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米......你带我去这附近走走,好吗?”当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后,伏洛塔斯试探着问。
“没问题!”菲洛米略微嘲笑地摆了摆手里的面包,“居然吃得比我还快,看不出来啊?”
“我只不过——饿了而已嘛——平时都不会这样的——”伏洛塔斯缩回头,眼神迷离,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
“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啊?”菲洛米的嘴撅得高高,“好像我虐待你一样。别磨蹭了,快过来选衣服穿吧。你的衣服那么单薄,而且看着都要解体了。暂时先穿我的吧,嘻嘻。”
其实,菲洛米也只有三件大衣和几条质地一般的裤子,其中两件衣服还是泽费罗斯送的。
“可是......”
“哎呀,别管什么‘可是’啦,你照照镜子,这还是件衣服吗?”
伏洛塔斯看了看旁边的镜子。她的白色衬衫上有许多裂口,刚过膝盖的衣襟和袖子都支离破碎,与它的一尘不染形成触目惊心的反差。菲洛米拿过一件衬衫走到她身旁,咬着她的耳朵狡黠地笑笑.“怎么,还要我帮你穿么?”
“不,不用......”伏洛塔斯吃了一惊,扭头看到菲洛米那能把人玩坏的眼神,只好低头认命。
不多时,她就换上了一件干净完好的粉色毛衫,套上菲洛米的浅蓝色牛仔裤,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样。她拿过菲洛米的红色大衣披上,刚想把长发拽出来,菲洛米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专注地整理起她的长头发。
“穿上好一点的衣服,气色看起来也好多了呢。”菲洛米赞赏地说着。她把伏洛塔斯的头发仔细地理齐,调皮地摸了一下她的头。“你前面这缕头发怎么和我这么像,也是天生的吗?”
“嗯,是的。”伏洛塔斯低头回答。
“真不知道你之前只穿那么少是怎么挺过来的,走吧。”伏洛塔斯看她开门,长出一口气。她擦擦额上的汗珠,赶紧跟上。
远方的海面上,百尼夫镇的帆船航行在海中。由于是多桅船,它在大部分时候都能够自如航行。此时的风向正合适,三只船帆全部张开,船稳稳地向小岛驶来。
快到中午时,被**熏晕的三埴才苏醒过来。
“二哥,你可算是醒了!”一个人瞧见他睁眼喊道,几个人赶忙跑了过去。
“你们......”三埴从地板上坐了起来,环视周围。
“这是往哪里走?”他平静地问道。
顿时没有人回应。许久,一个年轻的船员小声说,“是,回去......”
“什么?”三埴恼火起来。“那小子没带武器,你们居然让她逃了?”
“我们......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怎么去跟她打......要是她带来武器,我们几个小命可就得交代了......”
“二哥,他昏过去了还不知道,”另一人见状插话道,“我们几个没被打晕的把她包围了,本来就要打倒了,可谁知道,那帆布堆里又钻出来一个。那家伙,手劲比菲洛米还狠,一下子就把老乔扔到海里去了,又......”
“尽是废物......”三埴咬牙切齿,“那钱呢?”
这下彻底没人敢开口了。这句话如同掷入水中的一块干冰,瞬间冻结了舱里的空气。连一旁的大副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舱里听得见的只有海浪击打船身传来的欢快脆响。
“混账。”三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伏莘镇里,伏洛塔斯好奇地欣赏着路上的新奇风景。她脚步时快时慢,不时四处张望着,眼神里满是欣喜。她的右手握着短笛,左手腕被菲洛米牵着。
小镇上的人并不多,彼此都很熟识。不断有人打量着这张可爱的新鲜面孔,向菲洛米询问着这位白色长发的少女。而菲洛米总是笑着回答,“这是我妹妹。”
伏洛塔斯也浅浅地笑着,也许是不在意,或是她因泽费罗斯而有所顾虑,不敢解释来历。
总有人对她们说:“你们前额的发卷真像啊!”
不觉间,她们已经转转悠悠地来到朝向百尼夫方向的镇门口。虽说是“门”,其实却是比其他地方更高、更密实的一段铁杨木桩围墙。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风也很小。守卫的镇民无需小跑着站岗,瞭望台上的哨兵也没有紧拥棉被。春天将至,万物即将复苏。自然蕴含的巨大生命力,使这儿的每个人都能感到一丝欣喜。伏莘镇的人们渴望他们的春天——尽管现在的他们如冬天的树木般潦倒,但人人心中都未曾抛弃熊熊燃烧的信念。
“菲洛米来了!”几个手持弓箭的壮汉注意到她头上的蓝色,远远地招手呼喊。
菲洛米右手牵着伏洛塔斯的手腕,快步走过去,大声地介绍着,“这是伏洛塔斯,我的妹妹。”
伏洛塔斯怯生生地向大家招招手。她看着高高的铁杨木墙,左手手指抬起,拉拉菲洛米的衣襟。
“怎么了?”菲洛米转头看着她。
“你们,这是要跟对面开战吗?”
“哈,这里已经打了好久了,况且一般都是他们来寻衅......”菲洛米简单地解释着。
这时,从一旁跑过来一个男孩。他年龄比菲洛米大些,身体结实——当然在菲洛米面前只是战五渣——肤色黝黑,显得很有精神。他叫马修,向伏洛塔斯礼节性地打过招呼,转头急匆匆地说:“刚才有两个人过来叫嚣,说下午两点会点火烧墙,咱们怎么办?”
菲洛米瞥了一眼,那一排整齐的铁杨木桩正斑驳地反射着阳光,仿佛瑰丽的宝石。以前为了防火,伏莘镇的人们曾经动用菲洛米教给她们的方法——刷了厚厚的一层玻璃水。不过,在子弹和弓箭的冲击下,过厚的玻璃片逐渐分崩离析。如今的木桩上梦幻地折射出七彩的阳光,构成了伏莘镇外围一道独特的风景。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方法并不好用。这时,众人的信任也纷纷聚集到了菲洛米身上。马修说完这句话之后,远处的人们也纷纷转过头看着菲洛米。
她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再刷一次玻璃水。”
“可是……这个方法,真的还有效吗?“
“一定有效。”菲洛米说着,拿出一串钥匙。她拨出其中一把,嘱咐着马修:“去我仓库里,找我新制的电盐,多掺些在玻璃水里。”
马修疑惑了一会,恍然大悟。他咧嘴大笑一阵,接过钥匙小跑着离开了。不远处的人们听到这突然的笑声,也跟着炸锅了似地猜测着菲洛米的新招。他们讨论得严肃而富有激情,好像把他们套上正装放到学院里,或许都无人能认出他们来。
“这个……有什么用吗?”伏洛塔斯不解地问道,“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继续去玩吧!”菲洛米笑笑,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维斯弗里亚家里的光线在中午的强光下显得有些昏暗。窗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似乎在无声地反抗着阳光的入侵。维斯弗里亚穿着散乱的睡衣坐在床沿上,雪白的小腿搭在床边来回地摇着,双手撑着床出神。
在最近的梦里,她总会梦到一个操纵着奇怪的法术的人来袭击她,而自己也仿佛不受控制地用法术与她搏斗,时而胜利时而失败。梦里有晨曦微凉的早晨,有被雪漂得发白的黄昏,也有笼罩一切的昏暗的子夜。梦里的她从屋顶追逐到天空中,坠落到森林中而又咬着牙站立起来,将对手击落在海面上……在各式的时间和空间中,她们重复着无休止的战斗,或者,厮杀。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最初的经历。她比菲洛米更早地来到这个小岛。
她的记忆,也是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刹那开始的。她穿着华丽的黑色褶边连衣裙出现在海岸上,从森林的尽头摸索着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整个岛当时都处于克莱克的完全控制之下,他偶尔地瞥到维斯弗里亚,便用强迫镇民挖煤的方式,让她做了一年助手。在这一年中,她时时承受克莱克的责骂,三埴和三埃也并不关心她。再加上她未卜的身世,她生活得十分煎熬。
菲洛米在一年之后来到这里,起初她也被迫在克莱克的电解厂做着不堪忍受的工作,但是没过多久,她便带领着一小部分镇民逃了出来,并在较为偏僻的南部森林旁用森林里的铁杨木建立了结实的围墙。
维斯弗里亚随菲洛米来到这里,虽说仍然是做助手,可是处境已经和之前大为不同了。
菲洛米曾经试图帮助她查明身世,不过因为不能远离小岛终无所获。在菲洛米的开导下,她最终选择了忽视和忘记。
当维斯弗里亚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时,她也逐渐开朗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干脆不管它嘛。”菲洛米如是说道。
这便是她所有的记忆。
她初来乍到时,脑中只模糊地记得自己的名字。直觉告诉她,她的母语并不是她唯一会使用的英语,可她对其他语言毫无印象。此外,她仅仅断续地记得一些看过的书。
接踵而至的梦境打破了她的宁静,梦中的事情让她不停地回忆着过往。她渐渐被梦境那种神秘的恐惧感所笼罩——虽然那并不恐怖。
维斯弗里亚起身离床,看着桌上的手表和涡轮形发卡——上面牢牢地勾着菲洛米送她的纸飞机。她匆匆地整装完毕,把手表装在口袋里,小心地戴上发卡准备去找菲洛米。
“不管菲洛米酱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可是不想自己这样待在屋子里了。“维斯弗里亚想着,对着镜子勉强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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