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乱世的火焰,燃烧世界,或者燃烧自己,我不死亦不熄。」
元朝初年,太祖皇帝元未央一统九州十二国,举国之兵力九次北上征讨蛮族,令北边蛮族部落无不闻风丧胆,退至北祁山。却耗尽全国财力兵力得到一片不能耕种的荒芜之地,国库不堪重担民声哀怨,元未央不得已撤兵回朝承诺:“还天下一个太平的治世。”
好景不长,太祖皇帝的承诺还未能实现却因为连年征战已是病重,他的朋友都已经死在蛮族的土地上,最后一人孤独的死在了未央大殿,元朝十八年太祖皇帝元未央带着他未完的抱负离世,留下一个偌大的江山给他的儿子们……
元朝二十六年,天京城,皇宫。
“隶王军杀进来了!快跑啊!”太监宫女们连跑带撞呼喊,若是运气不好撞到黑甲的军士迎面便是一剑,这个晚上,尽是带刀剑之人。
一队黑甲部队从正午们进宫,他们手中是百炼钢的利剑,身上的的铁甲上是狮首的纹耀,身后披着火红色的大氅,隶王的重甲护卫队,龙狮卫军!
四处的火光,烟雾弥漫冲天,四百年历史的皇城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诸侯王的军队首次踏入了这片属于皇族的禁土,太监宫女们慌张逃窜并乘机偷走一些皇宫珍品逃离曾经是他们一生囚笼的皇城。
军队蜂拥入城,统一而有力的步伐,军士们被这美轮美奂的皇城深深震撼了,他们原本住在北边的荒芜之地,最好的的房子也不会过石砖瓦房的小楼,而皇城之内华丽的楼阁宛若天上仙宫,都是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这是多少代人的心血铸造,而如今属于他们了,属于他们的王!
“恭迎隶王入主天下!”龙狮卫军将手中的剑插入地砖,半跪屈膝,分为两队阵列排成一条笔直的道路。
一声马嘶长鸣,白色的影子从宫中驰道飞奔,那是隶王的坐骑“白隙”,它跑起来会感觉身边的事物如隙间小道不断变小,极速的马仿佛不知劳累,最终它停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面前,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两个醒目的金字“未央”。
隶王下马,腰间挂着他的名剑“影绝”,踏着层层石阶走向了未央宫,像一位登基的王……
隶王终于又踏上了这座宫殿,熊熊燃烧的火焰印在隶王的褐色的瞳孔中,极亮,目光生冷,如同万古不化的冰,又似永世不灭的乱世之火。
从前这里是一座奢华的王宫,梁木上雕琢的九龙九神,赏赐下来的黄金可以铸造一座金殿,隶王轻轻触摸梁柱,想起了很多往事那是很久以前,元未央坐在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孩子们拼命的想往爬上这根柱子,那上面有一颗世界上最大的夜明珠,你拉我,我拉你,最后谁也没有爬上去。
元未央看着孩子们也不言语,脸上带着宠溺的笑。隶王忽然感到有些疲惫,他不明白父亲的笑意到底是对着谁,也许是大哥、二哥、三哥,会是自己吗?他想不明白,也永远不知道答案了。
他不敢再想,转过头,骤然发现那龙椅上坐着人,下意识挥剑砍去,那个位置只能属于皇帝,或者他自己。
“元隶!”那人大喝,他手中也有剑,剑纹繁复,帝承之剑“太清”,两剑相互间对撞出火花。
“是你!我还以为你逃了!元承武!”元隶凝视着他,深褐色的眼眸中流动着火光。
他立刻确认了对方身份,元朝当今皇帝,元承武,他没有乘乱军逃走,而是带着他们家帝承之剑“太清”坐在了王座上,等待元隶的到来。
“乱臣贼子!”元承武冷笑,“皇帝到最后终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我们的父皇都是未央皇帝。”元隶寒声“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你坐得,我也坐得。”
元承武冲着他嘶哑地大吼:“八百年来,都是嫡长子继位大统为名正言顺,你一为四子,二为庶出起谋逆之心是犯上作乱!父皇分封诸侯各地,你为隶王理应坐守封地北抗蛮族,今日带军入皇城已是破了八百年来的禁忌,皇室如何再能威慑诸侯?天下即将大乱都将因你而起!”
“今时今日不都是你逼我的吗?我七次北征蛮族重振父皇伟业,回到封地时,你却要废我的王!”元隶一念至此,手中影绝剑毫不留情,刺剑中带着尖啸的杀气。
“我本以为你当了诸侯王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还是小时候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元承武深深叹息,眼神中的怒火使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愚蠢!父皇当年胁迫天下诸侯尊他为皇帝是因为蛮族入侵中原,他是乱世中的英雄!统一了十二国的力量来抗击蛮族,九次征讨蛮荒之地,才迫使蛮王退至北衍山。常年征战已经是民不聊生,男丁凋零,大片的田地废弃,若是继续北上,国之基业将亡!”
“也许吧,我不像你从小坐在东宫中读那么多书,我小时候就离开皇宫去我的封地了,多少年了我也记不清了,那里也很荒芜,地上不适合种粮食,我过着和蛮族一样的生活,有时狩猎有时当个牧民,我很羡慕你,住在大宫殿里面衣食无忧,只因为父皇很疼爱你,将来会把皇位传给你。”元隶剑在颤抖,那是莫大的悲伤在感染剑身,“但我也想证明自己,我一样有能力继承皇位!我再次举起父皇的大旗北征蛮族,你们坐在高大的房子里面却来对我指手画脚!令我不能出自己的封地!但我依然要北征,我们打败了蛮族的可汗王,带来了万世的臣服,但回到封地却没有胜利的赏赐,只有要废王的圣旨!原来,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我不该和父亲比肩,我是个庶出,你们从小就看不惯我,但明明你们这些人是那么软弱,父皇却把我发配到最北方的封地自生自灭!你们全都看不起我!”
“我要废的不仅仅是你的王位,更是元朝九国的诸侯王,诸侯必乱!乱世的火星会蔓延整个天下,我明知帝朝的命数如此,但还是想守护这个脆弱而短暂的太平。”元承武毅然决然地挥剑,顷刻之间交击了上百次,溅射的火星闪耀在双方眼里。
他们之间再无兄弟之情,只有仇恨、愤怒、不甘,就像是乱世的一团火将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事物点燃,焚烧殆尽,王权之间的战斗,不死不休!
“王道与行!”元承武剑锋一抖,传承千年的古剑太清剑龙纹仿佛睁开了眼睛,咆哮整个世界,那是无可抵挡的帝王之剑,元承武从小便是太子不仅仅是读天下最多的书,也学习了天下最强的剑术,自小就有最好的剑术老师。
此刻元承武想起老师的话,“帝王的剑术只有两种,当皇帝拔出剑,天下为你而战,是掌控天下之剑的剑术,诸侯会畏惧你、顺从你,是王道之剑。”
“哪还有一种呢?”小元承武问。
“绝杀之剑!当皇帝亲临战场,即是绝杀,你就不再是皇帝了,你的剑就是你的生命,一怒而杀百万!是王威之剑。”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元承武一剑一式都是皇帝的威仪,不可披靡的力量!剑刃再次相碰,太清剑的剑气击在影绝剑上发出激烈的震荡。
“影绝比起太清来说果然不如。”元隶轻抚剑身的震荡消去对剑承受的力道,“父皇传给了你天授的剑术,帝承的王剑,这种父爱我从来都没有得到!从小我就争不过你。”
元隶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演武场,皇子们在对练剑术。
“这只是一场试手,莫伤了和气,点到为止,兵刃脱手为败,开始!”
元隶练的是猛攻的剑术,他没有手下留情,一出手就是要毫不掩饰的杀机,剑尖直刺脖间,没有剑术中繁复的变化,是必杀的一剑!
元承武的王道之剑重守,稳重蓄势中后手待发,他连退三步,先避其锋芒,再脚尖扎地稳住身形,手腕反转,在手中转了一圈,形成了一面圆盾一般的防御,元隶刺入元承武的剑盾之中他的剑就被带着转起来,元承武急骤又反转一圈,想将元隶的剑转脱手,但元隶咬住牙关,把剑回撤,硬是没有脱手,但他的手腕已经发肿。
“你输了,你的手挥不动剑了,再打你的骨头可能会断裂。”元承武剑持立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元隶。
“我还没有输!右手挥不动了我还有左手,左手挥不动了,我还有牙齿!”元隶再度扑上,仿佛又刻骨的仇恨,那双褐色的眼睛仿佛又极烈的火在燃烧。
“顽固的小子。”元承武举起了剑,用剑脊狠狠的挥在了元隶头上……
“谁又服气做一个庶出的皇子呢?我要做天下的皇帝!”着是小元隶被打晕前最后的想法。
“你小时候就有三个剑术老师,都是一等一的剑客。”元隶挥动影绝,“我在军中学的剑术或许真的不如你,但我从很久开始就有一颗想杀你的心,我每天都在练如何挥剑才能杀了你,我练了一万次,我们之间该做个了结了。”
“那就来吧,我们之间注定了只有一个可以活着。”元承武保持着极度的谨慎,缓慢的变动步伐。
元隶也随着变化走动,双方架起了剑式,又再不断的变换,以免被察觉到进攻的起手剑式,全身的静气神集中在剑尖,丝毫的分神都有可能让对方暴烈而起,这是一种压抑的平静。
极度的压抑,冷静,诡异的不可思议,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强烈的不安感,像是世界上最后平静的圈子,圈子内的两人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对方!
“射!”一声箭响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箭失如流星飞逝,四周的火焰被箭失压迫出一条圆弧线。
寒芒刺破了一切,打破了寂静。
元承武不可思议的看着元隶,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血泉喷涌而出,声道已经被完全洞穿,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元隶,那是一双乌黑色的眼睛,凝聚着深邃的杀气,但此刻眼神中的杀意全散了,带着一丝疲惫的涣散。
黑甲军队涌入宫殿,披着火红的大氅,全身重铠,剑上都有血光,一手将剑插入地板,半跪屈膝齐声,“属下救架来迟!隶王恕罪!”
“何人放箭!”元隶低哑地问,声音似有怒意。
“龙狮卫军,一营三队,雷瞑。”黑甲中走出一人,双手摘下了沉重的头盔,身后火红的大氅一挥抖去尘沙,一头银发抖落极为亮丽,那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眉目如画,看似二十出头,像年轻的贵国公子而非一个杀戮的军人,但那双眼睛如同炽热的火焰仿佛流动着极烈的血。
“无名之辈。”元隶冷若冰霜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在这个乱世谁又甘心只做一个无名之辈呢?”雷瞑跪倒在地上大吼。
元隶沉默良久,或许是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斩杀元武帝者,封破军王,千秋不绝!”元隶抬手握拳,“赏!”
“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雷瞑率先跪喊,手下之人跪齐呼万岁。
元隶双手扶在龙首扶手,轻轻地坐在了皇位上,缓慢地呼吸,新的皇帝杀死了旧的皇帝,太祖元未央可能没想过皇位以这种方式完成了传承,元隶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父皇和大哥坐在这里君临天下,握住了龙椅就仿佛握住了世界的权柄,一切的权力,很多记忆碎片一齐向元隶涌来,他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
他看见了很多人,他亲手杀死的人,命令别人杀死的人,他们都死了,奈何不了元隶,只能跪在他的脚下,万民臣服,很多人的脸混合在一起,元隶也记不清谁是谁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脸,那是一个小孩,似曾相识。
元隶猛然惊醒,“元承武还有个儿子!元长安!他是在这里拖住我,让他的儿子逃走!快追!掘皇城三尺也不可放过元承武之子!杀!无赦!”
龙狮卫军听令纷纷出动封锁皇宫,再无一人可以逃出此地,而他们的手段将是宁可杀错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当夜,皇城之人,无人生还。
元朝二十三年隶王起兵叛乱反抗皇帝的“废王令”至到元朝二十六年,以元武帝战死未央宫而终结,四子元隶篡位大统,帝号称为永祖皇帝。
当众人都以为乱世已经结束时,殊不知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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