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巴黎
“面包!面包!”
与几个月前一样,街道再次成为了战场。那些叛乱的民众的力量是国王所能掌握的正规军队的四倍。不知道是因为谨慎还是别的什么,涂将主力部队分成了几队,分别埋伏在了那些叛乱分子从杜勒王宫赶往郊外的几条必进之路上。
虽然很紧急,但是所有的大炮都摆在预定的位置,那些穿着破衣烂衫的士兵埋伏在了沿路房屋的房顶上,借着那些稀稀疏疏的树影遮挡着枪口。
没有发现那个刚刚登基的新国王,大队全副武装的民众黑压压地向着涂预定的方向走去,而在巴黎城内,那些已经被民众清理过不少次的残余贵族们瑟瑟发抖。
政府完全陷入了瘫痪之中,那些文职人员吓的斗志全无,而那些屈指可数的警卫部队几乎是在这些疯狂的人海压到他们之前,就开始了退缩。
“打倒国王!打倒国王!”
夕日欲颓,残红的阳光洒在那些疯狂的民众面前的石板路上,使他们的阵势更加的可怕。
“面包!面包!”
在之前的几个月里,每当巴黎的民众开始采取行动的时候,碰到的总是些仓促上阵的对手,因此他们的势力才得以蓬勃的发展,要不是曾今普鲁士军队的强势介入,恐怕大革命早就爆发了。
涂是第一个准备认真开战的人,毕竟他虽然认为这是一个游戏,却总是习惯性的全力以赴。他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将那些民众的必进之地布置成了真正的战场。
不过,涂并没有出现在那些布置了重兵的地方,他没有准备亲眼见证他曾经无数次在这个世界见证过的惨象。
“陛下,为什么要折返回来呢?那些暴民还没有……”
“缪拉,兵不在多,在精。”
他只是带着那些马刀还算是光亮的骑兵,布置完任务后,对那些人宣称是督查其他的部队,实际上则是折返了回来,然后再度从隔着不远的位置,朝着这些战场中最大的街道慢慢的走去。
在那些士兵们已经冲进了城内的时候,他现在还在郊区附近闲逛,确实显得有些诡异。
身下的坐骑缓缓的踱着步子,踏出清脆的响声。而身后的那些骑兵则是目露凶光的,以一种饥渴的眼神看着周围的农屋。
家家户户都门房紧闭,像是在防范着什么似的。毕竟局势太过于混乱了,这些并不打算在潮水中拼上性命的百姓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样也好,毕竟现在,自己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等到炮声响起来的那一刻。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叔叔?能帮我找东西么?”
但是,出乎涂的意料,他看到了一个农家的小女孩,土黄色的长发,扎着一个马尾辫子。她似乎是并不怕自己,以及那些带着马刀的骑兵。
不过,她的眼神中带着泪光,也许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急哭来的吧。
毕竟是一个游戏吧,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遇到呢?没准这也是那些游戏的制作人设计的小小的彩蛋吧……
“陛下?!”
在缪拉的惊讶声中,涂一跃下了马,然后走向了那个似乎是在地上找着什么的小女孩,蹲在了她娇小的身体旁。
“叔叔来帮你找吧。是什么东西?”
“是三块小木头……贞德可以用它来建一个大木头房子的呢。”
原来就是几块木头而已吧,这么危险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的家人到哪里去了呢?
话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叫贞德?
“陛下?战斗就快要打响了吧,您还在这里做什么?”
涂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缪拉闭嘴,然后轻轻的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
——不管是不是那个几百年前的圣女了,这个小女孩的模型真心好可爱呐……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家里等着贞德回去呢,都是贞德不好,呜呜……”
“不哭不哭,叔叔帮你找呢,那些叔叔也会帮你找的呢。”
——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
涂顺手指了指那还骑在马上的缪拉,他倒是一脸无法理喻的表情,附近马上就要变成一座坟场了,自己的国王刚刚还是器宇轩昂的要干着干那,怎么现在这么冷静了啊。
“喏,不就在这里么?不哭了,小贞德。”
涂只是转身一看,就发现了那三块方条状的木块在自己的身旁,环绕着自己散开。
——红白蓝三色?
“红…白…蓝……”
涂将三个木块拼接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样子,只不过现在的法兰西,用的还不是这个所谓的三色旗而已。
——支持王室的圣女送来了三色旗的图案么?不得不说,这个游戏的小彩蛋,做的还真是有意思啊……
“轰!”
一声沉闷的炮响敲醒了沉睡的大地,紧接着是数十声。
“士兵们,跟着你们的国王前进!”
“叔叔!谢谢你了!”
将木块塞给了那个小女孩,涂直接跨上了那匹黝黑的战马,朝着那个最大的战场冲去。
……
即使他知道这是游戏,即使他已经见过了不少,这样的的场景涂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接受。本应该身为战场指挥官的涂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如果他在现场的时候,他会不会突然制止自己下令开火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当枪炮声响起的时候,弹片乱飞,那条宽阔的主干道就被鲜血染红了,那些暴乱的民众四散奔逃。半个小时过去了,街道上只剩下一些被打中下肢无法移动的叛乱者了,原本这里汇聚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现在只剩下了少部分准备打扫战场的人。
——涂在向那里移动的时候,看到了那些无法移动的叛乱者,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恐惧。
——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他们吼叫着要推翻的国王的样子,以及接下来的行为。
令人震惊的行为。
“陛下,那些叛党已经消灭干净了!”
一个青年男子样貌的军官有些兴奋的向着自己的国王陛下汇报着战况,看上去木讷老实的他认为自己的国王是来验收自己的辉煌战绩的。
——装备破铜烂铁的正规军对付那些连枪都没有几条的乌合之众的战绩。
“谁让你们开火的啊?!”
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口头奖励,而是快速跃下马的少年国王瞬间暴起的怒斥,青年军官被骂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下了果断开火命令的国王,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和平主义者。
涂抬起手来,似乎是准备给那个青年军官一巴掌。
“啪!”
巴掌并没有挥向那个军官,而是直接挥向了少年自己。火辣辣的感觉并没有让少年停下行动的脚步,他在挥动着巴掌的时候,同样也面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
“陛下……?”
紧接着,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涂快速的小跑向那个堆积着尸体的街道,脸上带着悲伤和绝望,仿佛痛苦在撕碎着他的胸口似的。
“呜啊……为什么啊!人民没有错,错的都是我啊!”
在叛乱者和围剿者的面前,还显得很不成熟的他瞬间泪如雨下,痛苦的拉起一个凝固着鲜血的手,滚烫的泪珠打在被鲜血染红的大理石板上,碎裂成了小小的泪花。
“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没能让大家温饱啊!都是我的错啊!”
这个时候,他似乎是已经完全浸入了悲伤地海洋了,这个少年上次哭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吧。
——虽然是游戏,也必须要全力以赴嘛。
“陛下?”
似乎是被那个少年真挚的情感爆发给镇住了,他哭了好一会儿那个褐色短发的青年军官才再度的,试探性的问着那个少年。
——这个时候,那个少年的哭声也小了不少。
“你们,是保卫法兰西的士兵们,要记住!”
紧接着,涂缓缓地站起身来,虽然看上去很没有必要,但是起来的时候他的双手仍旧是撑着地,当他完全站起身子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沾着带着血腥味的红色。
“现在你们的国王和你们一起沾上了人民的血了,他本来可以阻止这件事情的,但是却没有,你们要记住了!我们是法兰西的军队,我们今后不能再将枪口对准无辜的法兰西人民了!”
大部分的士兵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不过他们仍旧是愣愣的听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国王准备干些什么。
“法兰西的军队……”
“治疗那些受伤的市民。”
“陛下,可是!……”
“除了真正的敌人,我不想惩罚任何无辜的平民……”
——以往在军队授衔的时候,总是宣誓效忠王室的……可是,这个新国王打算做些什么呢?
“把那些叛……人民带到医院去!”
涂停住了演说,情绪似乎还是难以平静下来,那些没有来得及撤退的叛乱者被扛上了担架,呆呆的望着那个少年国王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天之后,这个消息传遍了巴黎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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