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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橘色的猫尾巴

第三章 橘色的猫尾巴

略微有些大声的训斥声,让班级安静了下来,贴着“虽则美丽,但很孤僻朋友极少不好接触。”标签的秦兮花同学,却是第一次对别人这样大声讲话那,气氛变得十分不自然起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在班级中响起。

“哇,没想到秦兮花同学长得这么好看,心思居然这么恶毒,居然用‘你是谁?’这么刻薄的话嘲讽别人,未免太高高在上了吧。”

“嘘,小声点,会被她听到的。”旁人小声地劝阻,防止让事件升级。

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秦兮花,却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再次默默地趴在了桌上,邻桌的杜暇担心地看着趴着的秦兮花,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安慰。

虽然造成了误会,但毕竟从没有想过能与他们好好相处的,本身与他们就不是一类人来着,让秦兮花在意的是,那道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那么突然,陌生却极为熟悉,这种矛盾的说法,却最能说明现状了。有多少年了呢?十二年都没有在现世出现的声音,却每每午夜梦回时在耳畔久久不散。

即使闭着眼睛,泪水仍然从眼角落下,沾染在袖子上,洒下墨迹般的痕迹,内心隐隐有些刺痛,记忆深处声音的再次响起,让秦兮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肯定又是在做梦了,估计刚刚感觉吵闹也是在梦里吧。”太过想念的幻觉时有出现,只是这一次太过真实了,让秦兮花内心更加苦涩。

“没事吧,沐州,喂喂喂,啊啊啊,沐州坏掉了,怎么办,啊啊啊。”斐亮本来被赵沐州一句“你是谁?”搞得莫名其妙,突然见到挚友呆滞的脸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不由急吼吼地双手抓住赵沐州的肩膀不停摇晃。

心中突如其来的刺痛感,有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正在影响着自己,泪水不受控制,脑海中没有任何悲伤,但却阻止不了悲伤的情绪蔓延,好友的动作让赵沐州回过神来,慌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可惜泪腺像不停工作的机器,擦干原有的泪水,新的泪滴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你没事吧?”神奇的体验冲击着赵沐州的世界观,但这种情绪却又如此真实,他尝试着在心里这样问着。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淙淙流水流淌在心田间,疑惑,彷徨,不可思议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最终慢慢消失,即使是梦境,可是这是小舅舅在呼喊她呀,十二年的思念,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当然是好好回应他的声音啊。

“没事呀,嘿嘿。”秦兮花将自己的语调放到最轻柔,嘿嘿的傻笑着回应,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小孩子脾气,泪水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化为最甜蜜的笑意,只是这样美丽的风景被自己的臂膀重重包围着,没有任何人能够欣赏到。

身外的议论声不断,恶意的指责,嫉妒心理作祟的隐晦目光,及不过这一刻的只言片语。

“嘿嘿。”刺痛的情绪消失,一丝暖意从心底涌出,不知由来,耳边的声音格外娇嫩,虽然自己毫无印象,但却莫名熟悉。其实赵沐州现在的内心仍然混乱,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究竟是个什么样儿,但女孩憨憨的笑声让赵沐州有些欣喜,不由跟着傻笑着。

“诶诶,沐州,沐州,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中邪了。”看到好友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刚刚放下心来,却又开始傻笑,斐亮不由怪叫起来,拿手不停在赵沐州面前晃动。

“吵什么吵!”教室里上课的张老师被斐亮的吵闹声打扰,不由尖叫出声,吓得斐亮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好一个大男人,被老师吓得跟个鹌鹑一般,也是很好笑,这时候的人都是这么淳朴的,还没有往后的叛逆与不羁。

不过这样的闹剧也让赵沐州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确实十分不正常,赶忙恢复淡定样子,假装继续描绘手中的画作。

斐亮看好友恢复正常后却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一时不好说什么,毕竟相交这么多年,知道好友的性格如此,遂自己一个人蹲在墙角画圈圈去了,嘴里咕噜着什么话,不过赵沐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没有去细听,不然估摸着得好一顿生气了。

“那个,你是谁呢?”对于经常看神鬼志怪之类书籍的赵沐州,这样诡异的事情,难免让赵沐州胆怯,毕竟这个年代,狐仙鬼魅之类的传说在乡下还是很流行的,老一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恶趣味,经常拿来吓唬自己的孙辈,而只会出现自己耳边的女孩子声音,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吧。

小小恐惧的情绪从心底很好的传达过来,好笑又感觉亲切,还是那样的笨蛋呢。如果这是梦境,秦兮花希望自己如沉睡中的睡美人一般,永远不会醒来,毕竟,能够解救自己的王子殿下,早已经在十二年前就已经为守护自己去与死神拼搏去了啊。

“我啊,我可是会吃人的妖精哦,啊呜!”秦兮花故意用阴森森的语气吓唬着声音另一端的男孩子,可惜末尾的拟声却像小狗狗的叫声一般,毫无恐怖之感,反而有说不出的可爱。

“哈哈,你想干什么,你在骗谁呢,我跟你讲,我才是吃人的大魔王!”走廊前的阳台铺着无数的瓷砖,反射着阳光,好像一个个笑脸,春末的风仍然有些畏首畏尾,悄悄地在走廊上奔跑着,好像别人发现不了她一般,却不知道瓷砖君们都瞪着大大的眼睛,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不时停下脚步探头观望,像做贼一般。

晦暗的心里被娇憨声赶走苦涩的杂草,赵沐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也许这道声音只会在今天出现一下,等到明天就不会再出现,反而没有面对熟人时那份压抑感,不由这样开着玩笑。

短短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别看张老师脾气很暴躁,但其实为人并不是十分差,而且由于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进行高考了,因此老师们对于学生的学业不敢有太多的耽误,偶尔小施惩戒就行。

赵沐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黑色的课桌面上,有着一些老旧的划痕,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的杰作,多是一些示爱的语句,不敢向心仪之人表白,只能刻在课桌上,供后来人瞻仰?当然赵沐州没有资格去嘲笑别人,五十步笑百步这种事做不得,不然有些太过于自欺欺人了。

拿出自己的课本,装作为下一节课做着准备,内心却迅速涌动出一丝遗憾,结果刚刚的话题之后,终究也没有问出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仿佛要消化一下各种讯息,好让自己的心绪沉淀下来。

想到极有可能明天之后女孩的声音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却又有些遗憾与不舍。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是寂寞地行走在世界上的,无论是亲人,朋友,爱人,即使有不可割舍的感情与联系,可是单独分割开来,他们又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没有谁能完全走进别人的内心。

所以才分外不舍这种内心交融在一起的感觉,尤其是处于此刻两个人未说一言的时刻,却都能感觉到彼此清晰的存在,有什么东西在连接着他们,剪不断理还乱?

“在干什么呢?”终究憋不住,赵沐州还是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那份好奇也许对方也有,两份好奇相加所能够爆发出来的能量,不断挠着赵沐州的心脏。

“在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秦兮花听到他的问询,暗暗松了口气,明明告诉自己要主动一些,抓住这样的机会,外界的世界正不停转动着,这样的认知让秦兮花意识到,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梦境,虽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她也没有时间与兴趣去思考,她急迫地想要跟他多说一些话,把失去的十二年光阴通通补上。可是等到要开口的时候,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语,这份着急的心意无法传达出去,内心有着恐慌。

“诶,你也是学生吗?”赵沐州虽然听出对方声音十分年轻,也隐隐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听到对方的回答还是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毕竟类似于心灵感应这样强大的能力,神鬼小说里只有魔女才有的吧。

“对啊,我还知道你叫赵沐州,我就坐在你的后排哦。”秦兮花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略带着一丝俏皮地哄骗着小舅舅,感觉十分有趣。

隐藏着的美丽不小心泄露出去,坐在后排偶尔看到这一幕的男同学瞬时间看花了眼,大张着嘴,差点儿口水都流出来了,引得讲台上的老师以为他对于自己讲述的题目有什么疑问,将他喊起来提问一番暂且不提。

信以为真的赵沐柯还真的就调过头去,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秀气的男孩子脸庞,头发长长的遮住额前,五官十分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此刻被赵沐州紧紧盯住,眼神立刻开始躲闪起来,一抹陀红的色彩出现在白皙的腮帮上,头变得更低了,口齿不清地询问着:“赵...赵沐州同学有什么事情吗?”声音娇娇怯怯。

“没事,没事。”赵沐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感觉有点尴尬,居然天真的信以为真,反而搞得尤悠悠同学那么紧张,尴尬地转过身,心中恶狠狠地说道:“喂,你居然敢骗我,可恶!”

感受着小舅舅的气急败坏,秦兮花差点没憋住笑出声,幸好手快地捂住了嘴巴,不过也引起了美女老师的注意,赶忙装作捡起掉落在地上铅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冷冰冰的,心里却已经翻腾一片,狂笑不止:“你居然还真信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骗我还敢嘲笑我!”对方内心的狂笑一点不漏地反馈给赵沐州,丢脸的糗事被对方一览无余的羞耻情绪让赵沐州内心仿佛有十万头神兽飞过。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赵沐州,浑然味觉背后一双眸子幽幽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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