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着雨,比雪还要清冷的雨。
十一月十一日,我撑着伞,参加一个人的葬礼。
十一月下的雨,就像GUNS'N'ROSES的歌一样,在我麻木的头脑里流淌着。
十一月,真的会下雨吗?
小的时候,家住在很靠北的地方。那时,温室效应还只是个只有少数科学家才懂得的高深课题,家乡的冬天还在无知其未来的年复一年地寒冷着。
直到离开家之前,似乎十一月是不应该下雨的。
那实在是个尴尬的月份,承接的是十月秋光的惨景,面对的却是即将入侵的寒冬。风花雨雪?哪个都不搭调!
可是,十一月却是忧郁的。
忧郁的十一月必然是有雨的。
这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事了。
[孤独的人会从何时开始孤独呢?]
我一边蜷缩在床里喝茶一边想着。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应该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吧!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孤独之前,我应该并不孤独,至少我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傻瓜一般快乐的生活着的。所以,我的孤独应该是从我意识到它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而从我意识到我的孤独之后,我一直在祈祷命运女神能帮我摆脱它。
可是,事实是,她只带给一场又一场的十一月的雨。
常惹得我发呆的十一月的雨。
茶喝光了,但是雨似乎没有停的愿望。
[单身汉的冰箱]本该一无所有,实际上,它就是一无所有。
今晚该吃些什么呢?或者说,今晚[能]吃些什么呢?
[我不喜欢雨,但我爱雨。我不喜欢把我浇得像落水狗一样的雨,但我喜欢打在我的雨伞上的雨,尤其是十一月这个令人压抑的季节。这些从天而降的水滴,就像是一个久久压抑自己感情的人放声的哭泣一样,让人有种发泄后的舒畅。]
我撑着雨伞,独自走在无人的路上。
从便利店出来,迎接我的——还是雨。
十一月的雨就是这样,即使发泄了,也还是会莫名的忧郁起来。
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傻人们的多愁善感。
路上没有一个人(如果不把我算作一个人的话,我是不介意可这么说的),但是,少有的,我却感到很热闹,没有一丝的孤独。
因为,我在雨里停下了。
来支[雨中曲]!?
不错!可是我既不会跳舞,也不想被淋湿。
街上除了雨声,可能还有我的脚步声吧!不过我是听不到的。想到总有些奇怪的组合是在雨中相遇的,不由得开始期待起在一种变得模糊的远处了。
不过,五十步之后,我开始怀疑起上帝是不是故意拿我开涮。不然的话怎么会真的有一个人与我相遇了呢?而且还是一个把雨伞扔在一边,站在雨里的女人
她正抬着头,清冷的雨从她的面颊滑下,顺着脑后湿透的黑发连贯的流下。
还真是奇怪的组合?不,只是奇怪,没有组合。
我就这样在远处看着她,安静的,像死人一般安静的,远远的看着她。这是一幅难得的画面,我想从画面中跳出来,静静的欣赏,可是,现在,我似乎也是画面的一部分。
然后,雨渐渐地小了。时间过去了很久!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我的世界在去一趟便利店的时间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雨伞被我方在了门厅里,嘀嗒嘀嗒的流着水。我踢掉鞋子,把买的食物拿出来,摆在窗边的桌子上,打开一罐啤酒,吃了起来。
着啤酒可真难喝! 一直很难喝!
我拿出了上衣口袋里的信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我抽出里面的信,上面有字:
[十一月十一日]
放下信,看着十一月的雨,我一时不知该想些什么了。
十一月的雨呀!
[请来参加我的葬礼,帮我写墓志铭。]
这就是那个雨中的女人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而我,为了这句话,在今天——十一月十一日来到了墓地。
我没有带花,没有带一丝的同情,也没有带眼泪,我就这么麻木不仁地来了。
今天,又下雨了。
在十一月的下雨天,我再也没在街上看见一个邀请我参加自己的葬礼的人。一切都像这些雨一样,不变的下着。
十一月的雨,依然忧郁。
我像死了,又活了。
我在她的墓碑上,写下了这样的墓志铭:
[十一月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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