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境内,滑铁卢近郊,深夜
“加快行军的脚步,这点雨水不会阻挡我们的,勇士们!这是上帝的预言,我们将像暴雨一样,将那些自大的敌人击垮!!”
法兰西的十几万士兵,在突然而至的瓢泼大雨中,渐渐地接近了他们国王所预计的会战地点,他们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慢的行进着,由于黑夜加上暴雨,能见度很差,涂也不知道眼前究竟会发生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盲目的行军,或者至少可以说,他们只是朝着滑铁卢的方向运动着。
“陛下,我们的队伍已经快要竭尽全力了。”
缪拉骑着马,从队伍的中部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略微眯着眼睛,一边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看清他的国王。
涂的身旁,金发的少女全身都被浸湿了,金色的发髻黏贴在脸颊上,卫队长的制服紧紧贴着她傲人的身围,她并没有眯着眼睛,而是一直看着身旁的少年。而他的国王却是同样眯着眼看着那个焦急万分的缪拉——法兰西的所有人都在暴雨中淋湿了,国王也不例外……
“让士兵们再坚持一下,这个地方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依凭的东西了,行军的帐篷也会在如此大的暴雨中倾斜的……”
东方的暴雨一直下个不停,法兰西的军团步履维艰的在黑暗中前进,浑身湿透还是小事,现在每个人都在发出喘息声,就连骑兵的步伐也缓慢了起来——每位步兵的鞋底至少有数磅的烂泥。
滑铁卢是一个空旷的郊野地带,处在三国的交界处,这里人烟稀少。法兰西的军队在涂的命令下,取消了就地征粮补给的方法(原因是涂认为即使是战争时期,这种补给行动也类似于强盗行为)。——多亏了良好的后勤工作(对于游击战异常熟悉的涂,对补给线布置有大量的民兵以及后备役防护),才让这些法兰西的勇士没有在饥饿面前倒下。
而且,就算是有这个方法,滑铁卢也没有任何条件让他实现这一点。这里任何掩蔽物,没有人家,没有房屋,就连麦秸秆草也全都是水淋淋的,无法在上面躺上哪怕一小会儿。他没有选择让士兵围坐着,背靠背休息。因为他不知道附近是否突然出现早就已经到来的沙俄军队,这样盲目的在黑夜里休息,可能会让整个法兰西军队像过去那个世界一样覆灭在这个地方。
“滑铁卢,为什么我还是遭遇了这样大的一场雨,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涂骑在马上,冒着暴雨前进,自言自语道,一旁的金发少女则是看着他,默不作声。
一切都是太像了,自己在这个叫做滑铁卢的地方,在快要接近地点的时候跟过去世界的拿破仑遇到了一样的暴雨,遇到了一样的黑夜。
自己虽然对欧根抱有很大的指望,但是其他的盘踞在德盾尔的普鲁士军队,会不会抢先到达这个叫作滑铁卢的地方——就像是压垮那个世界法兰西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突然出现!
自己没有让那个叫做格鲁希的将军来到这里,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自己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后,似乎也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我说,天理,你是否愿意一直跟随着你的国王?”
在这个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天气中,无法进行侦察,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侦察兵的报告十分的含糊不清,一会儿是看见了沙俄军队,一会儿是没有看见。况且,涂也不知道那些匈牙利人是否会迎战,他并不知道匈牙利的军队是否会和沙俄军队,一同出现滑铁卢的那个小高地上。
要是自己的军队遭到了普鲁士、匈牙利、沙俄军队的三重夹击的话,事情恐怕会更糟吧……
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至少在自己看来就是这样的。——如果战败了,辜负这些少女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去干的。
——现在的涂已经有些混乱了,越是接近那个叫做滑铁卢的地方,越是对这个夜色中可能发生的一切的不确定,就越是加重了他的怀疑。即使是在内心暗示着自己不能失败,就越是让他有些不堪重负……毕竟现在的世界变成了真实的世界,这些士兵的生命,不,一个真正的国家的命运全都握在了自己一个少年身上……放在那个人身上都是重担。
——解决了这次的战斗,应该就会好了吧,不确定的太多了,自己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自己的士气。
即使是反复这么想着,这些话还是从涂的口中不假思索的脱出。
“那个,天理,如果失败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就别管我了……”
“陛下,我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但是在那个普鲁士人不在——不,我不管什么其他的,亲卫队长将会一直跟她的国王同在,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
天理的话,听上去像是宽慰,在暴雨中听的也不是很清晰,但是涂看到了她蓝色瞳孔中散发出的信任。她不知道什么涂说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她只是看着那位少年。
“好吧,那我们就只能胜利了,我的公主阁下!”
这次的声调抬高了许多,涂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毕竟是一个少年,情绪中就是有如此的不确定性因素……
“陛下,我爱你呀~”
雨一直在下着,天理也只是慢慢的小声的说着,向着少年露出迷人的微笑,让自己的那一段小发言淹没在了滂沱雨声中。大军在吃力的前行着,马蹄在慢慢的踏击着地面……
——涂并没有听清少女的话,但是他看到了少女的决心,相信那些法兰西的士兵也是这么信任着他们的国王的吧,虽然他们的国王现在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了。
“作战结束了,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吧,哈哈……(这是作者的杜撰))”
涂看到了少女伸出了手制止了他的话,也只有默默的回报以微笑。
“荣耀归于法兰西!”
……
“全军戒备,上刺刀,骑兵们,将你们的马刀全都给我磨光滑来!”
就快要接近滑铁卢的小高地的同时,涂下令让所有的法兰西士兵做好白刃战的准备,十来万的军队开始忙乱的将背后的刺刀插上,而所有在暴雨中稍显懈怠的士兵都开始警惕的环顾着四周,除了黑漆漆的夜色以及自己的战友,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不远处就是滑铁卢的小高地了,原先的世界里,那些红衣服的英国佬,就是在这个地方击败了强极一时的法兰西,而现在这一切却是那么的安静,连一束的光也不曾照来——会不会是那些俄国佬的诱敌计划?不,也许情况更糟吧……
按道理来说,那些俄国佬应该是会提前一天出现在滑铁卢的,扮演好自己的敌人的角色,而那样的话,自己就只能悲剧的扮演拿破仑了……
所以,现在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前面,在这个漆黑的夜色中究竟掩藏着些什么呢?不会是什么巨大的阴谋吧……涂已经将自己的大脑烧到了极限了,他不停的在喘着气,思索着可能出现的一切。
不久之前派出去的侦察兵一直没有出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瞎子一般,没有地图,没有敌情,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判断……
“士兵们,不要辜负你们的旗帜!”
在能发动冲锋的地方,涂深吸了一口气,他把那柄一直跟着自己的漆黑长弓(为了这一次的大战,特意取来),挂在了战马身上。然后将腰边的佩剑渐渐拔了出来,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黑夜,所有的士兵的目光都向着前方,他们的国王所在的方向而积聚着。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近卫骑兵们,刀出鞘!”
天理则是在回身呼喊的同时,将自己腰边的银剑拔了出来。马匹缓缓的在地面踏击着,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
所有的士兵都紧握着手中的枪支,部分士兵则是咬住了自己的牙关,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黑影——那里似乎就是敌人了。
伴随着所有的法兰西士兵的沉默,连雨势也似乎是小了一些……
“陛下,那些俄国佬没有来!那些俄国佬没有来,现在的滑铁卢高地上面没有任何的敌人!!”
就在渐渐停歇的暴雨再度卷起它的威力时,涂得到了期待已久的侦察兵的高声呼喊,然后是其他回来的侦察兵也共同的报告了这一个消息。
——那些俄国佬没有来这里!那些俄国佬并没有将自己的军队顺利带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阻止了他们的行军步伐,或者说,那些匈牙利人……!
“哈哈哈,那个领兵的匈牙利人,是如此的民族主义者么?”
涂的内心一阵狂喜,剑身的颜色瞬间变为火红,似乎是在雨帘中不停地跳动着火光。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所虚构出来的空虚幻影吧!都是自己的怯懦所导致的无端幻想吧!
虽然自己对匈牙利人是否会参战抱有强烈的疑问,毕竟自己已经击败了他们的帝国联军,没想到这个卡尔指定的接班人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啊!看来这个匈牙利人帮了自己大忙了!
“陛下?”
“我的公主阁下,我们已经赢了!那些俄国佬已经输了!”
涂将马靠近天理,然后使劲抱住了同样湿透了的天理,兴奋的喊叫道。背后的那些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看着自己的国王,此刻正像是一个神经质一般的狂喜。
“呼……传令,法兰西所属的所有军团,开始建筑作业,在那个小高地上垒砌炮兵阵地……”
“遵命,陛下。”
“哦,对了,暂时把刺刀收回去吧,轮换作业,该是保证适当的休息的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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