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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陆仁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房中的天花板。

眼圈有些发黑,有些发红,因为昨晚的事情,陆仁没有睡着,虽然因为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在大家的面前表现的很平静,但是他的心却一直在后悔,也许自己根本不应该做这些事情。

可是,除了这些事情,我还能够做什么?我究竟应该做什么?

陆仁不知道,虽然因为生活的艰辛让陆仁早早地便成熟了起来,但是在男女感情上,他依然只是一个新手。

希颜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晚上的思考,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希颜那带着泪水的脸庞,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起床,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柚柚几人都已经上学去了,桌上有着陆爷爷留下的早餐还有字条。

“好好思考,然后不要后悔地去做吧,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陆仁看着字条上熟悉的字体,眼圈再度泛红起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洗浴室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苦笑。

稍事打扮了一下,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憔悴,陆仁走出家门,很快便来到了医院之中,他想再和希颜谈谈。

然而,601病房房门虚掩,推开门望去,里面空无一人。

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铺之上,床头柜上的书完全不见了,601病房就像是完全没有住过人一样,焕然一新。

“希颜……?”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进错房间了,陆仁走到房门外,看了数次门上的铭牌,始终都是601没错。

那希颜呢?

陆仁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并没有发现白露的身影,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妙的感觉。他立刻掏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时,视线一角却是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压在枕头下的一张信封。

陆仁走上前拿起,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手微微一顿,然后才打开了信封,从中拿出信纸。

“陆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我已经不在了吧,不要担心,我只是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而已。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吧,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多了。

我一直生活在医院里面,白姐姐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她的工作很忙,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玩耍。虽然也曾经在医院之中认识了一些朋友,但是他们从医院出去后便很少会再来了。这样一看陆仁你真的很奇怪呢,明明只是刚认识不久的人,却会坚持每天来看我。

认识你之后度过的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间了吧,你陪我聊天,带着我出去玩,让我感受到了和以往不同的色彩,我真的很感谢你,因为你,我才知道什么才叫做幸福。

陆仁,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好,我是一个坏女人,我明明知道你肯定会悲伤和痛苦,然而为了自己,我还是向你告白了。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体验恋爱的感觉,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更快乐。明明白姐姐曾经告诫过我的,可是我却并没有听她的话。

恋爱真的很快乐,比书中描写的要快乐的多,自己这么开心真的可以吗?我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我发现了,一直以来,不都是陆仁你在迁就我吗?明明要努力地工作,要照顾柚柚他们,却还满足着我任性的要求,为我做饭,和我出去约会……我只会添麻烦,根本就不能帮到你,甚至那一天,还让你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对不起,陆仁,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已经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我们终究是不适合在一起的,陆仁你肯定能找到远比我优秀的女孩子,你们可以相互依靠,共同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谢谢你,让我能够度过这么多天愉快的时间,本来,我已经决定平安夜的那一天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约会。然而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我举行这样的一个婚礼,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我想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但是只有我幸福是不行的,我可以幸福死去,但是你便却要痛苦地活着,这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我不想这样……对不起,是我让你变得如此痛苦,都是我的错,即使在最后一天,我也在给你添麻烦。

请忘了我吧,我们在一起注定只会迎来悲伤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我根本不是值得你那样对待的女孩。

我们分手吧。”

陆仁看完了信,沉默良久,手微微颤抖着。信的最后字迹歪歪扭扭,有着模糊的部分,大概是希颜流着泪写下来的吧。陆仁能够想象到那种场面,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难受。

“……那个笨蛋”

口中喃喃说道,陆仁匆匆忙忙地拿起手机,拨打白露的电话,“嘟……嘟……”等待了数十秒,手机中传来了“你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的机械声音。陆仁咬了咬牙,他继续拨打着,最后,手机中传来了“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声音。

陆仁终于放弃了,他放下手机,倒在了床上,手臂盖住脸庞。

黑暗的世界中浮现了希颜的音容相貌,陆仁沉默着,眼圈微微泛红。

“这就是你的想法么……”

口中喃喃说道,无法抑制地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湿润的液体从眼角处流下,陆仁握紧拳头。

“你要怎么忘记你,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啊”

“希颜……才不是麻烦啊,这样我才更痛苦啊你知不知道……”

哭声时断时续,从房门中传出,门外,白露静静地站着,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六楼走廊的尽头,白露走进了另一间病房内,病房中,希颜坐在床上,面容憔悴,她的手中拿着已经关机了的手机,头微微低下。

“希颜,你真的决定要这样么?”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白姐姐你对我说的吧……我只能这么做了……这样对我们两都好,对吧”

“可是,他现在在哭哦,很痛苦地在哭着”

“……”

希颜沉默了,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双眼红肿,再度流下了泪水,

“我也很痛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白姐姐,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么……”

“我已经注定要死了,我不想死啊!为什么我会是人妖混血!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病!为什么我会认识陆仁!”

“若是……若是……”

希颜的身体摇摇欲坠,白露连忙上前,轻轻抱住了希颜。

“不要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都怪白姐姐,都是白姐姐没有能力,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白露轻声说道。

“白姐姐没有错……都怪我……要是我没有认识他……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他……就好了呢……”

希颜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微几不可闻,陷入了睡眠之中。

白露小心地将希颜扶在了床上,脸上带着忧伤。

不知不觉中,一晃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陆仁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早上在餐厅打工,晚上在刘晓家补习,休息时间处理家务,带着柚柚小林小雨三个孩子一起玩耍,生活过得十分规律。

陆爷爷和柚柚等三个孩子都向陆仁询问了关于希颜的事情,陆仁告诉他们希颜正在治病,暂时不能和别人见面。陆爷爷向陆仁询问了一下关于希颜的事情,陆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陆爷爷听后,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们来折千纸鹤吧!”

柚柚突然间这样提议道,三个孩子都祈祷着希颜的病能够好转,陆仁笑着点了点头,也和他们一起折起了千纸鹤。

“陆仁哥哥,希颜姐姐病好了之后我们就能去看她了吧”

柚柚一边折着千纸鹤,一边向陆仁问道。

“嗯,是的。所以我们要祈祷希颜的病能够快点好起来呢”

“放心吧陆仁哥哥,我们一定会折满一千个千纸鹤的!这样希颜姐姐肯定会好起来的,小林小雨,我们加油!”

“加油!”

三个孩子认真地折着千纸鹤,他们相信了陆仁的话,并花费了将近三天的时间,终于折好了一千多张千纸鹤。

“太好了陆仁哥哥,这样希颜姐姐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嗯”

千纸鹤收拢在一个盒子之中,暂时放在了教堂十字架的旁边,陆仁看着三个孩子兴奋的脸庞,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希颜离开的消息刘晓刘叔叔以及店长很快便知晓了,刘叔叔和店长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刘晓却是有些生气,她想要帮陆仁去找希颜,却是被陆仁制止了。

“怎么能这么不告而别呢!这也太悲伤了吧!老师你难道就不想去找希颜她么?”

刘晓找到了陆仁,开口说道。

“……”

陆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陆仁这幅样子,刘晓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怒火,她朝陆仁愤怒地叫道,“你可是希颜的男朋友啊,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么!”

“我能够做什么呢?就算找到了希颜,现在的我带给她的也只会是痛苦吧”

陆仁叹了口气,笑着说道。

“怎么会是痛苦呢,你们是相互喜欢的吧,明明希颜现在就快要死了,你……”话语突然一顿,刘晓看着陆仁的表情,说不出话来,她鼓起了嘴,猛地转过身,“啊够了,这件事我不管了!老师你这个混蛋!”

“……”

看着刘晓离开,陆仁站在原地,笑容渐渐收敛,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补习的时候刘晓一直都没有摆出好脸色,这让陆仁有些尴尬,不过幸好虽然刘晓这么生气,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在补习上为难陆仁。

陆仁努力地工作着,那天晚上无论是圣诞树的装饰还是服装以及钻戒,都花了太多的钱,要将这些钱完全赚回来大概要花上两个月吧。

自从在病房中哭过之后,陆仁感到好受了很多,他也想过拜托店长他们帮忙寻找希颜,毕竟都是妖怪,也许会有找到的机会也不一定。但是最终,陆仁还是放弃了。

他选择了尊重希颜的想法。

“嘟……嘟……”

手机依然无人接听,陆仁呼出口气,将手机放进口袋之中。虽然陆仁没有去寻找希颜,但是他也并没有像刘晓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而是每天都会向白露打一通电话,并发上一封短信。短信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只是每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已,就如同以往的闲聊。因为希颜没有手机,陆仁只能选择发给白露,他希望希颜能够看到短信,明白自己的想法。

然而,电话始终都没有打通,短信也没有收到回复。

一天下午,餐厅工作结束后,陆仁换下工作服准备回家。

“陆仁,明天见啦~”

舒云对陆仁挥了挥手,向着外面跑去,外面可以看到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停在门口不远处,因为已经看过许多次,所以陆仁十分清楚那是舒云的男朋友。

还真是幸福的家伙啊。

陆仁在心中想道,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正当他准备习惯性地拨打白医生的号码时,突然间手机屏幕微微一闪,显示了白医生的手机号码。

“白,白医生?”

铃声响起,陆仁身体微微一僵,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还没有等他说话,手机里面已经传来白医生低沉的声音,“陆仁,你还想要见到希颜吗?”

“想,当然想了!白医生,希颜究竟在哪里!”陆仁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话语不会颤抖。

“是吗……”手机中,白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再度传来声音,“她现在依然在601病房里,如果你想好了,就过来吧”

“……”

手机挂掉,陆仁的脑海嗡嗡作响,猛地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然后迅速冲进了厨房之中,“林大哥!拜托开车带我到市医院,快一点!”

林大哥正在厨房中坐着料理,他偏过头望向陆仁,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对一旁另一个厨师交代了一声,他迅速带着陆仁向店后走去。

那里停着林大哥的摩托车。

“上来吧”

引擎发动,摩托车发出轰鸣,陆仁坐在林大哥的身后,摩托车以极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不过几分钟,陆仁便已经来到了市医院的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陆仁已经向着医院拼命跑去。

很快陆仁便登上了六楼,白露站在病房门口。

“白,白医生……希颜呢?”

剧烈的冲刺让陆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抬起头望向白露,白露的眼神露出一丝复杂和犹豫。

“她在里面,你稍微等等吧,休息好再进去”

“……嗯”

陆仁握紧了手,点了点头,他不断地深吸气,将一直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勉强平复下来,随后,他从白露身旁走过,打开了房门。熟悉的病房内,希颜靠在床头,她偏着头望着窗外,一如以前。

听到了开门声,希颜露出淡淡的笑容,回过头,“白姐姐,你……”

话未说完,笑颜已然僵住,希颜呆呆地望着陆仁,说不出话来。

“哟,希颜,总算找到你了”陆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向前走去。

“不要过来!”

希颜突然大声叫道,声音甚至都有些嘶哑,让陆仁脚步微微一顿。

“陆仁,求你了,不要过来……”她低着头,轻声说着,话语带着些微的哽咽,“我们已经分手了吧,那封信你也看过了对不对……能不能就让我一个呆着?”

陆仁沉默了一会儿,他从口袋中拿出了刘叔叔给的玻璃瓶,将瓶中剩余的丹药一口气吞下,随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希颜走去。希颜抬起头,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本能地伸出手,试图阻拦,却是被陆仁一把抓住。他俯下身子,用力吻住了希颜。

唇齿相触,陆仁握住希颜的手,传来有些冰凉的触感,另一只手环抱住希颜,可以感到希颜身体的消瘦。眼瞳映入了希颜微微睁大的瞳孔,她努力地挣扎起来,然而陆仁却丝毫不为所动。在希颜的腋下微微一挠,撬开了紧闭地贝齿,陆仁紧紧追逐着希颜的小舌。

“唔……嗯……”

口中不自觉地溢出了呻吟,陆仁能够感受到自己渐渐变得难受起来,胸口发闷,视线渐渐模糊,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倒,努力地,用力地,抱着希颜,亲吻着。

“咳咳……咳咳……”

突然间,希颜发出了咳嗽,她用力一推,唇齿分开,陆仁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明明房间内开着空调,可是他的身子却是渐渐发冷,陆仁微微喘着气,看着希颜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似乎显得精神了一些,他泛起了笑容。

“你……你在干什么啊!”

希颜看着陆仁的样子,忍不住带着哭腔叫出了声。

“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放心吧,不要紧”

陆仁轻声说道,他想要起身,然而身子疲软,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办法动弹。他只能坐在地上,笑着看着希颜,然后轻轻说道,“我很想你”

“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陆仁的话让希颜一颤,她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低下了头,泪水就这样满溢而出。

“笨蛋……”她喃喃道。

陆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起身,坐在了床边,他伸出手,重新将希颜揽在怀中。这一回,希颜没有抵抗,任由陆仁抱着自己。

黑色的秀发有些黯淡,身体轻盈的宛若羽毛,脸色在红润中泛着一缕苍白,陆仁不敢用太大劲,莫名产生了一种似乎只要自己一用力,眼前的人就会碎去的幻觉。

“不要赶我走,让我陪你吧,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的”

“……嗯”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过了一会儿,陆仁低头,看着怀中的希颜已经闭上了眼睛。

小心地将希颜放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陆仁看着希颜的脸庞,缓缓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陆仁偏过头,看着白露。白露依然站在病房外的墙边。

“希颜……她还有多少时间?”陆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白露沉默了一下,轻声答道,“最多两个月,若是身体恶化的话,说不定一个月都不到”

“……”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真正听到白露这么说的时候,陆仁还是不由得失神了。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半响,总算睁开,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明天,我会继续来看她的”

第二天傍晚。

“希颜,我来了”

端着饭盒,陆仁走进了病房,他带着笑容,笑着向希颜说道。

“陆仁,你来了啊”希颜依然坐在床头,她看着陆仁,嘟起了嘴,“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啊”

“没办法,我要在餐厅工作啊”陆仁坐在了床边,将饭盒放到一边的柜台上,“本来今晚还要去给刘晓补习的,不过我一说你的事,她立刻就把我给骂回来了”

“这样子啊,挺好的”希颜听着陆仁的话,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就是普通的一些饭菜啦,你以前吃过的,可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啊”

“嘿嘿,就算是普通的饭菜由陆仁你做的话也会很好吃呢”希颜露出期待的眼神,“干脆陆仁以后你开个饭店吧,我来做看板娘,生意肯定会很好的~”

“是啊,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

陆仁点了点头,他将饭盒打开,香气弥漫,里面是他精心烹饪的食料。

“来,我喂你吧”

“嗯~”

一如寻常的谈话,陆仁和希颜两人都带着淡淡的笑容,透出一抹温馨的氛围。

晚饭过后,陆仁陪在希颜身边聊着天,过了一会儿,病房门打开。

“希颜姐姐,我来看你了哦!”

刘晓十分精神地走了进来,大声说道,手中还拿着一篮子水果。

“嘿嘿,没打扰到你们两吧?”

“怎么会打扰呢,谢谢你,刘晓”

希颜笑着对刘晓说道。

“老师,闪开~”

刘晓走到了希颜的身边,毫不犹豫地赶走了陆仁,坐在了床边,拉着希颜的手说起话来。

“陆仁,能帮我洗个苹果吗?”希颜见状,对陆仁说道。

“啊,我也要”

“哪有人会吃自己送来的水果的啊”

陆仁吐槽了一句,还是乖乖从水果篮中拿出了三个苹果,虽然房间里有着卫生间,不过他还是选择向外面走去。

很快,陆仁便洗了好苹果,他知道刘晓和希颜肯定会聊一会儿天,所以他并没有着急,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才重新返回了病房。

陆仁不知道刘晓和希颜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在陆仁和刘晓一起告别离开,从病房走出的时候,刘晓看着陆仁,突然间认真地说道,“老师,你希望希颜姐姐能够活的更长时间一些么?”

“你有办法?”

“只要给予她充足的人气就好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充足的人气啊……”陆仁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晚星星满天,“希颜肯定不会答应的吧,我也不希望她会答应”

“是么……”刘晓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笑容,用力拍了拍陆仁的后背,“那就没有办法了呢老师,你就好好陪在希颜的身边吧,努力地让她开心一点吧”

“当时候,我会勉为其难提供给你一个肩膀的”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晚上很快便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餐厅歇业,店长、阿大、林大哥、顾姨陪着陆仁一起来到了医院之中。

“小仁的女朋友,还是要看看的”店长笑呵呵地说道。

陆仁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拒绝,领着大家来到了601病房之中。

“很漂亮的女孩子嘛,陆仁,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嘛”阿大用力拍了拍陆仁的肩膀,让陆仁一阵龇牙咧嘴。

“不错”林大哥看着希颜,也微微点了点头。

“希颜,不要睬他们”顾姨坐在希颜的身边,温和地和她聊着天。

这么多人来到了病房,希颜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听着大家说着陆仁在餐厅工作时发生过的一些丑事,咯咯笑得更开心了。而陆仁却是有些脸红起来,挠了挠头。

来探望了一会儿,大家很快便离开了,只留下陆仁一人,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是不是太吵了一点?”

“不会,我很高兴”希颜笑着说道,“陆仁有这么多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看着希颜的笑容,陆仁不由得眼中发涩起来,他也笑着,“是啊,大家帮了我很多呢,能够遇到大家的确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

这一天,店长特意准许了陆仁一天假,让陆仁陪在希颜的身边。到了下午,陆爷爷带着柚柚小林小雨过来了。

“希颜姐姐!我们来看你了!”柚柚十分开心地说道,“希颜姐姐,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看到你们我就已经好太多了”

希颜依次摸着柚柚小林和小雨的头,笑着说道。

“嘿嘿,希颜姐姐,给,这是我们送给希颜姐姐的礼物”

柚柚拿出了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希颜。

“这是什么?”希颜接过,她一边问道一边打开了盒子,当看到盒子中满满的千纸鹤,她愣住了。

“这是我们大家折的一千只千纸鹤,希望希颜姐姐的病能够很快好起来”小林开口说道。

“希颜姐姐,一定要好起来!”小雨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

希颜的眼眶微微红了,她拿起一只千纸鹤,放在手心中看着,露出了笑容。

陆仁站在一边,看着三个孩子围在希颜的身边,看着希颜温柔的笑容,微微低下了头。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陆仁抬起头,眼中映入了陆爷爷的眼睛。

“这是个好女孩,小仁,要好好对她啊”

“嗯”

陆仁用力点了点头。

最多两个月,也许可能一个月都不到。

这是希颜仅剩的时间。

陆仁握紧了拳头,看着希颜,心中仿佛被勒紧了一般,阵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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