串不知道是谁粗心留下的钥匙。”
散夜忽然开口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然后你门口还有一辆不知道谁忘记开走的95新黑红色KAWASAKI Ninja 250 ABS摩托车，大概今年五月份落牌，使用不超过八千公里，也不知道是谁丢掉的，真是浪费啊。”
我听着散夜装模作样的话，实在不想打断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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