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找送神山
莫问感觉自己被放到过山车上，身体忽高忽低，还不时摇晃着摇摇欲坠。
总之，这一觉睡得很不好。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用茅草铺盖的熟悉屋顶，而是晨曦将至的天空。
“莫问，你小子终于醒了！”
身下传来阿豹的声音，莫问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姿势很有问题。
“豹子，你这是干嘛？快放我下来！”
从阿豹的背上抬起头，莫问的表情很丰富。
阿豹却一脸不介意道：“我都背你一晚上了，不在乎再背会儿。你若是困就再睡会吧。”
“不不不！这很成问题！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真的不困了。”
“是吗？”
听到莫问坚决表态，阿豹解开腰间用以固定的绳索，莫问得以解脱。
感受地面支撑自己体重的实感，他的心里才算踏实。
虽然莫问现在有一肚子疑问，还是沉住气势，眯着眼睛盯着阿豹，道：“豹子，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正打算给你说呢。拿着！”
阿豹抽出身上挂着的东西抛给莫问，他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刃还缺了一个口。
这下莫问真是迷糊了：“你这是？”
“给你防身用，接下来可能用得上。”
莫问无奈地将有些沉的，对于孩子来说过大的砍刀扛在肩上：“豹子，你不会是因为村长爷爷的话，脑子受到刺激了吧？”
“莫问，你看我像是受到刺激了吗？”
莫问盯着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那你这是想做什么？”
阿豹盯着东方的日出，表情少见的认真：“我要证明爷爷想把村子搬出去的想法是错误的。”
看着他这样，莫问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是少年心性，热血冲动点也是人之常情。
就像他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死小孩，横冲直撞，干了不知多少蠢事。
想着反正已经莫名其妙上了贼船，本着奉陪一下的心态，莫问道：“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村长爷爷改变心意？”
见莫问愿意听自己的话，阿豹很高兴，解释道：“我想了很久，为今之计，只有对村子的历史下手！”
“具体怎么做？”
“登上送神山！”
“什么？”
原来阿豹查了一整天村里的古籍，发现方圆十里内唯一和村子联系最为密切的就属送神山了。
他本想找到传说中埋葬魔头的地方，可是没有找到，却意外发现了送神山的具体位置。
送神山不在一座山峰中，而是村子周边构成群岭的许多山峰中的一座。
这也是为什么村子看起来好像坐落在山涧里，实际上只是因为村子立足的地理位置偏低，周围又都是海拔突起的山脉，所以看起来像被群山围住。
“村子后面的瀑布，就是从送神山主峰流出来的一条分支，这说明送神山是真实存在的！”
阿豹激动的得出了自己整理出来的结论。
莫问心想亏他能分析到这种程度，看来这次是真的很想让村子留下来。
在不知不觉间，莫问的心灵受到了触动。这种为了单纯的想法努力的身影他并不反感，反而有些羡慕。
虽然不想泼冷水，莫问还是冷静客观地道：“然后呢？你找到进入山岭的方法了吗？还有在这么多山峰中怎么找到那座唯一的送神山？”
“这个......”被问到了话题核心，阿豹忽然摸着脑袋，尴尬说道：“我这不正是要想办法找吗......”
看到他这样，莫问明白了一切。于是他揉着太阳穴，开口道：“我们离开村子多远了，现在是什么方位？”
“大概有好几里路程了。其实我一开始打算绕着村子走十里，说不定就能找到进山的路。不过这山路曲曲折折的，绕了大晚上把我自己都给绕晕了。”
莫问只好自己寻找方位。
“东南方向。”
对照着朝阳，莫问站在一处山丘上指着一个方向道：“村子坐北朝南，瀑布在北方，那么它流经的途径一定在东南方向上。所以我们只要顺着从村子出来在东南方向寻找水源。”
“为什么不是北方，瀑布不是在北方吗？”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莫问笑道，“在我入村的时候观察到，流进村子的河流最后流向了西北的下游。于是我就猜想这里的地势是东南在高位，西北在低位。能形成瀑布，一定在比较高势的海拔上，所以瀑布的水源应该在东南方向。”
阿豹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应和着点头。
寻了条捷径返回，两人重新以村子为参照物，朝着东南方出发。
周围的绿意随着深入加剧，莫问在空气中嗅到了越来越浓的湿气。
“快到了。”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流水声。
阿豹跑上前去，用随身携带的刀具劈开杂草，清出一条道路。
不一会儿，道路的尽头豁然开阔，一片围绕在绿叶中的池水静静流淌在两人眼前。
“神了！莫问，我们真的找到水源了！”
盯着绿意盎然的池水，阿豹难言脸上的喜悦，张开胳膊猛灌几口，然后哈哈大笑道：“这是我喝过的山泉！我在村子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种独特的味道我忘不了！”
用泉水洗了把脸，莫问补充道：“就是不是留到村子里的泉水，也该是从同一个地方流出来的。”
阿豹抬起头道：“接下来怎么办！”
“找到流进这里的渠道，我们一路顺藤摸瓜，一定会找到真正的源头。”
最后，莫问总结道：“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这片水源的源头真的是从送神山上流下来的，那我们在找到源头的时候也就代表找到了送神山。”
阿豹一听，大叫着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接下来，寻着这条线索，两人越走越远，渐渐深入群岭之中。
虽然后来又找到了几片水源，但是送神山却一直不见踪影。而且这段路程比莫问想象的还要长，阿豹带着的干粮都被吃光了还没找到，还好山里不缺粮食。不过就是两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路，也花了整整五天时间。
这一日，两人照常寻找着水源的源头，可是作为线索的东西忽然毫无预兆的中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源头其实根本不存在！”
站在断了线索的地方，阿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莫问沉默的环视四周，找了一个地势开阔的地方远眺。一片连绵的大山中，有一座尤为突出的山峰坐落在其间，其它山峰就像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它身边。
望着那座被云雾缭绕的山峰，莫问笑着给出了答案：“不对，其实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你说源头在那座山上？”
顺着莫问的视线，阿豹也看到了那座山峰，可是他并有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莫问指着周围的一圈山脉道：“你看这些地方连一滴水源都没有，可是山上树木的长势却不见萎靡，反而都生长着很好，这是为何？”
阿豹答不出来，莫问继续道：“说明它们有充足的生长环境，可是表明又不见水源，这里又不像降雨周期频繁的地界。”
莫问指了指脚下，道：“答案就近在眼前了，不是没有水源，而是水源在地面之下。”
“这是一片地下水脉！”
阿豹眼睛一亮，紧接着，他又皱眉道：“那你怎么肯定源头就在那座山上，总不会说是因为那座山特别高大吧？”
莫问点了点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地势处于高位是作为源头的一个条件。还有一点，就是包围在那座山上的雾气。”
比划着那些将山峰的样貌几乎完全掩盖的云雾，莫问道：“只有特别严重的湿气，才能形成这般聚而不散的雾气，这说明那座山就是周围湿气的集中地。那么水源的源头很可能就在山上。”
走下立足的山丘，两人站在了那座山峰脚下。
抬头仰望仿佛插入云霄的山峰，莫问更加觉得这个地方的不凡。
阿豹兴奋地回头问道：“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送神山？”
“不好说，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问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在心里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是一片不能踏足的地方。
阿豹可不想莫问那样心思慎密，他抡起袖子一步就踏进了山峰。
走出几步，察觉到莫问没有跟上来，阿豹回头喊道：“莫问，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咯！”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莫问也不想就此放弃。抛去心中的念头，他抬步追上了阿豹。
在他们离开后，身后原本没有动静的密林忽然发出一阵枝叶摩擦的响声。
一个依稀的人影从树影之后露出轮廓，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嘀咕道：“这两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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