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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魔法满分但常识方面很遗憾

第二话 魔法满分但常识方面很遗憾

大家好,我是肖瑾,是一名会魔法的高中生。

那么,虽然十分遗憾,我必须要通知大家一件事情。

这部小说被腰斩了,被我自己。

嗯,我知道你们正在电脑或手机前发飙,抱怨说这作者实在太没有敬业精神,还说什么TJ有损网站风气之类的。其实也没关系啦,反正我这种又没爽点笑点又匪夷所思独白还长得令人发指的文也就是这种程度…

那个,事出有因啦…

因为啊——

已经无法用当代文字来表达雪绘的残念了有木有!

人类还要进化好几百~年才能理解这位转校生的行为有木有!高度智能的资讯统合思念体都表示压力山大啊!逼我学德国boy摔键盘呢这!

好吧好吧,冷静点,键盘君怪可怜的,不要欺负它…

不过呢,雪绘桑实在有些脱线了。先不说常识这种虚无缥缈,随着社会发展而有所变化的东西,连她最基本的行为都会令人怀疑她的大脑回路是不是已经烧掉,或者被疯狂科学家拆了再随便串起来。

呜呃,一不留神已经吐槽了这么多行…那算了,不腰斩了吧。

且容我将雪绘接下来八小时内的状况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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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课室后,同学们已经在正常地听着课,雪绘也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等,她究竟是怎么坐到我隔壁的…

五分钟之前我的同桌还是一只头发微卷、小动物般甜甜的、软绵绵的女生耶!就算我没将同桌女生作为攻略对象,上课犯困的时候用来舒缓一下视觉神经也是好的嘛!雪绘,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拿把扇子或者什么东西『骨碌碌』地把老师催眠了?

「发动爱尔芙的时候顺便让老师给我换了个位子呀。本来我可不擅长这种神话术式的哦,感谢我吧!」

是是,不过假如你坐到垃圾桶旁边那个位置而不是这里,我会更感谢的。

啊,莫非这就是「整天粘着我」的第一步!?

「库库库,假如不进科学派,我就一直在这里妨碍你好好上课哦!怎么样,是否开始对自己的学业感到担忧然后…」

「嘛,也不碍事,反正我从来就不听课的说。」

「诶!?」

「因为很无聊啊,通常都是偷偷设计新的术式打发时间…正好,能不能拜托你用那谁的笑声把老师碍眼的目光给屏蔽掉?」

「才不是随便能用的!喂,莫非你以前一直在课堂上做魔法实验?很危险的耶!我刚才那是特例啦,一旦魔法泄露到普通社会中绝~对会引发世界大战的啊!怪不得罗马天主教那些家伙这么『关心』你…」

「放心…我还没二到现场做实验,只是在脑中构思而已。」

不过说起来,那个抹消自己气息的术式还真是好用。

其他同学这会儿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雪绘之前的魔法师宣言,我们俩重新回到教室时也没有惊讶,若无其事地听着课。

「其实具体原理是干涉记忆的提取哦。他们都还具有我当众宣称是魔法师的记忆,只不过一旦有回想起来的冲动就会在神经传输中产生阻碍,跟麻醉剂有点像。」

「感觉…有点复杂呢。」

果然「科学派魔法师」会给人一种很麻烦的感觉。

「认真听课!」

正当我们私底下聊得挺开心时,台上的数学老师火了,保持着画图画到一半的姿势盯着这边。

「…肖瑾那家伙怎么这么快跟转学生好上了…」

「…难道就这么把本命于正波给抛弃了!?人家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啦~」

老师之外的某些人似乎也隔空朝这边宣泄着多方面的不满,出于各种原因请容我暂时忽略。

「不要觉得自己是转学生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跟不上进度!雪绘,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啊?嗯,知道了。」

「诶?数学!?」

数学又怎么了…而且,该不会现在才意识到这节是什么课?

黑板上是一道不太难的函数题,看一眼就有思路的那种。说到科学派不应该是随随便便就建个模的那种吗?

(「主要还是研究魔法而不是科学啦!而且我的专业是化工魔法和魔法阵空间结构好不好!这种基础知识早就退化了的说!」)

(「还有专业这种东西!?」)

(「唔…这下惨了,只能动用魔法撑过难关了!」)

(「喂世界大战呢!刚刚说的世界大战跑哪儿去了!」)

(「哎呀,整天像宗教派那么保守也不好呢~肖瑾,等下你开『无线通讯』教我怎么做吧。」)

(「那啥啊!」)

(「这个都不会?就是那个模仿电话的术式啊,上过我们魔法入门班的小学生都会用的好不好!」)

(「非常抱歉我只会一大堆动漫术式啦!」)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转学第一天就想要我请家长吗?」

数学老师看着窃窃私语的我们,变得有些不耐烦,像是要保证自己的威严般用硕大的三角板敲了敲讲台。

「呜咕,可恶…」

雪绘抿着嘴唇,艰难地站了起来,向讲台走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嗯,改天以这句诗为典故开发一个术式也挺好玩的。

只见雪绘缓缓走上讲台,拿起粉笔,茫然地在黑板前呆立。喂喂…那里是课程表!题目在右边!

「!」

突然,雪绘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右手在黑板上动了起来。

「嗯?那是…在画魔法阵!?」

她脑子有问——不对,这符文的形状…似乎是刚才见过的「爱尔芙的笑声」!

对耶!原来还有这玩意儿保底!

既然不会做题,就通过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来蒙混过关!而且,根本不需要掩饰,本来就是被叫上去写东西,不会引起怀疑。所以,雪绘只需要光明正大地把魔法阵画上去然后发动就行了!想不到这家伙的脑子还挺好使的嘛。

「哟西,这样就完成了!」

雪绘很自信地挺起了胸膛,在注入魔力之前还特精神地摆了个中二姿势——侧身站立,左手叉腰,右手掌心正对着魔法阵,那气场甚至激起了些许粉笔灰!

噢噢噢!发动——

…了?

雪绘持续摆了三秒钟的pose,不过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画的魔法阵完全没有反应。

又过了五秒钟。

七秒。

十秒。

雪绘的额头似乎微微冒汗。

喂,别跟我说是…失败了?

「噗哈哈~」

台下已经有同学忍不住了。

那啥,这画面超喜感的耶…雪绘尴尬地站在原地,维持着那羞耻度较全盛期的富樫同学还更胜一筹的姿势,心里大概正焦急地思索究竟是哪条线画歪了,同时还得躲避着一旁数学老师射来的目光。更要命的是两边都不说话。

「那个,请问雪绘同学对着那个像是魔法阵的东西在干什么…」

某纯属捣乱的同学打破了教室的寂静,其余的一大片人就像是遇见火星的枯叶堆迅速燃烧起来。

「啊,难道说是中二病!」

「唔噢噢噢!新萌点发现!」

「是受中恋的影响吗?」

「呐呐,雪绘同学,跟我们讲讲你的设定吧!邪气眼?还是寄宿着光之精灵?」

我知道你们是出于不想让转校生难堪而试图炒热气氛…不过旁边站着的老师可是越来越板起脸了哦。

「安静。」

只两个字就把教室里快要失控的气氛压了下去。果然天朝的教师好可怕,战斗力简直惊人。打仗的时候每支部队配备一名吧,那充满压迫感的低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来,一定能把来袭的敌军吓得屁滚尿流。

「总之雪绘,我已经充分明白你是多想让我出丑了。」

「老师,所以说…」

「下课后来办公室。」

「呜咕…」

雪绘欲哭无泪地低下了头,转校的第一天就招老师讨厌了呐…

不过你倒是说明一下刚才失败了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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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所以说我不擅长宗教术式啦!」

「明明之前还耍得挺顺的…」

从办公室回来后,雪绘整个人低落地趴在座位上,就像被主人狠狠训了一顿的猫咪。

「其实之前自我介绍那次…」

「之前那次?」

「完全是碰运气。」

「你把别人安稳的校园生活当什么了!」

我气得拍案而起。要是当时她失败了,我岂不是再也不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不仅如此,搞不好还要惹来大批FBI级别的调查员…

「没自信的术式请不要乱用,这是连我这个野生魔法师都具备的常识哦!」

「平,平常也能做到对单人生效的程度啦…」

「呼,真是的…还有刚才注入魔力时,那个搞笑艺人般的动作是想干嘛…」

你姓小鸟游吗?

「非常抱歉,纯粹是脑子发热了。」

雪绘难得地朝我低头认错。

唉,虽然是元气娘,但意外地挺容易犯傻。不过就算这种时候还是很可爱呢,是因为反差萌吗?

让人…有点想去关心她。

「嘛算了,其实也没关系啦。很快会适应的哦,普通的学校生活。」

我温柔地抚摸着雪绘的头。

「呜喵~好舒服~谢啦肖瑾…诶不对!」

雪绘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充满敌意地用手指着我。

「不应该是我来想办法把你骗进我们结社吗?怎么变成肖瑾你占上风来安慰我了!呜呃,我身为结社劝诱高手怎么可以如此大意…」

切,被识破了啊…不过要怪还是怪你自己那么低沉吧,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收起心灵壁垒,很容易着了别人的套哦,不管是比喻意义上的套还是某种乳胶制的套。

「唔,现在开始要努力了!我要动真格了哦,肖瑾你很快就会堕入我的诡计,然后乖乖进入科学派了,哼!」

「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哦。」

我苦笑地看着雪绘,预感接下来还会遇到接二连三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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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被我说中了。

到上文为止,雪绘还没做出什么令人过于大跌眼镜的事,至少还能用「不太擅长学校生活」来解释。

「但是啊…体育课因为懒得跑步而把老师催眠了丢在仓库里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啊!」

临近黄昏,我走在回家路上,把积累了一天的吐槽一次性宣泄出来。

光是今天我的吐槽技能就积累了不少经验呢。难道雪绘其实是专门来帮我升级吐槽技的吗?熟练度积攒到三级以后还可以学习「群体吐槽」之类的进阶技能吗!?

「习,习惯了用『代步魔法阵』嘛!」

「不要用专有名词来忽悠我!还有从这名字都看得出来是哪个懒虫因为不想走路而开发的啊!」

「别把伟大的魔法师前辈叫做懒虫!而且我用『代步魔法阵』的话,平均时速可以超过音速哦!区区八百米跑什么的…」

「既然是潜伏在与魔法无缘的普通学校,就给我接地气一点!」

你以为每个学校都有人能像你一样笔直站着瞬移八百米?那都是要挥洒过汗水、燃烧过卡路里才能搞定的!别小看长跑啊!明年开始中考体育就要考长跑了哦!虽然跟我没关系。

「而且你真懒的话偷偷歇着就好,干嘛非要把老师给催眠啊喂!」

「因为其她女生看起来也…」

「到处找那破老师拿器材室钥匙害得我们男生根本打不了球好不好!」

「到头来肖瑾你还不是为了这个!」

忠实于自己想要涌动的青春热血有什么不对的!

「还有午休的时候…你得有多乐观才会认为教室里允许现场烧烤啊!」

「因,因为很期待今天结社餐厅进的肉制品嘛!从养殖到包装流水线全程魔法加工的哦!」

「笨蛋!带便当进来已经是学校能容忍的极限了,偏偏你还用术式把烧烤架空运进来…」

先不说那随风飘出课室,弥漫在走廊的气味令我们班瞬间成为了年级的焦点,连保安叔叔都因为没「在进入校园时及时制止」而被传唤去校长室了。保安叔叔好可怜的。

「没,没关系啦肖瑾!我们魔法结社『阿波罗之轨』可是有很强大的善后团队哦!」

雪绘很自豪地挺起了小小的胸部。

「哦~是吗…话说原来你们结社叫这个名字啊!」

虽然不太相信,不过听到这个名字…感觉蛮帅的样子!阿波罗之类的神好像挺高阶来着?希望能有雪绘嘴巴上说的那么厉害吧。

「把炭火留下的痕迹清理掉是完全没问题的!嗯!」

「那个就算是不会魔法的值日生也会弄!给我像哈利〇特的魔法部那样把无关人士的记忆清除掉啊!」

「只可能用爱尔芙来应付一下啦!记忆那么复杂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清除掉嘛!一不小心把重要的神经元给破坏掉会很危险的哦。」

「咦,有那种事吗?明明在小说里是再常见不过的…」

「现实中的魔法可是很现实的哦,哼哼。」

雪绘见缝插针,把话题带着带着就带远了。喂,可别以为这样就能隐瞒你做的一系列傻事耶!我都还没说你下午走错课室,还因为「反正上的内容是一样的嘛」而在几十人份目光的沐浴下心安理得地找位子坐了下来…

「不过说起来…记忆清除有那么难吗?」

「嗯嗯,这可是科学派和宗教派都超想要的!毕竟纯科学领域对记忆的定义都尚未明确。现有的术式最多就沾到记忆的皮毛,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记忆混淆或者直接清空至胎儿水平。要是真有术式能清除他人对于特定某件事的记忆,开发者可是会名垂青史的哦。怎么样?动心了吧!快加入我们结社来一起研究术式吧!待遇和研究设施包您满意,童叟无欺!」

还真是随时随地考虑着怎么拉我进结社呢。

不过…名垂青史,吗?

那我那个术式…

「啊啊啊,肖瑾也真是的,对我们结社完全没兴趣吗!」

「就是因为有你在学校捣乱所以都没心情去考虑那些了吧!喝!」

「啊,好痛!手刀禁止!」

无视之,继续劈。

虽然多少有点罪恶感,不过…嘛,富樫同学劈了那么多次都没出事,我应该也没问题吧。

「喂好痛!肖瑾你不要乱来…喂,好痛…好痛……呜呜呜…好痛啊肖瑾……」

诶,呃,咦!?不,不会吧?

不知不觉…真把雪绘打哭了…喂我说,作为饱经风雨的科学派魔法师才这么点…

嗯?

和刚才的装腔作势好像不太一样。

雪绘低下了头,没有发出哭声,没有鼻涕眼泪双管齐下地卖萌。

而是落下了真实而纯粹,令见者心酸的眼泪。

哭泣,却只被允许将声音埋藏在心里,即便如此也仍被穷追不舍,不见天日——这家伙有过这种经历,而且碰巧想起来了吗…

竭力寻找着身边一切厚实的东西,想要把幼小无助的自己的呜咽声盖住。没有同伴,没有亲人,甚至连敌人也没有。有的,仅仅是空虚的自己。

为什么,我会能够理解她?

喂。

喂喂,那个…

我用一些看起来很有内涵和伏笔的话糊弄了这么多行,怎么雪绘这边还没哭完啊!路边好多人在盯着,而且明显感受到了瞄准着我的恶意…这世道男主也太苦逼了吧!

「啊啊啊,好麻烦!啊,看!在路边发现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厅!雪绘,我们一起进去吧!」

我几乎是扛起雪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厅。

要说是恋爱小说中必备的约会流程…这展开也太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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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放下书包之后——

「呜呜呜…哎,没意思,不哭了。服务员,要一杯红豆冰~」

「转换得好快!」

技艺娴熟得可以去参加变脸大赛了!记得川剧呀变脸之类的还入选了非遗来着?靠这个去摆摊表演、赚点外快补贴结社绝对比拉我入社现实得多。

「其实嘛,我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在学校跟人交往…」

「呃…其实早就想问了。雪绘啊——」

我有点苦笑地看着她问道。

「你们结社到底为什么要派你来劝诱我?」

「诶?因为我是社长啊。」

「噗噗噗噗噗噗!」

「诶?有那么奇怪吗?」

「废,废话!你当社长?怪不得科学派这么弱…」

我都想象得出那些结社成员无奈地伺候着这位天然元气社长的场景。

「啊,刚才的是口误」

「这么重要的东西别随便弄错啦!」

「应该说是另外一个结社的前社长啦,现在是低一级的部长。不过权限还是蛮大的所以想去哪里都没人拦的说~而且别小看我哦!涉及到魔法领域的时候我还是很能干的哦!」

雪绘摆出自信满满的表情,「吸溜」地用吸管把红豆冰中的红豆吸了上去。

「大概吧…虽然于我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另外…」

雪绘稍微有些扭扭捏捏的,手指拨弄着发梢。话说这家伙的头发还挺漂亮的呢,略低于肩的中长发跟元气派的她很搭。

「我们结社那些家伙…非要说我交际低下啦,常识不足啦…就把我送来体验普通生活了。」

「合着只是顺便想要拉我入社吗!提高与人沟通的能力才是主线任务吗!」

「不,不是那样的!肖瑾你也是很重要的!」

虽然雪绘慌张地亡羊补牢,我却越来越觉得这边的可能性更大。相比起劝诱我,那些社员还更关心他们老大的交际能力吗…还真是一群十分爱戴雪绘的家伙呢。

「不,不过相比我自己的常识问题,我觉得学校的规则更奇怪耶!」

「奇怪的不是规则,是你。」

「可是真的很奇怪吧!比如,为什么要有课程表这个东西,想上什么课自己去上不是很好吗?」

这哪门子论调!?我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天真地享用着甜品的雪绘。

「你…该不会是从来没上过学吧?」

「嗯嗯,没有哦!」

「那就别这么自豪地说!」

「呜咕…」

「所以我才讨厌魔法结社什么的,和现行制度一点都不接轨,要是成员被炒了之后无法融入普通社会怎么办…想上什么课自己去上,这种好事仅存在于一个叫做『大学』的地方哦。」

「哦~大学!」

听到不认识的词语,雪绘如充满求知欲的三岁小孩般两眼发光。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只是没怎么和正常的同龄人相处过,搞半天原来是压根没接受过义务教育。

「还有还有,早上数学课那次,为什么老师说要叫家长呢?」

「哈?」

「我是指,叫家长来之后老师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把家长骂一顿,然后家长回家再好好教训自己的孩子?」

「诶~那假如家长的立场也在孩子一方,老师还打算怎么办?」

「通常不可能的吧,这个…」

不得不说已经严重脱离了我国国情。时至今日,逼迫孩子学习、事事照老师吩咐办的家长仍然不在少数,甚至在年轻一代的爸爸妈妈当中也是如此。

「我就是讨厌那个数学老师…」

雪绘少见地鼓起了脸,撇向咖啡厅的玻璃窗外。

「就会死讲些乱七八糟的公式,一点都不注意课堂内容和思维发散的时间分配,说好的素质教育都跑哪儿去了!」

「有这种东西吗…」

在下斗胆认为,这在我国已经是一个很古老的词语了哦。

「当然有!九四年正式提出的,我到现在印象还很深刻呢!我们结社的魔法培训班也很注重这方面哦!」

「培训班是怎么一回事…诶?」

九四年?

喂,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错吧?今天应该是2012年10月29日没错吧?突然蹦出来一个九四年…当时我连精原细胞都还不是。

我盯着雪绘,这位外表上看是同龄人的高一女生,本着稍微确认一下的想法问道——

「那个…雪绘,出于兴趣问一下,你今年几岁了?」

「嗯?自我介绍时没说过吗?四十二岁哦。」

「…」

「诶,肖瑾!?右,右脸的肌肉好不自然…」

在抽搐。

我的心,在抽搐。

听觉神经很好地把信号传达到了,问题在于大脑的判断环节。「诶?四十二岁?肯定是听错了吧,再怎么也应该是倒过来…呃,也不对啊…」的想法在神经中枢瞬间交替了千万次。期间交织有对于「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真实年龄透露给别人!?」的震惊。

「那个,雪绘…四十二岁?」

「嗯。」

「那这副身体…」

「有一次做试验的时候搞砸了,失控的魔法阵在实验室里弹来弹去,被撞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生理年龄倒退了将近三十年呢。」

「嗯,明白了。」

我竭力让空气充满肺部,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然后——

「搞毛啊!!!!!!!!!!!!!!!!!!!!!!」

「呜呃,肃,『肃静』!」

还好雪绘在我的声波藉由空气传递到其他客人耳中之前发动了术式,不过那都不要紧了。

「这年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的身体跨过桌面,几乎是掐着雪绘的肩膀问道,自称四十二岁的雪绘露出些微的胆怯,以少女自卫的姿态抱住身体。

「呃,不都说了是试验…」

「不是问那个!为什么这么尴尬的年龄可以出现在轻小说里面啊!搞得我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欧巴桑控啊!」

通常来讲,女主要么是5至30来岁的萝莉/少女/御姐/熟女等等,要么就直接设定成999岁的吸血鬼,这样反而不会引起观众的违和感。但不上不下的「四十二岁」这种尴尬的年龄究竟是要闹哪样?

等等,她刚才说自我介绍?本来还打算在课室里说的吗!

教练…这里有一只超龄天然呆…

「啊,其实不够准确呢,说起来我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

「谁管那么多!呜呜呜…我也太可悲了吧!」

老实说,刚见到雪绘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心动的。

很漂亮耶,有什么办法!健全的男子高中生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嘛!当做**对象什么的…也不是没想过。还有今天她惹的那一连串傻瓜事件,我也都单单因为「很可爱」而原谅了,还想着「果然元气娘属性很适合魔法少女」啊靠!

但是,但是!现在幻想全都破灭了吧!

四十二岁的魔法少女?叫魔法大妈还更适合咧!

「那个…请问四十二岁有什么问题吗?」

雪绘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歪着脑袋问道。

「我倒是觉得突然就多活三十岁挺赚耶!难道不是吗?很可能会刷新现有的年龄纪录哦!而且那场实验本身也非常具研究价值,虽说现在没什么进展,但将来可能会成为延寿术式开发的突破口。」

「拜托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

于是你就这么在试验室里宅了几十年,专注于魔法研究?难怪常识那么残念!

且慢…宅了几十年,而且像小学生一样天然?

我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性,她正茫然地看着我,老实说挺可爱的。

可能是科学派的工作比较辛苦吧,长期致力于魔法。由于与世隔绝,基本没时间接触普通事物,思想也十分天真乐观…

天真得像个孩子。

「呐,雪绘,你说你生理年龄倒退了三十年…也就是现在跟我们差不多是吧?」

「唔,应该吧。」

生理上确定没问题,至于常识和心理成熟程度的话…

「雪绘,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男人正中央晃来晃去的是什么?」

「不是领带吗?」

连我们都比不上。

生理、心理都近似于十几岁的「女孩子」。

呐…

我,我可以把她当做同龄的女生吧?

嗯,可以的!没错,假如不可以的话我宁愿雪绘是不可攻略角色算了!四十二岁的欧巴桑神马的才激不起高中男子的兴趣。

而此时,当事人雪绘仍然困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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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啊!」

喝完红豆冰后,雪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喝~挺久没出来吃过饭了,没想到我国餐饮业已经发展到如此尖端的地步。回去一定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开发一个术式量产这个!」

「给我把科学派的资源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缓冲,我总算暂时摆脱了心理阴影。

不如说,雪绘那么天真的笑脸完全没有一丝四十二岁的样子,不刻意提醒自己都完全注意不到这个事实,反而是一旁忙着吐槽的我苍老了许多…

「嘻嘻~啊,时间还不算太晚,肖瑾你急着回家吗?」

「不急,反正我回去也就是刷完作业玩电脑之类啦。」

「那正好,干脆再听我补充一下魔法界的设定——」

「对不起!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要和我老爸出去…」

「行啦给我坐下!」

雪绘作势又要对准备站起来的我发动什么术式。

「唉,随你便了…记不记得住我可不管哦。」

面对如此热情的她,我不太情愿地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向后靠在沙发座椅的靠背上。

「没关系,今天只是讲一些粗略的魔法史,很有趣的哦!」

「噢~追溯到什么时候呢?」

「嗯…大概炎黄打蚩尤的时候吧。」

「好古老!话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通过一个叫『局部模拟』的考古用术式啦,条件充足的情况下可以逆推出过去某时某处的大致情景,其实跟计算机模拟的原理差不多。话说当时的魔法貌似比现在还发达呐~」

雪绘很投入地跟我讲起了那消逝在时空长河中的人与事。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同时又不影响文章趣味性,我就筛选重要的部分讲吧。

才,才不会做出从「设定.docx」直接复制粘贴这么无节操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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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雪绘所说,目前的研究表明,四千多年前炎黄联盟合攻蚩尤的涿鹿之战中,双方基本上用大规模术式从头轰到尾。

从「局部模拟」的结果来看,当时的术式堪比神力——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其场面之宏大可与好莱坞巨资电影媲美。据研究对如今的世界地形和气候都还有很大影响。

战场上,黄帝聚集了大批在当时被称作「术士」的魔法师,摆出一个巨型魔法阵,并请来风伯雨师作为魔法阵的核心,连下九天九夜的暴雨破了蚩尤那覆盖方圆百余里的大型幻术,还淹了蚩尤的大片领地。而蚩尤也不甘示弱,召唤出魑魅魍魉、山精鬼怪举行巫术仪式,打算把炎黄联盟驻扎的那块陆地直接沉到海里,却很不幸地出了一点小差错,结果引发了无差别攻击的大规模火山喷发,腾冲火山群就是这么来的。

听上去是超凡入圣、玄幻离奇的东西,实际上却与我、雪绘、宗教派魔法师做的事如出一辙,只不过用的术式不一样罢了。

换句话说,魔法师跟神也就那么点差距。

「虽然当时的魔法比现在发达很多,不过貌似并没有系统化的符文理论或者符文表,使用魔法非常依赖经验。这就导致了魔法的发展遇到瓶颈,并在经历寥寥几代的辉煌之后开始退步。」

在最鼎盛的时代,魔法曾经是大多数民众生活的必需品,对部落的形成、结盟乃至国家的出现都有很大的推进作用。

不过,夏朝建立后,统治者高度垄断魔法,肆意地压迫人民,再加上民间的魔法传承通常只是口授而很少有文字记录,所以魔法在中国很快消亡了。春秋时期已经很少有魔法的影子,而秦朝焚书坑儒后,魔法在中国几乎绝迹,自然,在史书中也难以找到相关记载。

「不过,几乎紧跟着魔法在中国的衰落,新的东西——宗教在欧洲产生了。」

公元313年,基督教在君士坦丁大帝治下合法化,并很快被定为罗马国教。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宗教文化的传播使魔法——这种在此之前欧洲人几乎闻所未闻的东西——登上了历史舞台,并快速发展。

「现代魔法师对当初魔法的产生与宗教文化传播的联系作出了许多猜想,不过都不完美。」

「只能说有信仰的家伙就是可怕呢…」

后来,随着新教的诞生、新思想的传播,欧洲的魔法发展进入了黄金时期,孕育了许多重要的术式和理论。对应着「火」、「水」、「土」等元素的符文表也随着各种巧合以及紧跟着的探索而被开发、完善,而且至今仍保存了一些纸质记录。当然——魔法仍然是仅仅少数人知晓的事物。当时魔法几乎完全由教会上层掌握。而负责垄断魔法、除去教会的敌人、被称为教会走狗的组织——魔法结社,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现在的魔法结社定义早就变了。倒是教会还和以前一样,既无能又腐败呢。」

「想不到魔法也有这么复杂的历史…」

众所周知,黄金是很稀有的,所谓黄金时期自然也不会有多长。由于文艺复兴思想和宗教改革运动,教会的势力下降了不少,民间魔法结社反而迅速增加,不过又很快被资本主义浪潮吞噬,魔法师们的生活重心也从宗教转向了金钱。当时的人们一离开宗教就几乎失去了对魔法的掌握,似乎印证着魔法与宗教或偶然或必然的关系。

十九世纪初,魔法再次在这个星球上绝迹。

「再一次重见天日时,已经是二战之后了哦。」

1950年6月5日,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

尘封了上百年的魔法巨著「符文构造与分类」于大英图书馆被发现。

虽然英国圣公会立即将其定为最高机密并着手研究,但科技侦察、通讯的手段在当时已经远远领先于魔法。很快,欧洲各国政府的高层普遍知晓的魔法的存在,而正处于冷战中的美苏都在忙着扩充军备,并没有重视这个新兴事物。这直接导致日后欧洲以法国为代表逐渐脱离美国的控制。

1954年,英国圣公会已经藉由珍贵的魔法古籍,大致摸清了魔力和魔法阵的概念,开发出了好几个术式,英国成为世界第一魔法强国。自满的教会上层转眼就如他们的祖先一样燃起了垄断的心理,大肆对破译员进行灭口。但当时尚未有实用的攻击术式,使少数人得以逃脱。其中,备受争议的魔法师纳威·布鲁斯通冒险偷走了「符文构造与分类」原本,并携带自己的破译手稿逃至梵蒂冈,加入了罗马天主教寻求庇护。

之后,依靠教会的众多信徒和庞大的专制体系,罗马天主教,即通常说的「罗马公教」在短短二十年内迅速发展成为最强大的魔法势力,同时英国圣公会开始对魔法成员严加监视,渐渐分裂成守旧的上层和寻求平等、创新的下层。此后,「符文构造与分类」的扩散范围变得更广,直至1972年先后于多个国家被完全解析。

当然,掌握魔法的主要仍是政府和宗教,普通人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总之,宗教派的现代史基本上可以概括为传播、垄断和腐朽。目前最强大的几个宗教势力仍然是罗马天主教、英国圣公会和美国的民间基督教。最后一个缺乏统一的管理,前两个满脑子想着怎么垄断魔法、玩弄政治,所以很反感你这种『可能造成魔法的不利扩散而引起民众恐慌』的野生魔法师。」

相比起还算平稳的宗教派,科学派的崛起要艰辛得多。假如说宗教派因垄断而诞生,那么科学派就是因反抗而诞生。

近几十年以来,随着科学和思想的进步,科学派魔法结社大量涌现,不过几乎全部都在昙花一现之后…

不,应该说,连短时间绽放都做不到。

全都被,以罗马天主教为首的宗教派扼杀了。

顽强撑到现在的只有两个——

首先在1954年,「符文构造与分类」扩散后,从英国圣公会成功逃脱的成员出于对被抛弃的愤怒以及对战后世界与魔法发展的不安,自立门户并在之后发展成为了科学派结社「苍穹陨落」,盛极一时。

然后,1967年,在文〇背景下,因为对现实不满、哀叹、想要改变,全中国仅三名的职业魔法师秘密碰头,成立了魔法结社「荒原野草」,寓意「倘若荒野无边,吾等愿生为野草,死为腐土」。他们三人碰巧都接触过脱离宗教文化的魔法术式,因此「荒原野草」的科学派立场十分明确,从一开始就致力于研究科学和魔法的关系。

「我是『荒原野草』的第二批成员,也是第二任社长。结社的发展速度之快连我们自己也没预料到。我们很快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势力,并取得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有资格自称科学派结社的研究成果。」

「这样啊…不过你之前说过…?」

「嗯。」

雪绘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嘛,后来我们被半强迫地兼并了…被一个叫做『阿波罗之轨』的中立势力。其实我们也一直在寻求着强大的庇护站啦,『阿波罗之轨』是唯一强到敢于接收科学派成员的中立结社,让我们多少安心一些。在那之前为了逃避具人数优势的宗教派部队,我们可是隔三差五就要换据点的哦。」

「不过,果然还是不尽如人意吧?」

「嗯…既然是中立势力就肯定有宗教和科学的争斗,事实上宗教在我们结社里是压倒性的优势,前『荒原野草』的成员现在大多都只能在我担任部长的技术开发部工作。」

雪绘叹了口气,继而又转向我。

刚才开始就发觉了。

雪绘…只有在谈到自己结社的时候,会稍稍显示出一位四十二岁的魔法师拥有的成熟和沧桑,以及无论是失恋还是痛失家人的十五岁少女,都不可能于眼神流露出的一种淡淡的忧伤。

「于是,我都讲了这么多了,肖瑾你是不是稍微对我们科学派起了同情之心呢?」

「多少有点吧…」

雪绘再次展现出乾坤大逆转的本领,脸色顿时变得晴朗。

「诶,真的!?那——」

「不过还是不足以改变我的想法哦。」

「切,小气鬼…信不信我动员整个技术开发部弄一个术式让你永远交不上女朋友!」

好恶毒!不过…要说真的没有动心,那是骗人的。

听了这些魔法史之后,我应该处于的立场已经非常明确了。

「真是的,好麻烦…」

也差不多,不用那么畏畏缩缩了吧?

也许姑且答应她的请求,在结社里当个后勤也不会惹太大事…不不不,昨天的决心都哪儿去了!

还是再等一下比较好,嗯,保险起见!

再等一下…

看看我的力量是否真的为他人,为雪绘、科学派的他们需要吧。

「想要我加入的话,还是要靠你自己继续努力了哦。」

我微笑着抚摸着雪绘的头。也许是用什么魔法罩反射掉了阳光中的紫外线,雪绘的头发保养得很好,摸上去十分顺滑。

「唔~别当我是小孩子!身高上可不比你差多少哦!」

「给我先在学校表现好再作成人宣言吧,在此之前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可恶…肖瑾你给我等着!」

雪绘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一副想着怎样报复我的样子。。

「服务员,再来三杯红豆冰!要双倍的红豆、双倍的雪糕、双倍的冰!」

「雪糕和冰重复了!还有我没打算请你哦!」

「诶!?没有吗?」

「你个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成年人还好意思要我请?」

「那怎么办!今天好像没带够钱…那,那就把肖瑾你押了!」

「说得跟我会同意一样!?」

——————————————————————————

放学后,某人正走向肖瑾所在的教室。

向沿途遇见的同学打招呼时露出和善的微笑,但是当周围没有人影时眉目间就会带上严肃,同时自言自语着什么。

「嗯,今天早上天桥上的计划很成功,很好地拉近了和他的距离。肢体接触也进行得还算顺利,至少牵手了呢…骑上去的那个是意外所以不算。」

虽然从社会舆论层面上看有些冒险,善后处理时要追踪所有目击者使用「爱尔芙的笑声」也花了不少功夫,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都怪那阵风…」

说那是自然形成的相当可疑…不过暂时也没打算追究。

当下的任务是进一步地和他接触。

必须要把这个重要人物拉进结社,这样无论在战力还是威慑力上都能引起宗教派的关注和恐惧,而不是被当作「日渐衰微的科学派结社」而轻视。

「啊,抱歉,能帮我找一下肖瑾同学吗?」

她已经来到了他的教室门前。

「肖瑾?喂,R&B的那两个~」

很好,下一步是以早上的事为契机,构造告白的机会。

必要时可能要用上「爱尔芙的笑声」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就能确保和他顺利交往,然后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至于交往之后…

嘛,嘛…

假如他那么想要和我去看电影,也不是不行呢。

真的哦!才不是傲娇什么的,这是计划的一环。嗯,计划的一环☆

「喂~在吗,级委同学~」

「啊?呃,嗯,抱歉,一下子发呆了…」

「那个,肖瑾好像已经回去了哦,跟那个美少女转校生,据说半路还突入约会剧情呢。」

啊咧?

———————————————————————————

「肖瑾是笨~蛋!」

出了咖啡厅后,捧着一杯红豆冰的雪绘还在撒娇。顺带一提,由于咖啡厅不提供便携式的塑料瓶而只有玻璃杯,结果雪绘把剩下的一杯半倒进了她自己的水壶。

「唔,明天要考虑更加大胆的方案了。」

「更,更大胆?」

「嗯!」

雪绘跑到我前面,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我也学过动漫宅的很多知识哦,当然也包括那些最有杀伤力的词语!明天开始,我要叫你『欧尼酱』!请等着被本小姐攻陷吧,欧尼~酱!」

完蛋了。这家伙是处不成?

等等,从至今的行为举止看来也不是没可…

「打情骂俏的异教徒啊,速速在吾之面前束手就擒!」

「!」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中。平常我很少走这条路,唯独今天因为去咖啡厅而稍微绕了道。

刚才因为专注于谈话而没有注意到——旁边墙壁的外置水管上,站着一个俯视我们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张欧洲人的面孔写满了傲慢。他身体前倾却没有掉下来,双脚跟磁铁似的粘在水管上,身穿不自然地飘舞着的黑色长袍,右手上有一根长度超过身高的权杖。

是魔法师。

而且是宗教派的,目标应该是我。

「这可…不好办呐。」

根据经验,敢一个人来跟我打的通常比较牛X,而且经常带着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术式,一不留神就会伤及无辜。可恶,虽然这里人迹罕至,四面都没怎么住人的样子,但印象中两条街外就有一片居民区,是想要伪装成爆炸事故吗…

「噢噢噢噢!『翻译助手』已经更新到D-0.5.09了耶!」

「太没紧张感了雪绘!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助手?」

尽管吐槽了雪绘,我还是对新颖的专有名词产生些许兴趣。

「『翻译助手』啊。你现在听到的他的声音是经过术式处理的哦,保持使用者的声线不变但语种可以随意调整。你看,他肩膀附近不是飘着一张画着魔法阵的纸嘛。」

「哦,真的…诶等等,那是魔法术式吧!什么叫『更新到D-0.5.09』!?这是什么软件之类的吗!」

「哼哼,科学派前辈花费十年心血倾力打造,让你在跨国对战中不再饱受语言不通的折磨!最新版本应该已经支持27种语言的相互转换了呢!」

「科学派还是一如既往地尽干些无聊的事…」

「很有实用价值嘛!你以为每个魔法师都有时间学什么汉语日语拉丁文意大利语?你看,连宗教派的魔法师都在用吧。」

「咦,说的也是呢。」

我渐渐变得和雪绘一样没紧张感了。

对面的魔法师很生气。

「吾再给你们三十秒…赶紧决定是速速投降还是被吾打倒。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很有自信呢这家伙…」

好吧,正好最近钻研出了一些新的术式,就拿你来做做实验…

「等等,肖瑾,今天我来吧,也让你体会一下科学派够不够格来接纳你。」

「诶?对面貌似挺厉害的…嘛随便你吧。不过为什么红豆冰还没喝完啊!」

雪绘还在美美地享用着手中的红豆冰,慢悠悠地吸净杯里的冰渣。稍微有点滑稽的是,雪绘的淡粉色书包在这种时候还背在肩上,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她…另外对面的魔法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没关系啦,这种程度还是足够应付的。而且我今天正巧因为肖瑾你的原因超~失落的耶!嗯嗯,好想找谁发泄一下。」

「十,九,八,七!」

「呃,雪绘你快…」

「不用担心啦肖瑾。啊,对了,我的外号还没跟你说过吧?可能不如你的那么如雷贯耳,不过多少算是有点名气哦。」

别再炫耀了,人家都开始画一个超大的魔法阵准备往这边轰了耶!

那个魔法师用权杖流利地在空中描绘出一个极其复杂的魔法阵,是个以紫色为基本色,直径超过三米的圆形,外围圆环上精密排列着某种古老文字,圆心周围环绕着…十二个等边三角形,还散布有一些似乎具有魔法意义的点和线。另外,与雪绘先描出轨迹再注入魔力不同,那家伙直接用液态魔力进行魔法阵的绘制。

一看就是很厉害的术式,不过雪绘毫不在意。

「虽然自己很少听别人叫过,我在宗教派那边可是被称作『鄙视光的魔女』哦!确切点说的话——」

那个魔法师花两三秒绘制完魔法阵后,用权杖聚集魔力,对着魔法阵的中心轻轻一点。

「嗖」

紫色魔法阵的亮度陡然上升,中心发射出一道直径三米的金色冲击波,势不可挡地冲毁街道两边的障碍物,直涌向我和雪绘。

雪绘则淡定地用小指从杯子里挑出一点冰渣。

「确切点说,是『鄙视光速的魔女』。」

「什…!?」

几乎在被冲击波吞没前的一瞬间,雪绘的手突然消失了。

不对…是因为达到了我的眼睛跟不上的速度!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沙尘飞扬,混凝土路面被狂暴地撕碎,冲击波直接掀翻了十米内的全部土地,变得如黑色的丘陵般崎岖不平。

但站在最中间的我和雪绘却毫发无伤。

「呜啊!这,这怎么可…」

我用书包遮掩着头部以防受伤,完全无法理解现状,只知道雪绘大概是把冰渣当做「涂料」凭空绘制了一个魔法阵,然后——

挡下了。

那个魔法师花了好几秒钟绘制的、直径三米的魔法阵放出的冲击波,竟然被雪绘瞬间完成的,巴掌大小的魔法阵给挡下了!

余波掀起的大片烟尘中,走出了淡然自若的雪绘。

书包仍然没放下。

「哎呀,真是棘手呢,可能要把警察惹来了。」

看来,现实中并没有『闲人驱散』之类的方便术式。

「没办法,只好快点打败——」

「什…!?」

「——你喽。」

那个魔法师十分讶异,为什么「快点打败」的声音还是从前方十几米传来的,唯独「你」字却回响在耳畔。

因为,雪绘再次以人脑无法理解的速度,凭空绘制了「代步魔法阵」,瞬间来到他身旁。

简直是在玩弄对方。

「别…小看吾!」

他愤怒地回头,单手挥舞着长长的权杖,连续朝雪绘甩出几个魔法球。

「呜呃,这可不行呢宗教派的这位先生,会打扰平民的哦!」

话是这么说,雪绘就像是做着那个魔法师的镜面动作,轻松丢出几个魔法盾一对一地挡下了。

最匪夷所思的仍然是她的速度。魔力以凌驾于电流的传导速度,在雪绘灵巧的手指划出的轨迹中奔流,绘制成的魔法阵微微发亮,线条变得明晰,紧接着突然像折叠床一样展开成为盾牌。

那些魔法球被挡下的瞬间产生猛烈爆炸,且魔力爆炸被阻挡在与盾牌撞击的这一边,另一边则空空如也,犹如有一把无形的剑将爆炸从正中间劈开。

「可恶…!」

宗教派的魔法师已经有些急躁了,双手青筋暴起,更加密集地掷出魔法球,还缠绕上风、水、火各种元素能量增强威力,甚至于间隙利用空闲的左手射出魔力弹,试图起一点扰乱雪绘视线的作用,完全不在意魔力的浪费。他的长袍随着夸张的动作在空中飞舞着。

而雪绘的身影却依旧飘逸,脚下踩着一个大概是「代步魔法阵」的蓝色圆形平台冲上天空,在空中连续闪烁了五六次闪避敌人的魔法弹幕,每次都越闪越高。期间双手优雅自如地操控着魔力,恍若立足于金色大厅中央、俯视一切的大师级指挥,而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魔力」则是音符,在大师的手下流动、编织、定型,构成华丽乐章。

雪绘面对加上元素变化的魔法球仍游刃有余,右手编织出一个稍大些的圆形魔法盾并维持住,左手则以令人怀疑她找老顽童学过左右互搏的速度,飞快地勾勒出一个样式迥然不同的六角星形魔法阵,然后将圆形和六角星扣在一起,奋力掷向来袭的魔法球。那个组合魔法阵就像拥有追踪系统的飞盘,将魔法球尽数弹开。

当那个宗教派魔法师还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时,雪绘再次冷不丁地闪现在他身旁,坏坏地低声说道——

「加把劲哦~」

然后不等对方转过身来,再次一踩地面原地消失,出现在十几米高的天空朝这边淘气地笑着。

站在旁边的我看呆了。

「真美…」

这已经不只是战斗了。

这种战斗方式,在旁人看来,是艺术。

不过对敌人来说,这却令人越来越打心底感到恐惧。

为什么…世间会存在这种速度?

为什么…会有人将瞬间移动运用得如此行云流水?

为什么…对方用最基本的「代步魔法阵」和「魔法盾」就能完全压制自己的攻击?

「喝啊啊啊啊啊!」

那个魔法师几乎是咆哮着,孤注一掷地用权杖前端对准雪绘,发射出一道巨大的紫黑色电束。根本看不清动作,魔法阵的绘制和电束的移动都很快,估计是想跟雪绘拼速度吧。

然而…

「『加速』」

在雪绘压倒性的速度面前根本无济于事。在进行几乎零施法时间瞬间移动的雪绘眼中,对方的速度和从飞机上俯瞰映入眼帘的汽车相差无几。

她甚至都懒得避开了,想要快点结束战斗,继续加快了双手的动作——从环绕着她身体的那团魔力的密度及形态变化就可以看出来。从那团魔力中孕育出几个闪烁着的小球,在她身旁弹来弹去,就像是有独立意志般瞬间印刷出大量相同的魔法阵,那些魔法阵密集地平行排列在她周围,朝向同一方向。

刹那间,上百个火球喷涌而出,打散光束,直冲向敌人。

那不是「火球雨」,而是在一瞬间释放了上百次的「火球术」!而且并非散乱的弹幕式攻击,雪绘不会使用那种扰民的方式战斗。那些火球十分集中,轨迹几乎完全重合。

赤红色之光焰,充满了那个宗教派魔法师的视野。

————————————————————————————

「呼,解决了。」

「辛苦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嘻嘻,是不是——」

「不是。」

「还没说完呢!」

「肯定是想要劝诱我进你们结社吧!想得美!」

我怎么说也是打过DOTA的,预判之类的还是多少会一点。

「哼,我可是帮肖瑾你解决了一个很麻烦的家伙哦。」

说着,雪绘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

「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个魔法师的来历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从衣着看来是比较高层的人物,可能是重要教区的辅理主教级别。」

「哦~是吗。」

出现听不懂的词语了,中文好难啊…

「保险起见,我现在还是回结社一趟吧,明天见!」

「喂等等,别留下这个烧焦的魔法师——」

没等我抱怨完,雪绘说走就走地发动术式消失了,只剩下呆呆地盯着空气的我。唉,真是元气满满呢…我低下身子察看那个魔法师的情况。

没有受致命伤。

大概是因为缺氧而昏过去了。虽说有烧伤,不过并不严重,用魔法手段应该过个一两天就能治好,连疤都不会留下。

「真是善良呢…雪绘。」

果然科学派是正派嘛!

「不过,处理这家伙还是要找个不那么正派的人物呐。」

我可不会太高级的治疗术式,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咽气也未免不太人道。她的话应该有办法。

不过之后会拿这个魔法师做什么惨绝人寰的试验我就不知道喽~

「哟西。有点沉啊…」

警笛声已经可以从这里听到了。我扛起这个宗教派魔法师,抄小路往目的地走去。

「对不起了,魔法师先生,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保佑你在结社寄赎金之前不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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