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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事

第二章 少年事

酷寒冷冽的冬天即将踏步走去,顺带着坚冰积雪,来临的,是那令人心醉的春天,那满地的植株感知到春的气息,急不可耐地露出精神的一面喜迎她的到来。

春朝月夜,多是细雨濛濛。一座名为青衫城的极西之城,正如其名,除却修行者,这里的凡人多喜穿青色的大罗长褂。

夜半三更,青衫城被浓浓的雾气包裹着,使人模糊了双目,辩不清西东。普通的凡人还沉醉在梦乡,而修行者早已着装走到院子里修行吐纳,苦练武技。然而,城主府的大门被打开了,跑出了一位八岁左右的少年,这位少年刚出门便先拍了拍棉衣裤腿,然后双目扫视四周,娴熟地跑往城门方向,少年脸上脱去了稚嫩,略显刚毅,嘴里含着一种莫名的笑,略带一丝狡黠,长发随着跑动往后飘飞,跑姿轻快,整个人看起来更似少年的活泼。意想不到的是,少年身后百丈跟着十几名家丁装扮的大汉,这显然是城主府邸里的,十几人拿着八尺大棍,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个个鼻息粗重,磨着钢牙,如择人而噬的猛兽。

"程八羔子,给我站住。"说话的大汉透着丝丝厌恶。"天天这样有意思吗?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这小子,怎么一天比一天快啊!我们好歹是炼体武者,竟比我们还快。"最后这一位却是有点后继无力。

然而前方的程姓少年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加明显了,顿时提起了速度,同时嘴里大喊:"救命啊!杀人了!"然而,却无一人对这声声呵骂与求救进行围观。一名沉醉在梦乡的老人家被惊醒了,却是不以为然,只是伸手掩着孙儿的耳朵,沉声道:"这程家小子怕是又去偷看城主府演武去了,就不能静静吗?"不知是说给孙儿听,抑或是喃喃自语。

而此时青衫城后方不远的山峰,这座山峰不甚高,但站在峰顶恰好俯瞰整座青衫城,也正如此,这座青翠浓郁的山峰便被归入城主府的后花园。

此时正有两名中年男子负手立于其上。

站在左侧的,身着赤红绸缎,体型略显臃肿,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到像是刚发家的富商,然而此人便是这青衫城的城主。能做到这城主一职,归根结底,还是这第一强者的身份。这青衫城城主看着下方的闹剧,笑谈道:"程光老弟,你儿子真属兔的,跑的是一天比一天快,跑了这么远,竟不见有半点粗气,这可不比府中下人,他们可都是炼体武者,气息比凡人可绵长多了。"而这位名为程光的中年人正是那下方少年的父亲,确切地说是养父,表情异常严肃,而在其两条粗黑的剑眉之下,深邃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下方,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刚想回应城主的话,突然从后方树林里走出一位黑衫布衣老者。"城主,这小子跑进了传功殿。"老者没有作家臣之礼,然而却忠诚而恭敬地说。

"白老,他拿了什么?"这白老是传功殿的守门人,境界仅在城主之下,自然担得起这一重职。按理说是一只苍蝇也莫想飞进,然而今天却活生生地跑进了一个少年,拿走了一本功法,这就算了,没想到竟在自己眼皮下跑了,这让老者极其郁闷,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随即划掌用力打在下人的脸上,啪的一声,手掌竟隐隐作痛,这才知道事情坏了,连忙赶来通报。

"一本《基础炼体》。"白老郁闷地说。

"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吧!"城主不怒反喜。

" 老夫先行告退。"说完白老便轻跃而去。

"城主可还记得八年前之事?"

"自然记得。"

言罢,都仰天露出了回忆的神情。

八年前的一个夜晚,一轮皎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使大地覆盖着一层银白。程光正在庭院之中修行练剑,犹有一丝一剑平天下的意味,这时发现天空中拖着一道流光,定睛一看,竟是飞向自己,便一跃上屋顶,挥手欲擒拿,到手之时刚想看看是什么天降奇宝,不欲却是一婴孩,两颊倒是有肉,一脸恬静安逸,使人生出爱怜之情。

然而刚触及其鼻翼,晴朗无云夜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地的银白色外衣被无情地冲刷,天地间只存留黑寂,还有阵阵雾气。而这婴孩的双目陡然开阖,其眼竟有闪电呼啸而过,左眼瞳明亮无比,烈如骄阳,右眼瞳却是深幽,奇寒无比。程光也被这异象吓到了,好在一会功夫这婴孩的双瞳便和常人一般。

"既然你之出现,便是骤雨突下,嗯,不若随我姓,姓程,名沐雨,如何?"程光不忍这婴孩被弃于人世间,便生了收养之心。而这婴孩似也听懂了这言语,发出了生诞以来的第一次笑声。程光见此,也是喜极于心,"那往后你便唤作程沐雨,而我便是你爹爹。"

正当程光依旧欣然于此事之时,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了一位犹似富商的中年,不用想便知道此人是城主。城主漫步走在鹅卵石小道上,此时骤雨倾泻,却未有半点雨滴浸湿其身,倒似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境。接下来便对之屋顶一声喊:"老弟,刚才见有一道流光降于此地,可是有何异宝?"程光停了便是莞尔一笑:"城主消息倒是灵通,不瞒城主,此非为什么异宝,而是一婴孩。""婴孩?"城主顿时蹙眉,一跃而起,上前察看。

于是,程光便把经由告知城主,倒是把双瞳异象隐瞒了下来,倒不是不告诉他,只是怕这异象招引来麻烦。

好生奇特,莫不是天降奇瑞吧!哈哈哈!"说着,伸手探查了这婴孩的体质,感知下惊奇的发现,五脏六腑火气旺盛,有如一座熔炉,明显是少年早衰之体,怕堪堪只有双十岁月可活了。

而这位刚做父亲的听完心中只觉翻江倒海,抱着依旧一脸恬静的儿子,暗叹道:"难道天欲绝尔之路?"

……

万般思绪终化为程光面上的道道愁容,他略显无力地对城主说:"当年我对你隐瞒了他的双瞳异象,这倒也罢了,可在他三岁之后,异象再生,左眼瞳烈如骄阳,半边身子滚烫,似被扔到焚炉,要被焚成灰烬;右眼瞳却如幽寒的深潭,眼瞳外结层寒霜,全身犹有万蚁吞噬咬,欲罢不能,生不如死,每见他昏死之状,我这做父亲的无能为力,心中也是撕心裂肺的痛啊!此症二十日为期,期至便会同时引动五脏之火熊熊燃烧,这是在用寿命燃烧啊!不出意外,仅有三年可活,可恨苍天,我恨啊!"说到最后,全身竟丝丝颤抖,眼眶布满水雾,两排钢牙紧咬,似乎再用力,便会尽数崩碎。

城主听完也是一脸感同身受之状,也有一丝明悟,"难为天下父母心啊!倒也难怪这几年你常向我讨要灵药。"这位城主也是程沐雨成长的见证者,程沐雨在其心中也是儿子般,程沐雨出事他第一个不答应,思来索去,便揽着程光道:"老弟放心,风雷阁大长老与我是故交,我即刻启程,他那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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