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掌握好分寸、懂进退,我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顽固了。”
葛琳有着想要消灭一切妨碍自己过上帅气上班族式的平静生活的阻碍的野心,看出这点的洛格力斯没再拒绝、答应她的请求,让她成为庆典幕后的正式工作人员,冠名且实际成为为一齣压轴戏剧的编剧。
“看来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打消心意了,既然这样,我就和大主教阁下一样,同意你加入吧……对了,葛琳妹妹,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芙萝拉和大主教一样,也不再因基于保护葛琳的方针,而坚持拒绝她过多的参与庆典筹划;此外,她在阅读剧本大纲时,捕捉到了几个带给她熟悉感的关键词……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还是想趁机会询问葛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大纲里多次提到几个名词,比如叛乱的第十六军团,原名‘影月苍狼’,军团长是‘荷鲁斯’……你和创造那个名叫杰洛特留斯的猎魔者的作者认识吗?”
“回殿下,不是认识,我和‘他’正是同一个人。”
葛琳大方承认,迟早会公开的事没有隐藏的必要,就是宇宙孝子荷鲁斯这个带有黑色幽默的笔名,可能会对她的形象造成一定损害。
将对就技术层面而言可称之为父亲的君主发起叛乱的逆贼称之为孝子、最爱爸爸的好儿子,中世纪封建世界观下的社会,应该会有部分保守人士难以接受这种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稀松平常的玩笑。
“……原本以为能写出一部史诗故事剧本的你已经很有才华了,没想我还是低估你了啊,葛琳妹妹。”
“您谬讚了,可以这么说,这些其实都并不是我创作的故事,我只不过是将自己在梦中旁观的一切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而已。”
在旁人看来,这也许是谦虚之至的自谦话语,只有说者本人知道,每一音节都不存在半点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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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大主教阁下觉得,太过出名对我没有好处。”
在晨祷即将开始前,葛琳找到了已经占好位置的璐娜和蕾拉,坐在她们两人之间的座位上。
“那为什么葛琳姐姐你还——”
“我知道,我展现的才华已经足够让敌人意识到我未来可能带来的威胁,但我最近获得的,只是纯粹的名声而已,并未积累专属于我自己的基业,他们要是动真格,只会让旁人笑话他们欺负小孩子,还得承担和我父亲彻底撕破脸皮的后果。”
葛琳握着剑鞘靠近剑柄得那一段,像是握着拐杖一样提在手中,武器在手,她的神态明显轻松了许多,更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当前我能依靠的除了家族的庇荫,就只有自身的武力和虚无飘渺的名声。”
“聪明人会忌惮一个后台强大的人,但不会担忧一个莽夫、一个徒有虚名的敌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害。”
“现在就对‘葛琳黛华德·法多林’这个不过是有些天份、建立了些许名望的小姑娘下手,成本过高、收益过低,只有等她处在一个依靠自己的环境中时,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葛琳转头望向璐娜,说:
“前些天还邀请你与我、蕾拉同宿,不过现在想想,这可能不是一个好决定。”
“就我了解,学院内部和外界有一定的隔绝性,这提高了贵族从外部插手的难度的同时,也提高了在内部搞鬼的隐蔽性。”
“进入学院后,如果继续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要不,璐娜,你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吧。”
璐娜两手放在胸前握紧,以前只是个平民的她没有接触到力量的机会,而现在虽然法多林家族愿意资助她就学,她还需要时间来成长。
她的葛琳姐姐不会无情的说她是累赘、说她是负担,但这种‘既然你愿意相信我,我也会全力保护你,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跟来’的态度反而更让她难受。
“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葛琳看出了璐娜的为难,她知道无论她如何劝阻,只要不激烈反对,对方还是会像抛弃不会游泳的暴躁老葛的纳兰加一样跟上来,并且为了不造成她的困扰,努力逼迫自己成长。
既然如此,那就帮一把吧。
“你就跟着我一起锻炼吧,璐娜……先说好,我的武技老师可是个经历过最残酷战场的老兵,我只会他那种严格的教学方式的喔。”
“我会认真的!葛琳姐姐!”
钟声恰好响起,象征晨祷开始,葛琳立刻双手合十于胸前,像所有人一样,在身为祷告主持人的大主教的带领下,开始祷告。
她没有忘记另外一个跟着她的某人会不会有危险,被她像捡流浪动物一样捡回家的那个小女孩,在摆脱孤苦无依的孤儿身份后就一直跟着她,勉强跟在她后头,从未远离半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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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多林家族的领地已经达到了小半个公国的水平,包括首府在内,共有七座大城市、二十九个镇、大小不一的村庄无数,登记人口达数百万,还有三个可和大海彼端的国家贸易的繁荣港口。
但阳光之下必有阴影,如此辽阔的领土、数量如此庞大的人民,在相当于地球中世纪水平的技术侷限下,即使有即为便利的魔法作为通讯及辅助增产的手段,仍避免不了一些行政命令在细节上实施的不是那么完善、以及丰年仍有人无法吃饱的情况。
今年‘五岁’的穿越者葛琳黛华德对此有所认知,她有着自认为天命之子的穿越者该有的野心和傲气,想改变自己看不惯的一切事物,即使暂时实现不了社会主义,也至少要将‘你生而为人,你有权利活的像人’的认知刻进每一个所谓‘贱民’的脑海里。
不过,她知道转生后尚且年幼的自己暂时什么都做不到,她承认这点,并耐心等待成长的时机。
一日,她随着父亲巡视领地,看到有个偷窃水果的骯脏小鬼被摊主推倒在地上,手掌被靴子用力踩踏着,发出痛苦的稚嫩惨叫。
自己的弱小,对葛琳而言暂时属于‘孰可忍’的范畴;而他人所蒙受的不合理的苦难,则是‘孰不可忍’。
法多林家族的长女命令私兵将那个不知道生活有不顺遂还是怎样,借由对只是偷了一个被虫蛀了个小洞的苹果的小孩子施暴、来发泄平日承受压力的水果摊主压制在地上。
而她自己,则走向那个不顾手受伤、捡起落地后沾上髒东西的红色果子,像个饿了好几天的人似的就要咬上去的小小偷,拍掉对方手中的次品,踮起脚,从摊子上拿了个外表红润漂亮的上品递过去。
“我叫葛琳黛华德,你可以叫我葛琳,你有名字吗?”
小小偷边吃边摇着头。
“嗯……以后你就叫蕾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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