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不您再看一看?我这手艺,这皮毛,九黎镇就没有第二家。”小贩从行囊中拿出更多不一样的貂皮大衣,“您摸一摸,这毛顺不顺,都是雪山上野生的貂绒。”
元长安心想这山上的貂真可怜,难怪最近很少见了。
“先生,您穿穿试试看,不暖和就白送您了”小贩依然在喋喋不休。
元长安扶额,这是流动的小商贩,商摊的位置都被占满了,又不愿意放弃这次挣钱的机会,只能在大街上四处行走叫卖,小贩一眼看中了元长安,觉得他是豪门商户的公子,说尽一切好话要把大衣推销出去。
“先生在这里是在等一位女孩吧?”小贩看出元长安对大衣质量如何并不敢兴趣,于是打起了感情牌,“您想想,这么冷的天,还是有女孩很爱漂亮的,一定要在心意的郎君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穿着裙子出来和您幽会,即使是花前月下女孩还是会冷的,您的怀抱再温暖也不如送女孩件大衣遮寒啊,她的心里身体都会暖和起来。”
元长安想了想,默默地掏出了银子。
这件大衣非常宽大,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元长安穿在身上确实十分暖和,雪花飘落穿上貂绒有种出尘般贵公子的诗意,他觉得十分满意,钱袋空空的感觉就一扫而去了。
元长安轻轻拍掉雪花,想到云芊之前一定很冷,偷偷打了几次喷嚏,街上的姑娘都躲在爱人怀里柔情暖意,云芊也只敢挽住元长安的手,悄悄的贴近元长安取暖,因为自尊也强忍住不说。
“闪开!闪开!”忽然桥下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人群异动起来,一伙人不顾人堆拥挤横冲直撞像是在追赶什么人。
元长安不想惹麻烦,皱起眉头转身欲走,一个黑影“嘭”地就撞进元长安怀里,肚子里被撞的胃水翻滚,这人二话不说掀开元长安宽大的貂绒大衣就躲了进来,手上握住的剑柄就顶住了元长安的肚皮。
“不要乱动!”婧羽姬用剑威胁住了这个富家公子,“帮我躲开那些人。”
元长安意识到挟持他的是一个蛮族女孩,有着中原女孩晒不出的黝黑皮肤,却有着风华绝代般的美貌是足以震撼中原大陆的绝美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岁左右,个子已经和元长安一样高,两人贴得紧凑元长安感受到了蛮族女孩特有的皮肤紧致而有弹性。
“你!”婧羽姬一脸羞红,啐了一口,恼怒的看着元长安,咬牙,“无耻!”
元长安受到撞击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用他学的贴身防身术反击,其中第一手就是拎住对方的衣领拉倒在地,使用贴身搏斗的的技法还击,但元长安下意识抓住对方,却没想到蛮族服饰与中原大不相同,男人大多袒胸露乳,女人只穿抹胸,元长安这一手没有达到制敌的效果,却抓住了婧羽姬的酥胸。
天地良心,这是无意为之,元长安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脑子一时不清不楚地下意识居然揉了一下,虽然没有云芊说的那么大,但已经发育的很不错了,手感极佳弹性十足。
但没有让元长安发表感想的时间,黑衣人扒拉开阻挡的行人已经追到桥上,婧羽姬将头一钻,全身藏进了貂绒大衣里面。
“人呢?”黑衣人前后反复查看,“怎么到桥上就不见了?”
云长安看到这几人鞋间上带着血渍,心知这些人绝非善类,不自觉往后小退一步,被婧羽姬的剑立刻顶住了腰间,只好依靠在桥栏上但愿这些人没看见,但元长安的貂绒大衣太张扬了一些,黑衣人一齐向他围了过来。
“这位公子,有没有看到有个蛮人从桥上跑过去?”黑衣人见元长安一身王公贵族的气度也不敢造次,柳叶刀已经回鞘。虽然他们肆无忌惮也不敢当街拔刀造成混乱以免影响大计。
“桥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没有注意到。”元长安摇摇头。
黑衣人在元长安身边走来走去狐疑地看着蓬松的大衣,“公子是哪家的少爷贵气非凡,穿这么长的貂绒大衣?”
“怕冷。”元长安说,“不是什么有名的家姓,不说也罢,今日恰好来镇做点生意,不知几位是?”
“公差,正在追捕逃犯,还望公子配合。”黑衣人快速亮了一下腰牌,还没看清就被衣裳遮住,又从上至下扫视元长安,发现脚下有两双鞋子,手上刀刃缓缓出鞘,“公子衣服里面还藏了一个人吧。”
一头秀丽的长发从大衣内扬起,婧羽姬拆开了挽在一起的蛮族发饰,尽数散开,巧妙地扎了一个中原贵族少女的鱼尾辫公主头发,反过头靠在了元长安身上,好似亲昵的情侣一样受到了惊吓互相拥抱。
“我妾室……”元长安尴尬的笑笑,实际上婧羽姬剑尖已经顶住了他的胸口,也是不得不配合。
黑衣人虽是看出发型有很大差别,但女子背向他,同样拥有中原内少有的金色头发不得不引起怀疑,“蛮人小妾?金发的蛮族部落中只有黄金家族偏多吧。”
“也不是仅仅只有蛮人才是金发……西域那边藩国的胡人近年生意也做到我们这边来了。”元长安心里觉得不妙,金色的头发毕竟太惹眼。
“还望这位姑娘转过身。”黑衣人伸手挡在了元长安的前面,做出请的手势,右手紧握住了长刀。
元长安也只好看着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不知她作何想法,迟迟没有动静。
“听不懂中原话吗?”长刀出鞘,周围的黑衣人尽数上前将两人围住,“那只有得罪了!”
忽然,婧羽姬按住元长安的头,两人转换了身形,元长安挡在了婧羽姬的脸,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温热的樱唇吻上元长安的唇瓣,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雪般地让元长安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脑中一片空白。
周围行人和黑衣人都惊呆了,这是怎么样忽如其来的戏码?蛮族人奢靡之风竟然如此开放?
蛮族帐篷的天空上发出一道红色焰火的信号弹,黑衣人有点惊讶,“求援弾!”
所有黑衣人神色凝重,这个小镇居然遇到了让他们棘手不得不求援的敌人,黑衣人立刻想到,“那个蛮族女人跑回他们营地了,不能让计划有疏漏,快走!”
黑衣人也顾不得元长安又急急忙忙地往最大的蛮族帐篷中赶,脚下轻功施展,跳下桥点水踏行,眨眼间就越过水面。
“中原人的轻功。”婧羽姬忍不住赞叹。
“点水的时候有水花,练的还不到火候。”元长安表示不屑。
忽然寂静了一瞬,“啪”地一声,婧羽姬没忘给元长安左脸一个耳光。
“你准备怎么死吧?”婧羽姬推开元长安,拎住了他的衣领。
“明明是你先……”
“闭嘴!”
元长安很识相的闭嘴了。
“你没有出卖我,我们两清了。”婧羽姬又狠狠给了元长安右脸一耳光,两边都挨了一巴掌。
“你这……这……不是说两清吗?”元长安两旁脸颊都被打地火辣辣的疼,顿时有点懵。
“这巴掌是你刚才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婧羽姬说,“要是在我们部落,你这种人双手会绑在马后面,我亲自纵马要将你拖死八百里才能解恨。”
“我本来还想梦想策马仗剑走天涯,看一看蛮荒部落的繁华。”元长安认真地摇了摇头,“现在觉得还是算了。”
婧羽姬冷冷盯着他,并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眼神中透着太古铁皇般冷硬的威严,元长安稍稍有些惊异,看着她金色的头发,或许者真的就是黄金家族,如果这里是蛮族也许她真的说到可以做到。
“两位你侬我侬地说完了吗?”冷冷地声音从一旁传来,“可以让让?挡着我的路了。”
云芊嘴上叼着一根糖葫芦,手上还晃晃悠悠地拿着根糖葫芦,这是有多爱吃的女孩,她面无表情仿佛女王般冷峻,以一种漫不经心的的姿态缓缓走来,透过雪花朦胧,眼里似有雾水凝固。
“你什么时候来的?”元长安瞪大了眼睛,浑身有些不自在,好像正在偷窃的小贼被人当场抓住,心里感觉的称重的压抑。
“不久,你和你的蛮人小妾的当街热吻的时候,实在是太激情了。”云芊盯着婧羽姬半响,“很好!很漂亮!元长安你很了不起!这么一会就找到个这么漂亮的妾室,真是恭喜你了。”
“不不不……”元长安连忙摆手,想要解释的时候舌头忽然就开始打饶,他想不出要怎么解释才好,全程他都是被婧羽姬用剑逼着,前因后果根本不清楚,只好怒视婧羽姬,“你……你……”
“她是你老相好?”婧羽姬用胳膊肘捅了捅元长安。
“不是你想的那样……”元长安摇了摇头,“帮我解释一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哦。”婧羽姬一脸明白的样子,正色十分严肃对着云芊,“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不是他的小妾,我被一群人追杀,刚才情急之下才这么说的。”
“对……对……”元长安面有喜色。
婧羽姬装作靠在元长安肩上,一脸郑重地说,“这个男人现在归我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我不会允许他纳妾。”
“他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云芊一字一句地说,“是死是活!娶妻纳妾!都跟我没关系!”
“这样最好。”婧羽姬诡计得逞,忍不住嗤笑。
“你乱说什么!”元长安恼怒地对着婧羽姬怒吼,转脸对着对着云芊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因为迎面来的又是一记耳光。
“滚!留着话跟你的蛮人老婆说出吧!”云芊终于感到这个冬天很冷了,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像一把利刃刺进她的肌肤,心里的委屈决堤一样涌灌到全身各个角落,如坠冰窟。她提着裙子,只能跑开,跑的越远越好,鞋子里面流进了雪融化的冰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刺上。
“嘿!你买两个糖葫芦是准备分给谁你一个吗?”婧羽姬在云芊身后忽然喊,“要是不吃了,不如给我。”
云芊恨恨地回头,毫不犹豫地将手上的糖葫芦一摔,冰糖掉在地上裂的粉碎,“买来喂狗的!”
“我从没想到过,蛮族的女人会有像你一样狠毒!”元长安恶狠狠地看着婧羽姬,“你现在满意了?”
“比起你们中原人还差了不少。”婧羽姬冷笑,“我现在很开心。”
“你!”气急中的元长安动手了,他苍白纤细的手从袍子中探出,不顾平日以来遵守的礼节抓了过去。
“就凭你也想动手?”婧羽姬要教训一下这个贵族一般的公子,却没想到那双看似不经风霜的手上有如此大的力道,死死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婧羽姬挣脱了两下居然没有挣脱开,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不简单,左手迅速拔出腰间的“银珀”,元长安另一只手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击在了婧羽姬的虎口,手腕吃痛,握住剑柄的手也不自觉松开,元长安乘势接过了剑柄。
“是把好剑。”元长安夺剑之后小退两步,轻弹剑身,一声脆响引发颤鸣。
“你会武功!”婧羽姬知道她小看了这个中原的公子。
“你最好能解释一下这些事,不然,看我心情可能会把你抓给那些人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心情糟的很,耐心很是有限!尽快回答我!”元长安用剑指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你问那么多,我一口气怎么说得完。”婧羽姬扭了扭酸痛的手腕,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说,“刚才那个女孩叫你元长安吧?我叫,婧羽姬。”
“蛮族里面的姬是公主里面的意思吧?”元长安摇了摇头,“金色的头发,这样的名剑不是一般部落可以拥有的,你果然是黄金家族,诞生统治整个蛮荒之地的蛮族大君的家族。”
“元似乎是中原皇室的姓吧。”婧羽姬耸了耸肩,“我确实是黄金家族里面一个不怎么值钱的公主,兄弟姐妹一大堆,我厌烦了天天对着那群人,就跟着一个蛮族马戏团来中原玩了。但我最好的朋友,就在刚才她为了保护我,被你们中原人杀了。”
“元朝和蛮族通商已久,虽然在各国少数顽固抗蛮的声音也有,但也不是那么得人心了。”元长安问,“他们是为了杀你这个蛮族公主?”
“他们说的,可不仅仅只是杀我。”婧羽姬带着毫不怀疑的眼神,“他们要杀的是这个镇上所有人,我无意跟踪到了他们,却以为我撞破了他们密谋,他们不会放过所有人,如果你想活命最好尽早逃走。”
“不可能?”元长安摇了摇头,“这里是元国边境的小山镇,离天京皇城虽有百里之遥,也在天子脚下,各国就算有所图谋也不敢如此造次。”
“他们恰恰就是你们元国皇帝的龙狮卫。”婧羽姬张开手,那是黑衣人身上的腰牌,刻着火焰狮头的纹耀,元长安瞳孔紧缩,没有比人他更熟悉这个腰牌,他们连夜杀入皇城里没有任何顾忌见人就杀,无人幸免。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元长安眼中仇恨的火苗星星点点般凝合在一起被重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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