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妈的！”我连骂了几句，“这他妈果然是个疯子！”
我没有被外面的机枪陷阱给吓到，反而是让他这一枪的猝不及防给吓住了。
这老头想干嘛？拷问我的良心？我要没良心早就一枪把这里所有克隆人给一锅端了，还能放着他们跑？这要被指挥官发现，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他在赌你会不会带走这个克隆人。”诗诗说。
“关我屁事！”我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从刚才到现在都被耍的团团转。
“那你还可以趁着这个克隆人还是胚胎阶段，”诗诗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杀了她。”
“靠。”我又低声骂了一句。
“不忍吗？我也可以替你动手哦。”诗诗缓缓抬起手，罪天使机甲的也抬起了手，握住分割刀对准了培植罐的女婴。
诗诗看着我，在等待着我的选择。
我沉默了一会，“克隆人是基因复制的产物，被抽离了情感和深度思考的能量，只能算是人类生产能力使用的某个配件，严格来说只是在胚胎阶段的克隆人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
“所以？”
“但我是人类，人类是有人性的。”我一个箭步来到培植罐子面前，使用罪天使的手臂扭开了阀门。
“高速克隆启动，基因排序开始……”
“我靠！”就在我扭开阀门的一瞬间，另一个隐藏程序启动了。
克隆人一般是没有婴儿期的，人类为了快速获得壮年的劳动力，可以直接将一个稳定的基因重组，获得无数个相同的克隆人。
幼儿、少年、青年期会直接跳过到达壮年期，这一般是劳动力型的克隆人。
而智力型的克隆人是则是需要完全模拟大脑的正常发育才行，一般这种克隆人会直接克隆大脑养在培植罐子中。
也被称为克隆大脑。
不过后来科学家很快就发现，这种直接克隆大脑的行为，只会让大脑空有计算能力，而缺失了更加复杂的人类思维能力。
而其克隆大脑的计算力还不如电脑的人工智能的计算力，所以克隆大脑这种技术很快被抛弃；科学家们就发现只有完完整整克隆一个人体和大脑并存才能让克隆人和原生人类一样达到正常的思维水准。
但从培养一个婴儿胚胎的克隆人到成年所需要的时间太久，光是前面20年都需要不断的灌输各种知识来进行学习，到了30岁才能累计到足够自我思考的能力，而成就一名克隆人科学家则需要70年的时间。
对于已经是人类末日的时刻，时间是宝贵的东西，人类自然不可能用70年的时间去培养一个克隆人科学家，即使那个克隆人是使用人类中最好的智力基因。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科学家就研制出一种催生激素，可以使克隆人加速成长，再将所需要的记忆知识复刻到克隆人的大脑中，才完成了现代和原生人类几乎无二区别的超高智力型克隆人。
这种克隆人通过培养罐直接培育，一出生便拥有和成年人一样的体格和智力。
而我刚刚打开的这个培养罐就在做这样的事情，催生的激素通过一根细细的针管注入到女婴的血管里，改变了基因的序列结构以后，在营养液的帮助下，女婴的身躯迅速增长发育。
不一会女婴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那比白骨生肉还要惊悚的多，就像是一颗豆芽拼命地土里生长了出来，突破了大自然的时间规律；女婴原本需要十几年才能长成的身体，在短短的十几秒种内，完全的长大成人！
任何看到这个场景的人，都不能把克隆人成为人类吧！就像是在工厂里看到一个智能娃娃组装了起来，虽然和真人没有区别，会动会跑会说话，但心里总会有异样感。
女婴完美地成长为一名12岁左右的小女孩了。
她睁开眼睛后，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还是幼年期的她很小，但我感觉到她可并不如普通的女孩一样，正常的说话技能和常识性都被直接克隆在了脑子里。
但我还不知道她的智慧程度是什么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先开口问她了。
这个女孩是很安静的类型，恐怕我不开口，她也不会说话。
“周舟。”女孩说。
有名字就说明她的智慧程度是不低的，一般克隆人只是用号码来代替称呼，只有特殊的智慧克隆人才有特别的名字，
“你有继承什么记忆吗？”我问她。
克隆人为了保留工作经验和研究知识，是有可能会继承上一代克隆基因的记忆。
周舟摇了摇头：“没有。”
“哪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周舟低着头，“我只记得我本来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很安静什么也没有，伸出手也抓不到什么，就一直飘着……然后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你。”
“你怕不怕我？”我说，因为我还在用罪天使机甲和她说话，整张脸也比她高。
“不怕。”周舟的声音嫩声嫩气的，“我只怕黑。”
“不怕就站我手上。”我伸出了机甲巨大的手掌，“我们离开这。”
周舟很乖地点了点头，爬到了罪天使机甲的手上，因为是刚刚离开培养罐，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和婴儿刚刚学会走路一样，略微艰难往罪天使机甲的手掌上爬。
我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我感觉到，她倒是很信任，就像是鸟儿离开蛋第一眼看到的人生出来的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很奇怪，让我不再觉得她是一个克隆人。
她笨笨的样子却真的也很像是人类。
“虽然不想打扰你看幼女爬行的样子，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件事。”诗诗打了一个响指，改变了我的视线中周舟的样子，她的身上穿起了衣服，“天敌来了。”
“天敌？”我的脸色一惊，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通过神经连接的罪天使机甲的手也抖了一下，站在上面的周舟还没站稳就摔倒了。
“唔……”周舟不高兴地嘟着嘴。
“抱歉，你抓紧了。”我看到屏幕上亚斯格特的3D模型，立场正在缓慢地收缩，而我现在处于的地方，已经没有立场保护，完全是处于在天敌侵略之下。
也就是说，马上将会有数之不尽的天敌会进入这个地下城市，把这里摧毁殆尽。
“我们要去哪？”周舟问。
“亚斯格特。”我说。
在她的世界里，破开黑暗之后会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什么是亚斯格特是什么，她自己又是什么。
周舟听到亚斯格特之后，居然欣喜地站了起来：“是那个很大的城市吗？”
“你知道？”
“嗯嗯！我想到了，那是有光的地方，不冷也不黑暗……”周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似乎摸到了眼泪，可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眼泪，“我不知道，我没去过，但我的意识里有那么一个地方，我想去那里，很想去。”
“那你坐稳了，我带你去。”我想那个老人也真是奇怪，让其他人都走，就留下她的孙女给我？让别人都去地下组织，而我带着个女孩去亚斯格特；他还以为我是个有钱的主？养得起她么？
说实话我对养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她再大个十岁左右，我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同情心找借口吗？”诗诗一眼就看穿我的真实想法。
“你不懂。”我看她一眼，我要跟一个靠互相吞噬来获得进化的天敌解释同情心么？
我微微握住了拳头，把周舟保护在机甲的铁拳里面，另一只手持着分割刀，转身冲出了这个研究中心，往外面跑去。
光翼飞行系统全开！
“人性就是有同情心？”诗诗若有所思地问我，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同情心是人性的一种。”我终于可以蔑视地看着她，“人类和天敌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类有人性，而天敌只有**。”
“我还以为，我已经像是一个人了呢。”诗诗仿佛是明白了点什么，点了点头，“怪不得，人类不会吃掉自己的同类，这就是同情心么。”
“你……你吃过同类？”
“不少吧。”
我咽了一口口水，我看着她人类美少女的样子差点忘了她也是一个LV7的超级天敌，通过互相吞噬进化的天敌，怎么可能不会吃同类呢。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所谓的人性，到底有什么用？”诗诗疑惑地看着我。
“我哪知道有什么用，是人就有人性好不好。”我有点不耐烦。
像人性这种问题是大哲学家去思考问题，神学家去想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跟天敌谈人性这个事情也太可笑了。
“不是人，就不能有人性吗？”诗诗继续问我。
她可能要问个没完没了。
“是啊，是啊。”我操作是光翼急速地飞行，还得小心周围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原来是这样啊。”诗诗低声说。
我不再理会她，全心神地看着前面的撤离路线。
目前我的索敌系统还没有报警，这个地下城市很大，往前看一望无际，还有森林和小湖，就是周围的岩石块是一片暗红，这里的光源看起来也是一片红色，如果是阳光明媚的话，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洞天福地。
“哇……”周舟透过罪天使手掌的缝隙，看着城市下面的风景，发出了一声感叹，“这里就是亚斯格特吗？”
“不是，亚斯格特比这里大多了。”
“有多大？”周舟充满了期许的目光。
“很大吧……”不过我住的地方就太小了，我现在已经在考虑我得把这个克隆人小女孩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如果是放在我的宿舍里面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那是一栋军队，进出都要刷门禁卡，门外有宪兵站岗，到处都是监控。
更重要的是，我的宿舍也就30多个平方米，摆一张床和电脑桌加上厕所就没别的位置，我不可能要亲自养这个女孩。
她要还是一个婴儿还好说，可以送到福利院去，没有专门的仪器普通人也无法检测出克隆人和原生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我在亚斯格特也没几个朋友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让她住。
将军倒是有一间大豪宅，如果我说这是他孙女呢？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也有可能被识破她是一个克隆人，但除此以外我也没别的办法可以安放周舟了……
“他们来了。”诗诗忽然说。
我听到了诗诗的预警，马上看向前方，那是一排忽闪忽灭的荧光，就像是萤火虫。而我不能确定哪些东西算不上是虫，但无疑是某种天敌。
我的索敌系统这才发出警报：“警告，前方出现天敌！”
索敌系统捕捉到他们后，把清晰的图像反馈到了我驾驶舱。
“那是什么东西？”这个情况下，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再去问诗诗。
前面是许多光团一样的亮点在闪烁，我不敢贸然前去。
“LV1，邪眼怪。”诗诗撑着手，并不在意地说，“小心别过去，他们的眼睛会发射光线，被击中的话你是挡不住的。”
果然如诗诗说的那样，那些光点越发清晰后露出的是一只大眼睛，覆盖整只眼睛的是一颗巨大的头颅，整个头颅就是他的身躯，其中最大的就是他的那只眼睛，最底下是一张蠕动的大口，有着数十条触手，每条触手都如同恶魔的尾巴，尖端是三角形的倒钩，一旦被抓住就无处可逃。
他就这样漂浮在空中，眼睛占了脑袋的三分之二大小，显得十分笨重的样子。
“好……好厉害！”周舟似乎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看着那只大眼睛的怪物，夸赞了一句。
大概是出于好奇，看到什么都很好奇。
“妈的，这些天敌都这么奇葩吗？”我也停浮在了半空中，心里有点虚，要是之前我说不定还敢上去拼一下，机甲毁了我就回指挥室，差不多也完成了一个小任务，不算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但现在，我的手掌里多了一个意外的克隆人小女孩，我就有点不敢轻举妄动了。
“跑吧。”诗诗给我的永远只有这一种建议。
我也不认为我能打过天敌，他们的实力强的没边了。
“你告诉我怎么跑？”这里不仅仅只有一只邪眼怪，他们就像是在自家庭院漫步一样，漂浮在空中。
“悄悄地下降到地面。”诗诗说，“别看他们眼珠子大，其实没什么用，就只能用来发射射线，他们真正的感应能力在嘴巴上……”
“这个结构也是神了……”我觉得天敌的变异方向也确实太奇怪了，难怪到了LV7最后要变成人类。
不然指不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合在了一起。
“这是只是LV1的怪物，只会吞噬不会融合，天敌等级最大的差别就是区分进化的完美程度。有些天敌虽然可能吞噬的基因很多，但并不完美，很多基因都是没有用的，反而成为累赘，只有进化到更高的等级才能让基因契合，不至于变成一堆乱七八糟的泥巴。”
“你的基因完美了？”我觉得她修炼成人也是不容易。
“那当然，不都已经修炼成精了么。”
“我倒没别的意思……”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通讯又接了过来。
“通讯连接。”指挥官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投影屏幕上，“情况紧急，请马上在3分钟内离开克隆人区域，回到亚斯格特内，现在亚斯格特以赫瓦格密尔河为界限，放弃外面所有的区域。”
“三分钟？”我愣了一下。
“没错，三分钟内会对克隆人区域进行一次轰炸，全军必须马上撤离。”指挥官又说，“如果你已经撤离不了，就引诱天敌接近爆炸中心，我已经将爆炸中心的位置发送给你。”
当我收到这个爆炸中心区域时，我的瞳孔骤地一下紧缩，“爆炸中心在克隆人地下城市？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里本来就是应该被放弃的地方，我们已经在克隆人地下城市埋好了反物质炸弹，准备一举消灭天敌。”
“一举消灭天敌？”我的面前是没有操作台可以拍的，不然我一定会猛烈地拍下去，来表达我的愤怒，“你们早就准备好了放弃克隆人区域，把能量立场缩回到平民区防守？”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战略。”指挥官解释说，“我们退守，天敌进攻，当天敌完全进入克隆人区域时，我们将会引爆反物质炸弹，将直接把这个区域的天敌湮灭，通过反物质的湮灭属性抑制住天敌的再生能力，一举消灭所有来犯的天敌。”
“哪克隆人区域的克隆人呢？”我忍不住问。
“他们本来也活不了，将会被一同湮灭。”
“你们既然早就制定了这条战略，为什么不早把克隆人遣散到城内！”
“叶志少尉，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请执行命令……”指挥官在屏幕上消失了。
我掐断了和他的链接，深深地呼吸。
“哦？同情心吗？人性？”诗诗笑得有点幸灾乐祸，“看来，人性也并不是每个人类都有。”
“够了。”我打断了她。
“那个……”周舟看我久久没有动静，握住了罪天使机甲的一个指头摇晃着问我，“我们还能去亚斯格特吗？”
“能的。”我笑了笑，对着她说。
光翼系统重新升起，手上的振粒子分割刀再次充能，那些微小的粒子散发出耀眼的光，我脚下一踩，一个冲击，跃入了邪眼怪的群列中。
我紧握着振粒子分割刀，直冲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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