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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战前

19战前

铮亮的剑身倒映的面孔异常扭曲,闪烁寒芒的剑刃正在逐渐向我逼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苦涩开口,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嗓音有种近乎压抑的沙哑感,此时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处于混乱,身体只是在利刃的逼迫下本能的向后退去。

正前方,阿尔文将侧举的长剑前指,面对我的疑问,他的嘴角勾勒出自嘲的弧度,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事到如今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有!”

原本没有期待答案的反问句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高声回应,配合不间断的点头动作以及坚定严肃的眼神对视,刚刚才生出的紧张气氛此刻几乎消失。

在这瞬间,我敏锐察觉到阿尔文脸上浮现出了片刻的纠结神情,虽然这纠结的神情立马被毫无波动的僵尸脸所取代,但与此同时,阿尔文却停下了脚步,平静如死水般的瞳孔紧紧注视着我的脑门,直盯着我有些发毛才幽幽开口道:

“瓦沙克魔王作为新生魔王,并不像已知其他魔王那样富有攻击性,而是以神秘著称居住在自己的魔域之内,鲜少现于人前,除了七年前的查士丁尼城外,十年来再无确定的目击报告,然而,这种神秘并不代表没有认识你的人存在,尤其是你自身连样貌都没有遮掩的情况下,在动员大会上被人认出并不值得惊讶”

阿尔文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配合那副毫无变化的僵尸脸,叙述机械而冰冷,只是在最后的感叹中,才稍稍有些生动。

而在听完阿尔文的解释后,我的内心却因此长长的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我可不是纳福口中那种整天闲闲散散做什么事都错漏百出最多当个宅居吉祥物的无能魔王,卧底身份被识破可不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过关,而是因为太出名意外被人认出,我就说身为顶尖卧底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人识破。

不过,这也许就是能力太过强大的代价吧,连上天都看不过去特意针对,安排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知情者来终结我的卧底大业。这么想想,兴许我还算是个隐藏的西楚霸王?都享受到“天要亡我,非战之罪”的特别待遇。

然而,我可不是个简单认命的主,作为一个梦想拥有小说主角待遇的新时代反派魔王来说,“天要亡我,我便逆天”这种心态可是标准配置,“嘴遁感化,变敌为友”这种事情也应该是基础操作。

相信自己,绝对没问题。

“兄弟,打个商量”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我低着头步履沉重的走向阿尔文。仅仅几步的路程中,我微垂眼皮绷紧面部肌肉极限完成神态的转换,从而营造出一种极端忧郁的气质,然后抬起头在阿尔文茫然的眼神中,抬起右臂拍向他的肩膀。

手掌成功正中目标,透过掌心传来的触感,我能感受到阿尔文那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进入备战状态,只不过此时阿尔文并没有向我攻击,甚至因身体本能而挥向我的长剑也被其生生遏制在了半途,停了下来。

完美开场,可惜手边没有烟,不然给他点上一支,气氛应该会变得更加轻松,十分有助于接下来的谈判。

“你想干什么?”

阿尔文正对着我的双眼,漆黑的瞳孔内流露出探寻的意思。

“我们演个戏怎么样?”

仔细想想,我跟阿尔文之间其实并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刚刚的敌对状态也只是因为阿尔文叙述的故事内容太过沉重而对我们产生了影响,明明我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身份被识破的心理准备,身份被拆穿又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反而这件事还能让我们坦诚相待,为接下来的合作打下基础。

“演戏?”

“没错,就是演戏”

阿尔文想通过魔王讨伐获得勇者之名,而我正好是个魔王,虽然从身份上来看我们势必要分个输赢,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之间没有共存的可能啊。

勇者的故事里,魔王的结局除了被消灭外,被封印也是最为常用的一种结局,甚至与消灭结局相比,封印结局还更受作者偏爱,因为能够光明正大的为故事续集埋伏笔。被封印魔王蛊惑了无知的旅人突破封印祸乱世间,继而再被勇者的传人干掉之类发展早已屡见不鲜,根据题材,剧情发展还有可能是破封的魔王与勇者的传人之间那一场不得不说的惊天虐恋。

“其实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打打杀杀,反正也没有规定魔王讨伐中必须要消灭魔王才算成功啊,也可以选择封印魔王不是吗?当然,我这里说的封印肯定是假的,只是我们演的戏。首先我们在众人面前来段势均力敌畅快淋漓的战斗,火候差不多后我们在找时机远离大部队,选个没人的角落利用道具弄段闪瞎人眼的光影特效,然后再帮你化化妆弄个血战重伤的样子,接下来你就可以回去宣布自己成功封印了魔王,之后我在魔域里安心当个几年的宅居魔王绝不外出,在魔王不出现的现实之下,只要好好运作,即使是假的封印也能说成真的。至于几年之后,你也不用担心,我连破除封印的剧本都准备好了,游荡的冒险者在魔域内捡到一块奇异的石头,没想到那居然是封印魔王的核心,在一连串试探下无知的冒险者不小心损坏了封印,导致魔王重见天日,到时绝对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阿尔文安静的倾听着我所说的演戏大计,与此同时,随着计划的完善,连我的内心都被自己说服,无法遏制的火热起来。

仔细想想,每次魔王讨伐都要花费巨款用于人员招募武器采购以及后勤保障,连讨伐之后的死伤补偿也都是一大笔费用,而通过我这种方法,根本不需要招募精英冒险者,武器也只用做做样子就行,唯一的硬性需求就只有一群合格的围观见证人,然后便能安全便利的享受封印魔王成为勇者的成就。天下梦想成有勇者之人何其多,其中里面身怀巨款的也不在少数,如果开个好头的话,我就能打响自己的名头,弄个勇者速成业务,只要能稍微赚点这之间的差价,市中心圈地当房东继而走上每天什么都不干收房租的人生巅峰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这里面唯一的难点就是怎么编个合理的故事来解释自己如何破除封印从而为下个订单做好前期准备,每几年破封一次再被封印一次,没有合理的借口次数多了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不过这目前还不算是问题,反正我还没开业呢,到时等我找到顾客收到订金之后就可以雇人帮我想啊,这就叫做合理外包,这么想想,我可真是个商业鬼才。

“怎么样,这个计划可行吧,如果没问题我们明天就这样干好了,看在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的份上,我就不收你钱了”

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开始创业大计的我兴奋的向阿尔文征询他的建议,希冀凭借阿尔文身为讨伐队负责人的眼光来弥补自己商业计划中的遗漏之处。

“好羡慕,沙克,真的好羡慕你”

阿尔文露出笑容符合着我,不过他的眼中却没有因此变得火热,平静的瞳孔中只是充斥着淡淡的落寞:

“也许我们再早点遇到真的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阿尔文的语气似在惋惜又似在哀叹,随后,当他的话音刚落,两股魔气便毫无征兆从骑士团方向爆发。

仿佛是灾难降临的预兆,伴随着骑士团方向突如其来的变故,另一边冒险者营地深处也同时出现了六股魔气爆发,粗糙而杂乱,给人种劣质合成品的感觉。

面对这种变故,本应最该戒备的阿尔文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神色中既没有慌乱也没有惊恐,有的只是落寞转化为浓浓的悲伤:

“八条人命,沙克,你见过赌徒压上筹码却离开赌桌吗?”

涌动的魔气遮蔽了远方的光芒,再次举剑的阿尔文置身于阴影之下,神色归于平静,近乎无情的平静。

“阿尔文,这是什么意思?”

那几股突然爆发的劣质魔气如同恶心的稠油在我周围滑过,那种腻歪的触感让我的心底不可遏制的浮现出烦躁的情绪。

“沙克,你听说过魔化药剂吗,动员大会上派发的药丸其实就是这东西”

面对我的质问,阿尔文却用极端淡然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异常恐怖的事实。

“你疯了”

魔化药剂,这个世界上比魔王还要被人痛恨的禁药。

人生苦短,因此人类总是异常珍惜时间,竭尽所能去充实自己短暂的人生,只不过这份努力,却终究因魔王的存在而逐渐变质。永生的魔王、近乎不死的魔物以及拥有几倍寿命于人类的眷族,妒忌本就是人类的原罪,尤其受妒忌还是时间上的不公。因此,在欲望的的驱使下,无数人将目光移到了魔气之上,疯狂探索其中永生的秘密,而魔化药剂便是这一过程的产物,只不过这产物却是个残次品。断肢重生的恢复力、永不死亡的肉体,魔化药剂满足了研究者的所有期望,但与此同时,不可逆的魔化却会导致使用者理智完全丧失,甚至连人身都无法存续,并最终变为一团只知破坏的怪物。

作为永生药剂的尝试,魔化药剂无疑是失败的,但是在战争领域,它却展现出了无可比拟的邪恶魅力。廉价易得、不惧受伤、只知破坏……据说曾经某段黑暗时期,魔化药剂大量用于在人类与魔王的战争中培养炮灰,即使是个普通的农夫,经魔化后其战斗力都能与经历了严格训练的士兵小队相媲美。在那段黑暗时期,魔化药剂几乎成为了魔王讨伐中的标配,只需要配合源源不断的难民,就能扫除一个魔域内所有杂兵,甚至还出现过直接用人命堆死魔王的情况。只不过这种结果只能算是同归于尽,剿灭魔王的同时却伴随着人口大量削减的代价,胜利的结果与失败没什么两样,所以在过去的教廷时期乃至现在的破晓军,都命令禁止魔化药剂的使用,违反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绝无幸免。因此,伴随着破晓军的影响力日益增强,魔化药剂几近绝迹,我是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碰到这东西,甚至吃了下去。

魔化药剂应该不会对魔王起作用吧。

“不用担心,动员大会上派发的药剂是经过改良的,没有药引刺激绝不会让人魔化,现在的魔气爆发只是家族里的人按照计划提前诱发自己魔化而已”

阿尔文的话语将我从震惊的事实中拉了回来,抬头看着他那一如既往的平静面容,我却从中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癫狂。

“你们疯了”

无法理解,明明魔化意味着死亡,为什么阿尔文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解释,并且魔化之人还是他的同族,甚至可能还是熟悉之人。

“很难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即使远处爆发的魔气意味着生命的消逝,但阿尔文的脸色始终保持着平静,语气也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所谓家族,其实就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在精神上达成统一的团体,类似于宗教,家族的荣耀与利益即是最高的信仰之物,而我们这些家族之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不折不扣的狂信徒,必要的时候为信仰献身,仅此而已”

“你不是要成为勇者吗?魔化药剂可是明令禁止的禁药,被人发现的话,别说成为勇者了,你可能都要半辈子待在监狱里”

“身为魔王居然还在担忧我能不能成为勇者吗,真遗憾,事到如今沙克你还以为这次魔王讨伐的目的是在于消灭魔王吗?”

尝试劝解的努力最终迎来的却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什么意思?”

“你觉得条顿家族有能力组织魔王讨伐吗,我们光是在王室与魔王打压下保留家族就已经是竭尽全力,怎么可能还有余力组织起魔王讨伐?说到底我们只是幕后之人现于人前的傀儡罢了,我们想摆脱家族困境而那个人正好也需要条听话的狗,各取所需”

“你们想要干什么?”

阴谋如阴影紧紧缠绕着我,此时的我仿佛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即使拼命挣扎也逃脱不开窒息而亡的命运。

“我们想要干什么?维护家族存在仅此而已。至于那个人,他只是想要唤醒人类对魔王的恐惧与仇恨”

阿尔文扮演着合格的行政咨询员,用始终保持平静的语气回答着我的问题。

以魔气爆发为中心,喧闹的人声与火光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先受到影响的便是骑士团方向的魔气。明明那两团魔气在前一刻还处于稳定状态,然后在下一刻便戛然而止,仿佛有人举刀在旁边等待,等魔气爆发完后将其斩灭,而更加令我不安的是,始终正对着我的阿尔文在那两团魔气消失后便转过头去,向魔气消失的方向眺望,紧接着说出了更加残酷的事实:

“不过无论在这里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我们成为刽子手的事实,就像之前我们把魔化药剂当作治疗药剂派发下去,以及现在我来拖延住魔王,让他们成功刺杀公主”

“你在说什么?”

阿尔文再次面向我,面无表情,似乎是褪去了自己脸上全部的伪装。

“还需要解释吗,沙克。既然要激发人类对魔王的恐惧与仇恨,有什么事实会比一国公主惨死于魔王手下更好?即使动手的人是经由魔化药剂催生的虚假手下,即使死亡的公主站在魔王阵营,但人类只需要一个符合他们内心期望的事实,无论真假,而魔王杀死公主正是契合人类内心的事实”

“滚!”

我已经分不清之前阿尔文的情绪是真是假,只不过我却能清楚的明白他刚刚话语表达的意思。

大脑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等到我回神时,身体已经冲了上去,右拳狠狠打在了阿尔文的左脸之上。

仔细想想,我还真是个虚伪自私的人啊,明明之前知道魔化之人只是阿尔文的同族后还没有这么大反应,甚至还试图劝解阿尔文收手,但当发现自己亲近之人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后,暴怒的情绪便无法遏制的从内心涌出,控制了我的身体。

“我其实不想现在与你兵刃相向的,沙克,这感觉就像亲手把我自己的向往斩断”

即使脸颊被打得青紫,阿尔文也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只是轻轻侧头直视我的双眼,那漆黑的瞳孔内只余下一片冰冷:

“不过,这也是我的宿命不是吗?”

古朴破旧的盔甲凭空自阿尔文身上显现,将我的拳头隔绝在外。

然后,随着胸口突然传来的一阵刺痛,我的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黑色的血液慢慢渗透衣料,继而化为雾气修补着我的伤口。

阿尔文手腕轻轻一抖,剑身上黑色的血珠便被甩落至地面,继而缓缓渗入土壤之中,只在原地留下几个淡黑色的印痕。

死里逃生的瞬间,后怕的情绪从我心底汹涌而出,手脚也因此变得乏力,与此同时,在冰冷且令人窒息的恐惧之中,一股被人欺骗又背叛的怒火油然而生:

“你还真敢动手啊”

“是你先动手”

“也是你先隐瞒魔王身份接近我”

“所以,事到如今就不要再像小孩子那样为自己的行动去找借口”

“……”

原本蓄势而发的控诉被阿尔文接连的话语生生堵在喉咙里,果然,眼前情况口舌之争只是徒劳,只要狠狠打一顿就好了。

“魂觉!”

再次沟通魔核,爆发的力量转瞬充斥全身,此时身体仿佛脱去了枷锁,舒畅之余还让人有些沉醉。

只不过理智让我瞬间从沉醉的状态清醒,继而死死瞪视着阿尔文,活动脚踝手腕的同时用魔气模拟出骨头咔咔爆裂的声响,待心理压力给的差不过后便举起拳头冲了过去。

“这样就好,下次我可不会劈歪”

阿尔文轻轻叹息,然后毫不费力的举剑架住了我的拳头。

可惜,魔王这个词都与公平决斗无缘,况且我也不是一对一单挑的类型。

攥紧的拳头猛的一张,血红色的小蜘蛛从中蹿出,目标正对向面甲上的缝隙。

阿尔文猛的侧头,尖锐的蛛腿擦着盔甲的表面划过,从腹部射出的红色蛛丝还没来得及钻入缝隙,便被无形的气浪推散。

半空中,无数亮白的光点凭空出现,继而向着阿尔文手中的长剑上凝聚,眨眼功夫,原本的金属长剑变成了一把光剑,在昏暗的环境中分外刺眼。

灼烧感顺着腕部从光剑上传来,与此同时,阿尔文突然侧身卸力,恍然失去着力点的身体本能前倾,迎上了反手上挥的光剑。

叮——

伴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我右手握着刀把左掌顶着刀身,赶在自己头身分离之际成功挡住了光剑。

而另一边,显然被我手中威武霸气的菜刀震慑住,一击不成后阿尔文立马收剑后退,与我拉开了足足十米的安全距离。

“真令人意外,原本以为魔王的武器至少也应该是把长刀才对,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阿尔文一边用似乎惊讶的语气感叹我的武器,一边将举剑的右手微微前伸,拉大剑尖与身体的距离,调整姿势以增大与短刃战斗的优势。

深知反派死于话多主角胜于嘴炮这一真理的我并没有费话,而是直接高举着菜刀就冲了过去。

然后,就在阿尔文手臂紧绷蓄势待发的时候,我突然半途停步,右手用力前甩,菜刀直接飞了过去。

拿着长剑欺负我菜刀还好意思了,呵呵,没想到吧,菜刀可不仅是近战武器,还可以当远程暗器。

可惜,以往屡试不爽的魔王飞刀这次并没有建功,阿尔文反手一个上挑撇开了飞去的菜刀。好在,菜刀只是我魂觉后的情绪具现,只要我内心还存在相应的情绪,召唤出的东西便要多少有多少。

失去准头的菜刀旋转着嵌入地面,继而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裂痕,而与此同时,我的手里又多了把同款式菜刀。

没有犹豫,在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熟悉硬质感,我直接右手后拉,继而对着阿尔文便再飞一刀,同时身体极速后退,最大限度保持远程武器对短手攻击的距离优势。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想法,阿尔文双手握住光剑直直的向我冲来。如同风中散乱的蒲公英,阿尔文手中的光剑顺着他冲刺的轨迹留下一条由无数光粒组成的光带,光带末端,散乱的光点再次凝聚,在他的身侧幻化出一面光盾。

随着光盾破碎泯灭,撞在盾面中心的菜刀被弹飞至一侧,阿尔文与我的距离正极速缩小。

关键时刻,一个巨大的宝箱自半空显现,落点正对阿尔文头顶。

阿尔文的反应十分迅速,在宝箱刚显现的瞬间光剑冲着右后方地面猛的一挥,生生在不减速甚至略微加速的情况下将身体左移了几米。

如果只是宝箱砸人的话,阿尔文这番举动无疑算是避开袭击,可惜,从天而降的却是个会开口吞人的宝箱怪。

参差巨大的利齿从箱缝内挤出,箱盖猛然后掀化为饕餮巨口扑向阿尔文的后背。

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阿尔文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宝箱怪的攻击,手里的光剑亦是自上而下贯穿箱盖的中心。

(发动陷阱卡——潜藏的欲望之触,效果:召唤巨大触手冲击正上方生物)

阿尔文的正下方正是我刚刚停留的地方,在宝箱怪被破坏的瞬间,巨大的触手破碎地面冲天而上。

猝不及防之下,阿尔文虽及时回剑挡在胸前,但无可避免的被冲击力推到空中,完全丧失了继续追击我的可能。

接下来只用保持距离优势打骚扰战就行,一切都按照预先计划的那样,唯一让我隐隐不安的是阿尔文的反应。

明明我已经跑到了百米开外,阿尔文却完全没有先把下方触手怪物处理掉的意思,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我身上,毫无波动。

然后,我发现光剑的光芒暗淡了,不,应该是集中了。

在剑刃边缘的位置,白光几近凝聚成实质,极致的光芒仿佛成为了可以被触碰的实体,悬挂在剑刃之上。

“斩”

冰冷的声音似乎超越了空间在我耳边响起,阿尔文无视了再次朝他汹涌冲去的触手,在半空中重重挥下长剑。

实质的光芒自剑刃之上轻轻脱离,然后在飞向我的过程中极速扩大,最后几乎成了一道光柱,以无可阻挡之势向我撞来。

月牙天冲异界胖子版?

念头刚转,光柱便已经冲到我面前,身上的铠甲正逐渐化为黑雾解体,灼烧刺痛感自**的皮肤上传来。

与此同时,额间突然变得炽热,魔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从内喷涌出精纯的魔气。

精纯的魔气化为细线,以螺旋状的轨迹将我包裹在内,随后,魔核发出了嗡嗡的共鸣声,螺旋状细线开始旋转,引导着周围的魔气缠绕其上。

慢慢的,聚拢的魔气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并形成了一个以我为核心的魔气漩涡。

周围的魔气被漩涡拉扯化为巨浪拍打在光柱之上,在魔气与光柱的交界处,嗞嗞的消融声时刻不停,仅仅片刻功夫,巨大的光柱同汹涌的浪潮便已经消散不见。

而另一边,阿尔文才刚刚用剑支开触手的攻击安全落地。

被支开的触手嘶吼着从空中折返,然后自上而下再次扑向阿尔文。

也许是因为刚刚用出了胖子版月牙天冲的缘故,阿尔文力量似乎有些透支,长剑上的光芒暗淡不说,应对触手的表现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松,隐隐透露出吃力的感觉。

而作为一名新世纪模范魔王,趁人之危这种卑鄙的事情有机会怎么可能不干,于是,察觉到阿尔文的衰弱后,我毫不犹豫的举起菜刀便冲了过去,顺便把之前预设好的陷阱也用了出来。

(特殊召唤墓地生物——愤怒之蛛,场上存在欲望之触时发动,效果:让敌人陷入无边狂怒失去防御力)

就在阿尔文调整动作应对我的袭击之时,与他纠缠的一只触手突然在中间裂开一道口,血红色蜘蛛从内钻出,在细长尖锐的蛛腿刺穿手甲的瞬间,阿尔文的动作猛然停顿,眼睛变得通红散发出狰狞之感。

即使阿尔文很快甩掉的蜘蛛并恢复正常,但那片刻停顿已经让我冲到他的面前,丧失了躲避菜刀的机会。

手腕调整左移,刀刃没有阻碍的没入铠甲,鲜血源源不断的自裂缝流出。

然而预想中的胜利并没有到来,阿尔文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光芒构成的锁链从内伸出并蔓延至我的全身,然后,阿尔文脸上露出了猎人看着猎物进入陷阱后的微笑:

“召唤系的魂觉特质吗?沙克,我们真的很像”

只是你更加天真。

没有听清阿尔文后面的话语,此时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两侧突然出现的光影之上。

那是两个由光组成的垂暮老者,一人手中拿着长矛一人手中拿着巨剑,光粒构成的面部依稀能看出与阿尔文相似的影子。

只不过没有机会去猜测光影与阿尔文之间的关系,因为下一刻,两个光人同时举起了各自的武器,朝我刺来。

对死亡的恐惧转瞬便攥住了我的心脏,但危急关头爆发潜能逃离险境这类剧本显然不会出现在魔王身上,我只是徒劳的挣扎,眼睁睁的看着武器离我越来越近。

接下来银光乍现,一把柴刀凭空出现,狠厉的砍向阿尔文的脖子。

然而,阿尔文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柴刀立马转向,砍向我的双臂。

叮——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柴刀表面显现出银色铭文穿过我的双臂。

光芒锁链随之断裂,但断臂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的双手还完好无损的连接在胳膊之上。

与此同时,禁锢的身体被人拉着猛的后仰跌倒在地,而后,我的身边传来了纳福的声音。

“真遗憾啊,瓦沙克大人,极限构成的传送魔法居然能成功”

以柴刀刀柄为起点,无数银色铭文延伸而出构成一道椭圆形传送门。

纳福从门后走出,铮亮的皮鞋踩在灰褐的土地之上,冰冷的语气罕见的因怒火而产生波动:

“明明对一个在战斗中留手的蠢货而言,完好无损就是种莫大的讽刺”

“我错了”

感受到纳福用危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想给我事后补上一刀的样子,我毫不犹豫的承认了错误。

“想要教训的话等会也来得及,现在不是应该优先照顾我这个伤员吗?”

然后,还没等纳福开口,一道十分熟悉却异常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诺拉?”

有些惊喜的朝传送门处望去,意外的看见了诺拉强撑着身体缓慢走出的身影。此时诺拉的样子相当凄惨,短袖连衣裙完全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道似被利爪撕裂的伤口横跨了整个腹部,伤口边缘外翻的血肉异常狰狞。

突然想起阿尔文的目的,原本想要探查诺拉的动作半途停止,继而回身戒备的望向阿尔文。

“真无情啊,我都这样了连几句安慰的话也不说吗?”

诺拉抱怨的语气从身后传来,只不过此时的我已经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阿尔文的动作之上,以防止他在计划失败后还想要继续执行刺杀公主计划。

“真遗憾”

显现的铠甲化为粒子缓缓消散,阿尔文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轻轻感叹:

“没能把握机会终结这一切”

脚步下意识的想要前抬,然而下一刻,一只冰冷纤细的玉手便抓住了我的手腕。

“瓦沙克大人,该撤退了,诺拉小姐的伤势可等不了多久”

纳福催促的话语从身边传来,看着诺拉还在流血的伤口,我沉默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在阿尔文的注视下,我扶起诺拉跟着纳福步入还未消失的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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